第二百二十六章 鬧劇終結

第二百二十六章 鬧劇終結

沈榮華一直把讓唐璥廢棄婚書視為最大的難點,還寫信向林楠求助。若唐璥以此刁難她,林楠也會替她擺脫困擾,哪怕答應唐璥一些過分的要求。沒想到唐璥和連成駿深情一抱,不用她廢半句話,她認為最難解決的問題就迎刃而解。

唐璥當著眾人的面很鄭重地說他娶沈榮華為側妃的婚書廢除,以後雙方婚嫁互不相干。但他沒馬上撕毀婚書,他還要拿婚書跟沈家談判、要條件。沈榮華信不過唐璥,怕他反悔,就讓連成駿把婚書要過來,拿到她手裡,她才能放心。

連成駿沖她安慰一笑,低聲說:「放心,借他十個膽兒,他也不敢跟我玩。」

「什麼交易?」沈榮華猜到連成駿揪住了唐璥的把柄,才能副唐璥就範。

「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秘密,我跟他都發誓了,天知、地知、我知、他知。我要是跟人透露半個字,就死媳婦,你不想死於誓言吧?他要是……」

「傻子,你上當了。」沈榮華見連成駿固守誓言,很欣慰,仍呲了呲牙,低吼道:「他才不會遵守誓言,他巴不得他的正妃早死呢,發這樣的誓只能套牢你。」

連成駿邪惡一笑,說:「我們兩人情況不一樣,所發的誓言不一樣,我要是說出那個秘密,就死媳婦,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他要是說出那個秘密,他的正妃就長命百歲,天天卧病在床,湯藥伺候,他膩歪這個誓言,絕不會說。」

夠損、夠毒、夠絕,這肯定是連成駿想出來,逼唐璥拿這個發的誓。唐璥就是再狡猾、再精於算計、再擅長交易,遇上連成駿,他也只有撓頭的份兒。

「這還差不多。」這回沈榮華放心了,其實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唐璥不是吃虧的人,連成駿更不會吃虧。連成駿不能把與唐璥之間的秘密告訴她,這令她心裡跟貓抓似的。她很想知道,又擔心誓言靈驗,真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沈榮華和連成駿離得很近,低聲說了幾句話,就成了各色目光的焦點。沈榮華面紅耳赤,趕緊收起小女兒姿態,與連成駿保持了距離。連成駿沖眾人坦然一笑,清冷的目光凝視遠方,周身散發的磊落威嚴的氣勢比唐璥更勝一籌。

連成駿沖唐璥聳了聳肩,問:「唐兄,你們是一起去還是你先、我后?」

「什麼先?什麼后?你想幹什麼?」沈慷冷眼怒視連成駿,連家都倒了,他才不會把連成駿放在眼裡,隨後,他又狠狠瞪了沈榮華一眼,斥呵道:「你和世子爺的婚書已廢棄,這裡也沒你什麼事了,趕緊走,永遠別再踏進沈家的大門。」

「大老爺這是什麼意思?也要把我族譜除名嗎?族長不在,幾位族老可都看著呢。別說你和我父親還沒分清這座宅子,就是分清了,我也是姓沈的,還能出入這裡。」沈榮華想給真月鄉君留幾分臉面,要不她說沈慷會說得更難聽。

「二丫頭,你還有什麼事嗎?」其中一位族老問了一句。

「七叔祖,我還有些小事未了。」沈榮華沖那位族老尊敬一笑,高聲道:「我和南平王世子是有婚書的,人們都知道我要嫁給他做側妃,就這樣被人算計,我是不是該要個說法?是不是該讓算計我的人付出代價?不管我替嫁之後有什麼奇遇,那都是我命好,一碼歸一碼,我不會對存心害我卻促成好事的人感恩。」

這幾位族老雖說都得過沈老太太的好處,但對沈忺和沈老太太等人這次做的事都嗤之以鼻。這荒唐的行徑丟進了沈家的臉面不說,害人不成反害己,還給世人留了笑柄。沈榮華要討說法,他們不能彈壓,也只能儘力把大事化小了。

沈榮華沖唐璥抬了抬下巴,「你不是也要討說法嗎?你先去吧!」

「你幹什麼?要不一起去?」唐璥看向沈榮華的目光依舊柔媚火熱。

「我殺人。」沈榮華惡狠狠吐出這幾個字,「我要處置幾個惡奴。」

「我對你殺人很有興趣,想一睹為快,反正沈家人也跑不掉,我討說法不著急。」唐璥掩好自己的輕錦貂裘披風,「外面太冷了,不如去屋裡殺。」

「屋裡太擠了,殺一個還行,要多殺幾個,死人就要和活人爭地方了。」沈榮華回頭沖山竹和蟲六笑了笑,問:「都準備好了嗎?」

山竹和蟲六應聲,悄悄退下,按沈榮華之前的吩咐去行事了。

連成駿冷冷一笑,說:「外面太冷,屋裡太擠,這兩個問題都好解決。」

說完,連成駿縱身而起,長劍出鞘,沖正房的房門撲去。之後,又有兩名青衣人跟隨他撲了過去。只聽幾聲巨響,正房的門窗全部掉落下來,厚厚的門帘飛到了房頂。屋裡的人和外面的人就這樣坦誠相見了,眾人都嚇呆了,過了片刻才有驚呼聲、尖叫聲響起。有幾個人被掉落的門窗砸中,又一片哭叫呼救聲傳來。

「你、你好大的膽子,沈家怎麼說也是皇親國戚,你把沈家當什麼?」沈慷聽說過連成駿的惡名,也見識過沈惟被收拾的慘相,早已心生畏懼,但他做為一家之主,還要擺出必要的架子和威嚴,怒呵:「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真月鄉君知道沈慷震懾連成駿肯定會吃虧,趕緊勸阻,「老爺息怒,他是二姑娘的夫婿,怎麼說也是晚輩,你不要和他慪氣,還是和南平王世子說正事吧!」

十幾名小廝隨從圍上來,躍躍欲試,沖連成駿比劃,還真想拿他了。連成駿毫不在意,蟲九和兩名青衣男子只想熱熱身,就把沈家那十幾個下人全打倒了。

連成駿沖沈慷笑了笑,問岳小虎,「要拆掉這座房子需要多長時間?」

「拆它幹什麼?太費勁了,不如一把火燒掉了事,」岳小虎的回答很實在。

「連兄弟,現在不是討論拆房子的時候。」唐璥笑意吟吟飛出一串媚眼,又沉下臉問:「吳知府,你剛才不是說本世子跟沈家的事包在你身上、由你調停?」

吳憲做為津州府的父母官在唐璥等人面前卻威嚴不再,他言辭支吾、笑容尷尬,為自己之前想要大包大攬後悔。在場的這些人,他第一個惹不起連成駿,先前他對連成駿僅限於聞名,可看到唐璥對連成駿親切尊敬,他就知道連成駿比唐璥更難斗。唐璥運用人脈保他當官,給他銀子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不敢有半點不恭敬。他是沈慷的上司,卻惹不起沈氏一族,更懼怕五皇子一派,連沈榮華論品階都比他高半級。所以,他想以知府之名擺平替嫁之事,純粹是說說而已。

「世子爺,還是那句話,你有什麼要求、想跟沈家給你什麼交待,就當著眾人的面兒說出來,由本官和沈家幾位族老共同商量,再出面調停,你看怎麼樣?」

「好是好,不過……」唐璥的桃花眼躍過連成駿,飛向沈榮華。

沈榮華輕哼說:「你是你、我是我,你向沈家提要求跟我討說法不衝突。」

連成駿從岳小虎身上摸出一把短匕,溫柔一笑,說:「這個最適合剜眼珠子。」

唐璥收起桃花眼,重哼一聲,冷聲說:「好吧!那本世子就提要求,我……」

「姓唐的,你還是不是人?你還有沒有人性?你還有臉提要求?南平王府很了不起嗎?」沈忺跳起來叫罵,要不是吳氏和萬姨娘拉著她,她早就衝出來撕扯唐璥了。她那會兒被打擊慘了,昏過去了,大夫給她診治之後就醒了。她蘇醒之後也聽孟興華哭訴了這幾天所受的苦,她的五臟六腑都氣炸了。

沈忺自幼由沈老太太撫養長大,對沈老太太的行徑耳濡目染,未嫁前就已學到了十之七八。嫁到孟家之後,跟孟慶元和孟老太太幾次交鋒,都慘敗收場,被孟家制服,跟娘家的來往也不多,才老實了。這些日子在娘家,被沈老太太狠狠「教育」了一番,她又恢復了以往的德性,撒潑吵鬧叫罵都象足了沈老太太。

千方百計謀算了這麼久,終於讓孟興華代替沈榮華嫁到了南平王府,享受潑天的富貴。聽說南平王世子對孟興華很滿意,沈忺萬分得意,尾巴都上天了,正想著怎麼在孟老太太面前抖威風呢。沒想到孟興華狼狽回門,唐璥還要讓沈家給南平王府一個交待,沈忺就一下子從天際落到了深淵,都想永遠昏迷不醒了。

「我女兒是建州知府的千金小姐,是賢妃娘娘的外甥女,成王殿下的嫡親表妹,孟家和沈家都是大族,就憑我女兒的出身,給你做個側妃都埋汰她,你還有什麼不知足?你看看你把我的寶貝女兒折磨的,你還是個人嗎?你就是個畜生。」

沈老太太聽沈忺罵上了,自然不甘落後,她從炕上跳下來,抖著一身肥肉衝到外屋,破口大罵:「你個賤人養的,你有什麼了不起?你裝什麼尊貴?我外孫女哪兒不好?哪裡比你差?別說做側妃,就是正妃我外孫女都當得起,你個沒人性的東西,我外孫女可是黃花閨女,嫁過去了幾天,就讓你睡了幾十次,你看看你把她折騰成什麼樣兒了?你八輩子沒睡過女人嗎?你真是個賤胚子。」

要論罵人,沈老太太的殺傷力無人能及,在場這麼多人,聽她叫罵,都沒人敢喘氣了。眾人也聽明白了,她開始是罵沈榮華,接著又罵唐璥,總之罵得那叫一個痛快。她的罵聲告一段落,歇氣的功夫,怔立當場的眾人才有了反映。

連成駿唏噓感嘆,趕緊低頭彎腰,沖唐璥恭敬抱拳,滿臉自愧不如。岳小虎還有幾個手下明白連成駿的意思,沖唐璥擠眉弄眼一番,也都很恭敬地低下了頭。

蟲九最好刨坑問底,他掰著手指,一臉迷茫,「今天是四日回門,應該是三夜,睡了幾十次,一夜多少次呢?有那麼厲害嗎?誰統計的?是不是連白天……」

沈榮華聽慣了沈老太太罵街,什麼污言穢語都領教過,無所謂了,今天也一樣。可她一見蟲九掰著手指算,又見連成駿偷偷向她投來曖昧的目光,她就不淡定了。她羞得滿臉通紅,捂住臉就藏到了真月鄉君身後,再也不敢露臉了。她跟沈老太太是幾輩子的仇人,可沈老太太還是她嫡親祖母,她還人跟著丟人。

沈慷父子和沈惟還有沈家的族老和下人們經常見識沈老太太罵街,都習以為常了。沒有沈老太太罵不出的話,拿外孫女的床第之事來罵也不新鮮,只是徒增笑料而已。真月鄉君剛嫁過來不久,吳知府第一次到沈家,唐璥及其下人還有連成駿等人都是第一次見識沈老太太的威風,驚訝憤怒之餘都覺得大開了眼界。

別人大開眼界都算有收穫,唐璥也有收穫,只是太過沉重了。今天,他先是被孟興華罵,又被沈忺罵,最後被沈老太太罵,而且她都罵得意猶未盡。他出身顯赫王府,在富貴尊榮中長大,被父母長輩訓斥不少,但被臟言惡語侮罵還是第一次。唐璥修養不錯,表面很和氣,可此時他卻氣得臉色發青、渾身顫抖。再加上連成駿等人興災樂禍,不替他解圍,只關注他那幾十次,可真把他氣急了。

「來人,給我把那個賤人拉出來,丟到商船上做妓女。」唐璥咬牙切齒指向孟興華,「傳令海鷹召集人手,給我把沈家夷為平地,把沈家人全部打一頓丟到大街上。給我準備輕車快馬,我要進京面見皇上,是必跟他個說法。」

「是,主子。」南平王府的大丫頭都身手不弱,接到唐璥的命令,就有兩個大丫頭踩著門窗碎屑衝到屋裡,打倒一片丫頭婆子,揪起孟興華就扔到了院子里。

「娘、娘、外祖母、舅舅,救命呀!救我……」

「畜生,姓唐的,南平王府都是畜生,你們放開我女兒,放開她……」沈忺連滾帶爬要出來,被腳下的碎木絆倒,重重摔倒在地,又捶著地哭喊叫罵。

沈老太太吃了些點心,喝了杯茶,攢足了力氣,又要罵,被吳氏、萬姨娘和沈臻靜等人勸住了。沈老太太粗俗蠻橫拎不清,吳氏和萬姨娘等人可不糊塗,她們一看唐璥的臉色,就知道今天的事鬧開了就不可能善了,再罵只會更難收場。

「大姑娘、可憐的大姑娘,你怎麼就不聽老太太一句話呀?嗚嗚……讓那些豬油蒙了心的人擺布,這讓我們怎麼交待呀?」孟老太太派來的兩個婆子想護住孟興華,也被打到了一邊,她們哭了一會兒,就回建州求救去了。

吳知府見唐璥翻了臉,趕緊陪笑上前,「世子爺,要不……」

唐璥抬起手,接連打了吳知府七八個耳光,把吳知府打倒在地,嘴裡、鼻子里都流出了血。吳氏看到吳知府被打,趕緊哭叫著跑出來,同沈惟一起把吳知府扶到了一邊。津州府的父母官都被扇了耳光,別人不敢再出聲,只能低頭嘆氣。

真月鄉君氣得直咬牙,怒向沈慷,「這是什麼事?大老爺是一家之主,怎麼就不說管管?自身不正,無理可講,讓人家打上門,就不覺得羞恥嗎?」

沈慷狠狠跺腳,聽到沈忺還在罵,沈老太太也罵上了,他自知勸不住,只能拍著手嘆氣。謀划替嫁之事他也參與了,本以為促成了好事,卻不成想鬧到這種地步。本來能解決的事,被沈忺和沈老太太一鬧騰,就弄到不可收拾了。

「罵人能解決問題嗎?」真月鄉君見沈慷這時候退縮,更加生氣,指著沈忺和沈老太太呵令沈家下人,「她們再敢出聲,就給我堵住嘴扔到后罩房去,誰要是不服,儘管跟我理論。堂堂津州大學士府竟然鬧得烏煙瘴氣,我就不信這個家沒有規矩了。一個個都是糊塗人,只知道瞎鬧騰,非鬧到不能收場才罷休。」

沈忺一見真月鄉君發了威,不敢再罵,只嚎叫訴冤,最後裝死。沈老太太不服真月鄉君,也不看勢頭,還想鬧騰,被萬姨娘和沈臻靜死死攔住了。她們不讓沈老太太再叫罵,不是給真月鄉君面子,而是覺得惹不起南平王府。替嫁之事若鬧到皇上面前,沈家無理在前,皇上也不能偏袒,到時候就有沈家的罪受了。

幾位族老和沈慷父子聽說南平王府的侍衛把沈家包圍了,又見唐璥的臉色依舊陰沉,而吳知府已表明不再管這件事,他們都害怕了。簡單商量了幾句,幾位族老就同沈慷父子來到唐璥面前,賠禮道歉,好話說盡,唐璥仍冷著臉不出聲。

連成駿促狹一笑,說:「難得有人宣傳唐兄的床第之事,不惜臉面為唐兄的威猛搖旗吶喊,她們只是在褒獎你的同時順便罵你幾句,也就扯平了。你剛才也說讓沈家給你一個交待,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他們要是聰明的話,肯定會答應。你別動不動就想打擾皇上,就算沈家不要臉,皇家還要臉面呢。」

沈慷父子訕訕無語,幾位族老也都無聲低頭,他們這態度就等於認同了連成駿的話。沈榮華和真月鄉君互看一眼,都暗暗搖頭,無話可說。她們都算是沈家人,沾光有限,但有人罵沈家,她們只能乖乖聽著,因為沈家做事不提氣,讓人揪住了把柄。這樣的虧沈家吃過不只一次了,可合家上下沒有一個長記性的。

唐璥思慮良久,才鬆了口氣,指著孟興華說:「把她帶回別苑,她是我用花轎抬進門的,就是南平王府的人了,但絕不是側妃,能不能做侍妾,還要看她的造化。我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在我看來,她都是冒用別人之名的騙婚者。她既然這麼不顧臉面想爬我的床,我多睡她幾次也算是抬舉她了,這是她的榮幸。她老老實實伺候便罷,若不老實,直接打一頓丟到商船為妓,伺候久離妻子的水手。」

「我不回去,不回去,娘,救命……」孟興華掙扎哭叫,還是被南平王府的大丫頭帶走了。這一走,就走到了她的末路,而她想得很美,也怨不得任何人。

沈忺看到孟興華被人象拖死狗一樣帶走,她爬起來,要阻攔,又要叫罵,被真月鄉君的人制住了,只能嗚嗚咽咽哭泣。看到岳小虎和連成駿都站得穩當,她哭聲更大,要知道會鬧成這樣,還不如聽孟老太太的話呢,現在什麼都晚了。

沈老太太看到這一幕,不敢鬧騰,只拍著自己的大腿呵呵咧咧哭泣。也不知道萬姨娘和沈臻靜跟她說了什麼,反正她今天的反映與往常大不相同。沈老太太這一輩子不知做了多少窩心事,給別人帶來了多少麻煩,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後悔是什麼。她現在老實了,肯定被人壓制住了,而不是她意識到自己錯了。

沈慷見孟興華被帶走了,硬著頭皮問唐璥,「世子爺還有什麼要求?」

唐璥冷哼一聲,背著手挪步,說:「第一,替嫁之事沈賢妃也參與了,成王殿下也知情,讓他們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就去跟皇上要說法;第二,因沈家設計替嫁,導致我損失了二十八抬聘禮,值銀兩萬餘兩,由沈家加倍賠償,共四……」

「世子爺,那二十八抬聘禮未經沈家之手,由她扣留調換了。」沈慷指了指沈榮華,又滿臉急切說:「我的外甥女怎麼說也是世子爺的人了,我們也沒收受聘禮,那二十八抬聘禮由二姑娘還了便是,要是加倍反而顯得世子爺小氣了。」

「連兄弟,你怎麼說?」唐璥沖連成駿抬了抬下巴,眼底充滿陰澀。

連成駿打量了唐璥幾眼,壞笑道:「我沒見過唐兄的妻妾,但我知道唐兄這般風華絕代的人物,不是什麼醜人都能染指的。被人糟踐沾污,花些銀錢就能了事,孟家和沈家這回可揀大便宜了。我個人以為四萬兩太少,這跟小氣、大氣是兩碼事,誰要是說你因被算計、被糟踐而索要銀子顯得小氣,你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再加十倍給他銀子。另外,那二十八聘禮是你要賞給兄弟的,要回去太沒面子了。沈大人一味貪財吝嗇,沈家和南平王府也結了急,誰顧你的顏面?」

唐璥陰澀一笑,轉向沈慷,「沈大人,你聽清楚了嗎?四萬兩銀子,不能拖欠。若你不給這筆銀子,我就去找皇上和賢妃娘娘要,順便跟他們講講道理。還有,你要是嫌四萬兩多,我可以給你四十萬兩,讓我算計你和沈家一次。四十萬兩銀子我馬上就能給你,但我不敢保證你和沈家人有命花,生死由命,如何?」

「你……」沈慷只剩咬牙了。

連成駿拍了拍唐璥的肩膀,說:「跟我賭,二十萬兩就行,生死由命。」

沒等唐璥拒絕,沈榮華就沖連成駿飛出數以萬計的眼刀,連成駿馬上老實了。

真月鄉君給沈慷使了眼色,轉向唐璥,「就四萬兩吧!我馬上讓人籌銀子。」

「不行,這筆銀子……」沈慷仍想拒絕,被真月鄉君含笑阻止了。

「老爺千萬別犯糊塗,快過年了,一家子上下和和氣氣多喜慶。老爺就是跟孟家姑太太再親,她也是外姓人了,凡事她還要以孟家為主。」真月鄉君壓低聲音,又說:「這四萬兩銀子讓孟家姑太太出兩萬兩,再從老太太的私房裡拿兩萬兩。咱們沒看清事,只跟得罪了人、背個惡名,不出銀子,也算老爺厚道了。」

沈慷聽真月鄉君這麼說,沒話可說了,他交待了沈謙昊幾句,就讓沈謙昊去籌銀子了。孟老太太讓孟興華嫁給岳小虎,怕委屈孫女,就給了兩萬兩銀子,由沈忺保管。事情因沈忺等人鬧到這種地步,她那兩萬兩銀子是保不住了。沈老太太私房銀子不少,以她為主惹上這樣的事,讓她出銀子擺平不也理所當然嗎?

真月鄉君說服了沈慷,也鬆了口氣,偷偷給唐璥使了眼色,兩人會意一笑。

唐璥臉色緩和了許多,輕哼說:「第三,因沈家設計替嫁之事害得我沒娶到稱心如意的側妃,就由沈大人做主給我從沈家或親戚的姑娘中張羅一個。沒有三媒六禮,也不需要嫁妝,只要我滿意,她就是津州南平王府別苑的女主人。」

沈慷聽說唐璥還要娶側妃,而且還讓他給張羅,當即就愣住了。南平王府威儀顯赫,確實有潑天的富貴,那也不是誰都能享的,孟興華不就是前例嗎?

「我、我那外甥女,孟家姑娘,她可是……」

「她是陰謀替嫁騙婚者,不能做側妃,以免讓人笑話,做侍妾還行。」唐璥微微一笑,「等沈大人幫我選好了側妃,還可以把孟姑娘接回來,另嫁也行。」

「這……」

唐璥沒理會沈慷,沖沈榮華笑了笑,說:「我的要求提完了,該你了。」

沈榮華點點頭,冷笑道:「我突然覺得很無趣,不想再提要求,也不想要說法了。我就懲治幾個惡怒,給賢妃娘娘送份厚禮,殺幾隻小雞駭駭猴子了事。」

她是想跟沈家要個說法,可仔細一想,她跟沈忺、沈慷和沈老太太等人還能要出什麼說法?讓他們道歉?讓他們賠銀子?讓他們接受教訓?這些唐璥都做了,她也沒必要再重複。而且讓沈家栽跟斗、丟面子、賠銀子之類的事做起來也沒什麼意義。擒賊先擒王,還不如收拾瀋賢妃,讓五皇子難受更有成就感。

山竹把流蘇母女和紫語押到這邊,看到正房一片狼籍,沈忺和沈老太太等人都很狼狽,流蘇就知道大勢已去,乞求的目光投向沈榮華。蘇茗是沉悶又簡單的人,被凍了這麼久,事情鬧到這般境地,她仍在看是沈榮華的衣服和首飾。紫語是沈賢妃間接派來的人,她意識到了危險,卻不知道該向誰求救了。

沈榮華沖正房抬了抬手,說:「抓出來,綁了。」

「是,姑娘。」山竹給蛇青和山梅使了眼色,三個人一起衝進門窗破碎的正房,打開不長眼的丫頭婆子,把沈賢妃派來訓導沈榮瑤的兩個嬤嬤抓了出來。

「你這個賤人好大的膽子,賢妃娘娘的人你也敢動?放開她們。」沈榮瑤追出來,指著沈榮華張口就罵,被山竹一個耳光扇出去幾丈遠,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那兩個婆子自恃是沈賢妃派來的,在宮裡還有幾分體面,根本不把沈榮華放在眼裡。看到沈榮華拿出碧泉劍,連成駿又把斷濯劍扔給了她,她們感覺到了殺氣,才老實了。兩婆子對望一眼,馬上向沈榮華求饒,說替嫁之事是流蘇的主意。

唐璥輕哼冷笑,「聽說你殺過幾個人,今天我可要開眼了,就在這裡動手吧!」

流蘇大聲哭喊:「姑娘、姑娘,我怎麼說也……」

「你真要把她們五個都殺了?」唐璥嘖嘖感嘆幾聲,說:「把這兩丫頭送給我吧!我商船上的水手有的一年回一次家,真的很……」

連成駿不想讓唐璥說葷話,把他推到一邊,對沈榮華說:「送給他吧!」

「還有你那個叫鸝語的丫頭,身體太弱,我把她送到商船上,十三個人,還有沒輪到的,她就死了,水手們嫌晦氣,就把她丟到大海里了。我看這兩個丫頭還很結實,不會象鸝語那麼容易死,她們要是命大,沒準還能到番邦享福。」唐璥揮了揮手,就有兩個大丫頭扯住蘇茗和紫語,二話不說,就把她們拉走了。

流蘇知道唐璥讓蘇茗和紫語去做什麼,卻不能阻攔,急得嚎啕大哭。她知道沈榮華不會再憐憫她們母女,別人也不會幫她們,聽到蘇茗的哭聲,她絕望了。

兩個門人匆匆跑來,喊道:「主子們,成王殿下駕到了。」

就在沈忺、沈慷和沈老太太等人及流蘇和沈賢妃派來的婆子都看到希望的時候,沈榮華手起劍落,烏紅的血噴流而出,在潔白的雪地上劃上了生命終結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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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一世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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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鬧劇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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