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英雄多情，美人多嬌

天色漸漸陰霾起來，厚厚的雲層遮蔽了陽光，雖過午不久，但光線卻若黃昏般暗沉。

楚楚被放下，本想追問步驚雲銀子哪來得，那些女子又被你打發到哪裡去了？可對上步驚雲眸底的躍躍欲試，以及漫不經心一下一下輕撫她頭頂的手勢，禁了聲瞪了瞪眼，順著步驚雲的目光向前看去。

遠遠的一紅色身影漸漸行來，那人斜側著掛著一幅鐵環，半邊臉極是好看，眉似墨畫，目若點漆，可給人的感覺卻顯得有些無情。

這人不是剛剛在鬧市有過一面之緣的捕神嗎？

明明當時擦肩而過，雙方都視對方於無物，可道是有驚無險。這會兒卻又碰上了，說是巧合楚楚可不相信，難道是剛才買人的動靜太大，引得此人又跟了上來。

楚楚心嘆，要糟。

這次一定是認出來，剛剛步驚雲飛紙傳書，她可沒錯過，估摸著步驚雲恢復了點武功，否則的話這廝氣焰不會又重新囂張起來。

要知道剛剛得知失憶哪會，步驚雲可是乖的不像話，記憶一點點找回來，人似乎也給漸漸改回來了。

還沒等捕神走進，一個尖銳的哨聲從後方傳來，那是樹葉噙在口中發出的聲音。

不對勁，原本只是煩惱捕神的楚楚一震，身體本能的向後方望去，可步驚雲卻比楚楚更快。他拉著楚楚，拍了拍她的肩部，安慰道：「別怕，呆著別動。」少有的給了楚楚明確指示，可楚楚卻不怎麼想執行他的命令。

她知道按照步驚雲說的做，情況再艱難他都有能力可以護住她給她周全的保護，可是他自己的生死卻從來都不在考慮範圍之類。

楚楚已經上過太多當了，既然他下定決心要保護她，那麼她要做到用她自己的力量保護他。

可正如楚楚了解步驚雲，這麼多年的相處步驚雲還不知道楚楚的想法嗎？可現在他既然沒有打算趕盡殺絕，那麼楚楚的異樣必定不能讓這些人看出來。

「楚楚，聽話，這裡還有捕神。」天塌下來還有高個頂著，更何況此刻他雖恢復了些武功，但到底不敢託大。

「呼」的一聲，不等楚楚想出個所以然來，一支箭趁著風勢直指他們，步驚雲帶著楚楚旋轉身形，這一箭輕鬆躲過。

一擊不成，來人相同的招式不用第二遍。步驚雲帶著楚楚側身站立，如此兩旁的動靜皆可兼顧。

捕神似注意到動靜，三五息功夫直接奔至離步驚雲不及一仗處，廢話全無，開口就直言道：「天下會，步驚雲？」

步驚雲無可無不可的點了下頭，而另外一邊的人也不在藏頭露尾。

相比捕神這位已知身份的人，楚楚還是比較在意暗處偷襲那伙人到底是何方人士，心下忐忑不會正好是剛剛人販子那伙人吧？

要知道其實攬下這事就料想過會有後手，怕麻煩她就當縮頭烏龜了，可是麻煩成群而至卻是擾人不已。

「步驚雲，你可還記得我寨中百口人命！」悲戚大吼，讓聞著心顫，不知是怎樣的仇怨日夜折磨此人，令其聲聲如血泣。

步驚雲眼見著捕神沒有動作只是在詢問后安靜佇立，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天風寨，三年前奉幫主之命，取一百二十八條人命，寨主兄弟馮刀與其下屬十七人僥倖逃離。一年前天風寨馮刀與其餘孽十八顆人頭在天下第一關懸挂三日示眾。」

言下之意天風寨里所有人全死光了，不知閣下是哪裡跑來得閑人，打著天風寨的旗號尋仇。

此人聞言竟像是一瞬間被抽幹了力氣，嘶聲道：「馮，馮寨主，也......」

步驚雲見他傷心欲狂，口中卻仍然不放過，諷刺道：「何必惺惺作態，馮寨主當日的死可有你一分功勞，諫言去西北，不正是你的主意嗎？」

「天風寨，寨主馮刀之妻趙氏兄長，趙於。」不過片刻功夫，捕神就道破了此人身份，要知道今日之前他可是應該從沒見過趙於才是。

直至捕神出聲，來人才將目光投向捕神，他擰了擰眉道：「捕神，江湖人說你恩怨分明，今日是我和步驚雲私仇，還請不要插手。」

趙於神色間隱隱帶著瘋狂，似有玉石俱焚之態。

「是嗎，那剛才春市之上的趙令又作何解？」步驚雲道破剛剛那位瘸腿之人身份。

還真是湊巧，如果不是看到那露面后又急忙隱去身形的陳老二，他恐怕早已忘記那昔年曾劫持楚楚，被他一刀斷臂的粗人。

本來還在搜腸刮肚想著來人會是誰的楚楚，經過步驚雲這麼一提醒，馬上想起了那驚心動魄的一夜。

步驚雲有如此多的仇家，可不得不說這些人裡面大部分都是按照雄霸的命令，為了擴充天下會的版圖而做出的行動，說到底他充當的只是儈子手的角色。

冤有頭債有主，其實這些人真正的仇家該是天下會雄霸才是，步驚雲他只是天下會豎立起的一張靶子而已。

當然這裡面也有步驚雲的性格使然，同樣是按照幫主命令行動，可聶風就沒有那麼多人找他尋仇。

這樣說也不是為了洗脫步驚雲犯下的血債。

但這樣的道理哪怕是一心尋仇，以報仇為自身責任的步驚雲也懂。

他報復了當時襲擊霍家莊的雪暗天，當他心裡明白罪魁禍首是雄霸，所以那些嘍嘍他碰上了就清理，如果沒有犯上他，他也並沒有追在這些人身後死磕。

不可能楚楚這個外行人都懂的道理，這混跡江湖多年的人不懂。

他們也知道對付蒸蒸日上的天下會，他們的報復行動無疑是蜉蝣撼大樹，可心中的仇怨令他們蒙蔽了雙眼，為了消減心中的苦恨他們只能這樣做。

捕神得確不愧為捕神，他是非分明，並沒有被趙於的話繞進圈子裡。

他平鋪直敘的將趙於這些年手上直接或者間接犯下的人命細數了一遍，並且也說了他需要多少年贖罪。

趙於並沒有反駁，看來這些罪行並不是強加於其身，可惜他的眼前除了仇恨外此刻容不下旁事，他冷冷笑道：「比起我來，這位鼎鼎大名的不哭死神，難道不更該以死謝罪，以慰藉那些慘死在他手上的無辜之人嗎？」

他的這話戳中了楚楚的心事，步驚雲從捕神出現后一直顯得十分自得，似有依仗並不懼怕與他。可楚楚卻嚴陣以待，要知道她所知道的結局是這位死腦經的捕神，不懼生死一定要擒拿步驚雲歸案。

而那時的步驚雲即使獲得麒麟臂，也使歷經一番苦戰，最終斬殺了捕神，才得以脫身。

在楚楚的忐忑下，這位捕神將他那雙沒有感情的雙眸又看向了步驚雲，步驚雲的罪行可是比這位趙於多得多，聽得楚楚心驚。

要知道這可是步驚雲及時捂住她耳朵的結果，她實在不能想象如果她將那些人的數字從頭統計會得到多麼驚人的數字。

捕神話一落下，趙於就抬手示意他的手下上前，剛剛說到的陳老二更是拿他那眯縫眼，死死盯著楚楚上下打量，讓楚楚有些惡寒。

「捕神，明人之前不說暗花，今日等我趙於手刃仇敵，已之血慰先人之魂，必跟隨你，洗刷我先前犯下的過。」這話雖是跟捕神坦白，可趙於的視線卻是直直望向步驚雲。

今日之事果真不能善了。

趙於此人此刻神采奕奕，不同於剛剛步驚雲一口道破真相的自哀頹然，他心底的憤恨積累到了極限，此刻全用凌厲的攻勢發泄出來。

他此時雖集結了大批人手，但手下眾人蔘差不齊，除了帶頭幾人外其餘人等不足為患，此時雖眾人一齊發難，但早已蓄勢的步驚雲並不驚慌。

而且楚楚欣慰的發現，以往遇到麻煩早早把她往安全地方送的步驚雲，此次卻將她護在身邊。為了不給他增添負擔，楚楚也精力集中時刻注意場中動態。

這下意識的舉動可不是說步驚雲聽取了楚楚的建議，而是楚楚總是不聽他的話哪裡危險就往哪裡湊得行為，讓他覺得還是將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時刻注意著為好。

捕神開口想阻止這場無意義的打鬥，在他看來兩人雖都是他的犯人，可這不意味著犯人的死該是理所當然的。

犯了錯首先得承認其過，再而悔改，雖他抓捕的大部分人都抵死不該，但這並不妨礙他按照原則辦事。

他注意著場中情況發展，可這卻讓他皺起了眉頭。

步驚雲。

武功是江湖中人安身立命之本，這一點無可厚非，步驚雲武功進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可眾人接連不絕的攻勢下他依然有餘，並將身旁紅顏相互，讓他不得不重新估量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