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古墓派⑷

第 9 章 古墓派⑷

此言一出,陸展元的臉色當即變得鐵青。當他又一次調整神色,擺出一副往日的肆意洒脫的神情時,已然晚了。

眾賓客也隨著喬安的那句話,猛然爆發出嗡嗡地議論聲。再看到陸展元變換的臉色,某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心裡大呼有戲!

如果陸展元真是個聰明的人,他就該知道在自己見到喬安的那刻起,就不該表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可惜他從來就不是個明白人。

否則他當初完全可以把自己與李莫愁之間的這段戀情,在他與何沅君結婚前就處理得好好的。比如說讓人去終南山捎個口信,說自己父母實在不滿意這門親事,孝義兩難全,他只好辜負了她。再附上一封言辭悲切誠懇、積極承認自己錯處的信,勸她這個世上的好男子多得是,他覺得自己這個無信之人實在配不上她云云。李莫愁這個從沒離開過終南山,不通世事的小姑娘還不得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被他賣了都能對他說謝謝。

沒辦法,他人笨,沒得救了。

一作僧人打扮的賓客垂目低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聲音明明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座每一位人的耳中,彷彿近在耳畔。眾多賓客驚疑不定地看向他,沒想到這場婚宴上還有此等卧虎藏龍之人!

廳堂內再次沉寂了下來。

喬安沒去看那位僧人,便已猜到對方是哪位了,無非是原著中那位迫使李莫愁從婚禮上離去的大理天龍寺高僧。

陸展元聽到那聲「阿彌陀佛」,卻是面色一喜。

身著一襲紅裝的何沅君顯然還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的事情,她的手心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看向陸展元,陸展元的注意力卻根本沒放在她身上。

何沅君是武三通的義女,她在武學上也小有成就。以她的耳里,完全把剛才眾人的竊竊私語聽得一清二楚。周圍人現在投放到她身上的視線,讓她感覺無比尷尬難堪。

最後,為她解圍的人竟不是即將成為她夫郞的陸展元,而是那個款款而來的陌生女子。

「何姑娘,我與陸展元有著一段恩怨未解,怕是要打擾姑娘的婚禮了。說來,我與令母是一道來到嘉興的,不過自從她昨天出去尋找武三通前輩后,我便再沒有見過三娘,不知她去向。不知何姑娘見到三娘了嗎?我看三娘這幾日似有心結,實在為她有點擔心。」喬安如此說道。

「是嗎……我也沒有見到母親呢。」

何沅君聽到武三通這個名字,臉色略微便白,她並不是個蠢人,義父對她的心思她怎麼會沒有察覺到呢?

面前的煩心事以及即將到來的糟心事混在一起,讓她有點頭暈,眼前似是隱隱發黑,急忙走到女眷多的那一邊坐了下來。

陸展元總算還沒有笨到家,知道自己剛才表現得不佳,他即使是謊說自己根本不認識李莫愁也不會有人信。

他心想,如果李莫愁能夠直接動起手來就好了,在賓客席上坐著的那位高僧可是與自己有著不淺的交情,到那時他就能替自己將李莫愁趕出去了。

於是,他說:「李姑娘這般打擾我的婚宴,恐是不妥吧!」

他避開了喬安的詢問,反倒質問起喬安來。

他知李莫愁不善言辭,李莫愁很有可能氣極直接動手,這樣一來,他再請人將她趕出陸家莊可就名正言順得多了。至於婚約一事……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喬安一開始的口才的確算不上好,但是在前一個世界里於商場上摸爬滾打那麼多年,她要是還沒把自己的口才鍛鍊出來,在這種場合還會怯場的話,那她乾脆把自己變成一灘爛泥糊地上算了。

「陸公子何必避重就輕。至於陸公子口中所說的『打擾』,我就是承認我是來『打擾』陸公子婚宴的又如何?」喬安神情中露出幾分傷心,卻又將它掩去,用帶著幾分倔強以及幾分疑惑的口氣,由李莫愁那被金庸親筆評價過的「輕柔婉轉」的嗓音說出這些話來,絲毫不令人厭煩。

眾人又開始竊竊私語,但如同之前一樣,很快就再次安靜了下來。

也有與陸展元交情較好的人想要將喬安趕出去,但喬安說:「就讓我解決完我與陸公子之間的恩怨吧,若待我說完之後,各位覺得是我無理,我當即向陸公子磕頭認罪。」

她這樣一說,再加上一些人的起鬨,別人反倒不好意思就這樣趕她走了,一趕她走,那不是顯得心虛嘛。自家人管自家事,他們也就不摻和陸家的事情了。誰讓陸展元唯一的弟弟出門在外,沒來得及回來參加他的婚禮呢。

「李姑娘……」

陸展元剛說出三個字,就被喬安搶了話頭。

「陸展元,我就是想問你,你與我有了婚約,又在這裡大戰旗鼓地娶妻到底是什麼意思?」喬安稍帶哽咽地繼續問道,「當年你在終南山重傷瀕死,可是我救治了你?後來我們兩情相悅,定下婚約的事情你敢否認?你說婚姻大事要告知父母,回來就娶我,這些話你敢說你已經忘記了?」

她語氣輕柔凄然。

這時賓客間有人幸災樂禍道:「這姑娘怕是被人騙嘍。這陸老夫婦前年剛去世,他們在世時,也許陸展元根本就沒有對他們提起過這門親事,否則怎麼一點風聲也沒漏出來,陸老夫婦怎麼著也要派人到處打聽打聽這姑娘的家世啊。」

陸展元雙唇微動,什麼都沒說出來。這李莫愁,真是好不懂事!

她雙目幽然地看著陸展元,像是難以忍受什麼似的倒退了一步。她深呼吸了一下,又恢復了最初不急不躁的樣子。

她神情平靜,語氣卻略帶惆悵地說:「你拿著我給你的手帕當做定情信物,讓我等你。可是我等啊等,等了你數年之久,連個影子都沒把你盼來。我師門不容許弟子擅自離開,我好不容易求了師父允我出來,結果這才知道你竟然要結婚了。你居然一面保留著與我的婚約,一面和何姑娘結婚,在你眼裡婚約就這麼兒戲嗎?你把我當做了什麼,又把何姑娘置於何地?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這主意打得倒是好。」

何沅君看向陸展元的目光,多了几絲異樣。

那位一直給人一種「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感覺的和尚,自剛才說了一句「阿彌陀佛」后便不再言語,慢慢地捻著一串佛珠。

喬安心下略有放鬆,看來這和尚應該是不會管自己了。

周圍人的低語聲紛紛傳入陸展元耳中,他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他突然一笑,「姑娘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我實在無言以對,我萬分感激姑娘對我的救命之恩,不過我是真的不能因此娶姑娘。」

李莫愁不就是想讓自己娶她,他直接說他不願娶她了,他就不信以李莫愁的性子會不著急上火。到那時,他可不會再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陸展元說的這話其實大有學問,每句話單獨拆開來看都沒問題,合起來就有問題了。聽起來就好像是她仗著對他有救命之恩,逼他娶她一樣。

「陸公子這是在說我攜恩圖報?自己無法用事實反駁我,便要這樣毀我名聲?」喬安一改之前的脆弱姿態,目光冷然地看著他,「我今天來這裡,便是為我自己討個公道!順便與你解除婚約,我已經被你白白耽誤了數年,今生可不能再被你牽累下去。陸公子倒是好大的面子,是什麼讓你認為我還會願意嫁給你這麼個敢做不敢當、忘恩負義、言而無信、負心薄倖的小人?」

「你……你!」陸展元這輩子還從沒被人這麼評價過。

「哈哈哈!姑娘說得好,阿沅,我早就對你說過,這陸展元信不過!」一身材魁梧之人從門外走進來,正是武三通。

武三娘滿面愁容的跟在他身後。

何沅君起身,「父親,母親。」

「好女兒,為父給你討個公道。」武三通徑直走到陸展元跟前,揪起他的領子,「好你個陸展元啊,你當初在我面前求娶我阿沅時是怎麼說的,當時說得天花亂墜,怎麼不說你早有婚約?你帶著婚約和我家阿沅結婚,就這麼瞧不起我家女兒?」

陸展元慌慌張張地連忙擺手,「不,不,岳父。」

「別叫我岳父!」

陸展元被武三通制住,難受至極。雖然他也有武功底子,但他如何能與武三通比。這又是他們自家的家務事,而且陸展元本就理屈,賓客們又哪會幫他。

喬安對著陸展元說:「好了,既然咱倆的婚約解除了,你愛娶誰娶誰吧。現在你可以把我當年送給你做定情信物的手帕還給我了。」

陸展元現在正把全部心思用來應付武三通,哪有心思再跟喬安扯皮。將手伸進自己的懷裡,拿出一條綉著綠葉紅花的手帕,看也沒看就扔給了喬安。

喬安接過手帕,直接用內力將它撕成了碎片。「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真的愛過一個人。帶著我的定情信物與何姑娘結婚,你到底是在噁心我呢,還是在噁心何姑娘!」

這名聲傳出去,她到要看還有哪個良家女子肯嫁陸展元。以陸展元這高眼界,他也看不上那些「低等」女子,看來「守節」是守定了。

何沅君再也不看陸展元,將頭上插/著的一支由陸展元買給她發簪抽了下來,摔在地上,沉默著走到了武三娘身旁。

既然自己的事情已經解決完畢,喬安覺得到了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她在路過武三娘身邊的時候,塞給她一封信。

武三娘不知所以地看向喬安。

「三娘和何姑娘有時間就看一下這封信吧。」喬安認真地看著武三娘,又說了一句,「三娘,一個人的人生只能是他自己的,為別人活著不值得。」

武三娘愣了一會兒,撫了下自己鬢角,然後帶著七分苦澀與三分釋然地說道:「是啊,而且別人領不領情還兩說呢。」說完,她小心地將這封信收起,「我會看的。」

喬安跟武三娘告別後,去客棧取了自己的馬,騎馬而走。

要問她給武三娘的那封信里寫了什麼,其實就是告訴武三娘怎樣前往終南山尋找她,順便向三娘介紹了一下古墓派。如果能把這兩位直接拐進古墓那就最好不過了!

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活死人墓了,她想念那位面冷心熱的師父,啊對了,還有孫婆婆,以及臉蛋手感超級棒的小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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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天生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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