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陰差陽錯
午飯過後,艾瑞婭和肖恩合作洗乾淨了餐具,海莉哄著傑克去睡午覺了,霍奇納爺爺倒是精力旺盛,拉著兩個孫輩到花園裡聊天,談談肖恩做廚師時發生的事情有沒有女朋友啊男朋友啊,聊聊艾瑞婭這麼多年沒見都去哪兒了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結婚啊,沒有的話不如湊在一起試試啊,之類的。
覺察到老人家的話外音,倆熊孩子都頗為驚悚地連連否認,一個說已經交到女朋友了說不定再過些時候就能帶回家了,一個態度堅決對比自己年齡小的男生沒有任何興趣,趕緊齊心協力打消爺爺的想法,扯開話題。
艾瑞婭剛鬆了口氣,手機就有尤蘭達的來電了,打聲招呼後走到一旁接聽。
「艾瑞婭,我闖禍了,怎麼辦qaq!」
破壞dna,掃除指紋,毀滅證據,架構不在場證明,給錢目擊者封口,找個要錢不要命的律師……一連串的脫罪計劃騎著羊駝從女孩的腦海里跑過,越跑越沒邊。
「發生什麼事了?」艾瑞婭抹把臉,抹去越來越匪夷所思的想象。
「我見到了一個連環殺人犯,我跟他說話了,我還把他放跑了。」尤蘭達簡明扼要地說出了重點。
連環殺人犯的目擊者是高危人群,有相當多的案例里,別說連環殺人犯了,就是普通殺人犯都經常會在殺害目標人物之後,邊逃亡逃脫追捕邊還不忘去殺目擊者。艾瑞婭瞪大眼。
「據說還是一個迄今為止殺害了數百人的殺人犯。」尤蘭達再補刀。
「你現在在哪裡?安全嗎?我馬上過去。」艾瑞婭冷聲問出地點之後,快步跑過去跟爺爺和肖恩道歉和道別,只說家裡出了點事,上樓拿了雙肩包和雨傘就往門外跑,招了計程車還不忘記下計程車的車牌號和司機的證件號發到安全郵箱。
「別急,親愛的,我親眼看著他已經走遠的。」尤蘭達反過來安慰她。
能走多遠。艾瑞婭垂眸開始算,美國其實也就那麼點大竟然都殺了數百人,說明活動範圍相當廣,別說只是「看他走遠」,就算看到他掉進井裡都要小心他會爬出來啊。
「……從現在開始直到那個殺人犯被抓,不許單獨行動,隨身拿好槍有什麼不對直接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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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19號,整天飛來飛去抓捕罪犯沒有假日的bau組員們終於獲得了三天的短假期。
瑞德計劃前兩天都要泡在大圖書館里,第三天去華盛頓參加世界頂尖測謊專家卡爾萊特曼博士的新書籤售會;霍奇陪妻兒回老家,計劃這三天都陪家人度過了,艾瑞婭和肖恩答應幫他帶傑克,讓他和海莉能進行久違的二人約會;其他人都各有約會安排。
而高登的安排更豐富,第一天約了古畫收藏家坐火車去欣賞收藏家新收到的畫作,第二天約了大學校友同時也是紅顏知己的薩拉共進午餐,隨後會一起去找關係疏遠的兒子聯絡感情,第三天也會是一起度過的。
尤蘭達把女孩送到霍奇納家之後,就去找住在附近的老朋友薩拉,一起逛街、spa、美容,還有陪她給高登挑選禮物。儘管尤蘭達因為艾瑞婭的原因十分不待見高登,可是這並不影響她和薩拉的友誼。
小心眼又記仇,可是並不會輕易遷怒。女孩這方面的性子顯然是隨了尤蘭達。
兩位女士約好了,19號晚上尤蘭達住在薩拉家,20號早上就開車送她去高登的公寓赴約,時間都計劃好了,薩拉有充足的時間打掃屋子布置午餐等待高登坐火車回來。
只是很多時候,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連接兩地的主幹道出現了塌方,預計起碼要到晚上才能通車。尤蘭達只好開車繞遠路,可是另一條路上發生了多車連環相撞的車禍,引起了交通堵塞,而她們的車就被堵在了中間,想換路都換不了。
「我很抱歉,高登,我也不知道這堵車要持續多長時間,或許要趕不上午餐了。」
高登剛走出車站,正在花店前糾結著要買什麼鮮花送人,就接到了薩拉道歉的電話。
「沒關係,你注意交通安全比較重要,我們不是還能共度晚餐嗎?」
好吧。一旦沒有了緊迫感,剛剛還躊躇猶豫不知道要買什麼花的高登反而一下子就挑好了花,在路過的餐飲店裡打包了一份海鮮芝士披薩帶回家作為午餐。單身老男人的三餐從來都是被各種快餐食品充斥著的。
單身老男人正在孤單地啃著披薩,門鈴響起。
比想象中來得更早啊。高登快速蓋起吃了一半的披薩,站起身,有些緊張地整了整領口和袖口,神色間顯得還有幾分羞澀。
「你來啦……」
站在門口的不是他正在等待的女士,而是那個殺人做肋骨風鈴送女朋友的連環殺人犯弗蘭克,用一校車的小孩子換走了精神失常的女朋友簡,宣稱只要有簡在身邊就不會殺人的傢伙。
「我的簡不見了,你知道她在哪裡嗎?」弗蘭克把手裡攥著的針筒扎進了他的脖子。
高登死死盯著他,不讓眼睛里出現任何的恐懼或是示弱。
弗蘭克慢條斯理地戴上手術用的手套,臉上還帶著紳士般的微笑,走向了被綁在床上的他,「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死了,誰來幫我找簡呢?」
克他命,主要用於馬匹的鎮靜劑,也是一種迷丨葯,在街頭行話里,就是指藥性發作動不了,被害者在被殺過程中完全清醒。
幸好在公寓里的不是薩拉。高登眼睜睜看著胸腔被剖開,痛苦之餘也有著慶幸。
「簡一定會喜歡的,用你的肋骨做成的風鈴。」
「我專門練習過的,*取肋骨的技術,導師給我的成績是一個『o』[注1]哦。」
「嘟,嘟——茲啦——」
「9-1-1,您有什麼緊急情況?」
「我想,我需要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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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尤蘭達的車終於開進市區,積壓的大雨終於傾瀉而下,道路都在滂沱大雨中模糊。尤蘭達放慢了車速,避免因為雨天路滑而引起車禍。
這時候,路邊走過一個穿著雨衣打著傘的男士,看上去有點年紀了不過很帥很有氣質,像是大學教授的從容優雅,又夾雜著手術刀般的冰冷,撐傘走在雨中的姿態有一種另類的魅力。
尤蘭達搖下車窗,「先生,需要幫忙嗎?」
男人似乎微微吃了一驚,溫和地笑了笑,遞過去一張雙人合照,「你有看到照片上這個女孩嗎?她是我的愛人,我找不到她的。」
照片上站在男人身邊的女性並不十分漂亮,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顯老了,跟眼前這個男人不太般配的感覺,不過愛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兩廂情願就好,般配不般配都不過是世人的眼光,尤蘭達笑了笑,「你們看起來很恩愛很幸福。抱歉,我沒見過她……需要載你一程嗎?」
「謝謝你的好心,美麗的女士,不過我想還是不用了。」男人禮貌地婉拒了,把照片收回襯衣口袋。
……她好像看到了,黑色雨衣遮住的藍色襯衣上有著大片的污跡?尤蘭達調整了一下倒後鏡,看著男人不急不緩地走遠。
「尤蘭達,我打不通詹森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薩拉放下手機,擔憂的話語拉回了尤蘭達的注意力,「你知道的,他是bau的探員,應該24小時都會接聽電話的啊。」
「或許他在廚房或者廁所,沒聽到來電鈴聲。」尤蘭達鼓勵她往好處想。
遠遠地就能看到停在公寓樓下的救護車,救護車燈刺眼得即使在大雨中都清晰可見。
「那是詹森住的公寓!」薩拉慘白了臉,撐起雨傘就趕緊下車跑過去。
急救人員抬著擔架和傷員快步而穩定地走下樓,領頭的醫生大聲吩咐醫院急救室做好手術準備。而擔架上的,正是詹森·高登。
薩拉捂著心口差點暈過去。
「他是詹森·高登,我是他的朋友,這是他的女朋友。」尤蘭達及時扶住了哀痛震驚搖搖欲墜的好友,跟急救人員打過招呼之後,一起隨車前往醫院。
路上時候,負責聯絡的人員從高登手機的聯絡簿里找到了bau聯絡員姬姬的電話,把傷情和醫院地址告訴她,姬姬大驚失色,尤其是在聽說高登的右側肋骨位置有巨大創口之後,立刻就想到了在逃的弗蘭克,趕緊打電話召喚其他組員。
當高登被送進急救室沒多久,留守bau總部的姬姬已經趕到了醫院,不多時,同城活動的其他人也都趕到了醫院,霍奇也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尤蘭達從他們口中得知了關於弗蘭克的消息,腦里閃過一道閃電——剛剛那個男人襯衫上的污跡,越想越像是血跡啊!
「可以讓我看一下你們所說的那個弗蘭克的照片嗎?」
然後,尤蘭達就把薩拉託付給bau的女孩子們,跑到一邊給艾瑞婭打電話了。
「……你該慶幸他沒有上車!」艾瑞婭忍不住拔高了音調,「那個變︶態聽起來就是要跟高登死磕,跟他相愛相殺的節奏,手段再殘忍也不會殺他啊。還好他沒上車,還好他沒上車,他要是上車了……」
艾瑞婭頓住了話語,就怕會一語成籖。
尤蘭達咳了咳,後知後覺地想到了如果剛剛那個男人真的上車了,似乎真的會不太妙啊,「我會留在醫院,比較安全,你別急……話說你沒坐錯公交車吧?」
「我坐的是計程車。」艾瑞婭扶額。這種缺乏危險感的粗神經到底是誰養出來的啊,明明尤蘭達比她還要缺乏危機感為什麼所有人都只看到她缺乏危機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