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壞女人
顧冬凝突然眉梢輕挑,嘴角勾起個清淺弧度,她轉身大大方方坐在客廳沙發上,雙腿交疊的搭起來,伸手撩了下耳側的發,偏著頭看向墨海怡,「我喊你聲姑姑也是看在成鈞的面子上,不然你以為我願意認識你?」
那模樣,十足的沒腦子的性感壞女人。
墨海怡被她一句話給氣的臉都青了,「你,你說什麼?」
估計是真沒料到這女人居然這麼不長腦子敢頂嘴,她手指舉起來指著顧冬凝顫抖的厲害。
「沒說什麼,就告訴你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不過是成鈞的姑姑,又不是親媽,管那麼寬幹什麼?我跟成鈞可也是兩情相悅的,什麼叫不三不四,姑姑你有沒有讀過書?不都說大家族的家教很嚴嗎,說出來的話那得負責任的,再說我們顧家也是有頭有臉的,怎麼能容得你這麼說?!」
「你,你,你——」
顧冬凝鼻間輕哼,一氣呵成的說完,夾槍帶棒的轟得墨海怡頭暈目眩,竟是一時沒回過話去,她最恨別人這樣刻意的離間,她是成鈞的姑姑,可哥嫂去世的早,那時候他小,保姆帶不來,就是她在帶。
這個孩子,她是真的捧在手心裡,當成自己孩子來疼。
不,甚至比自己孩子還要疼。
一時被氣得不輕,可到底是大家族的人,生活經歷和歷練那也不是假的,深呼吸好幾下,墨海怡伸手扶住自己身側的高腳台幾緩衝下脾氣。
她眉心緊緊蹙起來,眯著眼看向顧冬凝,「顧家的?宋予琳是你什麼人?」
顧冬凝回望過去,一時沒想明白這裡面什麼關係,只好答,「我媽。」
「難怪?!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墨海怡嗤笑了聲,視線就落在顧冬凝身上,「你媽十幾歲就懂得跟男人上床談資本,看來你這是遺傳。不過,你這樣的女人成鈞也不過就是玩玩。」
「再說了,你是什麼東西,宋予琳的女兒,之前我聽她們聊起過,江家退婚的緣由估計也是跟男人脫不了干係吧?!」
這話說的狠了,顧冬凝臉色白了白,吵架這東西向來是傷人傷己,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肯定都能翻騰出來,她又不是清白的半點話詬都沒有。
居然一時沒收住跟人吵架,這不自尋恥辱嗎!
果然,跟這男人有關的事就沒幾個好事的。
顧冬凝從沙發上站起來,她不想繼續下去,這個話題太沉,沉得會把她壓垮,她好不容自己努力站起來了,就不想任何人再在她的路上扔石子。
轉身想往卧室方向走,可墨海怡幾步就堵在她身前。
四十餘歲的女人,身材略略有些發福,中正齊全,站在顧冬凝面前,那模樣確實有幾分迫人的氣勢壓迫,「怎麼,我說的不對?我可警告你,我墨家可也不是明白的讓人往身上摸黑,你趕緊著,能離成鈞多遠是多遠,否則——」
「否則,怎樣?」顧冬凝嘴角勾笑,心底到底是有幾分惱恨,顧冬凝從來不覺得自己是聖人,她不喜歡忍氣吞聲,她不喜歡被人踩著捏著打,她不喜歡處處讓人羞辱……
可是她不喜歡的事太多,可每一樣她不喜歡的卻都會落在她身上。
眼底的冷意慢慢滲透,家裡人施加的壓力也就罷了這會兒卻又被個毫不相關的人來羞辱,她自然憋不住脾氣,說出話的就愈發的冷。
「難不成吃了我不成?我要是就纏住了你墨家,你又能拿我怎樣?我還就是髒了你墨家的門楣,那又如何?」
啪——
墨成鈞穿好衣服,外面說話的聲音他自然聽得清清楚楚,等他算計著該是差不多時候收手了,可還不等他走近了,就聽著啪的一聲。
男人眼角狠狠抽了下。
顧冬凝也愣了,沒承想居然能氣的墨海怡抽她。
她臉頰又是狠狠挨了一下。
火氣唰的就上來了,顧冬凝抽手就揮過去,手腕卻適時被男人抓住。
「你抓我做什麼?她憑什麼打我?」女人眼裡淚汪汪的,半咬著唇的樣子可憐極了。
「你這種女人,打你都是輕了!」
墨海怡氣的不行,她抬頭看向墨成鈞,「你看看,她這簡直無法無天了,還想打我是不是?成鈞,這種女人不能要!」
「姑姑,」墨成鈞突然出聲打斷她,「你先回去,改天我再跟你說。」
「成鈞——你,」
墨成鈞不說話,臉上表情全數收了回去,嚴肅強硬。
墨海怡張了張嘴巴,終究收回話,「我燉了湯,回頭你自己熱熱吃了。跟你爺爺也別慪氣,緩個幾天就趕緊回去。」
人一走,顧冬凝用力抽回被他抓住的手腕,她伸手貼在自己臉上,「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要回去,把衣服給我。」
她說話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什麼不同,方才的一切都是她挑起來的,也已經達到了最後目的。
墨成鈞站在她身側,看她微轉了身子,男人視線壓得很深,臉部肌肉咬緊了綳得厲害,在她腳步邁出去的當口,他突然抓住她手腕用力往後扯。
咚的一聲,她的頭就撞到他懷裡。
額頭撞在他的肩胛骨上,鈍鈍的疼,眼淚就這麼毫無預警的從眼眶裡滑落下來。
「我這張臉,要毀容了都是因為你。」
她的聲音帶著點強力抑制的顫抖。
「怎麼,你還真想打我姑姑?脾氣夠大啊!」男人聲音里有一線緊繃,可語氣卻是帶著幾分調侃。
他的胳膊環在她的肩背,這樣的姿勢強勢而獨裁,卻讓她暫時有了一個可以緩衝的出口。
顧冬凝沒再說話,她吸吸鼻子,用力咬著牙齒。
墨成鈞掌心就落在她的肩頭,能夠感受到她輕微的顫抖,男人眸光很深很沉,彷彿最幽深的洞穴,看過去卻看不盡。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擁著她坐在沙發上,他起身從柜子上拿了一管葯,回來時坐在沙發上輕拍自己的腿,「過來,躺下。」
這個男人的命令,總是簡潔而直接。
顧冬凝掛著淚珠的眼睛就這麼抬起來對上他的,就不動作。
墨成鈞突然就笑了,伸手壓在她頭上直接按倒她,「我真怕你毀容了,本就不怎麼能看,別出去嚇人。」
她側臉枕在他膝蓋上,男人的手指沾了藥膏塗在她臉上,濃重的藥味,清涼的手指,火辣辣的臉頰,顧冬凝微微閉著眼,這種感覺太過溫馨和親昵,竟然會讓她有種難以負荷的痛。
「你是不是被逼婚?」靜謐的空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顧冬凝急需要一個話題轉移注意力。
「怎麼說?」
「你總讓我在你家裡人面前扮壞人,肯定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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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覺得,墨少其實……那啥……有點……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