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相就要大白
本來想讓她大受打擊然後傷心過度流產的,想不到她這麼平靜。
這邊方笙沒受打擊,那頭顧明璋已經發現自己的圖謀,不會放過自己,精心布了局,卻只是作繭自縛!
張張悅被掏心挖肺了似難受。
方笙奪過張悅手裡的手機,大踏步往門外走。
精緻的淺粉色大衣衣擺閃過張悅的視線hy最新款的外套,時尚簡潔,賞心悅目,穿著它的女人,不需炫耀,幸福就無聲地從每一個針眼每一顆鈕扣乃至衣料的每一個紋理滲出來。
顧明璋給方笙買的,顧明璋每次因商務會議出國或者到別的城市,公事之餘就是給方笙買衣服買香水買化妝品買所有方笙有可能用到的東西。
張悅在方笙的幸福里淚流滿面發瘋癲狂。
自己終歸是逃不過顧明璋的懲罰的,他們也別想好過,毀了她,讓顧明璋發瘋。
不能得到顧明璋的愛,就讓他恨自己一輩子,永遠不會忘記自己。
方笙一隻手握住門把手拉開門了,背後一陣大力襲來,張悅死死攥住她往回拖。
「張悅,你幹嘛?放開我。」眼前的張悅面龐赤紅,眉目扭曲,方笙嚇壞了,下意識就拚命掙扎抓打要讓張悅放手。
兩人的衣服扯開來了,扣子掉了,手腕胳膊臉龐脖頸都是傷痕,頭髮散了,方笙力氣到底沒有張悅大,漸漸地被拖到落地窗前。
樓下行人車輛如蟻,北風在半空中呼嘯,危險在逼近。
不!不能死,憶璋和顧明璋需要自己,死亡逼近那一瞬間,方笙也不知哪裡突然生出的力氣,猛一下便掙脫了被張悅鉗制的胳膊飛快地往房門沖。
方笙拉開房門一隻腳跨出去了又停住轉頭往回奔。
像是被定格的黑白影像,方笙眼睜睜看著張悅尖厲地高呼著救命,然後跨過窗檯欄杆跳了下去。
砰一聲巨響后,一切安靜下來。
陽光很燦爛,照射到大廈幕牆的反射出來的光芒映照在張悅身上,深濃的鮮艷的一片火紅,像冶艷的罌栗花,妖媚美麗,看不清張悅的面孔,方笙卻能感覺到她的得意,她在快樂地盯著自己,等著看接下來由她一手導演的好戲。
樓下很快圍了一群人,有人抬頭往上指,嗡嗡嗡的說話聲,離得太遠聽不清楚,但猜得到。
那些人肯定是在說聽到張悅喊救命,然後抬頭時看到張悅墜樓,看到她在窗檯邊,是她把張悅推下樓。
懼怕和悲傷如海水鋪天蓋地漫來,眼裡有濕熱的淚水源源不絕流出,方笙沒有擦,只是獃獃地望著樓下。
「張悅,你就恨我至此嗎?不能把我推下樓殺死我,就用你的命來拖我下地獄?」
顧明璋的車開進小區時,方笙已因涉嫌謀殺張悅被帶走,現場拉起警戒線,所有閑人不得進入。
「囡囡有身孕,身體又弱,在拘留所里呆著會出事的,先把她保釋出來,然後,不惜任何代價,務必讓囡囡平安無事。」
調查取證期間,除了律師其他人見不到方笙,顧明璋強作鎮定咐咐沈棠,「對了,囡囡還不知自己有三個月身孕了,你跟她說一聲,要她多保重。」
面前的顧明璋看著平靜淡定,可緊抿的灰白的嘴唇,還有那雙亮得可怕的像要和猛虎搏鬥的眼睛,無一不表明,他此時是強弩之末,繃得很緊,隨時會鏘銼一聲斷開。
怎麼回事,張悅死了他連看都問都沒問一聲,在他心中張悅不如那個方笙一個小指頭?
那自己隱瞞他和憶璋的親子關係一事,被他知道了……沈棠周身涼嗖嗖的,背脊冷汗淋漓。
不能讓方笙獲得保釋。
得讓方笙獲罪,最好是就這樣被判死刑,那樣,憶璋身世的秘密就永遠不會被揭開。
張悅墜樓時樓下小區里很多人目睹,暗箱操作為方笙脫罪很難,即使沒能救出方笙,顧明璋也無話可說。
只要方笙流產了沒有肚裡的胎兒作護身符,她的死刑就判定了。
方笙還不知自己身懷有孕,要讓一個陷身牢房的女人承受不住打擊流產太簡單了。
會面時,沈棠用公事公辦的腔調說話,顧明璋的焦灼一字不提,「把那天發生的事詳細跟我說,我和顧先生商量一下有沒有一線生機。」
方笙將那一天發生的事細細說了,整個案情的經過她自己也找不到一毫能洗脫罪名的證據,在那之前,她和張悅那麼要好,人皆知之,除了突然發現那份墮胎手術書引起矛盾然後臨時起意殺人,誰也解釋不清這一切。
張悅墜樓時有很多人看到,也聽到她高聲呼救,而且除了高空墜地落下的傷痕,她身上還有很多抓打的痕迹,證明生前曾掙扎纏鬥過。
方笙頭髮凌亂衣服扣子都掉了,身上同樣有傷痕,經驗傷,張悅和方笙兩人身上的傷痕是彼此抓的,兩人在張悅死前曾扭斗過確認無疑。
現場找到張悅墮胎的手術書和交費單,可以推斷出因顧明璋和張悅有不正當關係,方笙妒火中傷燒,殺人動機也存在。
人證物質俱全殺人動機也有,方笙看出來,警方的問話有點像例行公事,他們已認定她是兇手。
「看來要證明你清白很難,就算顧先生把整個藍天都賣了籌錢運作,也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到頭來,不止顧先生的前程毀了,你的孩子也會因為母親是個殺人犯母親而抬不起頭來……」沈棠皺眉道,隱晦地只提孩子讓方笙誤以為他說的是憶璋而不是她有孕。
不!我不是殺人犯!
像是大冬天被扔進冰窯里,無所遁形的刺骨寒冷侵進血液里,方笙嘴唇啰嗦,掙扎著想解釋,卻說不出話來。
在這瞬間,方笙透過沈棠看到整個社會的所有人對這件事的看法。
只是沒爸爸,憶璋就遭到幼兒園裡小朋友的欺凌,如果媽媽是殺人犯……方笙不敢想像,憶璋會遭受怎麼樣的白眼和冷諷。
高牆外北風的呼嘯聲幽幽傳來,沉暗的角落似乎有猛虎野獸,只要人眼睛一閉一疏神,就會撲出來咬人似,混濁的空氣陣陣黴菌味酸臭使不適更加劇,方笙瑟瑟發抖,本就畏寒的身體更冷了,寒冷又帶來更深的恐懼和絕望。
無聲地打擊了方笙一番,沈棠滿意地走出警局,自然,面上是裝了沉重悲痛的神色。
「顧先生,取保候審申請書遞交了,等警方證實方小姐確實有身孕就會通知我們過來辦保釋手續。」
「什麼時候通知?」顧明璋迫切得一時半刻等不下去了。
沈棠壓下心虛平靜地說:「這不是咱們能說了算的,今天警局要下班了,大概是明天,你先回去處理公司的事?」
張悅是他的助理,突然死去對藍天運營影響不小,公事不處理不行。
然而,無法離開,即使在警局門口守著也只是枯等消息。
嚓一聲尖銳的嘶響,一輛車飛速駛來急劇地停車,車身尚未停定,顧明瑜沖了下來。
「阿璋,我看到新聞了,張悅死了,涉嫌殺她的是阿笙,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一時半會說不清,顧明璋揮手讓沈棠先走,把顧明瑜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道:「你手上有多少流動資金,先借我周轉一下救阿笙。」
藍天也有不少流動資金,可是他想著要把方笙和憶璋送到國外去,連同方笙卡里那些錢都被他在國外置業了,現在急切之間能籌出的不多。
「我沒多少錢,就十幾萬,給你。」顧明瑜沮喪地掏皮夾摸出一張卡遞給顧明璋。
「八百伴超市才賣了幾天你就沒錢了?你拿去幹什麼了?」顧明璋驚得差點把顧明瑜遞過來那張卡攥斷。
「賣八百伴的錢我沒拿一分。」顧明瑜後悔地跺腳,「早知道要用到錢我就不挑唆蔡雪嬌去葡京賭場賭錢了,全給她輸光了。」
葡京賭場那是吃人不眨眼的老虎,多少錢進去都不夠填那個血盆大口。
這一招真玩兒絕了,顧明瑜此舉,他自己摘得再清沒有了,簽字賣的是蔡雪嬌,將錢敗掉的也是蔡雪嬌,蘇若藍半輩子心血盡付流水,還奈何不了追究不了顧明瑜。
「阿瑜,你比我狠。」顧明璋嘆息。
「別以為只有你是媽親生的。」顧明瑜怒道,伸臂狠狠勒住顧明璋的脖子:「瞞了我那麼多年,看著我和仇人每天說說笑笑你開心吧?我那天真想捅死你。」
原來那天那一刀是這意思,顧明璋忍不住想大笑,脖子被勒住笑不出來,只能夠下狠勁掐回去。
兄弟倆打鬧了幾下,往日的不歡快便算煙消雲散了,顧明瑜急切地提起先前的話題。
「阿笙怎麼樣?」
「很不好……」顧明璋把沈棠轉述的案件發生經過說了一遍,眉頭不自覺緊蹙,見顧明瑜急得赤眉白目,忙又安慰他:「不要緊的,就算蒙冤受屈,好歹不會判死刑,囡囡懷孕了,可以保釋。」
「阿笙懷孕了?你的孩子?」顧明瑜像被捅了一刀整個身體激凌凌顫了一下。
「當然是我的孩子,阿笙出獄后我就跟她結婚。」顧明璋自得又驕傲地笑,柔情蜜意漫上眼角眉梢,因消瘦而更加分明的臉龐稜角也變得柔和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