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將軍府

思緒間，將軍府里走出一俊俏少年，正朝她笑著跑過來。

「表哥！」蘇凝高興地迎過去，能再次見到他很開心，而且還是沒長大的小表哥。

蘇凝才靠近，疑惑的看見歐陽景齊剛剛還滿面笑意的俊臉此時卻布滿不悅，蘇凝莫名感到很心虛。

小心湊近歐陽景齊，拉住他的手，左右搖擺，疑惑道：「表哥，表哥你怎麼了？」

「哼，你還記得我這個表哥？我還以為你都忘了？」枉自己還很喜歡這個小表妹，又想到這臭丫頭這麼些時候沒來將軍府，歐陽景齊一陣氣悶，輕哼一聲，泄露自己的不滿。

蘇凝內心好笑的看著歐陽景齊臉上矛盾的表情，又想和自己親近，抒發一番思念，卻又滿面不悅，糾結在一起，好笑得緊。

「表哥，是我的錯，凝兒以後經常來將軍府陪你玩好不好，快別生氣了，這臉都皺成一團了，像個老頭子。」

噗嗤，一旁張媽和曉梅看到兩人相處方式，忍俊不禁，低頭輕笑。

……

歐陽景齊感到很無語，他是這麼的英俊瀟洒，這臭丫頭竟把自己比喻成老頭子，真想狠狠敲她腦瓜子幾下，讓她記住表哥的威嚴是不可挑釁的。

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正和自己撒嬌的小表妹，歐陽景齊心情瞬間多雲轉晴。小表妹比以前更漂亮了~嗯，看在小丫頭認錯態度良好的情況下，這次就饒了她啦。他絕對不會說，他是懼怕小姑姑，所以，一切有關暴力的動作不會輕易施展出來的。

「好吧，這次就饒了你啦！」歐陽景齊臉上開滿鮮花，急切切的拉著蘇凝的手往府里跑，邊跑邊說，「表妹，快跟我去祖母和我爹那兒，祖母要知道你來了，肯定會很高興的。我爹今早還像姑父問過你呢？他們可想你了！就你沒良心，老是不來將軍府！」

蘇凝順從的道歉，保證以後會經常來將軍府陪他玩耍才讓歐陽景齊滿意了。

一路走過，道邊種滿了各樣樹草，粗壯的樹榦彰顯著它在這裡存在的歷史，地上鋪滿了各樣的鮮草，假山怪石林立。不同於相府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彎曲繞廊，將軍的布景很是大氣簡單，無處不顯示這一個將官世家的氣勢和威嚴。

一路過往的小丫鬟看到兩人，恭敬的行禮，注意到兩人親切的拉著雙手，大多聰明的猜出了蘇凝的身份。除了有限的幾人，誰還能讓小少爺這麼親密的牽著手，對方又是個小姑娘，排除開來一估摸，也就只有丞相府里的那位小姐了，年齡正合適，不是蘇凝還能是誰？

將近歐陽老夫人的院子，守門的家丁伶俐的遠遠看見自家少爺拉著一小女孩兒往這邊跑，腦袋瓜子轉了轉，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手腳利落的去屋裡了。

歐陽景齊剛拉著蘇凝行至院子里，一康健老太正拄著拐杖匆匆的走了出來，隨著腳步，檀木杖敲在石子路上，發出沉悶的咚咚響。老太看到蘇凝，走得更快了。

蘇凝看清來人，立馬鬆開歐陽景齊的手，高興地迎上去。

歐陽景齊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莫名感到些失落，這只是一瞬間的情緒，馬上被再遇的愉悅掩蓋了。

「你這丫頭，這麼久不來看外祖母，可想死外祖母了！快過來，讓我看看瘦了沒？」歐陽老太慈愛的摟著外孫女，親切的貼了貼蘇凝的小臉，忽又狠狠地捏了下外孫女臉上的嫩肉，假意板臉道，「你怎麼肯來了！回去和你那些疼你的庶兄庶姐完罷！可憐的老太我沒人疼沒人愛的！」

一旁的歐陽景齊納悶兒不語，敢情我不是人，將軍府這一群人都不是人？

「外祖母，凝兒錯了，別生氣了，氣壞身體凝兒會心疼的。」蘇凝挨了歐陽老太那毫不留手的一捏，粉臉立馬泛著微紫，她卻好像感受不到疼，不在乎自己的臉蛋，只是順從的承認錯誤，「那些庶兄庶姐哪有外祖母親，他們都打著歪心思呢！凝兒如今可是看清了，以後也不再與他們理會，受他們利用了。」

歐陽老太聽她這麼說感到很慰藉，又看到外孫女臉上自己掐出來的印子，不禁很是心疼。輕撫被自己掐的印子，低聲問道：「丫頭，疼不疼？祖母手重了，你可別再像上次一樣，一生氣就不來將軍府里看望我了！小氣的丫頭！」

「不疼的，外祖母，以前是我識人不清，受人蒙蔽利用，上次才會幫著那個卑賤的庶兄頂撞外祖母，這樣的錯，凝兒不會再犯了。」看到外祖母眼裡的質疑，蘇凝舉起小手掌，吶吶道，「我保證！」

歐陽老太看她這樣，又仔細觀察外孫女的神情，見她面上很是誠懇，一副絕不再犯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任蘇凝扶著自己一起回屋。

進屋，蘇凝扶著歐陽老太靠在躺椅上，乖順的坐在她旁邊，任她將手拉著。

「外祖母這次是聽了你保證的，下次可別跟那些個沒身份瞎折騰。他們哪有嫡親的親人待你實誠？以後別那麼傻了，被人當刀子使……」歐陽老太太對著蘇凝嘮叨了一會兒，接過身邊老媽子遞來的茶啜了口，抬眼看到坐在一旁的孫子，笑道，「景齊怎麼不吱聲呢？」

歐陽景齊暗地翻了個白眼，假裝生氣道：「孫兒都在這兒站半天了，祖母眼裡只有表妹，那還看得見我！」不經意瞥見表妹對自己歉意的水眸，撫額嘆氣，「哎，可憐我么英俊瀟洒、人見人愛的少年郎，竟無人問津，可嘆可嘆~」

屋裡一干人聽他這麼說，又見他那耍寶怪樣，止不住笑意。

蘇凝能體會歐陽景齊暗自的解圍，心裡感到溫暖，想到相府幾個輸出的兄姐，暗自感嘆，親人與親人之間的差別如此之大，嗯，不對，蘇顏他們哪算得上是親人，不是一個嫡親胞妹，就那樣對待她，將她耍得團團轉，真的就那麼有意思？

「對了，你爹應該和你提起過，月初就要去上學了，女孩子識些字也是好的，但也不用太認真，累著自己，知道嗎？」

「孫女兒省得的，外祖母就放寬心吧，凝兒自落水后，腦袋開竅了，這些都懂得的。」

「那就好。」歐陽老太太還是不太放心，自己這外孫女這麼小就出落得漂亮可愛，去學院，指不定那些世家的紈絝打歪心思欺負，故此，對孫子囑咐道，「景齊和你表妹上學后，在學院一定要多照看著你妹妹，可別讓別人欺負了，哪天我知道凝兒被欺負了，仔細你的皮！」

……

這差別對待，歐陽景齊無語望天，低頭瞪了滿眼促狹的表妹一眼，對上歐陽老太太，眼神瞬變溫順：「就算祖母不提醒，孫兒這個做哥哥的自當要保護妹妹，不讓妹妹讓人欺負了去。」

「表哥你真好！」

「嗯？外祖母不好嗎？」

「當然不是，外祖母最好了！凝兒最喜歡外祖母。」

「你個小滑頭哎。」

幾人打著趣，合著幾個小丫鬟說著外面聽來的笑話，沒會兒，屋內就充滿了歡聲笑語，氣氛溫暖。

這時，蘇凝正耐心地聽著表哥介紹著皇家學院的布景，一陣爽朗豪邁的笑聲由遠而近，從屋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