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雞飛狗跳的同居生活02
?晚上六點半，晚餐正式端上餐桌。此時歐羅加星的漫長的冬季才走了不到一半，天氣仍是顯得白天短黑夜長，六點半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整幢新買的房子又因為長年閑置無人管理，急需『百業待興』而處於房子幾乎完好無損，其它設施則都需要維修維護的狀態，是以發電系統什麼的正在罷工，沒辦法提供照明電。
幸好給應急燈系統供電的單獨的那套粒子捕足供電系統仍然堅挺，經徐睿的簡單修理過後它還能勉強正常工作，應急燈倒是亮著。只不過它們明顯不如粒子捕足系統那麼經得起時間的考驗，一半的應急燈工作得很穩定，另一半卻詭異的閃爍著，硬是把整幢房子照得鬼影森森，頗有被邪惡力量入侵的味道。
如此氣氛之下，就見得昏黃的應急燈的光影里，臨時的餐桌依然血跡斑斑。大量噴濺，或是流淌的血痕因為時間久遠已經變成了漆黑的眼色，不停的提示眾人這張桌子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據說，第四任屋主就是在這張桌子上被人拷問出帳戶密碼後用匕首釘死在上面的。而死之前，他被拷問了長達六小時，全身被割滿了傷口，血都快流光了，桌子上面那抽象派的觸目驚心血跡就是證據。
如同刑詢室里搬出來的桌子一樣血痕斑斑的桌面上擺著十個盤子，其中兩個盤子裝著玉米和麵包供所有人享用，其它八個盤子里的菜則對應著八個人。
喜歡吃辣的馬庫斯面前擺的是白蘿蔔燉肉，那裡面別說見不著辣椒了，它清淡得連鹽都沒有放多少，完全是比足了高血壓患者的必備食譜照著調味的。其表面上連油水都見不到一滴，只有幾顆蔥花在述說此湯的凄涼。
口味偏素的摩根前面也是蘿蔔燉肉，徐睿非常照顧他，他不喜歡偏素么？所以那盤子里全是肉，而且還是肥滾滾顫巍巍白膩膩的頂級大肥肉！油膩得恐怕在索馬利亞呆滿了三個月的人士才吃得下去，叫人光看一眼都覺得飽得不行。
伊格恩喜歡吃魚，徐睿就老老實實的花了一個小時在湖裡給他釣了魚起來精心製做。精心製做的意思是指徐睿花了不少的時間將魚肉剔得沒剩下多少，只剩魚頭、魚尾、魚骨，再加白蘿蔔一起燉，那味道絕對沒人會喜歡。指望鮮美的魚頭湯？美得你！
夏爾克討厭一切帶著洋蔥味道的東西，因此到他這裡的時候食譜終於變了，不再是拿白蘿蔔燉東西，徐睿改拿洋蔥燉！甚至連湯麵上飄著那些細絲都是徐睿拿出自己的頂級刀工切成的洋蔥細絲，它們紅的紅，白的白，美麗得乍眼一看就跟冬季的初雪上沾著紅梅花瓣似的，極是詩情畫意，但那股濃烈的洋蔥味差點沒讓夏爾克直接吐出來。
至於艾倫，克里斯說他最好打發，是食物他都吃。猛一聽什麼都吃似乎不好整蠱，但仔細一想，嘿嘿，什麼都吃？那我就給你來一道酸、甜、苦、辣、鹽五味具全的大菜！你不是什麼都吃嗎？這五味你也應該都吃，那我就不客氣了，全上！所以他那面前的那盤子菜根本就是一道五味陳雜的人生大戲，能不吃出精神病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拉瑞的食物倒是很正常，打一開始他就喜歡徐睿，對徐睿很好，所以徐睿對他也很好。給拉瑞燉的白蘿蔔肉湯里是精選的白蘿蔔最水靈的那一部份，再加入幾段切成三公份厚薄的玉米棒子。清燉之後肉香，白蘿蔔的甘美清新，還是玉米的清甜可人，有機的融合到一起，就形成了一份獨具甜香解饞農家風味的燉菜，吃得拉端跟大熊似的呼拉拉作響，臉埋在盤子里根本不抬頭。
克里斯食物更正常，知道他喜歡吃咖喱黃燜雞，徐睿就給他做的這個慶祝搬新家。雞肉多多，咖喱也多多，很合克里斯的口味。
只不過克里斯看著自己一向喜歡的咖喱黃燜雞時半點也提不起胃口，著實是因為身處的氣氛和桌上的菜肴過於精彩，同時自家那幾名兄弟的表情也過於精彩，精彩得克里斯寧願一盤子砸暈自己也不願意看到他們的臉色。
徐睿吃的也是這個，正一邊把雞肉往克里斯盤裡挑，一邊熱情的招呼其它六兄獸：「吃啊，快吃啊。別客氣，就跟到了自己家裡一樣。呃……我說錯了，這裡就是大家的家。啊哈哈哈！」
缺心眼的拉瑞不明所以，一個勁的附和徐睿：「就是！阿爾做的食物真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徐睿都快笑抽了，眼角不停的跳，還得一本正經的道：「謝謝拉瑞。快吃，不夠還有。」
克里斯左手拿刀，右手拿叉，木在那裡頭疼萬分，自家愛人會整出這一出來，他真是萬全沒想到。呃……也不對，以自己對自家愛人那不安份的性格的了解，早在下午看到他一臉邪笑時就應該想到會有這種結局。
再看自己其它五個兄弟的表情，現在已經不能用精彩來形容了……特別是艾倫，他正在努力的吃那盤五味俱全的食物，表情痛苦得跟在生孩子一樣，真是痛不欲生。偏偏因為早年流亡時總是缺少食物的經歷，他還見不得食物剩下，患上了一種見得食物就必須要吃光它的強迫症，所以就一邊扭曲著臉一邊吃東西。那畫面——太美！克里斯都不忍心看。
還剩四個，馬庫斯一臉的狂怒，扔個火星過去，他這桶炸藥就得炸！摩根一臉的高深莫測，眼底詭異不明，一看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伊格恩則雙手抱胸，冷冷的盯著徐睿，絲毫沒有要吃的意思。最後剩下夏爾克，他也是雙手抱胸，眼裡卻一片波濤洶湧，手背上青筋暴起，明顯處在暴發的邊緣。
吸了口氣，夏爾克盡量平靜自己，問道：「桌子哪裡來的？」
徐睿聳聳肩：「找出來的。不然你以為它能自己變出來？」
「你不知道這張桌子上死過人？」
「知道啊。」徐睿叼著勺子，一臉的天真懵懂：「死個人有什麼打緊。你們哨兵一個不高興，隨時都能捏死個人，死人還見得少么？我以為你們早看死人看習慣了，躺過死人的餐桌更不會影響你們的食慾才對。」
「你混蛋！」馬庫斯猛然拍桌。
拉瑞連忙護住被震起來的盤子，不滿的道：「別亂拍，我還沒吃飽。」
徐睿舉起五指，把手掌在眼前翻來翻去看，道：「我不混蛋。是混蛋的就不會辛辛苦苦滿院子折騰打掃衛生，只為了能讓你們住得更好。是混蛋的更不會山上山下的跑，累了一天還得給你們做食物。是混蛋的還不會累得像條狗也要強打精神咬牙支撐著去修理應急燈的供電系統，讓它至少可以在晚上亮起來！」
放下手掌，徐睿用一種平靜裡帶著風雨的口氣道：「不滿意味道？行！下回試著自己做，我沒那個義務非得給你們煮飯。」
冷笑了一聲，徐睿又道：「人和人是相互的，你們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們。整套房子是大家的家，所有人都應該為了它而努力，試問，買下它來的這幾天，你們為它做了什麼？我阿爾伯特不欠你們任何東西，想讓我誠心伺候著你們，先把你們的誠意拿出來。我生來不是伺候人的！伺候克里斯我情願，你們算什麼？伺候拉瑞我也願意，因為他對我挺好。可我沒義務連你們一起伺候著，別以為你們跟克里斯是兄弟，我就會給你們留情面。」
夏爾克臉色更沉，聲音比徐睿還冷，灰白像死魚一樣的眼光凶光畢露：「你以為你很特別？」
「沒有。」徐睿毫不示弱的迎上他的眼光，反嘲道：「同樣的，你也不特別。別把自己看得太高，哨兵而已，也不見得就有多高大上。」
夏爾克吸了口氣，再呼出來的時候已經帶上了幾分殘忍的血腥味道：「我一手就能捏死你，就像輾死一隻蟲子一樣。」
看事態有些不可收拾，克里斯和摩根齊聲喝道：「夏爾！」
徐睿卻擺了擺手阻止兩人介入，抬眼看著夏爾克：「你確實擁有常人不能所及的武力，但是，這不是你輕視普通人的理由。組成這個社會的大多數是普通人，是這些你看不起的普通人做為基石在養活你這樣的哨兵。你沒什麼可得意的！」
緩緩伸出手，拿起餐刀把玩著，徐睿又道：「你不就是見不得男人和男人談戀愛嘛。克里斯喜歡我，所以你看不慣了，就要處處針對我。說白了不過覺得我是個普通人，無法用武力對你產生威脅，我在你眼裡就低賤得跟灰塵一樣，讓你想怎麼對待我就怎麼對待我。是不是？」
曬然一笑，徐睿赤果的挑釁：「這隻能說明你的膚淺與粗陋，還有自大和自以為是。夏爾克，敢不敢跟我比劃兩下？看看普通人有沒有你意想中的那麼不堪一擊。」
夏爾克獰笑了一下，抬眼看著克里斯，道：「這可不能怪我，是他自找的！」
徐睿也斜眼去瞧克里斯，用眼神在說：你敢阻擋，我要你好看！
克里斯苦笑了一下，現在的情形就跟傳中中最棘手的問題一樣：親人和愛人挑上了，你幫誰？幫誰都是錯！
即然誰也不能幫，那就讓他們比劃去吧。男人這種生物不較量一下總是清靜不了，雄性生物的進化史上一直遺留著這種通過力量去證明自己的地位的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