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請注意:生吃
知時一臉茫然:「要怎麼補充體力?」
克洛諾斯無可奈何的嘆息:「你真的很笨,說過好多遍的事情還是記不住。」
知時繼續茫然:「你什麼時候說過?」
「不久之前,我說過『今後沒有營養液住,只好勉強吃你湊合著了……』」克洛諾斯耐心的重複著自己說過的話,又補上一句:「趕緊過來。」
知時短暫的呆愣了一下,接著抱臂環胸往後退,並堅貞不屈地說:「不過去——打死我也不過去!」
克洛諾斯的表情很認真:「如果你死了,那以後的事情就可以隨我的便了?」
知時:「啥?」
他真不是在開玩笑:「要是實在沒辦法,那也只好先把你打死了。」
知時抱成一團縮在角落,她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我不好吃,真的不好吃——而且我很久沒洗澡了,現在一身臭汗,都快把我自己熏死了……」
克洛諾斯被知時的噁心說辭震懾住,有點糾結的思考起來,但他腦子快,轉眼就想到對策:「有了,我把防護罩打開,你跳下去把自己洗洗乾淨。」
如果不是身處食物鏈下級的動物本能告訴她,現在很危險,沒準她會揪住他脖領子咆哮:「你丫搞搞清楚,這裡是大海不是浴缸,讓我個旱鴨子跳下去,那不是洗澡,那叫自殺!」迫於前國君大人彪悍的淫威,知時弱弱的申辯:「我不會游泳,跳下去就淹死了。」
克洛諾斯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勉為其難的說:「算了。」
知時剛想鬆口氣,結果他接著來了句:「將就著吃吧。」
知時真哭了:「好歹認識了這麼久,勉強也算得上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你就不能忍著點啊,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能遇到一艘漁船什麼的,到時候有的是吃的,而且全都比我好吃……」
克洛諾斯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雖然你不一定是最好吃的,但就目前的狀況來說,也只有你才能提供我肢體正常運作所需要的能量,簡單點解釋,那些營養液是我幾百年以來的主食,你就是它的替代品。」
知時覺得有點受傷:「那個時候,你拚命救我,就是因為這個理由?」
克洛諾斯想也不想的點頭:「這是顯而易見的吧?你能活著來到我身邊,可見你只是個例,又在營養液里泡了三個月,把原來體內部分不定性的營養物質完全腌透了。」
知時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她不肯過去,他只好過來,抓起她的手,伸出指甲對她指尖輕輕一劃:「就是這個意思。」
知時吃痛低頭,看著剛剛冒出來的血液,竟是藍色的。
克洛諾斯把她的手指送入口中:「地球上絕大多數生物的血液都是紅色的,包括生存在地下的我們,但你不同。」一邊津津有味的咂食,一邊發牢騷:「不然呢,活扒皮很疼的,搞不好還會留疤變醜,只要到了陸地上,到處都是人,幾十億呢,隨便就能抓到更聰明更漂亮更好玩的,我為什麼一定要去冒那個險,保住你這個又笨又丑,也不是特別好玩的女人啊!」
結果知時哭得更厲害,克洛諾斯鬆開她的手指,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難能可貴的抬手替她擦掉眼淚,然後捧著她的臉低下頭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微笑著說:「你放心,我盡量吃少點,好不容易才救回來,又怎麼會讓你輕易死掉了。」
明月,靜海,近在咫尺的華容,面對這隻在夢中出現過的美景,知時只是哭哭哭:「說來說去還不都那一個意思——我要是不在了,你也會餓死。」明明表情沒變,但她就是感覺到,這一刻的克洛諾斯是安全的,所以可以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他心情不錯的樣子,笑容沒變:「或許吧!」邊說邊將手從她臉上移到唐裝領口的盤扣,解了幾下沒解開,刷的亮出指甲,直接划斷絞在一起的盤扣,扒~衣服摸~胸口。
知時攥住他的狼爪子:「你又要幹什麼?」
克洛諾斯目光清澈:「吃你啊。」
知時顫聲問:「不是吃點就行么,為什麼還要脫~衣服?」
克洛諾斯挑了挑眉:「這種事我以前沒幹過,你讓我先研究研究。」說完抬手輕輕一抖,就掙脫了知時的鉗住,接著將她推~倒,跨坐在她身上,雙手在她胸口又輕摁幾下,隨後右手捋著她左胸爬上她左肩,左手一路按點著爬上她右頸側。
知時終於看到,原來他只批了件大斗篷,裡面什麼都沒穿,不管他說的話還是乾的事,都十分可疑,「這種事」究竟是什麼事啊?她忍不住開口:「你等等。」
「嗯?」
「我想問問,你這個『吃』究竟是本意還是引申義?」
克洛諾斯將目光從她胸口移到她臉上:「吃不就是吃么,怎麼還分本意和引申義?」
知時努力忽略身上揉來按去的毛毛手:「你是打算真的吃掉我——茹毛飲血的吃?」
「難道『吃』除了把食物等放到嘴裡經過咀嚼咽下去,或者依靠某種事物來生活的基本定義外,還有別的意思?」
是她誤會了?但坐在她腰腹上的傢伙往下挪了挪身,然後又要來扒她褲子,被她出手死命攔住:「你既然要吃就快點啊,為什麼還要摸來摸去的?」
「哦,我看看到底從哪裡下口比較方便。」
看著克洛諾斯的慎重表情,知時頓悟: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她已經從解悶的寵物位置上降格為果腹的粽子!卡俄斯說過,沒有人會和狗產生愛情,當然,更不會有人對一枚粽子產生亂七八糟的怪念頭吧!
誰見過剝粽子剝到衝動的?
克洛諾斯十分對得起自己的廢物頭銜,連「食不言寢不語」的道理都不懂,一邊繼續對她上下其手,一邊咕咕噥噥的念叨:「按照常規標準,健康的成年人失血500毫升時,應該感覺不到什麼特別明顯的差異;失血800毫升以上才會出現類似手腳冰冷、無力,呼吸急促,脈搏快而微弱等癥狀;達到1500毫升,可能會造成大腦供血不足,甚至休克……嗯,我會控制在1000毫升以內。」
直到這一刻,知時突然搞明白,原來他微涼的指尖一直在沿著她的血管走向游移,在她體表描繪出一幅血液循環圖——難道這隻小怪獸還有透視眼?
一番比較后,克洛諾斯終於相中她的頸動脈,皮薄血厚,下口方便。
眼見他湊上來,知時沒能忍住又出聲:「等等——」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知時莫名聯想起那句經典台詞——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偷偷看了一眼克洛諾斯因被打擾進餐而露出的不算愉快的表情,她還是勇敢的說出來:「我可以看看你的舌頭么?」
與知時面對面,間距不超過二十厘米的克洛諾斯眨了眨眼。
知時突然伸出右手從下巴往上捏住他嘴角兩側,把他那張漂亮的小嘴硬生生擠成缺氧的金魚狀:「伸舌頭。」
克洛諾斯居然真配合著伸出一小截舌尖。
「還好還好,沒分叉……」
「可以了吧?」他又湊上來了。
「再等等。」
「又怎麼了?」
知時還想知道:「你有毒沒毒,這裡又沒有血清,萬一你有毒,就算你口下留情,我不因失血過多而死,也有可能中毒而亡。」
克洛諾斯:「我有分寸,不會毒死你的。」
「真有毒?」
「或許。」又湊上來了。
「再、再等等……你可不可以咬輕點?我擔心從今往後,我都會害怕看見井繩……」
克洛諾斯的反應是,一手按住她肩膀,一手把她的臉扳到一邊去:「夠了,要是再啰嗦就毒傻你!」
「啊——」嗯,好像不太疼……咦?身上的人慢慢變暖和了,滑滑的,軟軟的——手感真好!誒?怎麼突然變涼了,雖然還是很滑的,但一點都不軟了,再摸摸,是鱗片?
「吶,我怎麼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克洛諾斯撐起上半身,瓷白的肌膚,如墨的黑髮,染血的紅唇,較之平常更為低柔的磁性嗓音,原本清明的眼睛里此刻布滿迷茫,很是不解的向知時徵詢答案。
知時的心劇烈的跳動幾下,她猜想這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所造成的相應癥狀,嗯,就連舌頭都不利索了,說話開始打結:「啥?什麼怪感覺?」
「有點癢,不想讓你繼續摸下去,可又有點捨不得讓你停手。」
知時眨了眨眼,猛的反應過來,雙手像被灼燙到一樣從他身上彈開,齊齊舉高至頭上呈投降狀:「我不敢,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胡思亂想,這不是什麼怪怪的感覺,純粹是你餓久了,突然吃飽的感覺,你難道沒聽過『一飽口舌之欲』,其實說的就是這種滋味!」
天老爺呀!這貨都二百歲了,我不算坑騙小孩子,所以不要用雷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