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平衡

Chapter26平衡

一個月之後,各大報紙、網路門戶都發布了關於展氏旗下最大房地產投資公司xj所有品牌策劃和廣告代理權已被wisdom3國際品牌管理顧問有限公司拿下,一夜之間,「wisdom3」的名字充斥著整個廣告界,靳初言也真正地踏上了金字塔的頂端。

wisdom3的大樓頂層,靳初言的私人助理小高把最新情況一一彙報給靳初言:「xj第一批的廣告已經進入策劃階段,周期是半個月。現在通過審議后,已經進入為期一個月的拍攝階段。」

wisdom3權力的中心,靳初言站在落地窗前,俯視樓下渺小的車來人往,猶如高高在上的神,他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助理小高恭敬地點點頭:「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助理小高愣了一下,立馬回道:「展先生與蘇小姐這一個月來一共見了三次面,蘇小姐對展先生的態度似乎還算友善。但是展先生每次只是和蘇小姐匆忙地吃一頓飯,之後就會一個人開車到他的私人馬場,中間並沒有找過其他女人。」

一個月只見三次面?這不像是展湘均的風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派人跟蹤的目的雖然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如果要他就這樣不聞不問他更是做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專心投入工作的他反過來在聽到這些消息,雖然會有疑惑,但是已經沒有太大感覺了……呵呵,愛情這東西也不過如此吧,再說了,還有人比他更悲慘呢,不是嗎?

靳初言眯起眼:「她呢?」

她指的是伍夏,從展湘均與蘇藺藺在一起的那一刻,伍夏在靳初言的心中已經有了不一樣的定義,這個女人和他一樣是被拋棄的人啊!人與人之間,因為遭受了同樣的痛苦而更容易產生共鳴——靳初言就是這樣,會單方面地共鳴著。

小高拉了拉領帶:「伍小姐那邊一直以來沒什麼動靜,不過期間庄總曾經多次到伍小姐家中造訪,可是……」小高猶豫了下,「可是,最後庄總都沒有見到伍小姐。」

小高有些緊張起來,要說是伍小姐拒絕見庄總似乎對庄總有些不禮貌,還是這樣說比較恰當吧。

庄亦非親自去見伍夏?呵呵,看來庄亦非是想安慰伍夏的吧,女人果真都是狠不下心來的動物。不過這樣一來,蘇藺藺是不是會開心一些呢?這些在靳初言看來都已經失去了意義,不過讓人意外的是伍夏現在的態度,她竟然拒絕了庄亦非。

「另外,伍小姐上個星期已經從b市離開,到了一個叫『東山島』的地方。」

靳初言聽后不作聲,半晌后說:「嗯,然後呢?」

小高緊了緊喉嚨:「我沒有派人跟過去。」小高自從接到指示后,就一直把人手重點安排在蘇藺藺與展湘均的身上。伍夏那裡只是走個形式也沒多在意,她離開b市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已經沒有和自己老闆報告的必要了,可沒想到老闆似乎……

靳初言聽后,慢條斯理地拿起辦公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眉頭都沒動一下,看不出喜怒,之後放下水杯,淡淡地:「派人去一趟東山島。」

小高真是越來越不了解他的boss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了,一直在靳初言的身邊,伍夏的事情他也很清楚,對於這個女人的印象小高並不深刻。和蘇藺藺相比,確實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他不明白為什麼展二少起初會和這樣一個不相配的女人在一起,後來知道了理由后,也只是感慨。

沒過幾天,派去東山島的人已經將這幾天調查和跟蹤的報告傳了過來,小高收到郵件時也沒多注意好多細節上的東西。列印出來后,他就將報告放在了老闆的桌上,不過他想老闆肯定是沒有時間看的。

結果當天凌晨3點多,他竟然接到了老闆打來的電話,電話的內容只是幫他訂一張最早飛往t省廈門的機票。

飛機快要降落廈門機場時,靳初言透過機窗可以看到一片如畫的蔚藍大海,這裡的風景真的很美,他是第一次這麼仔細認真地被所謂的風景牢牢抓住了眼球。

昨晚參加完「xj策劃」的第一次會議之後,靳初言就回到了辦公室。他不是白痴,既然已經失去了蘇藺藺,又怎麼會放棄xj呢?只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借著xj讓wisdom3成為王者,而他也成了wisdom3真正的國王。

至於其他的,來日方長,靳初言從來就不是會認輸的人,這一次也一樣。

無意中,他掃到了關於伍夏的報告,於是點了一根香煙,拿過報告翻了起來。伍夏回到了東山島之後,似乎過得很開心,和她奶奶有說有笑的照片就擺在眼前,一點也不像強顏歡笑!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她應該痛苦,甚至痛苦到自殺才對!他不否認,自己讓人跟蹤伍夏其實是一種獵奇的心理,在這件事上受到了一樣不公平的伍夏必須十分痛苦,而相比之下,擁有成功事業的他才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他就是抱著這樣的心理,可惡也好,扭曲也罷,他一定不能是最悲慘的那一個。

手上的煙又自然燒到頭,不小心燙到指間,下意識鬆開手指,煙頭掉到地上,滾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邊上。

不行,他一定要親自去確認,然後撕破伍夏強顏歡笑的面具。

於是,他立刻撥通了小高的手機,安排訂機票的事,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就開車去了機場。或許是一個晚上沒睡的緣故,登機之後靳初言便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等醒來時飛機已經快要著陸了,而他也因此看到了美麗的風景——這一刻,似乎很多事情都從腦子裡拋了出去,他差一點就忘記了這一次來廈門的真正目的。如果真的忘記了,那該有多好啊!

出了機場,靳初言直接上了計程車。

在靳初言的印象里,t省人說話都和台劇里的演員一個腔調,只有伍夏說話不那樣,或許是她在北方待久了的緣故。

「麻煩你,東山島!」靳初言禮貌地給司機報了目的地。

「你去東山島啊,怎麼不去西浦車站坐大巴啊!這樣打車去很貴的哇!」

靳初言耷了下嘴角,懶得搭理他,有錢你就掙唄,真是的!

「呵呵,看來先生是有錢人家的嘛,來旅遊?」

靳初言無奈地點點頭,他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更何況是一個司機。

「東山島的旅遊區是在銅陵鎮,像風動石、關帝廟、東門嶼、馬鑾灣都是在那裡呢!如果你定好住的地方了,可以到那個地區後下車,讓店老闆來接你。如果之後想自己逛逛,就去坐島上的小車,這樣的話,就是要小心被宰了。東山島,不大的,呵呵……」

一路上,過於熱情的計程車司機真的有點讓靳初言扛不住了,還好目的地已經到了,靳初言趕緊付錢下車。

「小夥子啊,東山島可是絕對不會輸給三亞的好地方哦。祝你玩得愉快!」

靳初言最後還是給了司機一個看起來有些無奈的笑容,東山島輸不輸給三亞管他屁事,他又不是來旅遊的。

靳初言的眼前是一棟三層樓的老房子,房子外牆被刷上了白色的石灰;院子里的爬牆虎鬱鬱蔥蔥地覆蓋了整片外牆,只留著紅色的鐵制大門沒有被掩蓋;大門上的綠色郵箱懸挂在上面,顏色出奇地好看。

禮貌地敲門,開門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健康的老太太。靳初言在照片上看見過她,她是伍夏的奶奶。

「你……找誰哇?」老太太的普通話不錯,並沒有太重的口音。

靳初言露出了俊美的笑容:「奶奶您好,我叫靳初言,是伍夏的朋友。」

奶奶眨了眨眼睛,許久后,輕輕應了聲:「哦,伍夏的朋友哇!來來來,裡面請!」

靳初言穿過盛開著鮮花的院子來到屋內,客廳的裝飾很簡單,卻充滿著溫馨,他現在坐著的沙發可以感覺到已經是老古董了,可是套在它上面的麻布倒是花色鮮艷,感覺並不是很差。

屋子裡的光線很好,奶奶從廚房裡端了一杯米白色的水走了過來:「你喝!」

靳初言不曉得杯子里是什麼,還是禮貌地喝了一口,口感有些怪異,卻沒有不適的感覺,一路上他還真是連一口水也沒喝呢,於是「咕嚕咕嚕」地喝了大半杯。

「這是薏仁水,伍夏早晨出門前煮上的。你這會兒喝,時間剛剛好,味道全部都出來了。」奶奶坐在了靳初言的對面,眯著眼睛笑嘻嘻地說。

伍夏出門了?出得還真是時候。靳初言有些不爽,卻沒有表現出來,對著奶奶還是很禮貌地詢問:「那伍夏什麼時候回來呢?」

「是去馬鑾灣了,要明天才會回來吧,說是要去拍日出,所以會在那紮營住上一夜。」

什麼?拍日出?可惡,她竟然還有這個心情!難不成,她真的是一點事也沒有?難不成,只有他一個人像傻瓜一樣在糾結?

「這樣啊……那我……」靳初言想想還是明天再來好了,怎麼著他這次也一定要見到伍夏,至於見到之後的事,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確。最近的他,表面上看起來似乎隨著wisdom3的升值也更加成熟穩重了,實際上,心底的想法就連他自己也越來越難把握。

奶奶突然轉了話鋒,快速而又犀利地問了一句:「你是伍夏的朋友?」

靳初言一愣,回答的時候竟然有一絲慌亂的味道:「呃,是啊,b市的。我是伍夏b市的朋友!」

「唉……」奶奶嘆著氣,「伍夏這孩子從小就沒什麼朋友,難得在b市還交到了一個願意大老遠跑來看望她的朋友,真是不容易……今晚你就住在這兒吧,樓上有空餘的房間!」

這奶奶還真有意思,肯定的語氣連給靳初言客氣拒絕的餘地也不留,還真是厲害!完全和伍夏是不同類型的人嘛!

晚餐是奶奶親自下廚做的。看著飯桌上的那道五花肉燉土豆,靳初言突然想起在許多年前,離b市市中心很遠的地方,一間出租房裡,有個女人也曾為他做過這道菜。

靳初言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和伍夏做的一模一樣!」話是下意識說出口的,之後才覺得在伍夏的奶奶面前好像不大合適,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奶奶,奶奶也只是淡淡地看了靳初言一眼。

「伍夏給你做過這個啊,這是她最喜歡吃的菜了。她小的時候,我每個月一定會做一次給她吃!其實是那時候條件不是很好,要不我就天天做給她吃,可那孩子是喝水也會發胖的體質,還真是傷腦筋……不過我倒是不覺得她胖,瘦巴巴的有什麼好的,是吧?」

「呃,是是,女孩還是豐滿一點的好,呵呵!」靳初言說了違心的話卻還是一臉的真誠,一點異樣也沒有。其實,現在來看,靳初言並不覺得伍夏胖。靳初言這才意識到一點,這麼久了,這個女人在他心裡的定義早就不再是胖瘦美醜了。

奶奶一邊吃著飯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和伍夏認識很久了?」

靳初言冷不丁又愣了一下,這奶奶的思維還真夠跳躍的:「啊!這麼算起來,和伍夏認識也有五六年了。」原來已經有這麼長的時間啦!

「那你也真不夠意思啦!」奶奶放下筷子,嚴肅地看著靳初言,「這麼久的朋友了,怎麼也不給我們伍夏物色一個老公呢?她都是30歲出頭的老姑娘了,真是愁死人了!」

等等,奶奶難道不知道伍夏和展湘均的事嗎?帶著疑問,靳初言開口問道:「奶奶不認識一位姓展的先生嗎?」

「展?你是說湘均啊!他和你一樣,是伍夏的朋友啦!前幾年倒是來過幾次,後來伍夏出國后,就沒再見過他了!」

原來,伍夏並沒有告訴奶奶自己和展湘均之間的關係,還真是奇怪,不應該啊!

「伍夏那孩子就是這樣,從小到大很多事情都放在心裡,也不願意說出來。對著我更是這樣,好比這男朋友的事吧,我就不信這麼多年,她連一個看對眼的都沒遇上,只是在她覺得靠譜之前,是不會告訴我的!」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伍夏一直都有預感她和展湘均其實走不遠?

回想起這麼多年與伍夏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她就是奶奶說的那種人,一個什麼也不願意說出口的人,她最擅長的就是將一切都積壓在心底,苦也是一個人,痛也是一個人,就連笑也是一個人。

奶奶說起伍夏的時候充滿疼惜,伍夏也是值得人心疼的,不是嗎?

靳初言低下頭不說話,過一會兒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竟然是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淡淡的哀傷,剛想開口說什麼就又被奶奶給打斷了:「記得哦,回b市之後幫伍夏好好地物色一個,房子啊,車啊什麼的都無所謂,只要是真心愿意和我家伍夏牽手,一起走之後的路,就好了……伍夏的要求就這麼簡單而已!」說到這裡,奶奶的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靳初言拿著筷子的手,沉了下去,緩緩點了一下頭,竟然編了一個謊話:「其實我有一個朋友很喜歡伍夏呢!呵呵,伍夏現在很棒的,已經是很有名氣的攝影師了,所以身邊也有許多出色的男士追求。奶奶你就別擔心了!」

「我怎麼能不擔心呢,伍夏是個一天也沒感受過母愛和父愛的孩子,對家庭的概念也不是那麼健全,我一直很擔心她對婚姻會有消極的態度。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她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她心裡在想什麼,我還是清楚的……她大概是想要就這麼陪著我,直到我走了之後,然後再一個人繼續走完人生了吧……一直以來,伍夏的身邊只有我,可是我走了之後呢,誰來關心伍夏,誰來照顧伍夏,誰來愛伍夏……」

大概是有認床的毛病,躺在陌生的床上,靳初言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全是晚餐時奶奶說的那番話「誰來關心伍夏,誰來照顧伍夏,誰來愛伍夏」。

真是煩死了,煩死了,心情就這樣煩躁起來,乾脆直接從床上爬了起來,開了房門去了趟洗手間。出門時卻掃到了一間開著的房間,剛剛上來時奶奶提了一下,這是伍夏的房間。

反正門也沒關,鬼使神差地靳初言就走了進去。因為月光的照射,房間里並不是很暗,靳初言走到床頭櫃的邊上,開啟了上面的一盞復古式檯燈。一張雙人床上的單個枕頭,被刷成藍色的復古衣櫥,上面還有手繪的花紋,同樣被刷成藍色和手繪上花紋的書桌和椅子,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房間,卻滿滿的全是伍夏的味道。

床頭擺著一本相冊,大概是伍夏作品集之類的東西,翻開第一頁,七八張的照片全是一個背景,這背景好像就是這房間的書桌的那裡,照片里出現的一個又一個的車模型和別墅模型似乎有點眼熟……一瞬間,靳初言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拿著相冊走到了書桌前,車模型和別墅模型依然擺放在那兒,月亮的光線折射在它們的身上,顯得異常幻美。

這是當年他留在出租房裡的車模型和別墅模型,多年後竟然在東山島上重新看到了它們。那時,伍夏不是先他一步就搬離了出租房嗎,只有一個解釋,他搬走之後,她曾經回去過,還帶走了這些他丟棄的車模型和別墅模型。

相冊從手中滑落,靳初言回過神來,蹲下身準備拾起,落在地板上的相冊中掉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懸挂在藍色手繪衣櫥上的一件西服——那一年,他曾經收到一件廉價的冒牌a仿西服,他將這件西服隨手送給了小區的保安。

照片的背面寫著一行字:「這件西服是他不要的,我從保安那要了回來。這是我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也是唯一的禮物,最後的禮物!」

靳初言顫抖著伸出手,抽出第一頁上的照片,背面同樣記錄著隻言片語,然後是第二張,第三張……

「那天接到了中介的電話,他還是走了,在我離開之後。幸好,是在我離開之後。」

「他留下了一些東西沒有帶走,我還是回去了一趟,替他收拾那些他不要的垃圾。」

「車模型很可愛,別墅模型也很漂亮,這些他都會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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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靜好,許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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