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真正身世

清早，慕歡顏還沒有醒來的時候，蕭玄已經穿戴整齊了，他走到床前，在慕歡顏的額上一吻，便出了王府，派人給宋衡捎了個口信，讓宋衡和慈皇去他在京城購的一個小院里等著。這會兒他駕著馬車去了慕府。

慕耀天這個時間應該是去上朝了，他想找黃氏也很容易。

兩人見了面之後，蕭玄便說：「岳母，歡顏想你了，讓我來接你去王府坐坐。」

「好，我這就隨你去。」黃氏心裡明白，蕭玄來找她，肯定是關於那些事情的。

出了府，上了馬車，蕭玄便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黃氏，黃氏拿著手裡的帕子擰來擰去了，心裡很亂。

「宋相國是個很固執的人，我怕今天跟她見面，會談不攏的。」

「岳母先不用擔心，慈皇不想讓出皇位，肯定也會想辦法說服宋相國的。」

「好吧，一會兒只能隨機應便了。」

「岳母，你真的不想再回到慈國了嗎？」

「如果一變動，牽一髮而動全身，歡顏也不能全身而退，她也必須跟著我一起回去，你捨得讓你回到慈國嗎？」

一語中地，蕭玄不再說話。

本來去找慈皇商議此事，若是沒有遇到宋衡，此事完全也可以談好，但是被宋衡發現了，就不是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能解決了。

「岳母，一切就拜託你了。」

蕭玄帶著黃氏到了約定好的小院子，不久，慈皇和宋衡也來了。宋衡看到黃氏，飛速的走到她身前，往地上一跪。「參見公主。」

以前她一直都是叫她公主的。

「宋相國，趕緊起身，我現在不是什麼公主了，你不要向你行此大禮。」

「公主，這些年，你受苦了。」宋衡被黃氏扶起，她還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一別十幾年。還以為天人永隔，沒想到今生還有機會再相見。

宋衡小的時候，做過黃氏的伴讀。宋衡的母親去世后，便由她接任了相國大人一職，她曾經跟黃氏在一起的時候，說過。將來黃氏做了皇帝，她定會好好的效忠於她。只可惜，後來黃氏失蹤，為了慈國，為了祖業。她一直效忠著皇甫含冰。

「姐姐。」皇甫含冰喚了一聲。

黃氏只是淺淺一笑，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對皇甫含冰的恨意也沒有那麼重了。她本就不想當什麼皇帝，剛剛逃走的時候。心裡恨著的就是皇甫含冰騙了她。

「冰兒。」黃氏走過去，握住了皇甫含冰的手。

「姐姐，你難道不怪我嗎？」皇甫含冰看著她，覺得很是不解，按理來說，黃氏現在應該對她恨意滿滿才是。

「我怎麼會怪你，把你慈國治理的這麼好，我感謝你都還來不及。」

「岳母，慈皇，相國大人，咱們到屋裡坐著說吧。」

四個人進到廳內，慈皇已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的風華絕代，一直低著頭。

黃氏開口道：「宋相國，吳王已經把昨天的事情都跟我說了，我知道你對慈國一直非常的忠心，我替整個慈國臣民感謝你，但是我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皇甫含冰抬眼看了一眼她的姐姐皇甫含冰，她從小到大，都是這麼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所有的人都喜歡她，可是她卻一點能力都沒有，自己明明比她強，卻事事都要落在下風，她現在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爭不搶，那副模樣，皇甫含冰看著就覺得心裡憋著難受。

跟一個不愛爭的人去爭，真的是沒有一點意思。

她寧願皇甫含韻能夠站出來，跟她一決高下，這樣，她心裡也不至於這麼的難受。

「公主，你怎麼可以這樣，咱們慈國的規矩你還不比別人清楚嗎？以前不知道靈依公主的痣是假的就算了，現在我知道了，這事我就不能不管，這是欺瞞天下百姓的事呀。」

「我現在過的很好，女兒也嫁給了吳王，日子已經平靜的過了，如果再有所改變，一切都變了，帶來的麻煩也很多。」

「難道你要置我們於不顧嗎？」

「含冰她不是把慈國治理的好好的嗎？由此可見，並非是眉心有痣的人才能保佑咱們慈國，宋相國，咱們就不要再計較那些事了，將錯就錯，現在一切不都很好嗎？過去發生了很多事，我的女兒吃了那麼多的苦，她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過，我不想再給她找任何一點麻煩，宋相國，不要那麼執著了，就這樣保持現狀，好嗎？」

「公主，你，唉……」宋衡失望的嘆了一口氣。

黃氏走到皇甫含冰的跟前，說：「冰兒，我意已決，不想再改變，我不會跟你爭奪皇位，希望你也不要想著用什麼不當的手段去傷害我的女兒，她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和吳王都捨不得讓她再為這些事情煩心，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慈國交給你，若有朝一日，你做了什麼對不起良心的事，我定然會回去，把屬於我的一切都搶回來。」

「好，我答應你，我也不想做任何隱瞞，我這次來盛，就是聽說了吳王妃的事，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世了，想來暗殺她，保住自己的皇位，既然你們也不打算跟我爭，這件事我也就作罷，待我向盛皇商議好靈依的婚事，我便起程回慈，我還有一事相求，你把慈皇令給我。」

「慈皇令我已經傳給了吳王妃，你就不要打慈皇令的主意了，我言盡於此。」

東西在人家手裡，皇甫含冰也沒有辦法，既然她也無心慈國的皇位，慈皇令的事情就算了，由她去吧。自己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保住皇位，只要目的達到了，別的事情就作罷。吳王那麼寵著王妃，加之宋衡也知道了這事，她就是想下手也已經很難了，皇甫含冰暫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宋相國，慈國不管是誰當皇帝，慈國還是慈國，我希望你能像過去一樣好好的輔佐含冰，治理好慈國，讓百姓安居樂。」

「既然你意已決，我也不會再勉強你，如果以後有機會，你回慈國去看看，十幾年了，慈國的變化也很大。」

「只要慈國太平，我今生都不會再回去的。」黃氏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皇甫含冰一眼，皇甫含冰知道這句話是說給她聽的。

「那我們此次相見，就是今生的最後一次相聚了嗎？」宋衡還是有些不舍，畢竟她們之前還是有著多年的感情。

「我也很捨不得你，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相聚。」

事情談好之後，宋衡隨皇甫含冰回驛宮，蕭玄則是把黃氏給送回了慕府，然後，自己便急勿勿的趕回吳王府。

慕歡顏坐在院子里乘涼，如花在旁邊替她扇著扇子，她手裡握著一本書，靜靜的看著，蕭玄壓低腳步聲，走到她身後，從如花手裡接過扇子，替她扇著風。

她聚精會神的看著，看了好一會兒，覺得口渴，就說了一句：「如花，去替我端一碗冰鎮銀耳湯過來。」

蕭玄放下扇子，去了廚房，弄了一碗冰鎮銀耳湯過來，送到歡顏的跟前。

「我來喂你。」

慕歡顏入下書，一看竟然是蕭玄。

「怎麼是你？」

「你看書看的太認真了，我都來了好一會兒你都沒發現。怎麼樣，我扇的風涼快嗎？」蕭玄嘻嘻的笑著。

「你就是嘴憑。」慕歡顏從他手裡接過碗，夏日，喝幾口冰的甜湯，感覺舒服多了。

蕭玄看著她一面的素容，說：「歡顏，你怎麼沒有畫眉？」

「我……」其實是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是蕭玄給她畫的眉，她已經習慣了讓他替她畫眉，今天早上起來，蕭玄不在，她也無心畫眉，只是這樣的話，她不好意思說出口而已。

「天氣太熱，我擔心化了會花，就沒畫了，等立秋了，天涼了再畫吧。」

「是為夫職責不到位，以後我若有事，還是替你畫了眉再出去，好不好？」

慕歡顏不由得雙頰緋紅，垂下頭，拿著書又開始看了起來。

「什麼書這麼好看，都不跟我說話，要看書。」蕭玄趴在她的肩頭，也看向書本，發現她看的是詩經。

而書頁正停留在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以相好也。

歡顏趕緊合上書本，說：「蕭玄，最近朝中可有提及另立太子之事？」

「現在慈皇在京，父皇忙著招待慈皇，哪有時間操及立新太子之事，想必慈皇離京之事，立太子之事可放在議程上了，你是在擔心謀划好的事情嗎？」

「嗯，長公主給了消息，說太子和太子妃那邊一切進展的非常順利。」

「為什麼太子這麼幸運，就被你給選上了。」

「選太子無關情愛，只關乎我的復仇之計。」慕歡顏這麼回答，蕭玄心裡舒暢多了，兩具情敵都被他打倒了。

凌默，她肯定不喜歡，至於凌然，原本她也不喜歡的，這種感覺真好，好的人都想飛起來了。

蕭玄問：「你是不是早就料定皇上會立四皇子為太子？」

「你也不笨嗎？對了，當初刺殺你的人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