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針鋒相對
宴畢,慕耀天邀請眾位賓客到後花園賞花,春日正盛,後院里的牡丹開嬌艷欲滴。
慕歡顏也跟在人群當中,身邊還跟著奶娘王氏。
看到一株開的正艷的牡丹,慕歡顏走近,凝視著那棵花,花蕊上還伏著一隻蝴蝶。
「大小姐,你剛剛怎麼拒絕了太子殿下的發簪,你可知道能得到太子的垂青有多重要,說不定將來還能成為人中龍鳳。」
慕歡顏輕輕一笑,上一世她嫁的男人當了皇帝,而她呢,守著寧王妃的名號在寧王府的歡顏殿獨居了那麼多年。歡顏殿是凌默親自提的字,親自替她掛在她的寢殿,他摟著她說,你叫歡顏,我便許你一世歡顏。她以為那是她幸福的開始,卻也成了她悲劇的終結之地。
「是我的自然會來,不是我的欲求也不得。」
「說的是沒錯,可你也得為自己想想。」
「咱不說這個,前面的花開的也不錯,過去看看吧。」
王氏嘆了一口氣,跟在慕歡顏的身後。
「大小姐。」
慕歡顏回過頭,是太子正朝她微笑,笑容里像是含著春日的陽光,王氏見狀,但退下去。
「小女見過太子殿下。」慕歡顏微福了下身子,面無表情。
「無須多禮。」太子殿下上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看著慕歡顏冷漠的神情,他也隨即微皺了下眉頭,「大小姐不想見到我嗎?」他竟將自稱改為我字。
「小女不敢。」
「你眼中的神情分明就表現出來了,是因為那副屏風嗎?」太子試著問。
「別人贈於你的東西就可以那麼輕易的轉贈與人嗎?你可知那幅畫有多重要。」慕歡顏說話的語速加快了幾分,她之所以那樣做,無非是想跟太子結盟,可是太子的做法讓她想起來確實有點失望,凌默的話雖然沒有漏洞,可他是太子,如果想留著這副畫總有辦法解決的。慕歡顏在想著自己該不該選擇他,以他這樣的性格,如何與凌默斗,難不成還與上一世一樣,最終敗於凌默之手。
縱觀當今的幾位皇子,二皇子身體不佳,常年居於宮中不愛走動。四皇子樂得逍遙,**於詩詞歌賦,五皇子向來紈絝,六皇子跟隨舅父行於軍中,七皇子八皇子尚且年幼,能與凌默一決高下的只有太子,想到這裡,慕歡顏原本的不滿漸漸散去。
還未待太子開口,便說:「對不起,是我態度有些過激,還請殿下不要生氣。」
太子的愁容馬上舒展開來,「大小姐,是我有錯在先。」
「你是太子,不必叫我大小姐,喚我歡顏便可。」
「歡顏。」太子喊了一聲,嘴角有掩不住的笑容,「今日與你初次見面,便知你不同於異常之人,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心中所想,只想讓你知道,我把你當成我的知已好友,以後你也可喚我然,咱們之前不用有身份的隔閡,我過來找你也是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再畫一幅四國地圖給我。」
如此一來,慕歡顏心中更覺得安慰了許多。
「太子的吩咐,歡顏遵命便是。」
「說過你可以喚我然,我叫凌然。」
「歡顏不敢。」
「算了,不強求你。」
「太子無事的話,我先行告退,畫送好我會讓父親派人送到你手裡。」
說完,慕歡顏便勿勿而去,沒有給太子留下任何挽留的機會。
慕歡顏埋頭往前走,便聽到一個聲音,「這麼快就去**我大哥了。」
抬起來,看到的是一張冷冰冰的臉,慕歡顏的目光立刻變得狠辣起來,看到這張臉,她恨不得上去撕碎他,可是她現在只能忍著,忍著。凌默,凌默,心中的痛加速蔓延,上一世她在歡顏殿等候了整整八年,八年的時間每一天每一刻不在想念著他,可是到頭來卻等到的是慕錦歌為後的消息,等到的是凌默賜與她的毒酒,等到的是看著他們兩人穿著帝后袍擁離去的身影,等到的是無盡的期待落空后的悲傷與絕望。
她能不恨嗎?
「沒錯,我是想**太子,你為什麼要壞我的好事,我想要把自己的畫送給太子,被你搶走了,我只好再找到太子,告訴他,我想再畫一副送給他。」慕歡顏瞪著凌默,深黑的眼珠里泛著幽幽的光芒,似乎你永遠看不到那雙眸子里藏著什麼。
「你喜歡太子,你想嫁給他做太子妃?」凌默質問著。
「與你何干?」慕歡顏說完就想走,她現在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報不了仇,解不了恨,多看他一眼只會徒增悲痛。
「你討厭我?」凌默快速擋到她的前面。
「你我第一次見面,何來討厭之說,三皇子的感覺神經未免太不靈敏了。」
「我分明從你的眼睛中看到了仇恨,我們見過面嗎?我有傷害過你嗎?」凌默瞳孔凝聚在一起,緊緊的盯著慕歡顏,想從她的眼睛里找到答案,可是她的眼睛里卻仍然是一片混飩的黑暗。
「三皇子,請別攔著我的路,我還趕著去看看我二妹。」
凌默往旁邊退了一步,「慕歡顏,記住,如果你想嫁進皇室,請你選擇我,我會給你想不到的榮華富貴!」
慕歡顏邊往前走,邊回了一句話:「不是每個人都嚮往榮華富貴!」
看著她決斷離去的身影,凌默的心裡亂亂的,這些年運籌帷幄,始終一副泰山崩於眼前不急於色,也很少有慌亂的感覺,讓他的心情好不舒適,他不想不能控制的局面,他要把一切都緊緊的掌握在自己手裡。
與凌默拉開距離之後,慕歡顏也走到一座假山旁,她輕輕往後面一藏,捂著胸口,用力的呼吸。
心塞的難受,如果不用力呼吸,感覺自己就快要窒息了,曾經終其一生深愛的男人,在臨死之際,才看清楚他所有的陰謀和欺騙。
想起自己那八年還相信著他有一天會來接她團聚,想起那八年所受的苦,想起慕錦歌身穿后袍告訴她她曾經懷的孩子,是凌默讓慕錦歌下藥打掉的,胸口就要快裂開般的難受,她緊緊的纂著拳頭,心裡暗暗發誓,凌默,你等著,好戲還在後頭,我定會一步一步粉碎你日思夜盼的皇帝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