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揭開測試的黑幕
面對榮帥的垂詢，賀卓然表現得很淡定。
他看了看一臉緊張的李中校，提醒道：「既然李中校認為我已經通過了前兩項測試，那麼是不是現在就開始第三項的抽籤？」
李中校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中校，請安排我進行第三項測試的抽籤吧！」
「好。」李中校回過神，猶豫了一下，才轉身往控制室走，看出他的不自在，賀卓然拾步跟了上去，看到兩人一前一後地往控制室走，榮帥眼裡露出一絲興味，也跟了上來。
一行人一起擠進了控制室，看到這麼多人圍觀，李中校頓時傻了，他努力板正臉色，對賀卓然說道：「抽籤的程序還要調整一下，請稍候。」
「之前參加測試的學員，也要這樣等一等嗎？」賀卓然挑眉問道。
「這……」李中校遲疑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抽籤台里隱藏著什麼秘密，之前是受了陳向柏的託付才刁難賀卓然的，可是現在榮帥就在一邊看著，給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作手腳啊！本想著趁人不注意改回原來的設置的，可是這麼多人圍著，哪裡有他動手的機會！
「我一次抽籤都沒參加過，李中校可不要挑那些厲害的前輩讓我挑戰。」賀卓然小小地開了個玩笑。
這句話正中李中校的軟肋，他臉色一變，來不及解釋，就聽榮帥說道：「我記得榮毅那時候，通過第二項之後就直接抽籤走人了，什麼時候多了調整程序這一項？」
李中校臉色越發難看，他看著那張小小的抽籤台，就像看到什麼洪水猛獸一樣，心虛得厲害。
「榮伯伯，我看李中校的狀態不太好，這樣吧，請您派人將這些設備封存，有些話我想當著大家的面，好好聊一聊。」
這孩子是準備找回場子了？榮帥眼裡露出一抹笑意，他就知道侄子看上的不是一般人，如果賀卓然一直縮下去，沒準他真的會失望。
「好，你還有什麼要求？」榮帥溫聲道。
「我還想知道剛剛與我對陣的兩位指揮官中，最後被我包圍的那位指揮官是誰。」
「李中校，你來說。」
李中校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低聲道：「一位是蔣澤明上校，另一位是陳子聰少校。」
「最後被我包圍的那位是誰？」賀卓然追問道。
「這……也許是蔣上校吧？」李中校睜眼說瞎話。
看他死到臨頭還想把蔣家拖下水，榮帥微微搖了搖頭。
「李中校，您可太抬舉我了！」就在眾人說話的當口，一道清朗的聲音從控制室外傳了進來，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頎長、風姿卓越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榮帥好！」男子立定，向榮帥敬禮。
榮帥回禮，淡淡地點了點頭：「李中校說你指揮的艦船最後被賀少校的艦隊包圍，是真的嗎？」
男子，也就是蔣澤明上校搖頭道：「與賀少校作戰時雖然我有參與，但是在追擊賀少校的主艦時，指揮官就換了人，之後一直是陳子聰少校進行指揮。」
榮帥點了點頭，想也知道蔣澤明做不出如此不靠譜的事來，「陳子聰少校呢？」他看了看蔣澤明身後，沒有見到人。
「報、報告！」門外傳來一道略帶顫抖的聲音，圍攏在門口的軍官們急忙散開，露出了一個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榮帥的年輕軍官。
年輕軍官長得挺俊秀，就是氣勢很差勁，榮帥掃了他一眼，就不說話了。
「我想請問李中校，這位陳子聰少校也是通過繼承人測試的學員嗎？」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賀卓然朗聲問道。
「啊？」李中校回過神，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回道：「是，他在今年春天通過的測試。」
「這樣啊！」賀卓然點了點頭，笑著對榮帥說道：「榮元帥，小子斗膽，請您隨我移步大會議室吧。」
榮帥挑了挑眉毛，看著賀卓然目光湛湛的雙眼，朗聲道：「好。」
軍部大會議室。
接到了榮帥命令的中上層軍官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既然是青龍軍團老大的命令，有哪個敢不聽從？
不到二十分鐘，軍部大會議室的座席上就坐滿了人。
「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有人輕聲問道。
「不清楚呢，只知道是榮帥下令中上層軍官來大會議室開會。」
「難道軍部出什麼大事了？」
「是不是華耀那邊又遭人入侵了？」
種種猜測不一而足，在眾人的紛紛議論聲中，陳向柏尤其慌張，連坐都坐不安穩。
「怎麼了？」坐在他前面的陳家老大陳向松蹙眉問道。
「沒什麼。」
陳向松狐疑地掃了他一眼，道：「這件事不會跟你有關係吧？」
「大哥你說什麼呢，」陳向柏勉強笑道：「我一個小小的上校，怎麼能跟榮帥搭上關係？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陳向松瞄了瞄他鼻頭的汗珠，警告道：「最好像你說的這樣。」
看著陳向松若無其事地轉回頭去，陳向柏長長地舒了口氣，大哥是除了榮毅之外，最耀眼的軍部第三代，雖然他靠著與賀家的聯姻在家族裡很有地位，但是他深深的知道，家族裡最受重視的，仍然是這個已經掛上准將軍銜的大哥。
就在眾人的胡思亂想中，軍部會議室的大門敞開，榮帥帶著一個年輕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見到榮帥來了，坐在大會議室里的軍官們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敬禮！」
榮帥在主席台上站定，軍官們整齊劃一地敬了軍禮。
榮帥面容嚴肅地回禮，並請大家坐下。
「大家好，今日本帥請大家到大會議室來，是為了給大家介紹一個小朋友。」榮帥朝等在台下的賀卓然招了招手，道：「卓然，你上來。」
賀卓然抬頭挺胸，邁著標準的步伐走上主席台，他身姿挺拔，步伐鏗鏘有力，腳步在離榮帥兩米遠的地方停下，沒有出現絲毫偏差。
「榮元帥，北斗軍團少校軍官賀卓然，向您報到！」
啪！——一記標準的軍禮，比軍事教科書上標註的動作還要完美。看著青年俊秀的面容，下面的軍官們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怎麼回事？這個被榮帥親自推介的年輕軍官到底是誰？
「賀卓然？」有人小聲道，「不會是賀家的那個繼承人吧？」
「真的嗎？」多少年都沒見過賀家年輕一輩露面的中層軍官們既驚訝又興奮，「真的是我們的少爺嗎？」
這麼多年，他們只知道賀家的少爺在小行星上服役，但是他長什麼樣，取得過什麼樣的成績，根本就沒人知道。賀帥雖然是軍團的掌控者，但是相對於其他軍團的權力逐漸向中生代轉移，北斗軍團內部也發出了不同的聲音。
有支持賀家前准女婿陳向柏的，也有想要自立山頭的，雖然目前有賀帥壓制沒出什麼亂子，但是相對於其他軍團的年輕朝氣，北斗軍團就像個踽踽獨行的老者，在四大軍團中的地位越滑越低。
對北斗軍團的軍官們來說，他們的處境是很尷尬的，想要鬧事的畢竟只是小部分，大多數官兵仍然認同自己賀家軍的身份，可是賀帥已經老去，新的繼承人遲遲不肯現身，未來如何，官兵們都很茫然。
現在，這個身姿挺拔的年輕人來了，他面容俊秀、神采飛揚，站在號稱軍團老大的榮帥身邊，絲毫沒有被榮帥的氣勢壓倒，反而散發出屬於青年人特有的、生機勃勃的活力。
「大家好，我是北斗軍團的賀卓然。」站在校官、將官閃耀的會場，賀卓然沒有絲毫怯場，他先向榮帥表達了感謝，在榮帥把主席台留給他之後，他端正了姿態，用清亮的聲音對著台下的眾人說道：「今天藉由榮元帥的名義請大家來，是有一件事想請大家見證一下。」
咦？這是唱哪一出？台下的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位北斗軍團的繼承人在搞什麼。
彷彿沒聽到台下的議論一樣，賀卓然手腕微動，將智能終端與會議室的大型光幕連接，隨即光幕上清晰地展現了幾份繼承人測試的試卷。
「大家請看，這就是我參加軍部繼承人測試時填寫的試卷，我是第一次參加測試，並不清楚測試的流程，但是在測試處李中校的主持下，不同的試卷，我答了三份。」
賀卓然聲音很鎮定，但是他話音剛落，底下一片嘩然，這些人中很多都是軍部的文職人員，就算沒參加過繼承人測試，多少也聽說過裡面的一些道道，別說一次答三份試卷了，就是答兩次的都相當少見。
在眾人的質疑聲中，光幕上的題目逐漸放大，隨著題目逐步播放，台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除了第一份試卷還像是標準試卷外，接下來的試卷一份比一份難，這是什麼意思？故意刁難人？
就連普通軍官都能看出的貓膩，賀卓然能看不出？有北斗軍團的軍官氣憤地站了出來，「測試處在搞什麼？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賀卓然看著氣紅了臉的軍官，一臉無奈道：「沒有證據的事不能胡亂猜測，不過本人仍然要感謝測試處李中校手下留情，第三份試卷彷彿天書一般，但是他仍然給了我六十五分，現在考個及格的分數可真難啊！」
話音一落，全場哄堂大笑。
第三份試卷的內容眾人剛剛看過，別說是普通軍官了，恐怕軍事學家物理學家植物學家加一塊兒，也不能答過九十分吧？
「感謝李中校高抬貴手！」
「感謝李中校不殺之恩！」
剛剛還氣憤不已的軍官們高聲叫嚷起來，而賀卓然忍辱負重、憑藉過人的才華通過理論測試的光輝形象，從這一刻起，開始深入人心。
「請大家安靜。」賀卓然抬了抬手，剛剛還叫囂的軍官們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想到這小子在短短的幾分鐘里就有了如此的號召力，榮帥挑了挑眉，眼裡閃過一絲讚賞。
「接下來，請大家觀看一段影像。」賀卓然道：「這是我剛剛在測試處完成的軍事指揮測試，沒有贏過對方，卓然真是無顏面見北斗軍團的同仁。」
輸了？軍事指揮輸了？剛剛興奮起來的北斗軍團軍官們傻眼了，光掌握理論知識有個屁用，戰場上的刀槍是不長眼的！賀帥榮帥為什麼受人尊敬？是因為他們無數次在戰場上帶領各自的軍團建立了不朽戰功！
在北斗軍官們的失意中，光幕上的影像開始播放。
隨著影像的進行，眾人終於發現了裡面的貓膩。卧槽！測試處竟然派出了兩倍於賀方的軍力，十倍於賀方的彈藥來與賀卓然對戰！
「這也太欺負人了！」
「這樣的戰役能勝利才有鬼了！」
「測試處的李長東，老子艹你八輩祖宗！」
北斗軍團的軍官們再度叫囂起來，就在他們紛紛為少主鳴不平的時候，戰役已經進行到了尾聲，看到賀卓然捨棄主艦將敵軍引進隕石群轟炸，又看到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仍然以大無畏的勇氣將敵軍主艦緊緊包圍之時，北斗軍團的軍官們漸漸安靜了下來。
當光幕上最終打出了和局的字樣時，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少主已經贏了。
「以上，就是本人通過的兩項測試的內容。」等會場陷入一陣寂靜之後，賀卓然平靜地開口了。
看著站在主席台中央，面色平淡、寵辱不驚地年輕人，北斗軍團的軍官們眼睛濕潤了，如果賀卓然在遭遇不公之初就鬧出來，恐怕會被人認為是依靠家族餘蔭的囂張跋扈的二世祖，就算得到了北斗軍團的聲援，恐怕軍團的軍官們私下裡也不會服氣。
出人意料的是，面對如此不公平的測試，他依然憑藉著自己的實力往測試處的臉上狠狠地甩了一記耳光！而現在，他更是憑藉著自己的實力，贏得了北斗軍團軍官們的認可和尊重。
「測試處必須要給咱們一個說法！」北斗軍團的軍官們憤怒了，欺負他們少主就是在打北斗軍團的臉，這口氣說什麼也不能咽下去！
「對，把李長東那混蛋揪出來，有膽子做就特么別沒種認！」
眼看著聲浪越來越大，在榮家黑衣衛看守下的李中校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他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明明之前賀卓然可是一聲不吭的。
「請大家安靜。」賀卓然再度抬了抬手，雖然還有小股的聲浪，但是會場上很快就安靜下來。「李中校說，我參與測試的過程是符合規定的，對此，本人也不想對軍部的規定做什麼申訴。」
「少主，您可不能心軟啊！」有軍官急道。
賀卓然對著那名軍官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測試處能不能答應。」
李中校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可是哪裡有他說話的機會！只聽坐在台下的榮帥說道：「儘管說！」
「據我了解，這次與我對陣的陳子聰少校在今年春天剛剛通過了軍部測試，他是少校，我也是少校，雖然年紀比他虛長兩歲，但是陳少校可是帝國軍事學院的高材生，拿我來和他比，不算辱沒了他吧？」
「應該不算。」榮帥調侃道。
「那好，我現在的請求是，請出具與這次測試同等難度的題目……」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賀卓然淡然一笑，公布了自己的答案。
「請陳少校在這裡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