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幸村的滅五感是他的絕招，也是讓立海大的正選們深惡痛絕，不寒而慄的招數。

作為一個精神系的招數，發動時無聲無息，只存在於與幸村最基礎的對打里。就好比現在這樣。

跡部腳步緩了一緩，手上瞬間就漏掉了一個球。

「嘩——」場上瞬間就爆發出巨大的聲音，表示了詫異。

眾人都十分驚奇，不明白跡部是怎麼失掉了這個球，按跡部的水平明明是可以接到的啊！

「開始了……」立海大眾人一片唏噓。

這個時候，心裡頭不知道究竟是幸災樂禍還是深表同情。

「跡部！」冰帝眾人面面相覷。

跡部從來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啊。所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大家看忍足——畢竟關西狼的水平是跡部之外的最高，以他的眼力興許還知道點什麼。而忍足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樺地，這個單純的孩子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跡部。

算了，擔心跡部不如擔心自己。不管怎麼看，有事的都不會是跡部。不管過程如何，最後的結局也肯定是跡部贏。

「嘛，要有信心~畢竟是跡部啊。」

說了跟沒說一樣！但是眾人的心都安定下來了，哪怕看著跡部接連失球，也沒有一點著急了。

對啊，不管怎麼樣，跡部總是會贏的，不是嗎？

「跡部，加油！跡部！」

而跡部是個什麼狀況呢？他現在根本看不到球。

沒錯，看不見。視野里突然失去了網球的蹤跡，從一條軌跡的消失，到網球場的消失，到周圍所有事物的消失。

跡部勾起了嘴角，「有意思。」

聽說幸村精市的絕招叫做滅五感，不過真正體會到卻是第一次。以往並沒有什麼交手的機會，今天倒是讓幸村一上來就放大招了。

他該為自己對幸村造成的壓迫感到高興嗎？

而打網球到了他這個境界，盲打併不是什麼大問題，視覺已經不是必須的了，所以跡部失球也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馬上調整起來了。

「跡部適應得倒是快啊！」這會兒少年們都看出來了，幸村肯定是發動了那個傳說中的「滅五感」絕招。

但即便如此，跡部也不遑多讓。

「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人對滅五感適應得這麼良好的。」立海大眾人回頭看真田——連這位鐵面皇帝都活在滅五感的陰影下。

「跡部的確厲害。」

「本大爺是最華麗的！」哪怕已經看不見，跡部面上還是掛著張揚自信的笑容。

「這小子真不錯！」南次郎感嘆。少年啊，你還差得遠呢！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滅五感是什麼程度的招數，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那個少年實在是了不起得很了！

他當年在國際比賽上第一次碰到yips的時候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那種可怕的感覺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戰勝的，輸掉比賽都是小事，甚至在比賽之後還會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

相比起使出這一招的人，戰勝這一招的人顯得更加強大。

而跡部在短短一瞬間就適應了突如其來的變化，自始至終保持著強大的自信，這一點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欽佩。南次郎相信，在場應該不會有比跡部做的更好的少年了。

視覺的消失還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跡部迎來了聽覺的消失，觸覺的消失，五感的全面喪失。

一般人早就快精神崩潰了，還打什麼網球啊！而跡部陷入這樣一個完全黑暗沒有一點感知的世界里，嘴角卻仍然掛著淡淡的笑容。

這還不算，他還在反擊！

即便並沒有接到幾個球，但是他的狀態卻相當的好！

一點都不像是中了滅五感！！！差評！！！立海大的孩子們在咆哮。

這會兒他們可當真是出離了憤怒的，想當初他們在幸村的滅五感之下哆哆嗦嗦求生存，沒有造成過於嚴重的心理陰影，現在還能這麼打網球，就已經夠奇迹了——哪裡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變態！

——不是我方太無用，是敵方太變態！

——果然世界太大，變態太多！

大家相視無言，只能默默嚶嚶。

而公認的變態跡部大爺，讓幸村都停下了動作——雖然只是短暫的一會兒。

「不愧是跡部啊……」他感嘆著。如果可以早點跟跡部這樣打一場的話……

重蓮面色不改地看著比賽，突然回頭對著身後的後援團說話：「不要停。」

被場上比賽嚇住了的後援團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啊，他們在幹什麼！跡部sama實在是太棒了！果然打網球的跡部sama最帥了！——啊不對！跡部sama任何時候都是最帥的！！！

被重蓮提醒了的啦啦隊復活了，復活之後的能量簡直就要爆炸了！

「跡部sama必勝！跡部sama必勝！跡部sama必勝！」

「……」

場上除了這個聲音其他的一切都被淹沒了。

眾人被這突然爆發的熱情都嚇了一大跳。

忍足捂著耳朵，望了重蓮一眼，「真是合格的女朋友啊！」

南宮一一看著重蓮的表情都變了——伊蓮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果然是跟大爺待久了！這種風格！

幸村從跡部手上贏球了，但是一點喜悅都沒有。跡部雖然在無知無覺中輸球了，但是興緻仍然不低。

「他們兩個人啊……簡直掉了個各。」

忍足聳聳肩，「看來跡部玩得挺高興，你們不用擔心了。」

冰帝眾：「……」

不好意思，實在是擔心不起來！就跡部那樣子，跟玩沒什麼兩樣的！

幸村不開心了。

「跡部，很輕鬆嘛。」幸村眯著眼睛笑。

——不好！！！

就算身在場外，也感受得到凜冽的寒意。幸村真是滿滿的惡意都快溢出來了！立海大眾人發誓，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幸村這樣子認真而滿懷惡意的。

跡部接連失球。

開場到現在，似乎是一面倒。雖然跡部實力強大，但是得分的卻一直是幸村。

跡部的世界里無聲無光，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他，甚至沒有觸覺的感知也無所謂，一開始他的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觸碰到球，但是漸漸地也就適應了。

對於內心強大且毫無破綻的他來說，這個世界頂多對他造成了一些困擾，但是遠遠還沒有打敗他的內心。

他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他的世界里只勾勒了一個幸村站在他的對面，還有一個從球場對面發過來的球。

他努力了一會兒去接球回擊，而現在似乎是「玩夠了」。

他索性站直了身體不去管球往哪裡去了，仰著頭微笑，「很有意思啊幸村。」

幸村不回答，看著他準備做什麼。

「不過本大爺已經玩夠了，這種遊戲。」他自信滿滿，「說實話，挺幼稚的，小孩子用來嚇唬人的確是個好辦法。感謝你讓本大爺重溫了童年，不過——本大爺的童年可遠遠不止這樣。」

跡部景吾的童年，原本也該是一般富人或者貴族家庭的孩子那樣，接受最好的教育，間或來幾次綁架暗殺，但是順順利利長大到現在，已經可以準備接手家族產業的年齡。

但是他碰上了四楓院重蓮，從此凡人的生活都已經離他遠去。

跡部景吾的童年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回首的，一個已經在年幼之時就直面過虛的人，舉刀揮出一片淋漓鮮血的人，怎麼會在乎這麼些東西？

他打了個響指，「那麼，演出正式開始了。」

他閉著眼，準備好了接球的姿勢。

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靈力蔓延了全場，也覆蓋了幸村和網球。

幸村的臉色並不好看，他板著一張臉發球了，又快又狠，直奔死角。

幸村的球發出的一瞬間，跡部在自己的腦海里看到了一道靈力的軌跡。球速很快，球發出之後他還站在原地沒有一點動靜，但是球落地的瞬間，他的人已經站在死角的地方揮拍。

幸村的瞳孔緊縮，但是網球已經擦過他的身體落地了。

「嘩——」全場暴動。

「怎麼回事！他接到了！」

「網球剛剛消失了！」

「完全看不見！跡部怎麼辦到的！」

「幸村居然沒有任何反應！這怎麼可能！」

「太神奇了！跡部究竟是怎麼接到球的？」

「好快！移動速度太快了！剛剛一瞬間跡部就移到落球點了！」

「真的是『嗖——』的一下，人就不見了，球也不見了！」

「我看連幸村都傻掉了！」

——你才傻！！！你去試試啊！！！

立海大眾人集體呆愣中，一臉的不可置信、世界末日、生無可戀的模樣！

冰帝也傻了，是真傻。

「部長他怎麼辦到的？」

「我真傻！跡部居然這麼厲害！」

忍足看到樺地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跡部，一向純澈但是顯得木訥的眼神也靈動了起來。

「跡部sama好！帥！啊——啊——啊——！！！」

南宮一一一臉痴獃相，手肘捅捅身邊的重蓮，「跡部怎麼回事？你知道？」

重蓮勾了勾嘴角，表示不想理人。

四楓院重蓮出品，啥都不用說了。

南次郎一臉正色地看著場上的少年，雙手激動地按捺不住，真想下一秒就奪過幸村的球拍自己上！

這個少年！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太神奇了！

以越前南次郎的眼力，他也看不明白了。

只是，他知道，自己非常激動，自退役之後從來沒有如此激動過，因為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神奇的一個少年！

接下來是劇情大逆轉，跡部閉著眼就在全場瞬移，打出的球甚至連幸村都摸不著。

如果看到跡部的第一個球是驚艷，後面就完全痴獃了。

——太精彩了！

明明看起來沒有什麼花哨的技巧，但是一球打出去就生生地讓人驚艷！明明幸村的滅五感並沒有失效，但是跡部就生生地閉著眼睛打出了讓幸村都接不住的球！

王者高昂著頭顱，王冠上的寶石熠熠生輝。

一場驚艷的決賽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