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87_87785「不行。」蘇澈將手裡厚厚的外文書放到書櫃中，平靜的拒絕了秦凱的提議。他轉身看向秦凱，眼神無比堅定。

「你提出的這個要求我沒法答應你。」蘇澈攤了攤手，臉上並沒有秦凱原本希望出現的吃驚和欣喜。

秦凱盯著蘇澈沒說話，眉頭輕蹙。他完全沒想到過蘇澈會拒絕這個提議。

「蘇澈，為什麼？你不是說過很想跟我在一起嗎？難道是騙我的？」秦凱有些懵，蘇澈明明那麼愛他，可是為什麼現在會拒絕他。

「我曾經對你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假的。」蘇澈看向秦凱那張俊美的臉，認真的說道，「但我並不認為感情可以用來做交易的籌碼。」

秦凱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這還是那個對他百依百順愛的死去活來的蘇澈嗎？就一天時間沒見，怎麼突然有了這麼大的改變？

「蘇澈快告訴我到底怎麼了？鬧脾氣了？」雖然不知道蘇澈為了什麼對自己這麼冷漠，但秦凱以為他是吃醋了，於是換了個語氣柔聲哄道，「你把名額讓給子涵，以後你就一直跟著我，呆在我身邊不好嗎？」

秦凱見蘇澈沒說話，將他摟進自己懷中，在他耳邊低聲呢喃安撫他的情緒，「別想太多，這並不是一個交易，相信我，這麼做大家都好。」

「嗯！」秦凱懷裡的蘇澈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蘇澈肯鬆口，秦凱才放下心來，「我就知道你會聽我的寶貝，別生氣。」

秦凱的擁抱要是放在以前，蘇澈會感到很溫暖，但現在，知道那件事以後，他卻覺得無比厭惡。

蘇澈冷笑一聲，推開了秦凱，雙眼毫無感情的看著對方。

「秦凱，美國我不會去，你也不必為了葉子涵勉強自己跟我在一起，本來你對我就沒有感情，我也不願意當誰的替身，強扭的瓜不甜。過去，就當我們約了兩年炮，現在開始就全部結束吧。」

蘇澈看著秦凱的眼中滿是厭惡和失望，推開秦凱的動作瀟洒又無比絕情。他臉上再沒有一絲對秦凱的留念。

這個人真的不值得自己再愛了……

傻了那麼久，現在該醒過來了。

秦凱眼睛瞪得很大，對蘇澈的話感到很意外！

「蘇澈到底發生了什麼？」秦凱的眼神看起來很受傷，這一切太突然也太意外了。

「你為什麼突然要這麼說？」

蘇澈並沒有給他解釋，笑著反問道，「秦總當初我們不是說好的不合適就散么？難道滾了幾次床單滾出了感情，現在覺得捨不得了？」

在秦凱身邊這麼多年，蘇澈太了解他的性格了，他比誰都清楚什麼樣的話能惹怒秦凱，並且對方還不好發作。

秦凱被蘇澈噎的說不出話來，眼睛牢牢地盯著蘇澈，臉上冷的要結出一層冰來。

「蘇澈！」

秦凱現在很生氣，一切發生的莫名其妙的不說，蘇澈居然還主動提出分手甩了他。

「這點小事真的值得這樣嗎？」秦凱看著蘇澈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蘇澈抬頭直直的看了回去，鄭重的點了點頭，「結束吧秦凱。我們之間並不是小事大事的問題。」

秦凱從未見過蘇澈對自己態度這麼堅決無情，他知道這次蘇澈是來真的了。

「好吧……你最好先冷靜冷靜，如果執意要結束，以後也別後悔。」

留下一句話，秦凱憤怒的離開。但是他依舊想不通，為什麼蘇澈會有這麼反常的反應。

……

秦凱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后，蘇澈的表情不再淡然。

他無力的蹲下，將頭深深地埋在手臂之間，他抱緊了自己，只有這樣才能給他一點安全感，不讓自己再繼續受傷。

剛才面對秦凱時裝出來的堅強，冷漠，無所謂，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如果再繼續跟秦凱呆下去，他真的怕自己會忍不住暴打他一頓。

這個他深愛著，卻騙了他七年感情的人！

**

五小時前……

「這次旅行很愉快……當然有給你帶禮物。」蘇澈下車，左手拎著幾個高級精美的紙袋，右手托著電話，嘴角含笑，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他走進別墅，朝對他問好的傭人點點頭，對友人說道，「好了阿輝我到家了，回聊。」

電話那端傳來阿輝打趣的笑聲，「旅遊都這麼急著回來，該不會是想你家那位了吧？」

蘇澈笑笑沒說話，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幸福笑容。

今天是他和秦凱在一起七周年的日子。

一進家門，滿臉笑容的蘇澈悄悄地走上了三樓，想給秦凱一個驚喜。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確實讓他驚到了，可並沒有喜……

「凱，我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把你讓給蘇澈，我真傻，以為躲在美國就能忘記你，可是我明明那麼愛你……」

蘇澈的腳步停了下來，傻愣愣的站在了門前，推門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在了半空中。蘇澈的呼吸似乎停止了一般，心也猛地提了起來。

說話的人叫葉子涵。

他的大學同學。

七年前秦凱心裡的白月光。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沒等蘇澈的大腦做出反應，他便聽到了秦凱的聲音……

「傻瓜……」

蘇澈看不到秦凱此時的表情，但秦凱語氣里的溫柔和小心翼翼卻是他七年來從來沒見過的。

「凱，我回來了，當初你說的一直等我，還是真的嗎？」

蘇澈屏住呼吸，等待著秦凱的回答。

「子涵，我確實一直在等你回來……」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蘇澈用右手快速撐住牆壁，支撐著自己往前傾的身體，努力讓自己能夠站穩。

秦凱對葉子涵說，我確實一直在等你回來……

呵呵。

蘇澈左胸的地方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扎了一刀，痛的厲害……

原來秦凱心裡的白月光，這麼多年來從未變過。

蘇澈一直以為秦凱早已經愛上了他，即便當初在一起是因為秦凱提出讓自己把保送的名額讓給葉子涵。

七年來，秦凱對他那麼溫柔，大家都說秦凱那麼愛他，但到頭來這一切只是秦凱偽裝出來的罷了。

從頭到尾付出真感情的，只有自己一個人。秦凱只把他當做葉子涵的替代品。

他竟然現在才知道真相，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蘇澈很想轉身離開，他的力氣卻像是被人抽光了一般，心裡滴著血卻還要繼續聽那兩人的對話。

「可是蘇澈怎麼辦？」葉子涵小心翼翼的問道，聲音卻柔柔的，非常溫和，一聽就讓人很有保護欲。

秦凱沒有立即回答。

「凱，你快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處理你和蘇澈的關係？」葉子涵有些著急。

「我跟你的事，我會跟他說清楚的。」秦凱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感情。

「你們不是在一起七年了嗎……如果沒有感情能在一起七年？」很明顯葉子涵還是很在意秦凱跟蘇澈的七年。他怕秦凱在這幾年裡已經愛上了蘇澈。

他要秦凱親口告訴他，蘇澈對他來說什麼也不是。

秦凱沉默，於是葉子涵傷心的流出了眼淚。

「怎麼？被我說中了是嗎，秦凱，當初你說你會一直愛我，讓我放心出國，結果呢？如果早知道你用這樣的條件跟蘇澈交換，我死也不會要這個名額的。你為什麼要跟蘇澈在一起？」葉子涵顯然很激動。

秦凱拉住葉子涵的雙手，「你聽我解釋子涵……當初我只是想要你開心，你不許我插手，所以我只好去跟蘇澈交換條件。之後我便跟他兌現了諾言在一起。」

蘇澈原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不在了，所以不管聽到秦凱再說什麼，都不會再痛了。

但親耳聽到秦凱說出這麼無情的話，心裡還是痛的慌。

他跟秦凱確定關係過了七年，大學時又跟他兩年。

前前後後九年的時間，他對秦凱百依百順，付出了自己的全身心，秦凱的心就算是石頭做的也該給捂化了。

只可惜，秦凱他根本就沒有心。

蘇澈抽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愛他愛了這麼多年……

一直以來對自己的那些溫柔算什麼？原來不愛也可以一起這麼多年嗎？

眼角再也忍不住劃過一行淚水，蘇澈嘴裡湧上一陣腥甜。

蘇澈看向手裡給秦凱的禮物，簡直滿滿的諷刺，他將禮物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

秦凱迅速轉身，突然出現的蘇澈讓他很震驚，「蘇澈……你不是旅遊去了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秦凱有些慌張，眼裡也閃過几絲愧疚。

「不回來能看到這出好戲嗎。」蘇澈用滿是血絲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秦凱。

「蘇澈對不起，但請你聽我解釋……」

葉子涵見秦凱對蘇澈很愧疚，怕他動搖，立馬拉了拉他的手，秦凱朝他點頭，開口道，「對不起蘇澈，跟你在一起很開心，但是……可能你也聽到了，抱歉。我們結束吧。」

「好。」蘇澈笑了，笑的滿眼淚花。七年的感情換來的就是秦凱的這麼一句我們結束吧……

蘇澈扶著牆壁緩緩走到秦凱面前，他面色蒼白，眼裡布滿血絲，身體搖搖晃晃的彷彿下一秒就會倒下。

秦凱下意識想去扶他一把。

然而躲到他身後的葉子涵卻用雙手緊緊地拉住了他的衣服，秦凱回頭，發現葉子涵嚇得瑟瑟發抖，眼淚也啪啪啪的流了出來。

「蘇……蘇澈，對不起，可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有什麼沖我來，打我也好，千萬別為難秦凱。」

秦凱見葉子涵這麼自責，拉住他的手拍了拍，柔聲安慰，「沒事的別怕，有我在。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蘇澈，不關你的事。」

蘇澈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沉浸在二人世界的兩人秀恩愛，順便又在自己已經傷痕纍纍的心上插上幾刀。

蘇澈看向葉子涵，止住了腳步。

因為此時在秦凱看向自己以後，原本淚眼汪汪的他，正在沖自己笑。

那是一個勝利者高高在上的嘲笑。

他是在嘲笑自己這七年的付出，終究還是抵不過他在秦凱心裡的地位嗎……

「秦凱，分手可以，但你欠我的，我要討回來。」

「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確實是我對不住……」

秦凱話還沒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他的左臉立馬出現五個鮮明的手指印。

秦凱驚訝的看向蘇澈，張了張口，最終什麼也沒說。

「秦凱！！你沒事吧。」葉子涵又哭了起來，抱住秦凱的臉看他有沒有受傷。

蘇澈冷冷的看向秦凱，「這是你欠我的，現在，我們兩清了，你也不必再覺得對不起我。」

說完，蘇澈轉身，背打筆直。

離開了那兩個人的視線，蘇澈的步伐變得釀蹌，失魂落魄的他努力扶住牆壁，用最後的尊嚴支撐自己不倒下。

他不想在那兩人面前示弱。即便他的心已經被秦凱踩得稀爛。

蘇澈剛走到樓梯口，突然間一陣地動山搖，他不得不扶住樓梯的扶手，防止自己被晃下去。

「地震了！地震了！」慌亂中，蘇澈聽到有人在大喊。

他還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麼，便看到秦凱拉著葉子涵朝他的方向跑來。

大概是心痛到麻木了，蘇澈已經完全沒了感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倆從自己身邊走過。

然而他卻沒想到，就在他們經過自己身旁的時候，秦凱停下了腳步，但隨後他卻莫名其妙的滾下了樓梯。

蘇澈沒有看清楚秦凱的表情也不明白他想幹什麼，但是他卻知道，自己被人故意絆倒，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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