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浴室旖旎
這個死妖孽,居然把浴室藏在這房間里!
還是溫泉!
沒想到這王府里還有這麼個好去處,這妖孽倒是會享受。
不過現在她該怎麼辦呢?是出去呢還是在這裡呆著?
出去的話,憑著死妖孽的功力一定會把她抓個正著,可是不出去難道看他洗澡么?
她向來冷靜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龜裂的表情。
想了想,她閉上了眼睛,不再東張西望,懶懶的倚在了牆柱上,此時如果有人看到她慵懶的表情,定然會驚艷不已。
如海棠醉卧叢花之中,妖嬈似精怪。
閉上眼睛后,耳朵卻更靈敏了……
耳邊全是他悉悉索索的脫衣聲,那衣服摩擦出的聲音如貓爪子般的撓著她的心。
眼前不斷閃現司馬焱煌妖嬈的笑容,邪魅叢生的眼睛,尤其是那唇……
原來這就是他真正的容貌,那麼那張臉呢?為什麼她沒看出他易容的模樣呢?要不是她吻上了他,她還不知道他竟然有這麼多的身份!
一時間有些氣憤,氣憤他竟然用不同的面孔來欺騙她,難道逗弄她很好玩么?
好吧,既然他敢逗弄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她倒要看看她對他發花痴時,他會是高興呢還是吃醋呢!
想到這裡,她無良的笑了,一笑間的風華瞬間璀燦的天地。
笑過後又感覺甜蜜,原來他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
而她的心似乎一直都是選擇他,無論他是冷酷無情的宗墨宸,還是儒雅如仙的蘭若,還是現在邪魅妖嬈的司馬焱煌!
只是想到他明明是一個人,卻偏偏要以這麼極端的三種人格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不禁又為他心疼起來。
還有,他身上是中了什麼毒?竟然連毒王谷的人都解不了?還有老祖宗身上的毒!
眼不自覺的睜開,怔怔地看著他……
此時,司馬焱煌正舉起了修長的右臂,姿態優雅之極,漫不經心間,指若蘭花拈起了束髮的木簪,輕扯……
烏髮如瀑布流泄而下……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黃河落九天!腦中只有這兩句詩能形容這副美景了。
真是太妖嬈了!果然是絕世風姿啊……
本來只是無意識地看著他,此時卻是傻獃獃地了,明知道該移開目光,卻彷彿被定住了般!
一道道熟悉的畫面滲透了她的腦海中,快如電影般,似虛幻又似真實。
她疑惑的皺了皺眉,千年了,她的魂魄飄蕩千年才重生,看到的太多,經歷的太多,已然讓她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夢中出現了。
難道她真與司馬焱煌有過交集么?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還是說一如她之前沒想出宗政澈一般沒有想起司馬焱煌?
她不覺有些擔心,生怕司馬焱煌也是前世負她之人,那她該何去何從?即使是宗政澈,她都沒有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過,可是對於司馬焱煌,她竟然有種害怕真相大白的恐懼。
司馬焱煌閑庭信步,舉止從從容容,那樣子倒不象是洗澡,而是在花中漫步。
他身姿修長,舉手投足間集天地之精華,微一側身,露半邊鬼斧神工的俊容。
雙唇微翹,未曾言而笑逸,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
他步履輕快,翩若驚鴻,一對黑金深眸望之如濯靈泉,仰之如沐清風;
呼吸突然重了……
他的眉一皺,頓時回過身來,眸光如刀射向了外室。
左芸萱連忙減低自己的存在感,屏息。
眼中閃過一道疑慮,他又轉了過去,步步生輝,衣袂無風而起,溶天霧氣靄靄之間,彷彿天外飛仙,漫漫人間。
外衣應聲而落,落一地的旖旎,他一襲白色中衣,飄蕩出仙人之姿。
走到池邊,他似乎微微一愣,讓左芸萱的心也不禁隨之一跳。
他邪肆的眼犀利地掃過了身後的每一個角落,尤其在左芸萱藏身處的方向停頓了下。
左芸萱嚇得縮了縮,盡量躲在了柱子的陰影之下。
心跳加快……
突然,他長臂輕舒,臨空一抓,外袍沖入了他的掌中。
輕展,展臂,寬大的外衣一下掩住了他。
他步履輕快的走向了外室,站在了左芸萱的身下,欣長的身體定定地站著,眉微皺。
左芸萱緊張地盯著他,雖然她不是來偷窺的,可是要是被他認為她有意偷看他,豈不是丟死人了?
她努力的屏住了呼吸,不敢流泄出一絲的氣息。
「喵……」一隻貓突然從外面竄了過去,帶起一陣風聲。
「原來是你這個小東西!」司馬焱煌眼中閃過一道笑意,大步走回了浴室。
左芸萱長吁了口氣,對著屋頂翻了個白眼,拍了拍胸給自己壓驚。
驚魂稍定后,餘光一瞥,頓時獃滯在那裡。
這個死妖孽什麼時候就把上衣脫了?嘴張著半天忘了閉上,唇角邊流下可疑的水跡。
她連忙捂住了唇,狠狠地擦了擦口水,眼,尷尬地扭過一邊。
不過就算她扭這了頭,司馬焱煌的身體卻不斷在她腦中閃現,沒想到他臉上這麼白晰細膩,讓她這個女人都羨慕嫉妒恨,沒想到身上的肌膚竟然是古銅色的!
他的皮膚彈性有力,彰顯著男性的雄壯氣息,結實的胸肌展示著優美的弧度,而最讓人銷魂的是六塊緊緻的腹肌,無時無刻地閃現在她的眼前,挑戰著她的感官。
尤其是驚鴻一瞥的腿……
左芸萱只覺鼻中一熱,兩條熱線流了出來。
她連忙把手捂住了鼻子,暗自鄙夷自己,多大的出息!這一千年來什麼人沒看過?便是那電視里的裸男模特也看過多次,現在居然被司馬焱煌給驚艷成這樣了。
他下面可還穿著白色的褻褲呢,啥都沒看到!
司馬焱煌穿著褻褲就這樣走入了溫泉中……
才入水中,滿頭的烏髮頓時如水藻般的漾了開來,其中更有幾縷粘在了他妖冶的俊顏上,性感地捲曲。
想明白了這些,左芸萱又膽大了,索性明目張胆的,大大方方地欣賞起美男洗澡來了。
「小青子……」浴室中的他突然慵懶的叫了聲。
「主子。」
「去,把那隻小老鼠給本王揪出來!」
老鼠?哪有老鼠?這裡四壁透光,連根鼠毛也沒看見過!左芸萱四顧看了看,暗罵司馬焱煌眼睛抽筋。
「是。」這時小青子應了聲,氣定神閑地走到了左芸萱的身下,抬起了頭笑道:「大小姐,您爬得這麼高累不累?要不要奴才給您弄張椅子來?就近觀摩?」
敢情這老鼠是指她!
左芸萱長吸了一口氣,讓臉上的羞燥熱意退去,然後輕輕一躍而下,淡定道:「本小姐走錯房了,這就回去。」
司馬焱煌勾唇一笑,邪魅從生道:「原來是只會流口水的母老鼠!」
左芸萱臉一下紅得個徹底,敢情她的所作所為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她外強中乾譏道:「你這個死馬,誰偷看你了?明明是我先進來的,要說還是你臉皮厚,明知道我在這裡還脫給我看!哼,賊眼溜溜的,你以後不當王爺可以當賊了,也不怕沒飯吃!」
司馬焱煌還未開口,小青子就道:「大小姐啊,要發現您有什麼難的?你到這看看就知道了。」
左芸萱跟著走到了浴室的門口,只見那裡放著一面鏡子,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可以把裡屋外屋所有的地方都看得一清二楚,別說房梁了,就連有個老鼠洞估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左芸萱更是羞憤交加,這麼說連她流鼻血都被司馬焱煌看得清清楚楚了?
這死妖孽,還裝作不知道來嚇她,真是太可惡了!
象是感覺到左芸萱心中所想,司馬焱煌撩起了一捧水,慢條斯理的擦過了一側肩膀,晶瑩剔透的水珠瞬間順著他的肌膚留下暖昧的一段濕意。
左芸萱只覺鼻中一熱,似乎又要流鼻血了。
連忙將頭仰著,免得又要出醜。
這時聽到司馬焱煌邪魅性感的聲音傳來:「小青子,一會吩咐廚房多熬點紅糖水給慕容大小姐,免得她失血過多。」
「是」小青子連忙應道,不過剛應完又不解道:「主子,為什麼不是紅棗湯,桂圓湯呢?」
司馬焱煌眼微抬,慢悠悠道:「紅棗桂圓多貴?不知道主子我窮么?要開源節流?真是個敗家的奴才!」
小青子臉皮一僵,這是什麼邏輯啊?
明明連那價值幾萬金的花苗都捨得給左大小姐糟蹋,還說再弄一千棵來讓大小姐踩,到底誰敗家啊?
現在卻小氣死幾個紅棗桂圓來了!主子真是懂得怎麼惹左大小姐生氣啊!
真是活該被大小姐踢到水裡去!
換他也踢!
果然左芸萱氣得小臉通紅,抬頭看到右手門邊一顆夜明珠,拿了起來就往司馬焱煌身上砸了去,罵道:「混蛋,砸死你!你這個缺德的小氣鬼!」
罵完砸完對小青子氣急敗壞道:「小青子,好狗不擋道,還不給本小姐讓開?」
小青子委曲無比道:「大小姐,奴才一直您身後,哪擋著您的道了?」
「你就不會擋一下,然後再讓開么?真是個木頭,不知道怎麼當奴才的!」左芸萱罵完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小青子哭喪著臉看向了司馬焱煌,埋怨:「主子,都是您不會說話惹得大小姐對奴才發脾氣了!」
司馬焱煌拿著剛才左芸萱扔過來的夜明珠在手中把玩著,皮笑肉不笑道:「小青子,你知道奴才是做什麼用的?」
「做什麼用的?」
「關鍵時候讓人出氣用的!」
「啊?」小青子欲哭無淚,無良啊,他怎麼跟了這麼個無良的主子?
「去,庫里領一百顆夜明珠。」
「又做什麼用?」
「她不是喜歡砸么?讓她砸個痛快。」司馬焱煌撲通一下潛入了水中,待再出來時,又道:「記著,別讓她砸累了,否則唯你是問!」
小青子如喪家之犬跑了出去,不行了,他快受不了。
這是什麼主子啊……
「幹嘛?」左芸萱氣鼓鼓地看了眼一百顆滴溜溜的夜明珠,給了小青子一個白眼。
「主子說給您砸著玩,還說別讓您砸累了。」小青子討好道。
「你主子傻缺么?這麼貴的東西砸了?」
小青子默,面對兩人的鬥法,他已然熟知了其中三昧,那就是裝聾作啞,不偏不倚,以免當成倒霉鬼。
「既然讓我砸,那麼這東西就是我的了,是吧?」
「這個自然。」
「對了,問你一個問題,這死馬到底有多少愛慕者?」
小青子眼皮一跳,這左大小姐心黑,他要回答的話,就是承認罵主子是死馬,不回答的話,估計大小姐又不饒他!
這是給他下套呢!
於是他陪著笑臉道:「奴才不知道您說的是誰?」
「哼!油滑!」左芸萱嗔怒的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好吧,我換個說法,你們王爺在整個朝廷到底有多少紅顏知已?」
「沒有。」小青子連忙搖頭道:「主子他潔身自好,視女色如鬼怪,退避三尺!」
「啊?怎麼會這樣呢?難道你主子真是不喜歡紅顏喜男色?」
小青子嚇得一個踉蹌,這話大小姐敢說,他敢應么?
他抹了把汗,這小祖宗能不能問點別的?盡問這些!
這時耳邊傳來左芸萱不懷好意的聲音:「不回答代表默認。」
「撲通」小青子癱在地上,小祖宗,不能這麼害人的,這話要是傳了出去,說是他承認的,他非被主子扒了皮做成氣死風不可!
「咦?無端端的行這個大禮作什麼?」左芸萱邪惡的笑。
「大小姐……」小青子哭喪著臉,哀求道:「是奴才錯,奴才不該不提醒您浴室的鏡子能看清室內所有的地方,讓您出醜了,奴才知道錯了,求大小姐放過奴才吧。」
「嘖嘖,瞧你說的,好象我挺記仇似的,起來吧,我要再跟你計較,指不定你心裡怎麼編排我呢。」
「謝大小姐。」
「這麼說你家王爺是沒有人喜歡了?唉,真是白長了這麼好的皮囊,居然人見人厭!」
「怎麼可能?」小青子聽了腦中一熱,連忙辯解道:「主子雖然不喜歡她們,可是她們卻喜歡主子的緊,一個個跟個蒼蠅似的,見到主子就釘了上來。」
「嗯,蒼蠅就愛叮臭蛋,很正常。」
「大小姐……」小青子一下又痿了,能不能不要這樣啊?他的小心肝會受不了的。
左芸萱狡詐一笑:「你如果把那些愛慕你主子的女人名單給我,我就不陷害你。」
「這……」
左芸萱臉一板道:「這什麼這?如果你不說,我就告訴你主子,你罵你主子是臭蛋,專門被蒼蠅叮,還說他好男色!」
小青子頭皮一麻,這小祖宗跟主子有一拼啊,一個比一個毒!
當下哭喪著臉道:「其實也沒幾個啦,就是尚書家的小姐,宰相的二小姐,侍郎家三小姐,還有武狀元家的表小姐,兵部尚書家的姨娘……」
「等等,你主子居然是兵部尚書家姨娘的入幕之賓?」
「不是,不是!」小青子汗如雨下,這小祖宗只要出口就無好話,真是嚇死個人!
他連忙道:「這可不敢瞎說啊,奴才是說兵部尚書家的姨娘生的庶小姐也是愛慕主子的人!還有的小姐奴才一時半伙也說不全。」
「這麼多人?沒想到這死妖孽還蠻有女人緣的。」左芸萱喃喃自語了一番。
小青子立刻與有榮焉道:「可不是?要說整個朝中,我家主子沒有女人緣,那就沒有人有女人緣了!就連太子的仰慕者都沒有我們主子多!」
「那有沒有一百人?」
「一百人?怎麼可能?您說少了。」小青子很狗屁地樣子。
「五百人?」
「再往高了!」小青子存心要讓自己的主子長臉,顯示自己的主子多有魅力,很瀟洒的把手一抬。
左芸萱大喜:「這麼說有一千人?」
「呃……」小青子想吹牛不能吹破了,沉吟了下故作深沉道:「一千是多了點,不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當然奴才是說奴才能說得出名字來的,說不出名字的那就得以萬計了。」
心裡想這麼說估計左大小姐會有危機感了吧?會不會對主子好點?
「這麼多?」左芸萱的眼睛一下亮了,亮得那個灼灼如賊啊。
小青子的心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青子……」
「奴才在!」小青子只覺渾身一冷,腳不著痕迹地往後退了數步。
「嘿嘿,怎麼?想跑么?」左芸萱冷笑一聲:「你難道不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么?」
「沒有,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腿酸了,換個姿勢。」小青子打死也不承認自己的意圖。
「嘿嘿,我不管你敢不敢,只要你按我說的辦就行了」
「大小姐請講。」
「去告訴你主子,這一百個夜明珠不夠我砸的,得八百個!」
「八百個?」小青子眉心一跳,渾身有種如置冰窖的感覺。
這八百的數字好熟啊?熟到他想忽略也不行!這不就是他剛才說的數字么?他有種挖坑埋自己的感覺。
「是的,八百個,你們這麼大的王府不會連八百個夜明珠也沒有吧?」
「有是有,不過庫里最多就五百個,其餘都在各房主子的屋裡作照明用。」
「哼,他們算哪門子主子?不過是打秋風的。去,就說我左家堡的大小姐要用夜明珠,問她們借用一下,來者是客,她們總得熱情招待表示待客之道吧?不會連幾顆小珠子也捨不得吧?等用完了就還她們。」
左芸萱陰陰的笑,這借是借了,什麼時候還就不一定了,敢占著王府還給司馬焱煌眼色看,那就讓她們先出點血!知道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小青子一聽,這可以啊,反正這小祖宗無法無天慣了,就由著她鬧去,連忙笑著道:「好咧,您放心,這事奴才就能作主,這就給您湊八百顆珠子去。」
「你能作主?」左芸萱斜睨了他一眼。
小青子想噁心那幫子傢伙的事,他要再作不了主,他還能當這王府的總管么?
當下理直氣壯拍著胸道:「當然,這事包在奴才身上。」
「好!」左芸萱豪氣衝天的拍了拍小青子的肩,皮笑肉不笑道:「拿了這八百顆珠子順便去鉓品店找師傅在每一顆上雕上一個字。」
「什麼字?」
「煌!司馬焱煌的煌字!」
「做……做……什麼?」小青子的上牙跟下牙打起了架。
「按每顆珠子原價的十倍賣給那些仰慕你家主子的人!」
「撲通」小青子倒在地上,裝死……
「唉,沒有女人疼真不行,這不,累趴下了。」左芸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自言自語道:「我還是快把那一千個女人弄到府里來,好好服侍下小青子。」
「骨碌碌」小青子一下爬了起來,急道:「大小姐,不用了,您自個留著吧,奴才身體好著呢,用不著她們!」
心裡想,要是真找到一千個女人,估計他第二天就得死翹翹了,吵都能把他吵死。
「真的用不著?」
「用不著!」小青子回答的乾脆利落。
「這麼說你的身體很好,不需要她們?」
「呃……」小青子遲疑了一下,最後牙一咬,死貧道不如死道友,主子,對不起了,奴才自顧不遐了1
他點了點頭道:「是的,不需要。」
「那行,既然身體好了,那珠子上刻名字的事就交給你了。」
「那賣珠子的事……」小青子試探著,雕名字還好說,如果真讓他去賣珠子,估計真得被主子扒皮抽筋,然後把琵琶骨做琵琶了。
左芸萱似笑非笑道:「雖然你是內宦,但也不能總出入各家千金的房裡,放心吧,這賣珠子的事不用你。」
小青子的心才稍安了安,還未放到肚子里就聽左芸萱道:「不過名單你得提供!」
小青子哀怨不已地看著左芸萱,咬了咬唇點了點頭。
「哈哈哈,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那奴才告退了。」
「等等。」
小青子頭皮一麻,蹭啊蹭得蹭到了左芸萱身邊,低聲道:「大小姐,還有什麼事要吩咐?」
「那一千個美人……」
小青子一急道:「不是剛才奴才說不要了么?大小姐也答應了?」
「我是答應了。不過……」
「不過什麼?」小青子的心一沉,這小祖宗詭計多端啊,這麼陷害主子的手段都拿得出來,陷害他還不是輕而易舉?
「嘿嘿,要知道那一千個美人可是你主子要給你的,現在你說不要就不要了,總是違背了你主子的命令不是么?所以我本著助人為樂為善良之本的道理,問你一聲要不要我幫你想想辦法?」
您善良?別開玩笑了,善良認識您,您不認識善良!
小青子腹誹著,嘴裡卻道:「不敢勞煩大小姐。」
左芸萱頓時翻臉,冷笑道:「怎麼?看不起我?我這麼主動上竿子解救你於危難之中你都不樂意?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個假太監,其實十分愜意地想享受這一千個美人?」
小青子嚇了一跳,這話要是傳出去被有心人利用了,可是會治王爺一個穢亂宮庭的大罪的,就算是皇上要保王爺都不容易。
他連忙道:「不,不,奴才真是太監,不信您……」
說到這裡戛然而止,他欲哭無淚道:「您也不能檢查不是么?不過奴才真是太監啊。」
左芸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中是威脅一片。
他硬著頭皮道:「嘿嘿,要不這樣,大小姐,您幫我把那一千人處理了?」
說這麼多,這大小姐不就是為了他這句話么?不就是為了省了買一千個美人的費用么?
沒想左芸萱並不答應也不拒絕,而是突然道:「小青子,你可知道江湖上有一個急人於危難之中,助人為快樂之本的組織?」
小青子想了想,眼底一片迷惘,搖頭道:「沒聽說過。」
「沒聽說過」左芸萱彷彿被踩了腳般跳了起來,一副鄙夷的樣子:「你居然沒聽說過羅剎宮?」
「羅剎宮?」小青子一個激靈,苦著臉道:「大小姐,這哪是急人於危難的組織?這分明是殺人如麻的組織好么?」
「哼,沒見識,這個羅剎宮是拿錢替人消災,怎麼不是救人於危難?」
小青子張大了嘴,傻獃獃地看著左芸萱。
左芸萱拿起團扇敲向了他的腦門,道:「現在明白了么?」
小青子捂著腦門,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搖頭道:「不明白!」
「不明白?」左芸萱誇張的叫了起來:「沒想到你這麼笨,真是什麼人用什麼樣的奴才!」
小青子臉一下黑了,主子啊,不是奴才給您抹黑,實在是您連累奴才的。這大小姐分明是對您有意見。
他汗滴滴道:「請大小姐明示。」
「這還不明白么?就是你請我辦事,你得給我費用是吧?」
「啊?」
小青子張大了嘴,敢情這位小祖宗是想敲詐他啊?
他招誰惹誰了啊?不過就是聽了主子的吩咐不小心得罪這位小祖宗么?至於這樣么?
這年頭怎麼當個奴才這麼難啊?
不過這小祖宗心也忐黑了點吧?不但不付出還倒賺一筆?
不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小青子只能認熊了。
他可憐巴巴道:「大小姐,您也知道,奴才就是一個太監公公,每個月領的就是俸例,沒有太多的銀子。還有,奴才可是一個清正廉明的王府總管,從來不收賄賂的。」
左芸萱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瞧你這點出息,我是那樣落井下石的人么?是那樣獅子開大口的人么?不過是象徵一下而已。」
「不知道大小姐您這個象徵一下多少錢呢?」
「嗯,我也知道你沒錢,這樣吧,我也不多開口,就一萬兩。」
「一萬兩!」小青子跳了起來。
「怎麼?嫌少降了你的身份?」左芸萱眯了眯眼。
「不,不,奴才身份低,不值這一萬兩,能不能……」
「不能,一口價,就這價還是友情價,要是別人至少一萬兩金子。」
「一萬兩金子!」小青子驚叫,這位小祖宗是搶錢么?
「嘿嘿,知道我對你的好了吧,你就給一萬兩銀子就行了。」
「那多謝大小姐了。」小青子說得咬牙切齒。
一萬兩銀子啊,他賺了多久啊……
想想都肉痛啊。
「哈哈,好說,助人為樂為快樂之本。」左芸萱站了起來,很沒氣質的打了個哈欠:「說了半天倒有些困了,你忙你的去吧。」
直到左芸萱遠去后,小青子在原地上竄下跳,心疼欲裂:「我的銀子,我的銀子……」
「小姐。」
「小姐。」
玉潔冰清奔進了左芸萱的房間,興高采烈的叫了起來。
左芸萱眼睛一亮,喜道:「玉潔冰清,你們怎麼來了?身上的毒可解了?」
「解了,您剛上了王府的馬車小青子公公就解了我們的毒了。」
「那你們怎麼不來找我?害得小姐我在這裡受氣?」
玉潔一聽柳眉倒豎:「什麼人?什麼人敢給小姐氣受?我閹了他!」
冰清也一臉狠意:「是啊,是什麼人?我這就剝了他的皮!」
小青子在兩人身後狠狠地打了個擺子,這兩丫頭比他還狠,不是閹人就是剝皮!
左芸萱勾唇一笑,看向了小青子……
「是他?」
「是他?」
玉潔,冰清順著左芸萱的目光看去,立刻一左一右將小青子控制在中間,那架勢讓小青子汗如雨下,他毫不懷疑如果左芸萱真的說是他的話,這兩丫頭一定會把他再閹一遍,然後活剝了他。
「大小姐……」小青子哭喪著臉道:「奴才叫您活祖宗了,您倒是說句話,別讓這兩位姐姐誤會奴才啊。」
「撲哧。」左芸萱笑了起來,慵懶如貓,半倚在了美人榻上,輕道:「好了,不是他,你們別嚇著他了。」
玉潔冰清立刻臉上堆起笑,撲到了左芸萱的身邊,一個殷勤的敲肩,一個捏腿,嬌聲道:「我們說也是嘛,小青子公公可是蠻不錯的。」
小青子汗啊,這兩丫環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
耳邊還傳來玉潔嬌滴滴地聲音:「小青子公公,別生氣啊,剛才我們姐妹跟你開玩笑的啊。」
有這麼開玩笑的么?開玩笑還會露出殺機么?當他是傻子么?
臉上卻憨厚一笑:「嘿嘿,知道,知道,兩位姐姐天仙化人,一定是善良之極的。」
玉潔冰清相對一笑,異口同聲道:「小青子公公,果然是慧眼識人,一見就知道我們就是面冷心善之人。」
「嘿嘿。」小青子乾笑。
「懿旨到!」
四人對看了一眼。
左芸萱眼一沉,一躍而起,道:「走,接懿旨去。」
「太后詔曰,今左芸萱德才皆備,知書達禮,容貌清雅,實乃太子妃之最佳人選,故定於十月大婚。同日納左千鸞為側妃,欽此!」
太監秦公公念完后,對左芸萱笑道:「左大小姐,接懿旨吧。太后真是疼愛左大小姐啊,左大小姐剛回到左家堡就享如此隆恩,真是可喜可賀啊。」
「是誰?」
「啊?」秦公公張大了嘴,不解道:「什麼是誰?」
玉潔直接搶過了聖旨往秦公公懷裡一扔,斥道:「是哪個混帳王八蛋想出這個主意來禍害我家小姐的?我家小姐是什麼人?也是什麼阿狗阿貓能配得上的么?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也敢來肖想我家小姐?」
秦公公聽了嚇得倒退了數步,蘭花指一指:「大膽賤婢,竟然敢污辱太子殿下,你長了幾個腦袋?」
「哼,太子?本姑娘拼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馬,還怕區區太子么?」
「哎喲,妹妹就是妹妹,連身邊的丫環也這麼厲害,居然連當今的聖上也敢出言污辱。」
司馬千鸞不懷好意地從秦公公身後轉了出來,隨即又道:「太子哥哥,您看看,這可是當著您的面都敢藐視皇權啊,要是不當著您的面……嘖嘖……還指不定怎麼樣呢。」
左芸萱微微一笑:「司馬小姐身子倒是大好了,才一天不見又精神百倍了?想來是吃了不少靈丹妙藥吧?那百年的雪蓮可是好東西呢,我當初中了千機遍尋各國,才尋到幾棵,不過聽說皇宮裡倒是有那麼十幾棵,以太子對你的寵愛,應該拿個十棵八棵的嘗嘗應該不成問題吧。」
司馬千鸞的臉色頓時一變。
是的,這就是她心頭的痛!
因為不論她怎麼求,宗政澈始終不肯把雪蓮給她,因為那雪蓮是皇太後用來美容的!
皇太后美容重要還是她一輩子生育重要?
難道在宗政澈的心裡,她與他的子嗣還不如皇太后的一張臉么?他就這麼怕皇太后么?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明明感覺到,當她叫宗政澈為澈哥哥時,他對她那種發自骨子裡的愛,還有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後悔,他不是該對她予取予求么?
怎麼到了關鍵時候,他就推開了她?
好吧,如果只是推開了她,那麼她還能夠忍受,畢竟身為男人,總要以江山為重!
可是她卻為什麼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對左芸萱的不一樣?
容忍,堅忍,甚至是忍受一般人所不能忍的!
怎麼會這樣?
從小到大,他不是很討厭左芸萱的么?怎麼才見了一夜面就改變了呢?
這一切都讓她產生強烈的恐懼感,彷彿她的所有物要遠離她而去……
她不禁看向了宗政澈,卻正好看到宗政澈深沉的眼直愣愣地盯著左芸萱,疑惑,沉痛,痴迷……
各種複雜的目光在他的眼中交匯,交匯出讓司馬千鸞心驚肉跳的光彩!
這是男人對女人動心前的神色!
不,她絕不允許,不允許左芸萱搶走她的太子哥哥。
眼中閃過一道陰狠的冷光,她對左芸萱道:「妹妹,不管怎麼樣,太子可是未來的儲君,你怎麼能縱容一個丫環對太子哥哥出言不遜?什麼是阿狗阿貓?難道你的心裡太子哥哥就是阿狗阿貓般的存在么?」
說完她看向了宗政澈,果然,宗政澈目光一變,變得懊惱,怨恨,冷然。
「來人,將這個賤婢給本宮拉下去杖斃!」
「誰敢!」左芸萱將玉潔拉到了身後,面若寒霜,一字一頓道:「傷她者,死!」
宗政澈目色一深,森然道:「你敢對抗朝廷?」
淡淡一笑,翩然若風,語悠漫漫:「不敢,只是她叫我一聲主了,我就有責任護她個周全。」
「哼,如此只會給主子惹事的丫環,要之何用?不如不要!來人,還不將這賤婢拉下去?」
「宗政澈,你敢!」
宗政澈臉色鐵青,目光陰冷地注視著左芸萱,這個女人太可恨的,居敢幾次三番不給他面子!而他卻偏偏對她下不了狠手!
可是連一個女人都控制不了,這讓他將來如何服眾?!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抗。
司馬千鸞得意地一笑,哼,只要她一挑拔,太子不也立刻對左芸萱有了恨意了么?
眼中狠意一閃,左芸萱,不要怪我不客氣,實在是你不該搶了我的東西!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腳下求我!
她不動聲色地走到了兩人的中間,打斷了兩人目光的對撞,冷笑道:「哼,姐姐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我說怎麼一個賤婢敢說出這翻話來,原來都是你指使的。」
宗政澈更是憤怒,狠戾道:「你不把這賤婢拉下去?」
嘴裡下著命令,眼卻鑿鑿地盯著左芸萱,只想看到她臉上的裂痕。
不知道為什麼,他暗中竟然有些希翼,希望她能為了這個丫頭求他,只要她能求他,他就會放過這個丫頭!
可是事實卻不能如他所願,只見左芸萱漫不經心勾唇一笑,慵慵懶懶勝似閑庭信步,輕笑中不掩蔑視:「呵呵,太子殿下,如果你敢下手,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要真傷了她們兩,估計你這太子的位置也坐不穩了。」
「你……」
彷彿一盆冰涼的水從頭澆到了腳,讓宗政澈瞬間的清醒過來,這牛牽到哪還是牛!他怎麼能奢望左芸萱服軟呢?
他目光複雜的盯著她,咬牙切齒道:「你敢要脅本宮?」
「不,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左芸萱神閑氣定,輕描淡寫,根本不把宗政澈看在眼裡。
正是這種態度極度地刺傷了宗政澈!
他沒想到他一個含著金匙出生的太子,已然容忍她到這種程度,而她還依然不聞不見,視他若無物!這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手捏得咯咯地響,俊顏扭曲,唇陡然抽緊,從胸腔里迸發出怒意,對身後的侍衛怒吼:「你們都是死人么?沒聽到本宮的吩咐么?」
左芸萱冷冷地笑。
侍衛們一個個如狼似虎的沖向了玉潔,面目猙獰,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架勢。
玉潔穩若泰山地站在那裡,美麗無雙的小臉上還勾勒著一抹淡然的笑,彷彿不知道這些侍衛是沖著她來的……
就在這些侍衛快要碰到她的衣服時,她的眼底閃過一道厭惡,朱唇輕啟,吐出幾個讓人茫然的字:「去吧,小乖乖們。」
侍衛們只一愣,突然一個個跪倒在了玉潔的面前。
宗政澈一驚,情不自禁的倒退了數步,大喝道:「妖女,你是使了什麼妖法?」
「妖女?」玉潔露出了天真的笑容,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小姐,居然有人叫我妖女?我好喜歡啊。」
宗政澈更是現出了驚怒之色,拉著司馬千鸞往後退了數步,警戒地看著玉潔。
左芸萱勾唇一笑,一副寵溺的樣子:「你喜歡就好。」
「哈哈哈……」玉潔又是一陣大笑,笑得眾人心頭直顫,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就在這裡,那些跪在地上的侍衛突然發出了一道道慘絕人寰的叫聲。
「啊……」
「啊……」
「救命啊……」
「不,殺了我……求你……殺了我……」
宗政澈驚怒不已,這些侍衛都是訓練有素的,就算是刀斧加頸也不可能發出求饒聲的,怎麼突然會發出這麼凄慘的叫聲呢?
是什麼?到底是什麼讓他們變得這麼痛苦?
他心念一動連忙倒退了數步,離這些侍衛遠遠的,驚斥:「左芸萱,你把他們怎麼了?」
左芸萱聳了聳肩,根本不理他,顧自走到了樹蔭下,輕嘆:「哎,這天氣,熱得我難受。」
「我給您扇扇。」玉潔撩起了裙擺就要扇起來。
左芸萱皺了皺:「風度……」
玉潔伸了伸舌頭,不好意思道:「一時忘了。」
「撕拉」她乾脆一把扯下外裙,露出了彩色的內裙,拿起外裙很粗魯的往左芸萱身上扇了起來。
那疾風鼓盪,把左芸萱吹了個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