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開封城,街上行人,往來如梭。

這一條街非常熱鬧,街道兩旁大部份是開店的,有米店、飯館、賣字畫店、餅糕店、饅頭包子、算命的、烤鴨店、川菜館、茶館等。

特香齋餅糕店,就是在這一條街上。

此時,正是晌午,三名戴笠的人,步入將香齋餅糕店,唐三芒光一閃,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舉步走向櫃。

櫃-內有一名四十幾歲,商入打扮的漢子,一見有人走來,趕緊起身,注視唐三。

微笑道:「客官,需要什麼樣的糕餅?」

唐三搖頭道:「我是來找你們老闆的。」

那人愕然道:「我就是這裡的老闆。」

唐三皺眉道:「這家餅糕店的趙老闆呢?」

那人解釋道:「哦!他已經不做了,轉讓給我了。」

唐三又問道:「他夫人及兒子呢?」

那人道:「他們一同走了。」

唐三問道:「生意不錯,怎麼不做呢?」

那人道:「聽趙老闆說有急事要出遠門處理,不得已才轉讓給我。』

唐三微笑道:「你是——」

那人躬身道:

「小的,陳進一,家住隔壁,平常跟趙老闆很熟,他才轉讓給我。」

唐三看看那人,確實是老實生意人,就是再問下去,他也不會真曉得餛飩老人、甜甜夫人的去向。

他想,餛飩老人和甜甜夫人,不別而去,看樣子,他們兩人騙他去岳飛廟,其用意是借刀殺人,如今,知道自己還活著,因而走避,那麼他們人呢?

三人走出了特香齋餅糕店,唐三一路上在想,要找飄香姑娘,必得先找到餛飩老人,和甜甜夫人,如今這兩人已失蹤,應該如何下手去找飄香姑娘。

朱九戒逗趣道:

「小佛爺,是不是可惜特香齋餅糕店轉讓給陳進一?」

唐三微笑道:「九戒,是你感到可惜吧!」

朱九戒神氣道:「我老朱才不會去開這種餅糕店。」

唐三疑問道:「為什麼?」

朱九戒得意笑道:

「憑我老朱這個頭腦,應該是賺大錢的人材,怎會去干那種買賣?利潤又低,不划算。」

唐三挖苦道:「哦!這麼說,賺大錢的人都是大頭。」

朱九戒結了舌,道:

「這……小佛爺,咱們不談這些,如今咱們斗笠門,總要有個根據地。」

唐三微笑道:

「到處都是我們的地盤,愛去那-就去那-,佛法無邊嗎!」

朱九戒無奈笑道:「小佛爺,接下去,佛法要去何處?」

唐三正經道:「找飄香公主!」

朱九戒傻笑道:「好!咱們就去怡香園!」

唐三苦笑道:

「九戒,你以為天下的女人,都集中在那個地方。」

XXX

開封城外的獅子林,那座飄香閣,今天的燈火輝亮,屋內有不少人,坐著在談話。

飄香公主就住在飄香閣,這麼簡單的問題,唐三卻沒有想到。

世界上有很多問題,是很簡單的問題,但往住容易使人墮入複雜的深淵裡。

這屋子裡,有飄香公主、獨眼龍葉富有、金花婆婆,餛飩老人、甜甜夫人等人。

餛飩老人問道:

「公主,你看那戴竹笠的小子,會不會與一品珠寶店一夥呢?」

飄香公主平靜道:

「不會吧!他可能單獨一人,不過,他對水火龍珠又那麼關心,使人難以明白其用意。』

餛飩老人嘆氣道:

「自從東楚大俠,放出風聲,水火龍珠在他身上,一路上,已引起江湖各路英雄豪傑,紛紛趕來開封城,使局勢一片混亂,無形間使我們調查碧雪山莊的案件,更加困難。」

飄香公主認真道:

「這點,出乎我意料之外,不過,一品珠寶店是一條很好的線索,必須一查。」

甜甜夫人疑問這:

「上次夜襲飄香閣,那自稱堂主的人,又怎會知道水火龍珠在公主的手中?」

飄香公主點點頭道:

「說的是,照這樣看一品珠寶店必是一夥武功高強的組織,不然,那位堂主不會得知消息那麼快。」

久末開口的獨眼龍葉富有道:

「據報,朱雀星君慕容火,已率天星島的精銳,趕來開封,對水火龍珠也想插上一手。」

飄香公主皺眉道:「大叔,此話當真?」

獨眼龍肯定道:「小徒鄭雷報回的消息,不會假的。」

飄香公主愕然道:

「天星島,四大星君,各個武功高強,亦正亦邪,如今,朱雀星君已來到開封,想必其他三位星君必會趕來。」

獨眼龍皺眉:「如此一來,整個局勢更加複雜。」

飄香公主嘆氣道:

「岳飛廟之約,我們以移花接木之計,讓那戴竹笠青年去替代,我總覺得於心難安。」

甜甜夫人安慰道:

「以現在局勢,敵友難分,誰動水火龍珠的腦筋,就是敵人,因水火龍珠並非他們的東西呀!」

餛飩老人認真道:「老美人,說的是!公主不用不安。」

飄香公主一嘆,道:

「二位看法,固然不錯,可是,我總覺得,我們還沒有弄清楚敵友,就使別人替代赴約,於心難安。」

獨眼龍道:

「一品珠寶店,既是可疑之地,是否該去查查明白?」

金花婆婆冷哼一聲,道:

「獨眼龍,你這是怎麼啦?愈老愈糊塗。」

獨眼龍驚異道:「金花婆婆你………」

金花婆婆肯定道:「一品珠寶店,是賊窩不會錯。」

飄香公主頷首道:

「一品珠寶店,必須一探,今夜已遲,明夜三更就去一趟,看看情況。」

金花婆婆點頭道:「我去!」

飄香公主趕忙道:「婆婆您去不得。』

金花婆婆問道:「那應誰去?」

飄香公主平靜道:「餛飩老人、甜甜夫人去一道。」

餛飩老人、甜甜夫人應聲這:「我二老率同二子去。」

金花婆婆不服道:「那怎麼非他們去。」

飄香公主微笑道:

「他們夫妻二人,本來就是在開封城開店的,萬一身份暴露,還可以生意人身份來掩飾。』

金花婆婆聞言,也沒有再說話,因為飄香公主分析的很有道理。

深夜,街上行人絕跡。

一品珠寶店,大門關閉緊緊,屋內沒有燈火。

突然——

由牆內飄身越出兩個夜行人,兩人腳落街心,向睹處一招手,從暗處里,閃身又走出兩個人,此四人正是餛飩老人他們。

四個人集攏在一起,低低談話。

餛飩老人低聲道:

「老美人,裡面的人,怎麼都睡得死死的?」

甜甜夫人道:「老不點,看樣子,他們是正常生意人家!」

餛飩老人皺皺眉道:「難道,飄香公主料錯不成?」

甜甜夫人道:

「老不點,那還不簡單,進去抓出一個人來問,不就解決了。」

餛飩老人道:

「老美人,這可不能開玩笑,萬一他們是安份的良民,我們就可慘了。」

甜甜夫人道:「老不點,依你看,該怎麼辦?』

餛飩老人道:「我看,回去再說吧!」

四條人影,踏著月色,疾奔離去。

很不巧,當四人越過兩條街,來到一條大街,忽然,停住腳步,不敢再前進。

因為四人抬頭,已經發覺前面有一排人,擋住去路。

月光之下,一列九人,並排而立,冷麵魔君與魯仲秋,率領七名青衣劍客,站立在大街中心,等著他們。

冷麵魘君冷哼一聲,道:「四位,那-去?」

餛飩老人,走上兩步,抱拳道:「回客棧!」

冷麵魘君冷笑道:「回客棧?」

餛飩老人愕然道:「有何不對?」

冷麵魔君哈哈大笑,道:「朋友,真是真人不露相!」

錕飩老人皺眉道:「此話怎講?」

冷麵魔君冷冷說道:「難道你們的特香齋-糕店不要了?」

餛飩老人平靜道:「諸位阻擋在下的去路,有何指教?」

冷麵魘君冷笑道:

「餛飩老人、甜甜夫人,隱身市井,你當別人不知?」

餛飩老人見狀,雙手一抱拳,道:

「兄弟正是餛飩老人,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冷麵魔君冷冷說道:「冷麵魔君。」

餛飩老人等四人,聞言皆為震驚,抬頭注視冷麵魔君,仔細向他打量一番。

餛飩老人心想,這下可好,本來是夜探一品珠寶店,如今,反而讓他們在半路攔截,看情形,一晶珠寶店確實有問題。

餛飩老人心神一凜,笑道:「魔君,不知有何指教?」

冷麵魘君冷冷說道:「你們還回不回客棧?」

餛飩老人微笑道:「有家住,幹麼住客棧!」

冷麵魔君冷冷道:「你們夜探一晶珠寶店,想幹什麼?」

餛飩老人笑道:「看看呀!」

冷麵魔君問道:「看什麼?」

餛飩老人認真說道:「看看有沒有兄弟所要之物。」

冷麵魔君道:「又如何呢?」

餛飩老人認真這:「咱們可以談談條件,如何?」

久未開口的魯仲秋這:

「滿口胡言亂語,你們必與東楚青雲一夥的?」

餛飩老人趕忙說道:

「魯兄,你可不能這樣說話,江湖上誰不知道,東楚青雲攜帶水火龍珠來開封,兄弟我,也想得到此物。」

魯仲秋獰笑道:

「誰不知東楚青雲與餛飩老人交情不薄,東楚青雲故意攜帶假的水火龍珠,流言江湖,想必你們早就串通好了。」

甜甜夫人見狀,介面道:

「魯兄,既然如此說,咱們夫婦只好告辭!」

魯仲秋冷哼一聲,道:「想走?」

甜甜夫人間道:「咱們條件說不成,只有走啊!」

冷麵魔君冷笑道:「魯兄,別跟他們多費口舌,留下他們!」

魯仲秋頷首道:「諒他們到時不得不說。」

言罷,魯仲秋與冷麵魘君,雙雙跨步逼向餛飩老人、甜甜夫人,兩人步勢有勁,滿臉殺氣重重。

片刻之間,整條街,己布滿著殺氣。

餛飩老人、甜甜夫人,兩人互瞟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餛飩老人雙手己握著鐵造的餛飩,甜甜夫人的雙手,也握著紅色的彈丸二陽人的兵刃,應屬暗器。

趙明和趙光兩兄弟,各持著一把鋼刀,四人皆提足功力,準備一搏。

突然——

一聲哈哈長笑聲傳來。

一條金黃色的人影,已由街房屋脊背後,飄落在街心,來人正是太陽神君。

太陽神君一抖疊扇,笑道:

「只要有人談到水火龍珠,我就感應到,唉!也許,這顆水火龍珠是要見見太陽,才會安心。』

冷麵魔君心想,這小子,消息可真靈通,每次總會湊熱鬧一番,才甘心。

冷麵魔君冷冷道:「神君,真巧又見面了。」

太陽神君笑這:「說的也是,真巧!」

冷麵魔君冷冷道:「神君,今天又要分一份?』

太陽神君微笑這:「那要看看,是不是水火龍珠!」

冷麵魔君冷哼一聲道:「神君,為何又來湊熱鬧?」

太陽神君笑道:

「沒辦法,水火龍珠跟我有緣,再說,水火龍珠又能解百毒,真是江湖奇寶!』

冷麵魔君沉聲道:

「今夜,我與他倆夫婦有過節,需要了斷,不知神君有何表明?」

太陽神君平靜道:

「只要不是水火龍珠主事,本神君自然退立一邊觀戰就是!」

冷麵魔看心想,這太陽神君可是難纏之人,明明要硬插一腳,卻如此避重就輕。

魯仲秋心想,太陽神君的太陽神火,使人防不勝防,如果一旦與餛飩老人輿甜甜夫人聯手,這恐怕很難應付。

冷麵魔君與魯仲秋,互相望了一眼,卻不敢輕舉妄動。

餛飩老人一見太陽神君出現,心-二區打算著,如何處理眼前這個局面。

此時,餛飩老人先開口道:「原來是神君大駕,兄弟失迎。」

太陽神君笑道:「好說,不知趙兄來此是………」

餛飩老人接道:「做點生意,想不到條件卻沒談成。」

太陽神君疑問道:「此話怎講?」

餛飩老人這:「魔兄認定兄弟與東楚大俠一夥的!」

太陽神君笑道:

「江湖上,誰不知趙兄與東楚大俠交情不薄。」

餛飩老人認真道:

「交情歸交情,水火龍珠歸水火龍珠,到目前為止,兄弟還未與東楚大俠見過面,怎能知道水火龍珠在他的手中。」

太陽神君微笑道:

「說的是,只要是有關於水火龍珠的事,我都想知道。」

餛飩老人向他瞄一眼,道:「神君對水火龍珠有興趣嗎?」

太陽神君間道:「趙兄,是否知其下落?」

餛飩老人認真道:

「一品珠寶店,日前有一紅裝麗人攜帶水火龍珠,前往監定,這件事,江湖上尚未傳揚開來,兄弟現在說出來,神君是否相信?」

太陽神君板言欣然問道:「此話當真?』

餛飩老人道:「神君如果不信,可問冷麵魔君輿魯兄。」

太陽神君雙目一閃,轉頭向冷麵魔君,道:「魔君,此話當真?」

冷麵魔君冷哼一聲,道:

「一品珠寶店,是買賣珠寶的地方,跟老未有何關係?」

餛飩老人哈哈笑道:

「我等四人,方才夜探一品珠寶店,沒想到,魔君卻帶領這些人等在路上,這做何解釋?」

冷麵魔君,雙目寒射,一時說不出話來。

魯仲秋冷冷截口道:「四位夜行匆忙,又何解釋?」

餛飩老人道:「回家。」

魯仲秋獰笑道:

「今夜二位,不必巧辯,不交代水火龍珠的下落,就別想離開此地。」

餛飩老人轉向甜甜夫人道:

「老美人,今夜非要拚命一場不可!」

甜甜夫人道:「老不點,這下不打也不行。」

餛飩老人望著太陽神君道:「神君,有何高見?」

太陽神君微笑道:「在下只想知道水火龍珠的下落?」

餛飩老人肯定道:「一品珠寶店是一可疑之地!」

太陽神君皺眉道:「趙兄要在下相信你的話?」

餛飩老人道:「憑兄弟在江湖上的信譽,神君應該相信我的話。」

太陽神君沉思一陣,笑道:「在下相信趙兄就是。」

言罷,人已退後兩丈,站在一旁觀戰。

冷麵魔君一見太陽神君退開,立即率同三名青衣劍客,大步向前去,雙眼寒光暴射,殺機不由浮出。

餛飩老人、甜甜夫人、趙明、趙光四人,眼見冷麵魘君來勢凶凶,各個提足功力,準備搏戰。

突然——

大街兩頭,傳來一陣陣急驟腳步聲。

驚動在場的人,不得不便人順豎望去,只見兩邊黑影幢幢走來。

街的一頭,走來三人,為首的是病書生孫五空,踏著月色邊速走來。

再看,大街的另一頭,突然擁入十名大漢,人人皆虎背熊腰,步伐矯健,年約三十幾歲,各著皇帝的裝扮,每人手拿一口寶劍,這批人,正是十殿閻王。

十殿閻王,走到離餛飩老人,甜甜夫人約三丈遠處站著。病書生、黑白判官三人,卻大步直行而來。

孫五空,目掃全場,冷冷道:

「各位,晚上不睡覺,卻在大街上暢談水火龍珠,好雅興!」

泠面魔君輿魯仲秋,一見來人率同十幾名劍客,將大街兩頭一堵,內心就很震驚,一直猜不透這批人,意圖為何?

一聽孫五空,這麼一說,心想,今夜可熱鬧,餛飩老人等四人,加上太陽神君,就夠應付,如今,忽然,又來了一大批來歷不明的人,看樣子,可真難應付了。

冷麵魔君冶冷問道:「朋友貴姓?」

孫五空微笑道:「病書生孫五空。」

冷麵魔君沉思道:「孫五空,沒聽說過。」

孫五空哈哈大笑道:

「就是沒聽過,本大爺,今夜才出來打知名度,你們大家看看我左邊胸部的衣服,破了五個洞,正是本大爺的招牌,孫五空。」

在場的人,每人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注視著孫五空的左胸,都想看到那五個破洞。

冷麵魔君冷笑道:

「孫五空,我們可不是來看你的服裝表演?」

孫五空哈哈大笑,道:

「我知道你們還在懷疑我的知名度,沒關係,我再介紹,我的屬下,生死黑白判官,及新加入的生力軍十殿閻王,這樣一來,可以提升本大爺孫五空的知名度。」

冷麵魔君愕然道:

「生死黑白判官,是昔日武林聖火令的屬下,怎麼又出現江湖呢?」

孫五空哈哈大笑,道:

「我們是新的組織,跟武林聖火令無關。」

冷麵魔君怔了怔,道:「哦!新的組織。」

孫五空開門見山問道:

「冷麵魔君率領青衣劍客,夜臨大街,那是說已知道水火龍珠在那裡?」

冷麵魔君冷笑道:

「水火龍珠在那裡?可要去問問餛飩老人他們才知道。」

餛飩老人一聽,冷麵魔君想藉手嫁禍,趕忙說道:

「孫大爺,我們夫婦兩人,是為了調查水火龍珠下落,才被冷麵魔君與魯仲秋率眾攔阻,孫大爺不信的話,不妨問問看。」

孫五空冷哼一聲,道:

「不管二位知道不知道水火龍珠的下落,咱們另有過節,待會得算上一算!」

餛飩老人、甜甜夫人,二人聞言,頓感莫名其妙,怎麼會跟他們有過節?

孫五空轉頭對冷麵魔君問道:「銀槍百里森,現在何處?」

冶面魔君駭然道:「我不曾聽說有銀槍百里森這個人。」

孫五空冷冷喝道:

「哼!本大爺耐性有限,你們乃一丘之貉。」

冷麵魔君目光一閃,厲聲道:「孫五空,別欺人太甚!」

孫五空冷冷道:「欺你,又怎樣?」

冶面魔君獰笑道:「看樣子,你們早就有所打算?」

孫五空哈哈大笑,道:

「冷麵魔君、魯仲秋,今夜非留下不可!」

冷麵魔君與魯仲秋,聞言,怒從膽生,治面魔君雙掌立即運功,黑魔掌,已提足十成功力。

寒雨飛針魯仲秋,也從背上,抽出一柄藍芒芒,淬毒長劍。

病書生孫五空,目-兩人,已蓄意一搏,一揮手,生死黑白判宮,閃身而出,身飄一丈,距兩人五尺遠一站,兩人已撤出倒插在腰帶上的一對判官筆,左右手各持一隻判官筆。

生死黑白判官,兩人善合撲攻敵之術,出手搏戰,沉著、凌厲。

冷麵魔君與魯仲秋,兩人心知這生死黑白判官不是好鬥之人,兩人一句也不說。

黑判官轉頭向白判官道:

「白忙忙,俺認為應該,處死他們兩人。」

白判官搖搖頭道:「黑殺殺,我以為,教訓一下就可。」

黑判官認真道:

「白忙忙,俺看你這麼久沒有判決過,一定很生疏,不知加何判決?」

白判官頷首一笑道:

「黑殺殺,還是你最了解我,所以才請來十殿閻王助陣。」

黑判官點點頭,向十殿閻王道:

「十殿閻王,依你們看這兩人該如何判決?」

十殿閻王聞言,十人低著頭,互相交換意見,才作了一個決定,由一殿秦廣王稟報。

秦廣王躬身道:

「秦廣王稟報,依十殿閻王決議,判一人死,一人傷。」

冷麵魔君哈哈大笑道:

「咱們兄弟二人,還要你們來判決,真是笑話!」

言罷!雙掌突然暴長一倍,前左,後右,氣勢威虎,跨前一步,一聲暴吼,首先發難,左掌疾快拍出,掌勢挾帶一團烏寒玫向黑判官。

黑判官身形交錯躲開,右手判官筆揮出,挑向冷麵魔君的左肪。

冷麵魔君,收掌半轉,雙掌突然交錯迅速推出,拍向黑判官的臉部,這種招式,非常狠毒,攻勢凌厲。

但見,黑判官身形疾旋,絕招使出,左手判官筆,由-下迅快攻出,襲擊冷麵魔君的左下腹,雨人出招還招,迅速絕倫,攻勢連連,不一會,雙方各已攻出十幾招之多。

此時,白判官左手判官筆一揮,攻向魯仲秋,魯仲秋,長劍一揮,當的一聲,擋開攻來的判官筆,人也緊行一步,長劍一揮,刺向白判官的前胸。

白判官一側身,長劍貼身而過,身形一轉,左右判官筆雙龍出海之勢,一齊玫向魯仲秋的雙臂,魯仲秋長劍一揮,身形卻擠到冷麵魔君的身邊。

一時之間,四人射門在一起,黑白判官,兩對判官筆,交互配合,將冷麵魔君與魯仲秋,圈在一片筆勢之中。

冷麵魔君與魯仲秋,兩人知道今夜,想要全身而退,就得先解決黑白判官,兩人互望一眼,一聲長嘯,冷麵魔君已從背上抽出長劍,與魯仲秋那柄毒劍,交互進退搭配,劍勢倍增,招招攻向黑白判官,四人打鬥一場激烈的搏鬥。

此時,那七名青衣劍客,早已被十殿閻王,團團圍住,雙方均因,未得命令不敢出手力拚。

再說,那太陽神君一見雙方搏戰已起,情況激烈,人早已溜走了。

孫五空轉注餛飩老人、甜甜夫人,道:

「兩位,咱們的帳;也該算上一算!」

餛飩老人皺眉道:「孫大爺,兄弟不知與您有何過節?」

孫五空冷冷道:

「岳飛廟之約,移花接木,借刀殺人,趙兄有何說解?」

餛飩老人怔了怔,道:「那戴笠人,與孫大爺有何關係?」

孫五空認真道:「斗笠門門主,本大爺尊敬他。」

餛飩老人愕然道:「斗笠門,這麼說是新盛立的門派。」

孫五空冷冷道:

「趙兄,不用問的太清楚,憑兩位夫婦的名聲,做出這種事,令人可笑!」

餛飩老人,甜甜夫人,聞言,不禁一陣面紅耳赤,赤,一付窘態。

甜甜夫人無奈道:「我們夫婦二人也非得已,才出此下策!」

孫五空語氣一變,道:

「那位飄香姑娘,可否引本大爺會上一面!』

甜甜夫人沉思一下,道:「我們夫婦儘力試試!」

孫五空問道:「什麼時候?」

甜甜夫人偏頭道:「三日後午夜,特香齋餅糕店見。」

孫五空頷首一笑,道:「好!就此決定!」

甜甜夫人,一抱拳道:「我們夫婦,先告辭了。」

孫五空認真道:

「斗笠門,雖是新組織,但力量是不可忽視,他們是行正義之門二一位,千萬記住相約之事!」

甜甜夫人回道:「我們夫婦記下了。」

四人身軀騰躍,飛上屋頂,身形數閃,人影已消失在月光之下。

孫五空眼見四人走遠,大步走向黑自判宮戰圈,目設四人膠著的戰局。

忽然,大喝一聲,道:「生死黑白判官,速快結束判決。」

黑判官聞言,左右判官筆連環攻出,刺向冷麵魔君的前胸,冷麵魔君身體一轉,長劍尚未遞出,霎時,卡的一聲機簧響動,兩支二寸長的飛針,射進冷麵魔君背後的命門穴。

冷麵魔君,臉色大變,長劍擲地,兩目瞪的奇大,陰森寒光凄厲,似要擇人而噬,神態嚇人。

只見冷麵魔君怒氣喝道:

「判……官……筆……竟然……有機……關……」,

話末說完,身體一陣搖幌,腳步踉艙斜衝出幾步,緩緩倒了下去。

魯仲秋,眼見冷麵魔君已完了,心生退意,立刻快攻三劍,白判官被劍勢一逼,退後幾步,魯仲秋乘隙騰身衝天而起,斜向右邊屋脊飛起。

白判官見狀,適時按下開關,卡的一聲,兩點寒芒飛射出去,只聽魯仲秋慘哼一聲,身形略頓,人影在屋上一幌不見,可見兩支飛針並沒有射中要害。

孫五空目視七名劍客,道:

「你們已親眼見到冷麵魔君慘死,寒雨飛針魯仲秋負傷逃去。」

停頓一下,道:「現在有兩條路,任你們選擇。」

七名青衣劍客趕忙問道:「請快說。」

孫五空冷冷道:「搏殺一場。」

七名青衣劍客問道:「另外一條路呢?」

孫五空冷冷道:

「廢除你們武功,各歸鄉里,安份過後半輩子。」

七名劍客聞言,晴天霹靂,全身顫抖,傻楞楞相互呆望片刻,才嘆聲道:「唉!請下手吧!」

孫五空喝道:「廢去他們武功!」

黑白判官,趨前飛快在各人身上,伸指點了幾處穴道。

接著,一陣噹噹之聲,劍落地上,七人霎時變成頹靡不振,眼含怒光,狠狠望了三人一眼才移動腳步,緩慢離開。

唐三望著冷麵魔君無奈嘆道:

「以武制武,也是沒辦法的事。」

黑判官滿意道:

「俺認為這些人該殺,世界上有不少人,是不進棺材不流淚,碰到這種人只有殺!」

白判官心不忍道:

「黑殺殺,話不能這樣說,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人難免都有錯,咱們應該給他們重新做人的機會。」

黑判官白他一眼道:

「白忙忙,俺不想輿你辯,不過這次十殿閻王判決不錯,你認為如何?」

白判官輕輕一笑,道:「十殿閻王的判決,我很滿意。」

唐三恍然冷笑道:

「哼!我看是生死黑白判官,執行最準確,一人死,一人傷!」

黑白判官低著頭,道:

「咱們兩人是尊重十殿閻王的判決,才讓他逃走掉!」

唐三嘆道:「走吧!」

一群人,踏著月光,賓士離去。

月光,一樣的光,絲毫沒有替死人悲傷過,反正,生與死,在它的感覺都是一樣的。

XXX

太祖廟位於開封城北附近,有一小村莊,名為陳橋。五代時,後周世宗命典禁軍的趙匡胤領兵御遼時,軍行至此,被部下黃袍加身,擁立為王,輕而易舉地篡了後周,結束了五代紛擾之局,宋王朝亦從此建立,歷史上稱為「陳橋兵變」。

村中有一座寺廟,名為太祖廟,內有宋太祖的塑像,據說,郎黃袍加身歷史劇的舞台,以志懷念。此時,北門城牆冒起三條人影,像飛鷹般的一掠牆頭,越牆而落城外,三人展開身形疾馳,奔向太祖廟。

天剛暗了下來,月幽黯,風輕拂著,三人來到太祖廟外,舉目四巡,沒有看見可疑之處,三人略一招呼,才舉步跨入廟內。

其中一人,一幌手中火摺,廟堂一亮,行步走向供案,在供案上拿起一塊白帛布一看,沒有寫字,不禁伸頭白案桌一望,心中一驚,暴身而退,與另二人並肩而立。

另二人驚異問道:「怎麼啦?」

那人愕然道:「案桌上……』

另二人急問道:「案桌上怎麼啦?」

那人顫抖道:「鬼門令!」

另二人也驚叫道:「什麼?鬼門令!」

突然——

一聲嬌呼:「掌燈。」

鬼門四盞燈,四人站在四個牆角,已燃起四盞宮燈,高高舉起著。

廟堂內霎時一片光亮,如同白晝。

此時,太祖塑像後面,忽然走出一列白衣-的人,約有十幾名之多,黑白無常走在前面,一持鐵鏈,一拿拘魂令牌,最後正是鬼婆婆。

三人一看,這批人行動鬼祟,服裝詭異,心裡已經知道他們三人今夜自投羅網。

三人見狀,立即各自抽出背上長劍,準備一搏。

三人互望一眼,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

鬼婆婆嬌呼道:「掌嘴。」

黑無常,手持拘魂令牌,應聲身形一幌,啪啪啪連續三聲,三個人每人各挨了一巴掌。

三人呆楞望著黑無常,只見他站在那-動都沒有動,三人心裡已明白,來人武功高出太多。

三人中有一個領頭的,越眾而出,道: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出手打人!」

黑無常冷笑道:「因為你們三人已犯了大忌。」

那人愕然道:「我們又不相識,怎會犯了大忌?」

黑無常冷冷道:「少羅嗦!那一個是魯仲秋?」

那人反問道:「魯仲秋是誰?」

黑無常怒道:「好小子,敢不說!』

但見黑無常舉步向前,白無常也跟隨前進。黑無常歷聲道:

「你們不認識魯仲秋,就敢大搖大擺直進廟門,在案桌上拿取帛布。」

三人怔了一下,道:「你們要幹什麼?」

黑無常冷冷說道:「水火龍珠在誰手中,說出來,放你們一條生路!」

三人互望一眼,突然兩人騰身而起,兩柄長劍,幻起兩道寒芒,分別刺向黑白無常兩人,兩人雙劍,劍勢凌厲,一連各攻了七、八劍。

黑白無常,一持鐵鏈,一持拘魂令牌,鏈幻黑影,牌顯銀光二剛人同樣各攻出七、八招之多。

片刻之間,十招未完,卻傳出兩聲慘叫,兩名使劍的人,已死在黑白無常的鐵鏈及拘魂令牌之下。

那領頭者,目-此情形,心中不禁一頭,慌忙不知所措。

黑無常哈哈大笑道:

「現在,剩下你一個人,還不認識魯仲秋嗎?」

那人趕忙道:「認得。』

黑無常冷笑問道:「魯仲秋怎麼不親自來拿?」

那人招認道:「在下三人,是奉命而來。」

黑無常追問道:「去那裡可以找到魯仲秋?」

那人神態一緊,搖頭道:「不知道!」

黑無常冷哼一聲道:「好小子,又敢不說!」

那人趕忙說道:「信不信由你,」

此時,黑無常趁他不備之際,伸手一指點去,那人突感右-下一麻,長劍當的一聲,墜落在地上。

黑無常得意笑道:「再不說實話,就拘你的魂,攝你的魄。」

那人的穴道已被點住,四肢無力,眼見黑無常緊緊逼問著,心想,說了實話,也難逃一死,東皇大帝的懲罰更是嚴厲狠毒,不說實話,必死無疑,恐怕還要受拷問毒打。

那人想到此,心中一狠,猛一咬牙,片刻臉色已變青,毒發而死,人也倒地,黑無常當發覺時,已是搶救不及了。

黑無常回身到鬼婆婆身前,恭身道:

「屬下,處置不當,敬領刑罰。」

鬼婆婆嘆道:「算了!免刑!」

突然——

有一條自衣人匆匆忙忙,疾奔而來。

黑白無常立刻喝聲道:「誰?」

白衣人回答道:「屬下劉順,有要事求見婆婆。」

黑自無常趕忙道:「進來!」

白衣人來到鬼婆婆面前,恭身道:「屬下劉順,參見婆婆。」

鬼婆婆平靜道:「有何事?」

白衣人恭身道:

「稟婆婆,屬下剛才瞧見病書生帶領黑白判官十殿閻王,一群人離開一條大街,而且發現冷麵魔君的屍體。』

鬼婆婆問道:「病書生有何人?」

白衣人回答道:

「聽說,他們是一個新的組織,病書生孫五空是他們的頭。」

鬼婆婆沉思道:

「新的組織,黑白判官是昔日武林聖火令的屬下,難道他們會跟武林聖火令有關?」

白無常道:

「鬼門關此次東山再起,重涉江湖,明為水火龍珠,實際上主要是探聽各門各派動靜而來。』

鬼婆婆頓首道:

「白無常,你說的不錯,先王被各大門派圍殺,此仇非報不可,但因本門勢力尚未成熟,才遲遲沒有報復行動,這次因水火龍珠的出現,本門才提前復出。」

白無常道:「如今又鄉出一個新的組織,婆婆不得不防。」

鬼婆婆神色凝重,道:

「本門以後應該多收斂一下不可太鋒芒,免得引起各大門派的注意。」

黑白無常躬身道:「婆婆訓諭,屬下遵命!」

鬼婆婆媚眉一掃,沉聲道:「走吧!」

鬼門四盞燈,在前面引導,素色小轎在後,笙簫之樂,音傳四野,一行人離開了太祖廟。

宋太祖的塑像,依舊坐在那-,沒有出發。

XXX

甘露寺,位於開封城內東北角,北齊文宣帝天保十年創建的。

傳說甘露寺有一古井,名為海眼井,開封城內井水皆苦,唯獨此井之水,特別甘甜,因而甘露寺亦因此而得名。

這一天,甘露寺前,出現-個身材修長身影,金黃紗衫,俊臉秀目,神采飛揚,-派斯文,瀟洒的人。

此人正是太陽神君,他在寺門前,略一停留,隨而繞行廟牆走向甘露寺後院。

他來到後院一間禪房,推開二扇虛掩紅漆的房門,舉步走進禪房內。

只見一位白眉,面色蒼白的老僧,垂目-坐在蒲團上,寬大灰布僧袍,已因年久褪色變白,僧袍破洞數個。這名老僧面前擺著一個古銅香鼎,一支香燃著,香煙裊裊。

太陽神君緊閉著嘴,行至老僧面前,相距四尺,盤膝就地一坐,兩眼神光炯炯,注視著老僧。

那名老僧,就像元神飛升,僅留軀殼一樣,雙目低垂不聲不響。

片刻之後。

老僧長嘆一聲,道:「阿彌陀佛,數年未見,施主可好?」

太陽神君嘆道:「生不如死,苟且活命!」

老僧無奈道:

「施主,既然如此,老衲十多年來,佛前懺孽贖罪,無法等待澄清的一日。」

停了一下,嘆道:「施主,今夜就拿去吧!」

太陽神君驚愕道:「什麼……」

老僧認真道:「老衲,項上人頭。」

太陽神君安慰道:「大師,不用自責太深!」

老僧道:「老衲罪孽太深,我佛不諒,施主應該這樣做!』

太陽神君,忽然流下兩行熱淚,咽泣不語。

老僧皺眉道:「施主,你哭了?」

太陽神君一抹淚珠,道:「大師見笑,難忘昔日的情景。」

老僧嘆道:「都是老衲一手造成的。」

太陽神君安慰道:「大師……」

老僧嘆道:

「十六年前,蒙施主不究,饒恕我,但老柄良心不饒!這一身罪孽,不知何時才可以解脫?」

太陽神君趕忙說道:「昔日舊案,曙光己現!」

老僧一聽,雙目突睜,兩個黑洞洞,沒有眼珠,原來是一名瞎僧。

瞎僧急問道:「兇手是誰?」

太陽神君無奈道:「不知道。」

瞎僧一聽,還不知道兇手是誰?垂頭喪氣,低聲口誦佛號不已。

沉默片刻,瞎僧激動的情緒,已恢復平靜。

太陽神君才開口道:

「天龍劍東楚青雲師徒三人,攜帶水火龍珠來洛陽、開封,並謠傳江湖自己攜帶奇寶,好幾次,現身劫殺。』

瞎僧問道:「東楚青雲的水火龍珠,那裡來的?」

太陽神君回答這:「空口謠傳,他並沒有水火龍珠。」

瞎僧愕然道:「這麼說,是有陰謀的?」

太陽神君認真道:

「東楚青雲歷盡喪命之險,又自承有水火龍珠,其中原故,耐人臆測。」

瞎僧不禁問道:「後來呢?」

太陽神君道:「群雄紛紛奔來開封,冷麵魔君、魯仲秋、銀槍百里森、奪命三更、長頸劍客?夭星島、餛飩老人、甜甜夫人、赤腳神丐,皆一一現身。」

瞎僧神態安詳,豎耳靜聽。

太陽神君道:「昨夜,冷麵魔君被殺,魯仲秋負傷而逃。』

瞎僧趕忙問道:「何人所為?」

太陽神君道:「新的組織,大概跟武林聖火令有關。」

瞎僧聞言,駭然道:「什麼?武林聖火令。」

太陽神君道:「生死黑白判官也出現。』

瞎僧沉思一下,道:「施主,將做何打算?」

太陽神君急忙追問道:「我有一問,請教大師。』

瞎僧道:「有何問題?』

太陽神君問道:

「昔日兇案,夜襲碧雪山莊,不知冷麵魔君與魯仲秋是否參與?」

瞎僧肯定道:「沒有。」

太陽神君心想,冷麵魔君與魯仲秋兩人,另屬一組織了,那會是什麼組織?

片刻,太陽神君望望瞎僧,才開口道:

「大師,能否將當時的情形,再重述一遍?」

瞎僧聞言,深沉道:

「那年春天,老衲行腳游太湖,突遇天地劍范繼-,他對老衲說,碧雪劍唐威,垂涎日月劍曹陽手中的日月寶劍,而將其一家人誅殺,現引起江湖公憤。」

太陽神君問道:「大師,那天地劍范繼-的消息何來?」

瞎僧追想一下道:

「當時,老衲曾問,這話是什麼傳出的?」

太陽神君急問道:「他說是誰?」

瞎僧道:

「太極連環刀蕭雨秋,在江湖上一言九鼎,為人極正派,應該不會假。」

停頓一下,又道:

「當時,老衲為慎重起見,曾問日月劍曹陽全家被誅殺,怎會認定是唐威所為呢?」

太陽神君急問道:「天地劍范繼-如何說?」

瞎僧道:

「他說,碧雪劍法,殺人著點雙眉之間,日月劍曹陽全家十四人,皆雙眉中間,中劍而亡。因此,老衲就相信了,趕往開封來。」

沉默片刻。

瞎僧長長吁了一口氣道:

「那一夜,老衲遵約前往碧雪山莊,兇殺已起,當時,老衲就發覺情況有異,因為參與者,個個黑紗蒙面。」

停頓一下,又道:

「當時,唐大俠身中數劍,尚在奪力搏戰,老衲不忍見其慘死劍下,因而打出一顆一人骨佛珠,閉其穴道,使其假死,老衲在事完之後……』

太陽神君,截口道:

「大師,事後有否去找過天地劍范繼-,太極連環刀蕭雨秋?」

瞎僧點頭道:

「有!可是他們在案發前半年皆已病故,顯然,傳話的范繼-與蕭雨秋是由人化裝假冒。」

太陽神君,略一沉思,站了起來,轉身而去。

臨走前,道:

「大師,少林寺弟子,遍行大江南北在尋您,看樣子很急!」

話一說完,人已走了。

瞎僧聞言,心中一震,寬大僧袍無風自抖。

口中急念道:「阿彌陀佛……」

XXX

相思林,開封城東的相思林。

滿片的相思林,在那靜寂的相思樹下,易使人引起一縷縷的清絲。

在月光里看來,似乎那些相思樹都在顫動,直乾的樹斜撒下修長的黑影。

此時,月光下有三條黑影,不是樹影,是人的影子。

但見相思林站著三個人,那位領頭者,正是病書生孫五空,其他兩位便是生死黑白判官。

月光之下,有兩條人影,從樹林內閃身而出。

有一老者,向前一抱拳道:「孫大爺,今日特香齋餅糕店,出現過不少江湖人物,因而留柬改會於此,尚請孫大爺見諒!』

孫五空微笑道:

「趙兄,好說,好說!不知飄香公主是否就在樹林內?』

餛飩老人點頭道:「不錯。」

孫五空趕忙道:「是否可請一見?』

病書生孫五空心想,深更半夜改約此相思林,在敵友未分之前,這片相思林怕有埋伏,不禁生出戒心,轉頭示意生死黑白判宮。

餛飩老人,目睹三人如此緊張防備,不禁偷偷一笑不再說什麼,轉頭走進樹林內。

片刻,由樹林內走出一行人,為首者正是飄香公主,一身紅裝打扮,硃唇皓齒,蛾眉秀目的麗人。

飄香公主的後面,是金花婆婆與獨眼龍葉富有,最後走出來是餛飩老人,甜甜夫人及兩名丫頭。

孫五空抱拳拱手道:「請問,這位是…………』

飄香公主躬身道:「孫大爺,姑娘正是飄香公主。』

孫五空拱手道:「見過飄香公主。』

飄香公主問道:「你們要見本公主,有什麼事?」

孫五空答道:「我老孫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公主?』

飄香公主嬌聲道:「請說!」

孫五空問道:「水火龍珠是否在公主的手中?』

飄香公主點頭道:「不錯。』

孫五空追問道:「請問公主,此水火龍珠何處得來?』

飄香公主眼睛一亮,道:「水火龍珠是家傳的,孫大爺可否相信?」

孫五空認真道:

「水火龍珠,乃碧雪劍唐威之物,江湖人人皆知,煩請公主解釋清楚?』

飄香公主展顏一笑,道:

「不錯,水火龍珠是唐威之物,碧雪山莊被毀一案,江湖人人皆知,可是………』

孫五空急問道:「可是什麼?」

飄香公主微笑道:

「可是天下有一顆水火龍珠,就會有第二顆,第三顆——』

孫五空皺眉道:

「不管有多少顆,斗笠門如今立足江湖,行武林正義之師,必須調查個清楚。」

飄香公主勸言道:

「斗笠門是剛創立的門派,為什麼,要苦苦踏進這混水呢?」

孫五空神氣道:

「斗笠門是武林正義之門,目前急待查明唐大俠,生死下落,以召示天下,減少此事再嚴重下去。」

飄香公主聞言,神采一飄,道:

「孫大爺,想必其中必有緣故,能否告訴本公主?』

孫五空被飄香公主追問緣故,心中不禁感到為難,傻楞楞的呆立著。

正在此為難之際。

突然——

傳來一聲:「我來說。」

人隨聲到,三條人影飛身飄落下來,落地無聲,顯示三人的輕功不凡。

來人正是唐三、朱九戒、沙和尚三人。

孫五空三人,緊行數步,一齊恭身道:「參見門主。」

唐三笑道:「三位辛苦了。』

孫五空等三人,一恭身,疾行兩三步,一排列站在唐三的身後。

唐三望了飄香公主等人一眼,拱拱手道:

「在下見過諸位。」

飄香公主,自從眼見唐三現身,從孫五空等人對其恭敬態度,一看來人,氣度非凡,彬彬有禮,就已知道來人的身份武功皆不平凡。

飄香公主微笑道:

「斗笠門乃江湖正義之師,門主蒞臨相思林,不知有何事來?』

唐三平靜道:

「在下,希望公主詳說獲得水火龍珠的經過,及攜帶水火龍珠來開封城的目的?』

飄香公主,神色一邊,道:「如果本公主不說呢?』

唐三冷冷說道:

「本門並不喜歡任意惹事生非,但此事非常,在下必須知道。』

唐三此話一說出口,金花婆婆禁不住,冷哼一聲,拐杖一拄地,準備越眾離出,兩名丫頭見狀,也躍躍欲動,卻立刻被飄香公主抬手阻止。飄香公主冷冷這:「這麼說,門主要用強的?」

唐三平靜正色道:「在下不敢。」

飄香公主淡淡笑道:「那就難了!」

唐三深深吁了口氣道:

「公主是否要了解本門為何要查明唐大俠生死下落?」

飄香公主聞言,眼睛一亮這:

「閣下願意說,本公主願洗耳恭聽。」

唐三嘆聲道:「不過——』

飄番公主急問道:「不過什麼?」

唐三神采一揚,道:

「在下要曉得水火龍珠,公主何處得來?」

飄香公主沉聲道:「門主是想跟我交換?」

唐三,臉色一正,道:「不錯。」

飄香公主聞二二日沉思起來,心想,這位斗笠門的門主,急急要知道水火龍珠來源,其用意為何?

片刻之間,整個相思林,一片寂靜,才讓人發覺到現在正是深夜。

一陣打鼾聲傳來,驚動在場的人,仔細一聽,是從朱九戒的身上發出來的聲音。

沙和尚忍不住道:

「朱九戒,你真厲害,站著也在睡覺。」

朱九戒伸著懶腰道:「沙和尚,我打盹一下也不行!」

沙和尚挖苦道:「朱九戒,你以為戴著斗笠睡覺,別人就看不出來。』

朱九戒無可奈何道:「我老朱,以後改進就是!』

沙和尚笑道:「你這大頭,說你苯,還不承認。』

朱九戒嘆道:「唉!我老朱始終想不出戴斗笠有什麼好處?」

沙和尚哈哈笑道:「連三歲小孩都知道戴斗笠,可以遮雨遮太陽好處多多。」

朱九戒嘆道:「可是,我的頭,需要陽光和雨水,才能長大的。」

沙和尚笑道:「朱九戒,你的頭已經夠大的;還不能滿足。』

失九戒正經道:「人是不能滿足的動物,我也不例外。』

沙和尚疑問道:「朱九戒,今天你很特別,見到女人怎麼不會流口水呢?』

朱九戎解釋道:

「天太黑,又戴斗笠,視線蒙蒙,一直看不清楚,所以才打盹一下,養精蓄銳。』

沙和尚正經這:「朱九戒,不能再睡了!』

朱九戒微笑道:「反正沒什麼大事,要走的時候,叫我一聲就行了!」

沙和尚嚴肅道:「誰說沒事!那玩鞭炮的人來了。」

朱九戒心不在意道:「過年過節,才有玩鞭炮,幹麼來呢?」

沙和尚大聲說道:「就是因為過節他才來。」

朱九戒心神一凜道:「這麼說來,一定跟門主也過節了。』

沙和尚點頭應道:「不錯!咱們可要小心。』

眾人聞言,回頭一看,才發覺三十丈外,有一團火紅,如同閃電,向這邊飛馳而來。

飄香公主等人,更是驚駭到,站在門主旁邊這兩名隨從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實令他們預料之外。

唐三,眉頭一皺,望望飄香公主,但見飄香公主,臉色凝重,眼睛睜的好大,朝向那飛馳的人。

剎那間,紅影已飄身停落在樹前大道上。

來人正是天星島朱雀星君,一身紅色衣袍,當道一站,兩目寒光,注視唐三。

接著,朱雀星君慕容火,仰天哈哈大笑,笑聲蒼勁有力,顯示一身功力深厚。

笑聲一停,道:「閣下,咱們又再次見面了!』

唐三問道:「朋友,何方高人?』

慕容火得意道:「天星島慕容火。」

唐三抱拳道:「原來是朱雀星君。』

慕容火趕忙問道:「閣下,可以把花和尚還給老夫了!』

唐三平淡道:「死了。」

慕容火疑問道:「什麼?」

唐三解釋道:「花和尚身中利劍而亡。』

慕容火臉色一變,厲聲道:「是你殺死他?』

唐三平靜道:「是他們自己人,暗中擲劍,殺了他。」

慕容火追問道:「那麼水火龍珠在誰的手中?他告訴你了?』

唐三微笑道:「在下說出來,恐怕星君不會相信?」

慕容火道:「相信什麼?」

唐三道:「老和尚臨死之前,說太祖廟是他們聯絡地方。」

慕容火道:「他沒有說水火龍珠在誰的手中?』

唐三肯定道:「沒有!」

慕容火,不太相信,心中一動,一雙懷疑的眼睛在唐三身上打轉。

片刻,問道:「閣下,怎麼不去太祖廟?」唐三淡笑道:「在下沒有興趣。」

慕容火愕然道:「沒興趣?」

唐三平靜道:「不錯,去太祖廟,在下不感興趣。」

慕容火心中大疑,不由看了看在場的人,這才發現雙方對面而立,不是一夥的,心中輕鬆多了。

厲聲道:「老夫何許人,閣人應該明白?」

唐三冷笑道:「天星島朱雀星君,慕容火!」

慕容火獰笑道:

「閣下既然知道,還敢如此口氣,對老夫說話?」

唐三心中怒火升起,冷哼一聲尚未答話。

朱九戒與沙和尚,忍不住,閃身走出,向唐三一恭身,道:

「門主,請退下,讓屬下來應付。』

唐三不加思索點頭著,心想,自從岳飛廟一戰,就覺得江湖上,許多事情,並不是嘴巴說一說,就可以解決的。

朱九戒與沙和尚,身軀一弓,彈身而出,在距離慕容火身前丈遠站立著。

朱九戒厲聲道:

「慕容火,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口氣,對我們門主說話?』

慕容火冷哼一聲,道:「你們是什麼東西,竟敢教訓老夫!」

朱九戒與沙和尚互相看了一眼,兩人哈哈大笑。

片刻,停聲一笑,朱九戒道:

「我是右門,他是左門,你要走正門,就要經過此門。』

沙和尚接道:「我是左門,他是右門,你要走後門,也要經過此門。」

慕容火怒喝道:「老夫今天要轟倒你們的門,給你們門都沒有!」

朱九戒冷哼一聲,道:

「慕容火,你門都沒有,先看我老朱表演一下。』

言罷,朱九戒,左手一撤前胸,衣襟撇開。

沙和尚立刻阻止道:

「失九戒,表演脫衣服不好吧!這裡有小姐,老太婆,可壞了我們的名聲。」

朱九戒不理他,道:「慕容火,看清楚沒有?」

慕容火冷笑道:「男人看男人,有什麼好看?別癟三!」

朱九戒正聲道:「慕容火,你再看清楚一下,老朋友總該識貨!』

慕容火聞言,不禁雙眼怒火注視朱九戒的胸前,只見他的胸前,斜掛一排列有二十隻兩寸長的銀針,在月光下寒光耀耀。

慕容火愕然退後一步,道:「是你!」

朱九戒沉聲道:

「慕容兄的霹靂火彈,兄弟實有懼意,但我的飛針引爆功夫,還算可以隱付得了。」

天星島四大星君,武功各有絕藝,心計謀略,實有過人之處,但為人也正亦邪,自成一霸,因此朱九戒才亮出兵刃出來。

朱雀星君聞言,念頭疾快轉動,再注視唐三等六人,虎視眈眈,不禁心寒一陣,心想,萬一他們圍攻自己,必敗無疑,腦海經此飛快思考一轉,露出笑容來。

慕容火微笑道:「朱兄,兄弟怎敵與您為敵!」

失九戲笑道:「慕容兄,天星島四大星君威震江湖,兄弟久仰已久。』

慕容火道:「好說,好說,兄弟只是沒想到朱兄會在這-出現。』

朱九戒注視慕容火,道:

「今夜,本門在此有事待辦,若是慕容兄無意久留,兄弟改日登島致謝如何?」

慕容火無奈道:「好吧!兄弟就去太祖廟看看,希望所說不假?』

慕容火聞言,心內不由冷哼一聲,心裡不願離去,奈何人多勢眾,不得不藉機離開為上策。朱雀星君慕容火,一抱拳,紅影閃動,風帶紅光,躍身飛馳而去,消逝在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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