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個故事反派洗白〔10〕
小傢伙的降生令寧家上下都沉浸在這喜悅之中。
特別是寧父寧母,高興壞了,除了讓孩子他媽喂個奶,換尿布、擦身、穿衣等等,全部都親力親為,若是孩子稍微有個伸伸小腿或打哈欠的小動作,兩佬圍著孩子簡直樂得合不攏嘴,完全一副有孫萬事足的姿態。
寶寶的名字一直沒有確定下來,寧父寧母就有點急了,他們農村出身,沒啥文化,兒子寧遠的名子都還是請村裡有點文化的村長取的,現在孩子都生下來,倆老就催了兒子和葉眉好幾次,也讓倆人快把婚事給辦了。
雖說王桂花有些不得勁葉眉的家世寒酸,覺得比不上第一個兒媳婦盧靜,對她各方面不是很滿意,但就憑她給老寧家生了個帶把的兒子,那就是功臣啊。
其實最主要還是為了他們孫子的以後著想,你說若是孩子的父母沒有正式擺酒席這件事以後說出去,對孩子的名聲多不好啊。
每當看到寧家兩老一口一個「我的乖孫孫」,還有寧母常常暗示她要抓住寧遠的心,讓他們趕緊把婚事辦了,葉眉心裡既感動倆老對孩子的疼愛,又有些尷尬與不安。
她知道,寧父寧母誤會了,從她被寧遠帶回來的那天開始,寧家上下就都誤會了。
寧父是個老實巴交的老好人,寧母倒十分不好相處,性子潑辣又蠻不講理,只有在兒子寧遠面前才會收斂自己的脾性,之所以一直都對她不錯,也是因為錯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當成兒子寧遠的種兒。
其實有好幾次,她本想跟寧家倆老講清楚,只是每當看到寧父寧母滿是歡喜與期待的神色,就有點不忍心說出真相,當然,除了不忍心打破倆老的美夢,還有一絲她心底隱隱不願承認的別的心思。
每天晚上,小傢伙都要哭醒幾次,不是尿了、餓了就是睡得不舒服,寧家倆老被這磨人的小傢伙折騰得身心疲憊,卻又甘之如飴。
這天半夜,葉眉給晚上精力旺勝的小傢伙餵了兩次奶。
寶寶的嘴唇在吸允時十分有勁,叭嘰叭嘰一陣狼吞虎咽,雙手和雙腿也不閑著,小手握成拳頭揮舞個不停,或是伸伸小腿,然後使勁踹蹬兩下,看得一旁的王桂花和王嫂倆張老臉笑成兩朵菊花。
臭小子吃飽喝足后,王桂花和王嫂笑著抱他回了隔壁的嬰兒房。
葉眉一臉溫柔地送走了他們,轉身想倒點水喝,杯子和茶壺裡都是空的,已是深夜,她不想再麻煩別人,便自己起身,準備到樓下去找點水喝。
經過二樓,瞥見寧遠書房的燈竟還亮著,忍不住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瞧瞧,推開門的第一眼,便瞧見男人埋首在一堆厚厚的文件中。
「您怎麼還沒休息?」
寧遠抬頭見是葉眉,疲憊的俊臉露出一絲溫和,勾唇笑道:「嗯,明天與合作的國貿企業有一場重要的會議,我馬上就去睡,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男人眉宇間的那絲疲態和眼底一圈淡淡的青色,讓人心底不禁升起一絲心疼,葉眉有點不放心地走近他。
「你已經很累了,工作重要,身體更重要。」說這話時,葉眉已經快步繞到了寧遠的身後,抬起雙手,用食指指腹抵在他前額兩側的太陽『穴』上,輕柔按壓,力度恰到好處。
她的觸碰令寧遠全身微僵了一下,但身後女人的按摩手法漸漸使他放鬆下來,眉宇間的疲備之色一掃而空。
感覺到男人漸漸放鬆了身體,葉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繼續手中溫柔的動作。
一室靜謐,兩人之間彷彿流淌著淡淡的溫馨,覺得差不多了,寧遠微微抬手,示意身後之人可以停下。
「謝謝,已經太晚了,你先早點回去休息吧。」寧遠起身,對她真誠道謝。
「客氣什麼,你收留了我,我剛剛只是做了點小事而已。」看著男人溫柔含笑的俊臉,葉眉臉色漲紅,想到他叫自己先回去休息,忍不住反駁道:「不,你也知道太晚了,如果你不去睡覺,我就不走。」
「真拿你沒辦法。」見她因自己而臉紅,倔強地不肯先回去休息,寧遠幽幽嘆了口氣,燈光下,盯著她顯得愈發嬌艷欲滴的臉龐,漆黑的雙眸露出一絲閃爍不定,心底斟酌了一番接下來的用詞,開口道:「葉眉,這段日子住在我家,嗯,我父母誤會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可能讓你感到尷尬和有一點難為情,抱歉,我替他們向你道歉,本該早向他們倆老說清楚的,只是見他們那麼喜歡你和你肚子里的小寶寶,我就一直不忍心和他們開口,不過你放心,等你出了月子,我就把這件事和他們說清楚。」
寧遠的話令葉眉臉色一變,慌亂的退後兩步,紅著眼眶,聲音略微提高地質問:「你討厭我了,要趕我和孩子走?」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如果想繼續住在這裡也可以,若是以後想住在外面了,我可以安排。」
「說來說去,還是想要我們母子走。」葉眉秀眉蹙起,輕笑了一下,直直地盯著寧遠,聲音顫抖地道:「也是,我確實配不上你,未婚先孕,孩子也是別人的,有什麼資格留在你身邊呢?你放心,我明天就帶孩子就走,絕不賴著你。」說完,低頭掩飾著奪框而出的淚水,狼狽地轉身要離開房間。
「等一下。」
寧遠的話令她腳步微頓,背對著男人的美麗臉龐露出一絲掙扎與痛苦。
「葉眉,其實我真的蠻喜歡寶寶。」
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雖然他不是自己這具身體親生兒子,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他是無法頂著這具女兒心男兒身的軀殼和一些女人xxoo,寧父寧母傳宗接代的封建思想很重,畢竟他現在佔了人家兒子的身體,現在兩老誤會了他和葉眉的關係也好,他願意好好養育葉眉生下的這個便宜兒子,把他培養成寧家以後的接班人。
「真的?」聞言,葉眉心喜地轉過身,凝視寧遠的雙眸忍不住升起一絲希冀。
「真的,我喜愛他如同自己的孩子,也不討厭你,可我給不了你們幸福,因為……你要的我給不起。」
「為什麼?」葉眉淚光閃動,不由激動地道。
寧遠望著面前的女人,俊臉露出一絲愧疚,然後輕輕垂下眼帘,微微顫抖的聲音緩緩揚起:「因為我,不行。」話語里彷彿透著漫天的憂傷與疲倦,抬起頭,強顏歡笑地對愛慕自己的女人接著開口道:「對不起,葉眉,我無法給你想要的幸福,你以後會遇到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疼你寵你保護你。」
男人前面的回答令葉眉瞪大雙目,有些不敢置信,不行,怎麼會?
震驚過後,她感受到了男人內心深處的悲傷,瞧懂了他強顏歡笑背後的脆弱,葉眉頓感心中一痛,眨了眨眼,努力不讓眼中的淚水流下來,上前一步,十分心疼地抱住了男人的腰身,有些語無倫次地安慰道:「沒關係,寧遠,沒關係的,我不在意,一點也不在意,我永遠都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我們結婚吧,寶寶他需要一個父親,你不是說很喜歡他嗎,就算是為了他,我們結婚好不好?」
寧遠靜靜凝視女人充滿愛慕和祈求的眼睛,半響,低低嘆了口氣,柔聲回答:「好,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已經說了不能給你幸福,是你一定要嫁給我的,而且我對你和孩子有救命之恩,現在又給了你們母子倆庇護之所,所以我不欠你們任何東西。
兩個月後,在眾人的祝福下,寧遠和葉眉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此後,寧家人在米國的生活很幸福,雖然一家人偶有小波折,可到底沒什麼大問題。
婚後,葉眉漸漸變了很多,一出月子,就做了自己很感性趣的行業,開了一家服裝公司。
在寧遠的親眼見證下,這個原本很倔強、敏感的女人一步步走向自信的女強人,他很高興妻子婚後能夠出去工作,有自己的事業,這樣他就不會擔心葉眉像一些家庭主婦,精神不獨立,把重心全部放在照顧丈夫和孩子身上,最後失去自我,變得空虛無聊而又幽怨。
葉眉因為有丈夫做後盾,她變得非常自信,有底氣,剛創業的那會兒,由於很忙,每天早出晚歸,有很多事情要操心,平時對孩子的照顧上,就多有疏忽。
王桂花對此很不滿,但見兒子很支持兒媳婦的事業,便也不敢多管,最多在葉眉累得回到家時,不陰不陽地在旁邊抱怨兩句。
寧遠深知王桂花粗俗又蠻不講理的性子,雖然她很對孩子很上心,也十分樂意親力親為照料
孫子,但寧遠怕這個媽帶歪了孩子,但就是因為她太愛孫子,對孫子太溺愛了,寧遠很不放心,怕她帶歪了孩子,便盡量把工作交給公司的下屬,抽出了大量的時間在家裡陪孩子。
因為不希望讓孩子被母親帶歪了,兒子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寧遠與寧父一起帶,為了這個,王桂花氣惱得不行,每次一想鬧,兒子寧遠冷刀子瞪過來的眼神令她一心底寒,只好老實下來,她償過兒子的手段,現在很怕他。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已是五年。
寧遠帶著妻兒踏上了回國的航班,他們回來了,六年的時間,國內的建築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這裡的空氣,這裡的水,一切又顯得那麼熟悉。
葉眉還記得六年前,她是怎樣跟隨身邊的丈夫出國的,沒有預想的激動,沒有預想的緊張,有些事情她已經想開了,現在對她最重要的就是身邊的丈夫和兒子,在哪裡住,在哪裡定居,對她現在都一樣,只他們在她的身邊。
小包子寧桓宇同學在爸爸懷裡扭來扭去,他頭戴小鴨舌帽,身穿格子背帶褲,一路上左顧右盼,一幅對什麼都十分好奇的樣子。
「爹地媽咪的家鄉好漂亮,寶寶好喜歡!」寧桓宇摟著爸爸的脖子,興奮地叫道,白皙又精緻的五官上,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珠笑成一對月牙兒。
「小馬屁精。」葉眉抬手寵溺地颳了刮小傢伙的鼻子,和老公相似一笑。
「哪有,寶寶明明說的是實話。」寧桓宇拍著小手說完,又討好地給了爸爸媽媽一人一個大大的香吻,哄得倆人一路笑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