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將至
東齊國幼帝駕崩,長孫華錦暫代朝政。
沈家與蕭家在一起長談三個時辰,最後沒有結論。
沈大人無心朝政,蕭將軍也覺得他自己是草莽大漢,壓根不會帝王之術,所以也極為的推拒。
朝臣大半推崇長孫華錦繼位,可被長孫華錦拒絕。他如何能被皇位牽絆住?船隻遇伏,人救了上來,他對情況一無所知,龍珏將消息全部封鎖。
他一刻都不想耽擱了。
可,龍幽上回大開殺戒,走火入魔,陷入昏迷,至今還未曾醒來。
無雙的意思是繼續葯浴輔以針灸,大約還有幾日,便會恢復。
長孫華錦的心思全都飄飛到水清漪身邊,不知她如今怎樣了,孩子可安好?
常德在一旁道:「屬下親自去一趟西越?」
長孫華錦拒絕:「再過幾日龍幽情況好轉,便可以去西越。」只是水清漪不在身旁,一日過的都是那樣的漫長,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常德知道主子的人在東齊,心卻隨著王妃去了。當初聽聞船隻爆破,主子瘋了一般在洪流命人打撈,沿河岸上下幾千米處派士兵排查尋人,可依舊一無所獲。時隔一日,便得知人被陳子沖給救了,帶回了西越。
他想即刻趕過去,可這邊卻是脫不開身。幼帝比設定的日子,提前了一日『駕崩』。龍幽情況不太樂觀,拖住了他的腳。
而這一停留,便是半月有餘。
長孫華錦相信水清漪,可他更相信自己的預感。從水清漪離開后,他便一直有著不好的預感。彷彿有什麼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更何況,這次的事情失利,水清漪或多或少受到了傷害。龍珏本就對他頗為不滿,這一回怕是會從中作梗了。
長孫華錦捏了捏眼角,淡淡的說道:「大皇子瘋了,他膝下可有子嗣?」
「一嫡一庶,兩個兒子。嫡子年方七歲,庶子方才滿兩歲。」常德對大皇子做了一番調查,對情況極為的了解:「嫡子在鳳城被傳為小神童,很機靈。」
「秘密將嫡子接回京。」長孫華錦想要儘快的將這邊脫手,大皇子的兒子更為名正言順。
常德擔憂的說道:「賢王失去蹤影,生死不明……」
長孫華錦擺了擺手,讓人暗中搜尋。
長孫華錦秘密召見了蕭家與沈家,立大皇子的嫡長子為儲君,蕭家與沈家齊力輔佐幼帝,代管朝綱。
沈大人與蕭將軍面面相覷,沉默了下來。良久,才緩緩的點頭。
「微臣以為一文一武最合適不過……」蕭將軍神情凝重,他與沈大人都是懂武,文這一方面,極為的欠妥。
「本王自有安排。」長孫華錦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他辭去攝政王一職,讓蕭將軍任命為攝政王。
長孫華錦待大皇子的嫡子接回京的時候,將人帶在身旁幾日,而後冊封為新一代帝王。
滿朝震驚。
長孫華錦隨後冊封蕭將軍為攝政王,待新帝長成后交權。
而沈大人則是新帝的武師,親自授課。
讓人出乎意外的是讓秦舒白為新帝老師,秦舒白任命后,秦閣老致仕離京,頤養天年。
而太傅一家,則是被外放到鳳城。
長孫華錦功成身退後,龍幽也醒了過來。漆黑的眸子里,清亮透澈,毫無雜質。迷茫的看向四周,目光在長孫華錦的身上一頓,蹙緊了劍眉。
「姐姐呢?」
龍幽嗓音暗啞難聽,稍稍一怔,伸手捏著脖子,覺得很難受。
「你昏迷了半月有餘,聲音難免刺耳了些。」長孫華錦看著他這副純真而無辜的模樣,很難與他殘佞嗜血的模樣重疊。看來心智,又恢復到初見水清漪的時候了。
龍幽抿緊了薄唇,透著一絲薄涼。
「姐姐呢?」
龍幽固執的再次詢問了一遍。
「她在西越,你如今醒了,應當是無大礙,咱們今夜啟程。」長孫華錦交代了龍幽幾句,便離開了。
龍幽不明白水清漪怎得去了西越?不過長孫華錦要帶他去尋人,便也安心了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扉再次被打開,進來一個身著大紅色錦裙的女子,頭髮鬆散的挽著髮髻,腹部微隆。五官清麗,眉宇間透著一股子英氣。腳一勾,將門關上。
蕭珮看著床上的龍幽,眉宇間染著清愁。在他的床榻邊坐下,上下打量著龍幽,見他沒有大礙。悄然鬆了一口氣:「幸而你無事,否則清兒該是心中難安了。」從水清漪的噩耗傳來,她便一絲半點的消息都沒有得到。
龍幽認識蕭珮,與水清漪關係極好。幽幽的說道:「她在西越。」
「你們尋到她了?」蕭珮不可思議的看著龍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彷彿要從她的眸子里看出真假。生怕她方才聽錯了!
龍幽心想這女人夠蠢,並沒有搭理她。
蕭珮得到了消息,匆匆的回了鎮西侯府。她心裡還是放心不下水清漪,這些時日來,她吃不好睡不安,成日里牽腸掛肚。鄭一鳴也不曾將水清漪的消息告訴她!
以他與長孫華錦的關係,斷然不會不知曉水清漪如今的狀況。
蕭珮心裡升騰著怒火,她被鄭一鳴欺騙了!
蕭珮直接去了海棠苑,鄭一鳴正在屋子裡擺弄著花飾,看著蕭珮疾步走來,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這樣急躁會跌跤傷著孩子。趕忙迎了上去,蕭珮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跪下!」
鄭一鳴一個踉蹌,並沒有跪下。看著怒火騰騰的蕭珮,心裡咯噔了一下:「珮兒,發生何事了?」
「給你一次申辯的機會,你可有事情隱瞞我?」蕭珮冷聲道。
鄭一鳴心裡快速的思索著蕭珮出門去了何處,得知了何事,這才大動了肝火。可眼下最重要的卻是要蕭珮保重身體:「珮兒,你消消氣,彆氣壞了孩子。」
蕭珮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檔口他還想著孩子,冷笑道:「你若是在意孩子,為何這些時日來,見我寢食難安,都不將清兒在西越的事情告訴我?」
鄭一鳴臉色微微一變,壞事!
她是如何得知?
「珮兒,我也是擔心你得知王妃的事情后,去西越,這才……」鄭一鳴趕忙解釋,可話還不曾說完,卻被蕭珮打斷道:「你就那麼篤定能夠一直欺瞞我下去?還是在你心裡我就是個蠢的?當初芳姨娘的事情,我不與你計較,你是不是欺騙上癮了?」
鄭一鳴心下慌了神,蕭珮這是越扯越遠,給他定的罪越來越大。只得賠不是道:「珮兒,為夫知錯了!這回是昏了頭,待你生下孩子,為夫與你一道去西越。」
蕭珮冷哼了一聲,誠如鄭一鳴所說,她那個時候不夠冷靜,得知了消息,當真會恨不得立即去西越。
這些日子她看到長孫華錦的人沒有再搜尋,心裡隱約有了底。雖然得知覺得震驚,但是又有種意料之中,更多的是被鄭一鳴的欺瞞而動怒。
看著他賠錯的模樣,蕭珮硬氣不起來,一腳踹他身上:「躲開。」
鄭一鳴受了這一腳,提著的心落了下來,就怕蕭珮一氣之下,去西越找水清漪。
……
西越
花千絕沒有如水清漪之願,與她一同回攝政王府。
他在東街住下了。
水清漪看著他的模樣,也不忍多加苛責。陳子沖說當年他在宮中過的生活,便是和這般無異。宮婢內侍公公全都欺壓他,而那個時候他母妃身邊的一個老太監,便會出來護住他,與他講一些關於他母親的趣事。
而今,花千絕卻是無人敢欺。他想他母妃了,這才來到這樣的環境,重溫過去食不飽腹,常受欺壓的時候,希翼著與他母妃有關的人與事出來在他的面前。
或者,是另一種激勵他振奮下去的手段。
水清漪悶悶不樂的回了攝政王府,下車與陳子沖道謝,便越過他進了王府。
陳子沖看著她在風雪中纖細的身影,似微風中搖曳的垂柳,嬌弱得讓人心頭髮緊。她眼底的悲傷之色,清晰的映入腦中。他不知她與花千絕之間的關係,恐怕比他所想還要深沉。
目光幽邃,看著她提著長長的羅裙,轉眼進了王府的大門,不期然的喊道:「我在東街建造一間宅子,安置他住進去。」陳子沖希望她開心,她笑起來很美,如浩瀚夜空下幽然綻放的曇花。那一閃而過的淡雅靜好,卻在人心裡頭留下深深的烙痕。
水清漪的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進了王府,厚重的朱漆大門合上。
陳子沖攥緊了垂落在身側的雙手,她這是拒絕了他。
水清漪心裡對陳子沖很複雜,她惱陳夫人,可恨陳子沖對她有救命之恩。而今日又替她尋找花千絕,欠下了他一個人情。但是陳家容不下她的孩子,她對陳家也沒有多大的好感!
抖落身上的積雪,水清漪換下被雪水洇濕的繡花鞋,換上了乾淨的繡鞋,進了屋子。一股暖氣撲面,水清漪渾身一顫,身上的寒氣似從體內褪去。端著落霞遞過來的薑湯喝下去,便聽到含煙在一旁道:「郡主,攝政王得到消息,魅王已經到了西越邊境,還有四五日便會進京。」含煙眸光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聽聞與他一道而來的還有一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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