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悲歌！
第六十八章悲歌！
風西揚注意到了母親的神色，頓了一頓，但是依然接著說道，「
爹，您自己注意身體，我自己這一年也掙了點錢，上大學用不著家裡的
錢，您們在家裡該休息就休息一下！」
「嗯！你自己也別太累！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俗話說得好，窮
家富路，你要是上學去自己注意自己！」風大海低沉的說道。
「瞧你們父子兩個，還沒有考大學呢，倒商量起上學的事來了，
讓人家聽了還不笑下大牙，西揚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還不讓他快點吃飯？」於鳳琴說著便拿碗去幫自己的風大海父子添飯。
「呵呵，好久沒有吃到娘親自做的飯了，真是想得不得了啊！」
風西揚笑著說道。
「你啊，什麼時候也學得和西放那麼油嘴滑舌了？」於鳳琴笑罵
著自己的兒子。
「別聽你娘的，婦道人家，就知道吃！」風大海低聲說道。
「你不知道吃？少了哪一頓你都不幹！」於鳳琴說罷便進了廚房。
「呵呵呵呵，你瞧你娘，你一回來他的膽子也大了！」風大海難
得的現出了笑容。
「呵呵，我娘什麼時候膽子小過？」風西揚也笑著說道。
本來不可笑的一句話，但是竟然成了一個轉折點，有時候，即便
是一家人，也需要用語言來調劑的。
到了很晚，風大海終於在咳嗽聲中睡去了。
「娘，我走之後，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風西揚躺在堂屋的
床上小聲地問道。（在冀南平原的農村，平房佔大多數，各個屋子之間
是有門相通的，只要不關門，可以聽見互相說話！）
「沒什麼！都是一點小事！」於鳳琴口不應心得說道。
「您就別騙我了，我還看不出來？您從來沒有撒過謊，再裝也不
像的！」
「西揚，你要快點長大，早點有出息啊！這個世道，沒權沒勢的
人還不如一條狗！」於鳳琴的聲音里含著一種說不出的悲憤！
「娘，到底怎麼了？我走之後那些混蛋由來難為您和爹了？」風
西揚急急得聞道。
於鳳琴長嘆一聲，細細的將這一年來的經歷慢慢地道來。
原來，自從風西揚走後，家裡的人便一天也沒有安寧過。不單單
是風西揚一家，甚至整個鳳家莊的人都受到了牽連，縣裡原來準備資助
風家莊一眼機井的，可是自從風西揚輟學后也就沒有消息了，另外，全
國都已經免收了的農業稅在風家莊又死灰復燃了，還有風家莊人遞到上
面去的匿名信全部都到了縣裡，並且全村人因為這個還遭到了報復，許
多人家的牛或者別的家畜都被莫名其妙的毒死了。風家莊原來有一所小
學，但是現在也被撤掉了，以至於連剛剛六歲的小孩也要步行4里路去
別的村上幼兒園。風西揚的爹爹有一次和風長順一塊運貨去縣城，遭到
不明身份人的圍毆，風長順收了輕傷，但是風大海卻是傷到了肺，縣醫
院不給治療，只好又帶傷跑了百十里路去了臨縣治療________
，類似這樣的事情，好多好多，雖然這些事情看起來都是天災，但是幾
乎所有的風家莊人都知道，這不單單是天災，這更是**，否則，為什
么這些事情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在風大海家的兒子惹惱了縣裡的幾
個大領導之後才發生呢？不要問如果是縣裡的領導為什麼風大海還會被
人圍毆，官和匪勾結自古就有，在這裡發生好像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於鳳琴說著說著便說不下去了，眼淚堵住了她的嗓子眼。
風西揚沒有說話，一直沒有說話，就是於鳳琴小聲啜泣的時候他
也沒有出聲，他睡著了？是的！心睡著了，哀莫大於心死！
大領導，你們為什麼緊緊地抓住我這個賤民不放呢？我不敢和你
們斗，我躲！我背井離鄉不就是為了給家裡人一個安寧嗎？為什麼你們
還不肯放過他們？老天爺，天理在哪裡？在哪裡？
風大海其實早就醒了，但是他沒有阻攔於鳳琴說下去，他知道，
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了，既然長大了，那就有責任去面對困難，也有責
任去為自己的事情負責任。
還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風西揚沒有再去石家莊，他將風西放交
給他的錢全部存到了銀行，他不能將錢交給西放的父母，那樣風西放會
和他玩命的！
對於父母所遭受的一切，他沒有能力做任何的改變，怎麼改變？
去縣裡找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理論？別傻了，誰做了壞事會承認呢？如果
他們有勇氣承認的話也不會做這種事情了！他只能沉默，沉默著去和自
己的父母鄉親一起去面對那些全是因為自己才招惹來的災難！
風西揚搬回了家裡和父母同住。拚命的幹活，幹活之餘，風西揚
還偷偷的采許多草藥榨出汁放到父親的飯里，但是讓人失望的是，這些
來自《青囊書》上的藥方全部如同泥牛入海，用在風大海的身上沒有半
點效果。
風西揚不是不知道，自己父親其實是心病，但是這樣做他的心裡
才會稍稍的好過一點！
五月初，高考在即，風西揚不得不去為自己的高考資格跑動了！
來到了縣裡的其餘的三所高中，無一例外的一聽到風西揚的名字便大搖
其頭。風西揚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校門。
正口中學，這個縣裡唯一的重點。
「於老師，我的考試資格好辦嗎？」人在屋檐下，風西揚的語氣
格外的謙卑！
「西揚，不是我不幫你，可是上次你們罷賽的事情真的讓小張很
下不了台啊！」於福水的表情到不像是故意刁難。
「於老師，辦不了嗎？」風西揚還是一副謙恭的樣子！
「這樣吧，我和你去見見校長！」於福水說著便轉身出了辦公室。
「沈校長，我的考試資格的事______」風西揚用更謙卑的
語氣像深陷在真皮沙發里的沈校長說道。
「西揚啊，我早就說過，人嘛，一定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風水
輪流轉，說不定哪天就要求人的！你看你現在！哈哈，西揚啊，這一年
過得還好吧？你的父母也還好吧？」沈校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風西揚這下算是真正的明白了，在以前，沈校長對自己好，那是
因為自己有利用的價值，而現在呢？呵呵，現在自己是什麼呢？人家為
什麼要幫自己？但是，即便我一無所有又怎麼樣？這可以作為你們侮辱
我的借口嗎？
「沈校長，我很感激你，一直都是，從升入正口中學，從我受傷
而您卻讓於老師給我送醫療費！我風西揚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我
的感激在您的眼裡或許連縣裡那些領導的一個屁也不如！但是，這是我
的一片真心！您的恩德，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會報答，您今天的話，我也
會一生一世銘記在心！的確，今天是我來求你！但是我不是來聽您老人
家說這些為人處世的經的，或許，這個世界不適合我吧！於老師，謝謝
您，你對我已經很不錯了，這件事我不應該再來麻煩您的！再見，沈校
長，於老師，現在，正口中學再沒有一點值得我流連的東西！」風西揚
抬腳向著門外走去，霸氣！這就是霸氣！也許，楊昊偉等人看到此時的
風西揚會高興的大笑起來，他們佩服風西揚的技術，但是絕對看不上他
的氣勢！風西放當然知道風西揚不是這樣的，但是用什麼來說明呢？那
王者螺旋的一瞬間？在經歷了人生的許多痛苦之後，風西揚終於成熟了
，真正意義上的成熟！
於福水目瞪口呆，而沈校長更是目瞪口呆，憤怒？這又怎麼可以
形容他們此時的心情與萬一？雙眼一眨不眨的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
么的幸運，竟然成了未來王者初露霸氣的第一目擊者。
「難道連我也不值得你流連了？」悅耳的聲音，無比幽怨的語氣。
「老大，你______」趙偉成哭了，哭得很傷心，風西揚回
到學校不去看自己應經讓人很傷心，但是此刻他竟然又說出這種讓人傷
心欲絕的話！
「寧靜，偉成，你們怎麼來了？」風西揚很尷尬，他不知道該說
什麼才好，他知道，自己的話一定被這幫人聽到了！他開始有點後悔了
，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絕情了？雖然趙知前等人對自已一再的為難，但是
在自己的心中，不是仍在一直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兄弟嗎？頭疼！去吧！
見鬼的想法！順其自然吧！
「老大，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李鋒低沉的問道。
「李鋒，你_______，你們聽我說，兄弟們，我風西揚一
直都把你們當兄弟的！的確，我說過，自己對這個學校沒有什麼流連！
但是你們告訴我，這學校，我應該流連什麼呢？和你們在一起的日子真
的很快樂，但是你們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你們的父親要置我於
死地！即便是我走了，他們還是不放過我的父母。」風西揚用手隨便抹
了一把滿臉的淚水接著說道，「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們說這些的，這些
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你們的父母會同意嗎？你們還小，還離不
開父母，你們的父母也離不開你們，兄弟們，你們永遠是我的兄弟，無
論什麼時候，我都歡迎你們來找我！當然，寧靜，方婕，你們也是！」
風西揚說完頭也不回的向著樓下走去！
走，大踏步，不回頭！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走，大踏步，不回頭！悲哀的淚水只會往心裡流！
走，大踏步，不回頭！物慾橫流的世界，看一眼也讓人作嘔！
走，大踏步，不回頭！天堂在哪裡？哪裡有真正的自由？
寧靜哭了！她不甘！所有的過去，難道就換回了這一句「你們也
是！」嗎？她應該與趙偉成他們不同的！她已經下定了決心，拋開自己
那些無聊的**頭，專心的，快樂的和風西揚在一起，但是______
，風西揚，你好殘忍！
方婕哭了，但是並不完全是悲哀！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幸運，雖然
自己當初壓抑了自己的情感，但是這最起碼讓自己現在少受一點傷害！
趙偉成哭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做了什麼，竟然讓老大用出了
「置於死地」這個詞語，但是他明白，自己心中的偶像已經離自己遠去
了！此時的他，很羨慕風西放等人，甚至說是嫉妒也不足為過。但是自
己真的能拋開父母去開創自己的天空嗎？一個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的聲
音在心底響起，不能！官宦子弟？呵呵，很耀眼的光環，不是嗎？但是
自己為了這個光環又付出了多少呢？
肖建和莫如雨也哭了，在風西揚面前，他們沒有說一句話，但是
這並不能代表他們對風西揚的情誼會比別人淡多少，為什麼不可以理解
成他們太激動了而沒有說出話呢？莫如雨的心裡不好受！他甚至有點恨
自己的那個「姐姐」，是她！一定是因為她，老大一定誤會了自己，可
是，怎麼開口解釋呢？沉默！沉默不言的悲哀才是最痛苦的悲哀！
李鋒沒有哭！只是他那高大的身體突然無力的坐到了地上！
於福水和沈校長再一次的呆了，為什麼？那個鄉下孩子的身上到
底有什麼東西呢？為什麼他竟然可以得到這麼多的感情？風西揚，你真
的可憐嗎？或許，你才是天下最幸運的人啊！
在勤勞的人的眼裡，傍晚總是來得太早，以至於地里的活總是干
不完！
風西揚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了院子里！院牆沒有壘起也不是一點好
處都沒有，比如此刻，他可以透過那稀稀疏疏高高矮矮的籬笆牆看晚霞！真美！風西揚不由自主地讚歎道。
「怎麼樣？」風大海在風西揚的對面坐了下來，手裡還是拿著他
那根標誌性的旱煙袋。風西揚回來的這段時間裡，也不知道是少了精神
支撐還是怎麼的，他的身體情況更是每況愈下了！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
，仿若剛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骷髏。「咳咳——」濃烈的旱煙為伴著咳
嗽聲在這個漸漸被夜色包圍的靜謐的農家小院里飄起。
「爹，少抽點吧！看看您咳得！」風西揚情不自禁的勸道，他知
道自己的勸導不會有用，但是他仍然執著的去做！
「嘿嘿，放心，你爹死不了的！還沒有看著兒子上大學呢我怎麼
能死？閻王老子也不敢收的，咳咳咳」風大海毫不在乎的說道。
「呸！什麼死啊死的，也不怕忌諱！」於風琴在廚房裡大聲道。
風西揚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父親背後的夜幕就像
一個野獸，將父親那瘦弱的身體完全的吞沒了下去。
「我問你呢？怎麼樣？成了嗎？」風大海的話打斷了風西揚的胡
思亂想。
「什麼成了嗎？」風西揚被問得一怔。
「你今天幹什麼去了？還有什麼？不就是你考學的事嗎？」風大
海彷彿漫不經心的說道。
風西揚突然想哭，就在早晨起床的時候他還在心裡默默地責怪過
父親，自己去辦這事他竟然不管不問！如今看來，他一直在關心著自己
啊！風西揚啊，你是昏了頭！他是你爹，他怎麼會不愛你呢？只是他這
種愛來得比母親更加含蓄，更加深沉，以至於你感覺不到而已！
「還沒有，不過已經有眉目了！我再去跑跑就成的，您別掛著了！」風西揚不想讓愛自己的人為自己擔心，更何況他們的擔心也確實沒
有什麼用。
（我說草啊（孤陽草），每個讀者我都加的，是不是你把我的號
記錯了？不然你告訴我的號吧！我加你！呵呵，人人都說邪不壓正，我
說正不壓邪，我一個人在宿舍吃臭豆腐，所有的人都去別處睡覺！呵呵！寫這一章，我自己覺得很壓抑！可能是因為今天下雨了吧！不過快了
，頂多再壓抑兩三章就可以出頭了！謝謝大家一貫的支持！是你們的支
持讓這本書走到了今天！田由大大說我是城市裡的那群人，真的那麼像？呵呵，我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我過得就是標準的農村生活！我寫的
是我身邊的農村，我想，如果我到了大大的環境里去寫得話，這句話換
換也未嘗不可！我還是個學生，平生去過的地方也不過寥寥幾個而已，
既未讀萬卷書，更沒有行千里路，寫這本書，完全是自己的感慨加上還
沒有全面的認識，我絕對沒有侮辱農村人的意思，我的祖祖輩輩都是農
村人，我會去侮辱我的父母嗎？反過來說，我想問大大一個問題，請問
在您那兒的農村，過年時大家最主要的消遣活動是什麼呢？體育比賽？
歌詠晚會？應該不是吧！也許是社會的原因，也許是人們的進化，在現
代的世界中，想找到童年時的回憶真的好難，不是嗎？對於一本書，總
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有的人說在我的書里找到了農村那種難得的真
情，也有的人說我的書中沒有愛情，大大不管怎麼說都是有道理的，最
后，謝謝大大的支持！無論你說什麼，但是你畢竟關注我的書了！
——隨便絕不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