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錦囊無字
葉淼走了沒多久,田弘卓就打來電話,詢問了顧雪曼這些情況,並命令顧雪曼停止動作,否則會帶來性命之憂。顧雪曼勉強接受了田弘卓的命令。的確現在她有些心力憔悴,每每這個時候,她會想起宇軒,只是她並不知道宇軒並沒有犧牲,更不知道宇軒現在正喬裝成乞丐在查同一個案子,只是他們所負責的內容不同而已。
東河的夜,如同這橫穿過A市的東江,波瀾不驚,卻暗流涌動。那輛每次都在深夜暗碾過來的車子,再一次如幽靈一般的潛入東河河邊。
依舊是那個男子,謹慎的下車,往四周觀望,又認真的踏著河堤的每一級石梯,下了河堤。
依舊是那個老頭,依舊手裡拿著一個手杖,只是這一次不同,老頭兒沒有說話,也沒有等那男子說話,反手就將手杖揮了過來,不偏不倚的落在後面那男子的腦袋上。
男子不知是猝不及防還是不敢躲閃,被敲了這一悶棍,身體踉蹌了一下,還是努力的站穩。
還是沒等那男子開口,老頭便壓著自己的聲音:「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不到關鍵時刻不要出手,你就不聽,顧雪曼是什麼人,是老麻雀,稍有不慎就會讓自己露陷,懂嗎?」
男子低著腦袋,唯唯諾諾地說:「老闆教訓的是,我是不該自作主張,可我……咽不下這口氣……」
「放屁,不就是為了一個小小官帽,我能讓你上來,就能讓你重生,急你個球。」老頭兒怒氣未消,每一個字都似咬牙切齒。喘息了半刻又說道:「下次你再擅自行動,老子一槍斃了你。懂嗎?」
那男子不敢再吱聲,只是點頭。老頭半刻才消了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後帶點腦子,你通知林雪劍,青城那邊也收斂點,不要弄出不可預料的事情來。」
男子弓著腰,同奴才一樣:「好,我馬上和他聯繫。」
老頭而轉過身,取下鼻子上的金絲眼鏡,望著平靜的河面,半刻不說話。那字站在後面,一動不動。
天一亮,宇軒帶上假髮,穿上那破破爛爛的衣服出了青城。剛走出門口,又碰見了上次那個算命先生。宇軒不想理會,那算命先生雖然年紀大,卻動作挺快,很快就衝到了宇軒前面。直道:「這樣甚好,這樣甚好!」
宇軒用手攆了攆子下巴上烏黑的鬍鬚,故意說道:「老先生,你認錯人了。」說著繼續往前走。
算命先生並不住攔宇軒,只是跟著一起走,那白色的幌子,迎風飄起。算命先生依舊帶著那頂烏黑的草帽,看不清鼻子以上那一截,下巴上的白須和那白色的幌子一樣,迎風而動。
走出幾百米遠,那算命先生還是跟著宇軒,宇軒人高步子大,也邁得快,那老先生跟著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吃力,很快又衝到了宇軒前面。
「站住!」算命先生終於不耐煩的拉住了宇軒。宇軒停住腳步,很不感興趣地說道:「我說老先生,你認錯了,我現在要去討飯吃了,可以嗎?」
算命先生一點也不生氣,而是發出咯咯的笑聲:「別裝了,我要認不出你,我幾十年的玄學就白修了。宇軒……」
宇軒有些驚訝,沒有想到自己化妝成這樣,還是被這個老先生忍了出來。宇軒雖然驚訝,但表面上還是不以為然地說道:「老先生好眼力,這也能認出來。說吧,你今天又有什麼神機妙算?」
算命先生只問不答,依舊笑著,又從自己的口袋摸出一個錦囊依舊說道:「往前走,不回頭,需要的時候打開。」
宇軒笑了笑,接過算命先生的錦囊,轉身就走。
沒走多遠,那算命先生口中有振振有詞地說道:「你那手中的青銅器,只不過是一件贗品,值兩斤銅錢,可以丟了,你要是想找真件,可千萬急不得。有道是在無尋中尋找,有尋。」
宇軒先是一怔,停下腳步半刻,又繼續往前走,說道:「假的就假的,我好回去當煙灰缸用。」
宇軒一路走,一路思考。他越來越覺得這算命先生神秘。這老先生後面說的話,雖然沒有點撥,但有明顯指向,似乎知道他在查青城公司。
想到這些,宇軒後背不由直冒冷汗,如果這個算命先生是青城的人,那他和小麗、天彤都會有危險。想著就要回去找那算命先生,那清晨長長的街道,卻沒有了算命先生的蹤影。宇軒只好作罷,懷著心事往前走。
這次宇軒並沒有按照算命先生所說的,回到賓館就打開了那個錦囊,卻發現那錦囊裡面的紙條並沒有寫字。於是便隨手丟到了床頭柜上。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多。這兩次算命先生所說的,雖然沒有全中,但有些事情還是應了驗,不像是在害他,反而像是在幫他。
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那一路逃亡回來的路上,道觀里的老道士。突然腦袋裡靈光一閃,不由站了起來,難道這算命先生就是那老道士?
那算命先生雖然帶著破爛的草帽,但下巴一截卻很神似,難道……宇軒不敢肯定。
昨晚又是一夜沒有睡覺,這躺在床上想著想著,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趙馨雅休息了半月,身體明顯好轉了。葉淼雖然達成所願,但覺得對不起趙馨雅,這天特意抽空去了趟醫院。
趙馨雅對這個公安局副局長的到來顯得有些受寵若驚,使勁想要爬起來,被葉淼制止住。葉淼不去不知道,一去倒是嚇了一條。原來趙馨雅和他男朋友蔣有才黃了。說道這些趙馨雅這個二十齣頭的小姑娘淚眼漣漣,葉淼也就一介武夫,不知道怎麼安慰氣,沖沖的就出了醫院。直接就找蔣有才去了。
蔣有才沒有想到這個公安局副局長會來找自己,心裡緊張,也就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原來趙馨雅這個事情發生以後,蔣家覺得這個事讓他家臉上無光,也不相信趙馨雅是清白的,就黃了。
葉淼心裡氣憤,怒斥了蔣有才幾句,蔣有才畢竟少不經歷,恐怕又像上次一樣,被弄去了公安局,竟然哇哇的哭了起來。
蔣有才這一哭,倒是讓葉淼茅塞頓開,便問道:「你還愛趙馨雅嗎?」
蔣有才頭點得和篩子一樣,連連說:「愛,當然愛。」接著又和祥林嫂一樣,將他和趙馨雅從認識到相愛,到準備結婚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蔣有才和趙馨雅初中時候就是同學,相戀了差不多十年,眼看就要修成正果,卻被這一鬧,黃了。
葉淼心裡內疚,不是自己出來這個狠招,連累了趙馨雅,也許就不至於這樣。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自己不出手,單純的趙馨雅指不定哪天就真是要落入唐磊這畜生的虎口。
現在唐磊因為這事落了馬,肯定懷恨在心,只要得勢很定會對趙馨雅不利。想到這些,葉淼便說道:「你恨唐磊嗎?」
蔣有才再一次頭點得像篩子一樣,連連說道:「恨,當然恨,不是他,我和趙馨雅也不至於這樣。」
葉淼故作深沉,關心地問道:「你還想和趙馨雅同歸於好嗎?」蔣有才依舊將頭點得像篩子一樣。葉淼記得上次審訊蔣有才的時候,他交代自己職業是快遞員。
趙馨雅是一名人民警察,雖然與蔣有才的社會地位不符,但兩人依舊不離不棄,都將結婚提上了日程,這說明兩人還真是有感情,若是因為這個事情分開,實在是可惜了,於是便說道:「既然這樣,我幫你。你是快遞員,行動靈活,隨時注意唐磊的動向,向我彙報,我會想辦法證明趙馨雅的清白的。」
蔣有才聽到葉淼可以想法證明趙馨雅的清白,連連點頭表示同意。葉淼交代蔣有才行事小心,便放他走了。
葉淼之所以這樣走,一來的確覺得趙馨雅這樁婚事不成,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想要全力撮合兩人。二來他清楚唐磊就是陳政功的狗腿子,這個時候唐磊雖然下去了,但有朝一日只有有機會陳政功還是會想方設法讓唐磊復活,他得防著點,有了蔣有才這個下線,他也好更詳細的掌握這些細微的動向,提前做好準備。
這些天,顧雪曼惶惶不可終日。她畢竟是個女人,怎麼能經得起這樣的恐嚇。唐偉才收到這一線報后,立即將情況告知了宇軒。
唐偉才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說了事情的皮毛。可宇軒覺得事情奇怪,但有無計可施,只得叮囑唐偉才細加觀察,避免出現意外情況。
收到唐偉才的這一消息,宇軒暗自感嘆這背後的複雜性,也不由為顧雪曼擔心了起來。
思來想后,宇軒還是給田弘卓打了電話,說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同時也彙報了自己在青城公司掌握到的一些新情況。
經過一番密謀,田弘卓同意了宇軒的建議,決定立即實行這一計劃,防止顧雪曼出現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