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痛下決心

「爸……那個錢……欠了多少啊？」她想知道這危機是何種程度的。

「說不準……粗略算，至少五千萬吧……」蘇柏瑞有點不願面對地說。

五千萬，對於蘇欣來說，跟五十萬五百萬差不多，反正都是她沒見識過的天文數字。

「解決不了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呢？」蘇欣說完，自己心跳都漏了半拍。

「不至於解決不了。」蘇柏瑞凄苦一笑：「要是把我手頭上的股份出賣，剛好就夠填補這個缺口吧。」

「您要賣掉股票？」蘇欣驚詫。

「如果有別的法子，我也盡量不想賣……」蘇柏瑞口氣中蘊含著百般無奈，這是他白手起家的事業，若非走投無路，他也不會把自己那點老底都翻出來。

蘇欣心中五味雜陳，原來父親都被逼到這個地步了，她跟母親還渾然不覺。以她微薄之力，的確無法幫父親分憂，此時，她也終於弄懂孫振皓的意圖了。

只要自己配合，跟他假結婚，他就幫蘇柏瑞解決這筆壞賬，問題是，那是五千萬啊，這場婚姻值這個價嗎？

「爸，如果讓孫振皓幫忙，他能幫得上嗎？」蘇欣口氣凝重。

「怎麼好讓他幫忙呢……」

蘇欣躊躇了一下，輕道：「他讓我嫁給他……」

蘇柏瑞一怔，抬頭看她。蘇欣決定不說出假結婚的事，只是強調：「他跟我求婚了。」

「是……是嗎？」蘇柏瑞顯得很意外，蘇欣與孫振皓不過認識了一個星期，兩人統共見了兩次面，這就談論到婚事了，也實在是太激進了點。

「如果我跟他結婚，他就會幫你了，是不是？」蘇欣求證。

蘇柏瑞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珠珠，那你喜歡他嗎？」

蘇欣撇嘴，說不出自己喜歡他的話來，只好道：「那樣的高富帥，哪個女的不喜歡？」

「可是你上回……」蘇柏瑞還記得上次家庭日回來，蘇欣對孫振皓諸多嫌棄，擺明了不喜歡他的立場。

「不用管上回了，老爸，您只需要告訴我，他是不是真的能幫到咱們？」

「他想幫的話，自是能幫，他家公司的資產是咱們的十倍呢……」

蘇欣不知道十倍是多少，若是孫振皓真的願意幫父親解決這次危機，讓她跟他假結婚她也認了！古代還有木蘭代父從軍呢，她來個「賣身救父」又算什麼咯？況且，自己還真不算賣身，那孫振皓不說了嗎，他們之間只是一紙婚書的關係，她跟他不會有任何實質的糾葛，只是將來會變成失婚婦女而已，她其實不會受到任何損傷。

「爸，我知道了，既然那樣，我就嫁給他吧。」蘇欣嘴裡爽快地表示，心頭卻隱隱泛起了痛楚。

「珠珠，你說真的？」蘇柏瑞不明白她那些內幕事情，只感覺這個決定太草率了。

「嗯，就這麼辦吧，嫁給他也沒什麼不好的。」蘇欣不想再多說，怕說多了自己要心酸。

蘇柏瑞怔忪地看著她起身要走，此等婚姻大事自她口中說出來，怎麼就像小孩兒玩過家家似的。

「珠珠，你是認真的嗎？」他追問。

「真的啦。」蘇欣朝後擺擺手，道：「我先去換衣服了，這裙子綁得我好難受……」

蘇欣在蘇柏瑞複雜的眼神注視下，離開了書房。她回到房間里，關上房門。原本掛在臉上的輕鬆表情卸下了，浮現出她極少露出的黯然神色。

蘇欣拖著稍帶沉重的腳步，走到床邊坐下。她失神地看著床頭柜上的一張合照，照片里的一對男女，模仿著著名日漫《灌籃高手》里的男女主角，擺出了他們的經典動作。

男孩身著紅色籃球服坐在地上，右手按著一顆球置於身前，左右瀟洒地架在膝蓋上。他身後的女孩微微彎腰，一頭過肩秀髮披散著，雙手撐在男孩寬闊的肩膀上。

男孩俊朗黝黑，女孩巧笑嫣然，怎麼看，都是一對極為般配的學生情侶。

蘇欣拿起照片，回想著當時拍照的情形，那是她第一次去看籃球隊的校際聯賽時，散場后兩人在體育館草地上拍的。

那時，兩人就認定了對方是彼此的唯一，還承諾等她大學畢業后就登記結婚的……

一股灼熱堅硬的不適感湧上嗓眼子，蘇欣苦澀低喃：

「隊長……對不起……」

她吸了吸鼻子，深呼吸過，把心情調整好。蘇欣取出手機，查找著幾天前的通話記錄，尋到了孫振皓的號碼。

事已至此，沒什麼可猶豫的了！她牙關一咬，給他撥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