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昏迷

87_87879猛的，一絲危機之感從心中湧起，段明整個胸膛都開始發出刺骨的微痛。

不好！！

段明渾身汗毛炸起，死死的盯住前方爆發之後速度也已經慢了下來三個黃毛混混，其中當先那個尖嘴猴腮的小黃毛已經瘋狂的舉起的散發著熾烈殺意的五四警用手槍。

「去死吧！！」

雖然由於體力消耗劇烈使得耳朵之中嗡嗡作響，但是段明還是認出了他的嘴型。

尖嘴小黃毛的手指漸漸的按下了扳機，這麼近距離的情況下，絕無打空的可能，本來就已經隨時可能昏迷的段明如果被一槍打中，這絕對是致命的，就算不死也會毫無反抗之力的被緊隨其後的蟲人群撕成碎片。

「媽的，拼了！！」面臨生死危機，段明的眼中也是閃現出如困獸搏命般的瘋狂，再也顧不得後果，用最後的力氣將張曉遠遠的甩了出去，隨後猛的啟動了瘋狂人格。

砰！！

並不如何響亮的槍聲響起，如果不是體力消耗過大，這種小手槍的初速度段明恐怕僅僅憑藉著預判就能躲過去，但是，對於已經耗盡最後一絲體力扔出張曉的段明來說，這絕對是死神的催命之音。

哪怕已經進入的瘋狂狀態，依舊沒有絲毫躲閃的餘地。

腎上腺素是透支人體的潛力與體力，並不是真正的去增幅一個人的身體素質，所以哪怕是動用瘋狂人格，也不過是稍稍加快一下反應速度罷了。

倉促之間，純粹憑藉這野獸本能的段明只來得及抬起了左臂擋住胸膛，飛射而來的子彈深深的嵌入骨骼之中，帶出一朵凄美的血花。

「段大哥！！」張曉驚呼一聲，瞬間這一幕驚變讓她一陣不知所措，完全忘記了落地后造成的大量擦傷，忘記了身後的數十隻蟲人，腦袋一片空白的朝著段明跑了過去。

這個給她安全感的男人，這個第一次見面就能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一想到即將失去他，她的就是一陣空落落的。

「別過來！！」雙目猩紅的段明一隻手抱著腦袋，僅存的理智制止了衝過來的張曉，受傷之後腦海之中無窮無盡的瘋狂殺意已經徹底沸騰了起來。

為了不傷到張曉，段明只能意志模糊的控制著身子朝三個黃毛混混沖了過去。

段明渾身血管猛的虯結而起，甚至有一些薄弱點因為血液運行過度而爆裂開來，但是，這慘痛的代價換來的卻是恍如鬼魅般的爆發速度手中的反持的水果刀瞬間捅入了落在最後的小黃毛的胸膛。

一秒，僅僅是一秒時間就瞬殺一人。

突破極限，以身體瀕臨崩潰的困獸之鬥，竟然恐怖如斯。

只有著純粹殺意的瘋狂人格不畏痛苦，沒有感情，只為著殺戮而殺戮，屠別人如豬狗，甚至對自己也是同樣的，生與死完全拋之腦後。

凝如實質的殺意與同伴依舊溫熱的屍體讓剩餘的兩個小黃毛臉色一白，當段明再次一閃身，抓住落在第二的那個夾克衫的小黃毛后，夾克衫黃毛頓時慌亂的跪在了地上：「大……大哥，饒命啊！！不是我要殺你了！！」

「要殺你的是他，是他……」一股夾雜的濃重騷臭的液體浸濕了小黃毛的牛仔褲，他顫顫巍巍的，手指不停的指著最前面那個依舊想要逃跑的持槍混混。

「第……三！！」兇殘的興奮自段明的臉上一閃而過，夾克衫混混的喉結應聲而碎，眼中依舊帶著一絲驚恐與不甘滑落在地。

「別……別過來！！」持槍混混發現轉瞬之間兩個同伴就瞬間死亡，頓時嚇得面無人色，抬起手中的五四手槍胡亂開了幾搶，卻是盡皆打在了空處。

段明顯然沒有放過這個使自己受傷的罪魁禍首的打算，鬼魅般的貼近，手中的水果刀輕飄飄的在其持槍的手腕上拂過。

血液如同不要錢一般噴涌而出，冰冷的五四手槍也從手筋被割斷的小混混手中掉了下來。

死死盯著他的段明彷彿想到什麼折磨的好主意一般，臉上笑容再盛一分，刀光再次拂過小黃毛剩餘的兩腿一手，隨後猛的捏住其脖子往身後即將追上來的蟲人群中扔了過去。

眼見久追不到的獵物竟然自己送上門，蟲人們自然毫不客氣，紛紛圍了上去，懾人的慘叫在這一刻響徹了整個寂靜的街道。

「現在這身體也太差勁了吧！！這回死定了！！」興奮的看著這一幕的段明猛的一皺眉頭，隨後腿下一軟，直挺挺的癱倒在了冰涼的水泥地上，渾身爆裂的毛細血管漸漸的將地面染得鮮紅。

持槍混混的屍體彷彿滴入江海的一滴水，沒有掀起絲毫的波瀾，不到片刻，被啃光四肢，僅僅剩下身軀的他就被蟲人們嫌惡的丟棄在一旁氣若遊絲，獵食完的蟲人充斥著**的目光再次轉向了地上的段明與剩餘的兩具屍體。

基因的飛速進化需要大量的能量攝入，所以它們無時無刻都不在飢餓之中，只要是蘊含蛋白質的東西，它們都會不顧一切的捕殺，並且塞入口中。

不過，卻有著一股銘刻在基因中的本能在抑制著它們，它們只能啃食四肢，剩餘的軀體卻必須留著，帶回它們的巢穴，寄生為他們新的同伴，強行克制進食慾望的它們已經愈加的飢餓了。

被鮮血然後的街道上，張曉正艱難的拖著不省人事的段明前行著，緊緊咬住的下唇透露出無限的堅定。

「段大哥，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張曉抓著段明的雙臂打在肩膀上，奮力的拖行著，步速緩慢如蝸牛一般，嘴中不住的喃喃，卻不知道她是在安慰昏迷的段明，還是安慰著她自己。

儘管蟲人已經近在咫尺，儘管臉色已經嚇得蒼白，但是她卻絲毫沒有拋下段明逃走的意思。

就像……段明沒有拋棄她一樣。

人心就是這麼複雜，有時候為了生存可以化作惡鬼，六親不認的瘋狂，一切只為了活著，而有的時候，卻可以為了別人拋棄生命。

儘管銘刻在基因中的本能不停的在警告著她逃走，驅使著她逃離，但是她卻沒有那麼做，帶著段明逃生已經成了她一片空白的腦海之中最為堅定的信念。

「段大哥，你醒醒啊，我……我實在太不動了！！你再不醒來我們可都只能喂這些又丑又噁心的蟲子了，你也一定不想被這些怪物吃掉吧！！」

沒走一步都彷彿耗盡了渾身力量一般，每次向前移動，張曉都氣喘呼呼的停頓一下，嘴中的念叨卻一刻都沒有停止。

蟲人，越來越近了。

在這關鍵時刻，張曉腳下卻是一個不穩，重重的撲倒在地，背上的沉睡著的段明再次給了她沉重一擊。

「對不起，對不起，段大哥，我沒用，什麼都幫不上你，只會拖你後腿！！對……不……起！！」彷彿徹底崩潰了一般，積蓄的情緒猛的爆發了出來，張曉哭的淚如雨下，口中不斷的說著對不起，無限的悔恨湧上心頭。

她恨自己沒用，恨自己幫不上忙，恨自己沒一點力氣，只能當一個拖後腿的花瓶。

段明對於生死危機完全沒有任何的察覺，不僅沒有醒過來，反而睡得香甜無比，也許是周圍的蟲人嘶吼打擾到他一般，沉睡中的他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然後蠕動了下嘴唇。

張曉此時看著這一幕，卻是破涕為笑：「也好，段大哥，等到了天堂我給你沖我最拿手的咖啡！！如果你不嫌棄,我……」

說著，張曉停頓了下來，沒有在繼續說下去，她雙目茫然，沒有絲毫焦點的凝望天空，彷彿幻想到了在天堂的美好生活一般，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甜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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