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轉眼間就到了三月中旬,t大開學了。
姜衫出院后,梁瑞哭哭啼啼的纏磨了好久要住姜家照顧她,姜衫沒同意,後來霍白拿著一份合約來了一趟跟姜衫談,之後姜衫突然就鬆口了。但是任誰問,霍白都三緘其口,並不肯說他跟姜衫談了什麼,又開出了什麼條件,還是秦亦灝明裡暗裡查探了好一陣才發覺姜衫名下唯一的一個出版社突然間開始了大整改。
再調查,就知道霍白給出的條件應該是和出版社有關無疑了。
在此期間還有一個稍微引起大眾視線的就是京都突然出現了一個稱為『火』的舞蹈團體,像是一夜之間興起的一般,最開始被人注意到是京都舞蹈學院最聲名斐然的兩個頂尖舞者在舞團招募時,突然拒絕了前景無限的舞團職位,同時表示自己現在率屬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機構,它的名字就是『火』。
等有人好奇的問『火』是哪個舞團時,兩人的反應卻同出一轍,都是一笑而過。
「它不是舞團。」
接著就像是雨後春筍一般,京都的各大舞蹈交流賽上,包括一些只有年輕的頂尖舞者才能涉足的洽談會,不停的有新興的天才舞者拒絕了各方的招募,再問,都是進了『火』。
『火』的發起人很有眼光,看上的全部都是業界的後起之秀和精英中的精英,問是誰聯絡了他們,所有人卻都是三緘其口,無論如何都不肯多說。這個稱為『火』的團體很隨意,他們平時依舊是各自為營,在各自率屬的圈子裡活動,可一旦有大型的演出或者比賽了,全部人卻齊齊出馬,要知道這些人因為有著真本事,本性都十分傲氣,一個人來參加就算了,同時十多人一起出現在往日里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情況,演出方根本不可能拒絕這樣的活體招牌,因此但凡有『火』參加的活動,次次都能引起舞蹈圈的小範圍震動。
開始的時候還是有神秘人在招募,沒過多久,進了十數個風格各異的精英的『火』已經徹底的在舞蹈圈裡引起了好奇,因為招募的都是風頭正勁的年輕人,一些年輕氣盛的舞者們開始聞風而來,『火』的挑選規則很簡單,跳一段舞發到一個固定的郵箱,如果被看上了就會有郵件反饋,再有什麼集體活動了就有專人來通知了。
開始的時候是好奇,等發現『火』並是不是眾人以為的什麼人都能加入到進去,而是有著極其刁鑽苛刻的選拔要求的時候,再錄視頻就成了年輕舞者證明自己的一種方式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能不能被『火』認可已經成為年輕舞者間的一種隱形的榮譽。
姜衫和吳銘視頻的時候,吳銘依舊是那樣一副隨性的打扮,半長蓬鬆的捲髮,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身後是一整排的書架,書籍錯亂的放著,很多書皮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破損的不成樣子,拿到外面連收廢品的都不想要它。
可姜衫卻在初時瞥到那些書的時候眼皮就跳了跳,她沒當面問吳銘,事後卻上網查了查。
果然都是些已經在市面上找不出全集的舞蹈通史和各類珍貴的宮廷畫冊,那些東西都是至寶中的至寶,很多姜衫只聽過名字,任何一個放到市面上都是有價無市的古董。先不說這種孤本本身對於舞者的價值,單論厚重的歷史附加給它的價格都令人咋舌。
吳銘竟然就這麼漫不經心的把它胡亂扔在書架上,他就不擔心有的年頭太久,放在那裡會風化了嗎?
那書架不幸姜衫也從博物館里見過一次,沉香木,比金子還貴。雖然上一世姜衫就對吳銘神秘的家室有過耳聞,但也不及突然間撞進眼裡來的衝擊大。
上一次姜衫沒忍住,隨口調侃了一句,「你身後那本不會是唐代的《霓裳》吧?」
吳銘點點頭,「你要看嗎?可以給你郵過去,有很多現在沒有的知識。」
姜衫試探著問,「年頭那麼久,拿起來別碎了。」
吳銘不在意,「有家傳的手藝處理過,沒關係的。」
然後第二天姜衫真的就見到了那個孤本呢,上面的字她都不認識,拆開快遞盒的時候,直恨不得能把它給燒了高香供起來。
這一段吳銘饒有興緻的給姜衫寄來了不少書籍,任何一本都能保證姜衫這輩子吃穿不愁了,姜衫接的多了任是再淡定也禁不住有些受不了這刺激。
姜衫看著吳銘身後依然不見少的書籍,終於忍不住了,「你哪裡搜集來的這麼多孤本?」
根本不可能啊!
吳銘年輕俊秀的臉上神色不變,語氣溫溫和和的,「你是怎麼知道的那些人的軟肋,讓我能夠說動他們的?」
兩人就都默契的不再問下去了,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比他多活了十年,知道的後世情況遠比他多得多,也知道這些人在十年後大多能成為在中國舞壇上舉足輕重的人物。
彼此之間合作歸合作,卻都有著不能言說的秘密。
姜衫只道:「還是歸功於你,要不是最開始那兩位被你給拉了進來,後面的人用再多的理由也叫不進來的。」
吳銘不置可否,「你的辦法很管用,因為『火』的神秘性已經有不少人在試探著想加入進來,下一步怎麼做?」
姜衫毫不猶豫道:「參照涅槃的運作方式,這邊招滿三十人就叫停,至於怎麼維持這三十人的熱忱,不至於讓人才流失,就看你的手段了。」
吳銘挑眉,不禁想起當初姜衫說服他進涅槃的那番話來,那樣的豪言壯語很容易激起任何一個舞者的熱血,只是…
「形成一個不受約束的小團體容易,之後你確定他們會按照你的計劃,願意一起加入到涅槃裡面?」
姜衫笑道:「你錯了吳銘,不是我確定不確定,而是必須,想要接收涅槃,就必須拿出能與之匹配的實力來,涅槃內部需要大換血,不夠格的要踢走的,他們必須得進來,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早,等有機會了,我們匯合一次,首先到做的是讓他們認可我們。」
說完,姜衫皺了皺眉,有些懊惱,「好吧,是讓他們認可我。」
不管有沒有動用背後的勢力,吳銘既然能把他們糾結到一起,就說明已經獲得了這些人的認可了。
關了電腦,沒一會兒房間里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秦亦灝邊走邊接電話,關了門后直接走到了窗檯邊,至始至終沒有往姜衫的方向看過一眼。
「恩,先去準備吧。」
目光沉凝的秦亦灝掛了電話後站在原處沉思了兩秒,接著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裝作不經意的轉過了身。
姜衫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秦亦灝勾了勾唇角,臉色軟化了幾分,愉悅道:「你竟然在家。」
姜衫提醒他,「秦亦灝,這好像是我的房間。」
秦亦灝不自覺的敲了敲窗檯,轉瞬間又把手指收了回來,皺眉朝著窗檯看去,「有傭人定時清理嗎?摸上去像是有浮灰。」
「別轉移話題。」姜衫后槽牙有點癢,「你當初答應的我什麼?你怎麼進來的!」
秦亦灝刀削斧劈的眼皮一垂,正色道:「開了門就進來了啊。」
姜衫道:「我剛換了門鎖。」
秦亦灝笑的包容而寵溺,像是在看一個頑皮的孩子,「我知道。」
說著舉了舉手中的鑰匙,那冷峻的臉上帶了幾分邀功般的笑來,「我找人配了新鑰匙。」
姜衫:「…」
畜生…
從她說要跟他分開開始他就一直這個樣子,她怎麼對他他都不生氣,百般方法用盡,卻都像是個拳頭扔進了棉花里一樣,連個響兒都沒有。
秦亦灝言歸正傳,說起了正題,「不說這些,我來找你是有正事。」
姜衫氣的胸口一窒,這話說的,感情還是她在胡攪蠻纏了?
同樣都是人,他到底怎麼做到的,怎麼就能這麼不要臉?
秦亦灝彷彿不知道姜衫在因為他的又一次擅自闖入生著氣,也像是看不到姜衫那恨不得撕吃了他一般的目光,慢條斯理的坐到了她的床上,「明天中午陪我一起去參加個宴會可以嗎?」
姜衫拒絕,「明天有課。」
秦亦灝頓了頓,看了眼姜衫,還是說道:「是白岐和楚凡的訂婚宴。」
姜衫一怔。
過了好久好久,姜衫才搖了搖頭,「我…」
秦亦灝突然出聲道:「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姜衫心頭猛然一驚,驚疑不定的看向秦亦灝,秦亦灝狹長的眸子微斂,「別這麼看著我,我又不會害你,這麼久了要是再看不出來…和我一起出席吧,他大張旗鼓的選擇這樣的聯姻方式來度過難關,你又在怕什麼?明天到場的人會很多,作為秦家人的身份出現,以後不會再有人敢隨意出手。」
秦亦灝的聲音帶著幾分循循善誘,「重新利用我,沒有那麼難的,我心甘情願。」
秦亦灝看著她的眸子帶著笑意。
她知道他沒說完的話。
這麼好的機會,你真的確定要放棄嗎?
姜衫抓住扶手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白岐突然決定要和楚家聯姻就像一個當頭棒喝瞬間將她從籌謀中驚醒,又要重新披掛上陣了。
如果他打算放過秦家和她,就不會在這種時候選擇娶楚凡,白岐,你真是個…太過可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