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已經有工作人員忙著安排位置,因為秦亦灝一行人是從側台進來的,除了離得最近的涅槃外,其他看演出的人並沒在意這邊的小插曲。
秦亦灝的步伐邁得很大,身邊的女人有點跟不上,艱難的小跑著,盡量跟他保持在一步的範圍之內,秦亦灝兀自跟著前方引導的工作人員走,眼神連偏移一寸都沒有。
姜衫往那邊看了兩眼,眼神有些怔怔的,臉色白了白,吳銘看了看她,眼眸中有些擔心。
「姜衫?你沒事吧。」
姜衫搖搖頭,「沒。」
重新轉回了身子,姜衫看似專註的目光看回了舞台上,那雙交疊握住手機的手卻因為使力而骨節泛白。
就在吳銘問話,姜衫剛剛轉過身看向舞台的同時,秦亦灝寡淡的視線驀地朝著側前方看去,眸光在姜衫和吳銘的身上停頓了幾秒,身後的女人這時候已經快步的趕了上來,聲音有些喘的女聲轉瞬間喚回了秦亦灝的神智,秦亦灝的眼中劃過幾分惱怒,臉色更冷了幾分,再不斜視,大步的徑直朝著座位走去。
那位置安排的也蹊蹺,就跟涅槃舞團的位置隔了一條過道,姜衫正巧坐在靠近過道的位置,略一轉頭就能看到一前一後坐著的秦亦灝和他帶來的女人。
那女人坐在秦亦灝前面的一排,像是有些緊張局促,上身坐的端正筆直。
涅槃低聲的議論聲更多了,怕被姜衫聽到心裡不舒服,眾人的聲音壓的很低,好奇的視線卻不住的往秦亦灝那邊瞥。
表演的間隙,穿著風衣的女人不經意的側了側臉,好奇的眸子想往姜衫的方向看,頭轉到一半,身後就傳來一陣冷哼,女人那身子就定住了,扭頭抱歉的沖著秦亦灝笑笑,秦亦灝目光沉沉的警告著她,她只能乖巧的轉過身繼續正襟危坐的看向舞台。
這一幕小插曲落在眾人眼裡,再看向姜衫時那眼神就更加複雜了。
吳銘也聽說過姜衫和秦亦灝之間的事情,沉靜的視線往秦亦灝那邊看了一眼,又瞧了瞧姜衫,最後緩緩的垂下眸子,知道這種事情自己不方便插手,並沒有開口試圖說些什麼。
看錶演的間隙,秦烈來來往往的很頻繁,不住的往女人身前的桌上放著東西,各類小吃,熱騰騰的飲品,送東西的時候,秦戰不可避免的要經過姜衫身邊的過道,走到姜衫的身邊,秦烈的身子僵硬的像是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局促的連餘光都不敢往姜衫那裡瞟,更何況去看她的臉色了。
送過東西,秦烈在秦亦灝身邊停頓了片刻,擔憂的低聲道:「秦少,這…」
秦亦灝狹長的眸子往姜衫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表情平淡的看著舞台上的表演,像是對這邊的動靜毫無所覺,臉色又陰沉下來。可轉而又覺得有些無趣起來,罷了,她本來就不在乎自己,她怕是巴不得自己趕緊找了別的女人好擺脫他,他又何必要再這樣來試探著自取其辱,活像是個試圖引起主人注意的小丑一般,秦亦灝抬了抬下巴。
「下去吧。」
秦烈如蒙大赦,忙快步退了出去。
這兩位鬥法,遭殃的可都是他們這些身邊的嘍啰
演出看到一半的時候,姜衫突然悄無聲息的站起身來,吳銘微訝的看過來,姜衫睫毛輕顫,悄聲道:「有人問起了,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先走了。」
吳銘蹙眉看向她的臉色,果然白到毫無人色的樣子,姜衫今天來涅槃的時候臉色看著就不對,慘白慘白的,透著些不健康的青色,眼圈下也是暗沉沉的黑色,那時候負責化妝的老師就擔心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那會兒只是說睡的不好,因為是領舞,這時候缺了其他人好說,姜衫卻是絕對不能出什麼岔子的,因此即使擔心,到底還是沒辦法只能先給她把妝畫了。
這會兒風吹的久了,明明是該感到冷的時候,姜衫的額頭上卻有一層細密的汗珠,臉上的妝容都再掩飾不住她臉色的慘白來,怎麼看都透著股子不對。
吳銘不放心,「我先送你出去。」
「不用。」姜衫搖搖頭。
吳銘卻不管她的拒絕,本來想攬住她的肩膀,想了想,在這種情況下畢竟有些不合適,手一頓,換做了扶起她一邊的胳膊。
「走吧,身體要緊。」吳銘安撫道:「這邊我會和老師交待好的,你不用擔心。」
秦亦灝並沒有刻意往姜衫的方向看,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青筋卻一寸寸鼓起,身前的女人又轉過身來試圖跟他說話,秦亦灝面上帶笑,臉色卻沉的嚇人,女人說了兩句就不敢再說,訕訕的轉過身去不敢多嘴。
「坐到後排來。」秦亦灝突然出聲道:「這邊看的仔細。」
正垂眸走到秦亦灝身邊的姜衫眸子又顫了顫,坐在前排的女人受寵若驚的站起身來,忙聽話的向後排走,走著也不敢去看身側的姜衫,眸子小心翼翼的看著秦亦灝的臉色,一對上他那暗沉沉的眸子,就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動作越發輕了起來。
姜衫沒多做停留,像是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兩人互動一般,和吳銘一道向後台走去。
秦亦灝的臉色更難看了,越發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跳樑小丑,明知道對方毫不在乎,還不自量力的去做那些試探的舉動,姜衫的背影剛消失,他就厭惡的側了側身子,對著還沒來得及坐下身子的女人硬聲道:「坐回去!」
女人嚇了一跳,有些尷尬的看著秦亦灝,「我…」
秦亦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女人臉色驀地就紅了,心裡也不敢有惱怒的情緒,訕訕的又重新站起身來,走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去。
姜衫和吳銘一離開,秦亦灝越坐臉上的表情越黑,半晌也不見兩人回來,心底又生了無數猜測的秦亦灝氣的頭都快炸了!
這女人就真的這麼不識好歹?當初是她先暗示了讓他幫她的話的,現在這是準備單方面的撕毀合約,連表面上的偽裝都不肯再做了嗎?
滿腹怒火的秦亦灝再坐不住,猛地站起身來,一語未發的轉身朝著來時的入口處走去。
剛走到出口,秦烈已經快步的走了過來,秦烈一看秦亦灝的臉色哪裡還不明白他的心思,和姜衫小姐鬧彆扭這一陣子,秦少的脾氣前所未有的暴躁,他們這群老人已經吃了不少苦頭了,滿心希望這回秦少肯主動出來能讓兩人之間的關係緩和一些,誰知道反倒是火上澆油,眼見著更加的劍拔弩張起來。
秦烈就怕秦少接著惱下去,忙湊了過去。
「秦少,那個叫吳銘的去了側台接電話,姜衫小姐先離開了,你看要不要…」
那話頭沒說完,一副靜待秦少指示的樣子,果然,秦亦灝一聽兩人並沒有在一起,臉色總算沒有再那麼難看,但卻也沒有接秦烈的話。
「不必了,以後她的消息也不用再向我報告。」
秦亦灝的聲音寡淡,姜衫對兩人關係的滿不在乎已經讓他心裡冷到了極點,他也不是沒臉沒皮的人,再不想去干涉她的事情。
「以後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說著腳步不停就要走出去。
秦烈的臉色頓時就像吞了黃蓮一般,苦澀的擰巴成一團。
說著不管,秦少又怎麼可能真的如他所說的放下,這樣的話一說出來,先不論他們這些跟著的人又得遭多大的殃,單是秦少好容易動心一次,要這麼著無疾而終,連秦烈都會於心不忍。
秦烈咬了咬牙,狠狠心第一次攔住了秦少的步伐。
「秦少,您能不能聽我說兩句話?」
秦亦灝沒什麼表情的視線往秦烈臉上一看,秦烈的臉色就是一青,可那腳步就像釘在了地上一般,動都沒動一下。
秦亦灝不做聲的看著秦烈。
秦烈輕吸了一口氣,握握拳頭給自己壯膽,這才開口說道:「其實我一直覺著,秦少您可能誤會了姜衫小姐了,有件事…因為姜衫小姐交待過,所以我,我一直沒跟您報告。」
跟著秦亦灝一起來的女人已經小步的走了過來,看到秦烈正在跟秦亦灝說話,腳步停了停,猶豫了片刻又往後退了退,沒敢上前。
秦烈真是恨極了自己當初的一時心軟,不然之後發生了那麼多事,他也不至於怕被秦少責罰,所以一句都不敢跟秦少提。
「您還記得姜衫小姐前一陣子跟吳銘一起參加的雙人舞伴舞嗎?電視台有直播的那回。」
秦亦灝的眼神冷湛湛的,他當然記得,記得一清二楚,秦亦灝威脅的看著秦烈,「你想說什麼?」
秦烈就知道秦少想偏了,嚇的忙去解釋,「我沒別的意思,是想跟您說一下,這裡面…可能有著些您不知道的隱情…」
秦烈老老實實的把姜衫那陣子缺錢的事情給秦亦灝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那時候姜衫本來是要來景天接工作的,只是一知道來人是姜衫,秦亦灝不在國內,來人就把消息報給了他。
秦烈知道秦少對姜衫的用心,又怎麼敢讓自己將來的女主人去接下面人的工作,秦少知道了還不活剝了他!他那時候以為兩人之間是鬧了什麼彆扭,所以秦少才會沒有管姜衫,所以在通知秦少這件事情之前他先去聯繫了姜衫。
這一聯繫就出了岔子,知道景天不肯給她安排工作,姜衫對著秦烈警告再三不準將她的事情隨便告訴秦亦灝,那說的話秦烈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我不是被包養的情婦,秦亦灝在一些事情上幫我我感謝他,但是我永遠都不會選擇去做一個依附者,工作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這件事就不要告訴他了,他最近正忙,這些小事我自己能處理。」
秦烈一時心軟,雖然不理解姜衫的行為,卻也佩服她的傲骨,就真的鬼迷心竅的把這事瞞了下來。
因此後來姜衫和吳銘表演的視頻剛曝光,第一時間看到的秦烈根本就沒敢跟秦亦灝報告過去,不然秦亦灝也不會是從霍燁嘴裡才聽說了這件事情了。
被秦亦灝壓迫性的視線看的頭都抬不起來了,秦烈顫著聲音道:「所以…您可能真的誤會了姜衫小姐了,她是手頭拮据,為了賺外快才…至於吳銘搬進姜家,我查了查,他是給姜衫小姐開出了一個高價,只是在姜家租了一間房子來住,兩人並沒有除了舞伴外的其他關係。」
秦亦灝的下巴緊了緊,臉側的咬肌飛快的顫動了片刻,驀地想起了自己惱極了后在姜家對著姜衫說出的那番話來。
狠了狠心,秦烈破罐子破摔接著道:「還有霍家的那位,秦少您有沒有想過,姜衫小姐幼年沒了母親的庇護,半年前父親又去世,身邊的親人各個如狼似虎,表現的再剛強,她也畢竟只是個孤身一人的女孩子而已,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姜衫小姐以前的生活環境是安逸單純的,您可能並不覺著突然冒出來個親人有什麼,但對她來說…這可能是這輩子最後一點能眷戀的親情了…更何況,在您忙著的那段時間,霍燁為姜衫小姐做的事情也委實不少,我瞧著也都是真心對待的,再鐵石心腸也總會被感動上一些。」
話不說完,但那語氣里還是不自覺的帶了些譴責出來,秦烈多少還是知道秦少的心結的,這兩人兜兜轉轉,為的也不過就是些孰輕孰重的小事,秦少是鑽進了死胡同,兩人當初的相識又是因為那樣的原因,以至於一爭吵起來,兩人都被些東西桎梏了,反而看不清楚對方的真心。
見秦亦灝兀自沉默著沒有說話,那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盯著自己的眼神恨不得撕碎了他,秦烈嚇的腿肚子發顫,知道自己這頓責罰肯定是跑不了,秦烈硬是暗自給自己壯了壯膽,頗有些大逆不道道:「其實真的論起來,姜衫小姐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不錯了,您又不是打著跟人家玩玩,利用人家的心思,也是用上了真心的,仔細看過姜衫小姐資料,她是個再驕傲不過的人了,說句不好聽的,您被人追捧慣了,姜衫小姐又何嘗不是呢,一味的壓制…就算是站了上風,那心也都涼了,都低個頭,並不是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何必要…」
「好了。」秦亦灝淡淡出聲,「不要再說了。」
秦烈飛快的看了秦亦灝一眼,就閉緊了嘴一句話不敢再多說。
其實秦亦灝心裡對姜衫的怒氣早就消的差不多了,他何嘗不知道當時是自己衝動了,只是一時拉不下面子來去見她,再加上之後又聽說吳銘搬進了姜家,更是氣的恨不得當場掐死了姜衫算了。
要是打著老死不相往來的心思,他又怎麼會專程帶了個人來看軍隊里的匯演?這裡本就不是外人能進的來的地方,不過是想看看姜衫的反應,今天見她依舊是雲淡風輕不為所動的樣子,秦亦灝才會更加生氣,又加上看到姜衫和吳銘一起去了後台,本就暴怒的他想的多了,自然惱的不成樣子。
可再聽了秦烈的話,仔細想起來,當時自己問姜衫吳銘的事情的時候,她似乎是準備著解釋的,那時候她說的是,「還沒有定…」
既然缺錢到不得在這當口去兼職賺錢的地步,為什麼當時姜衫會沒有直接定下讓吳銘租姜家的房子…
秦亦灝拳頭越握越緊,心裡貓抓似的又酸又疼,他並不是個聽不進去道理,一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一旦冷靜下來,很多事情幾乎是眨眼間就能想通。秦亦灝忽然意識到,姜衫之所以當時沒有立刻答應下吳銘,怕是在等他回來,想跟他商量后再定的。
可他那時候說了什麼,之後又做了什麼?
這個嘴硬的女人!
秦亦灝心裡突然疼了起來,他一向運籌帷幄,鮮少會承認自己做錯過什麼,但這次對姜衫的事情,他怕是真的錯到了底了。
「把她帶走。」
秦亦灝煩躁的揉了揉眉心道,聲音冷的含著冰渣子一般,帶了幾分咬牙切齒,「回去再找你算賬!」
秦烈一愣,先是害怕,接著才反應過來秦亦灝說的是誰,忙應了下來,快步的朝著朝這邊張望的女人走去。
秦亦灝則是腳步不停,大步的朝著後台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得見她一面,他說了那樣傷人的話,幾乎不敢想象當時姜衫聽過後心裡是怎樣的滋味,那時候她的臉色那樣的蒼白,看著自己的眼神陌生極了,一想起來秦亦灝心裡竟是刀絞一般,更何況自己今天還專程帶了別的女人來氣她。
等到了後台,那裡卻空無一人,別說姜衫了,連個工作人員都沒有,寫著『涅槃』字樣的房間里倒是掛了一條舞裙,正是姜衫領舞時候穿的那條。
秦亦灝修長粗糲的大掌撫了撫舞裙的布料,涼津津的,又輕又薄,她最怕冷了,也不知道是怎麼穿著這麼薄的衣服在寒風中完成一整支舞的。
她那麼熱愛跳舞,他心裡又何嘗不知道她和吳銘之間的舞蹈再纏綿悱惻也是舞蹈演繹的需要。
她並不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菟絲草,自己卻總是想把她緊緊的藏在一處不給人看見。
秦亦灝冷峻的臉上深色怔忪,心裡某處又是一陣陌生的酸澀。
他得見著她,他本來就答應過她的,又怎麼能因為想要的多了就這麼咄咄逼人的去傷她?
秦亦灝嘆了口氣認命的拿出手機,還未撥號,就看到屏幕上有一條未讀簡訊。
「秦亦灝,你在哪裡呢,可以見一面嗎。」
發送的時間正是他剛進場的時候。
他帶著專程叫來氣她的女人進場的時候。
與此同時,身體極度不適的姜衫頭越來越暈,身上冷的很,臉上卻一直不停的出著汗。
姜衫苦笑了兩聲,這一段一直吃不好飯,睡又睡不安穩,昨晚她輾轉反側睡不著,半夜索性起來練了一宿的舞,現在這反應怕是自食惡果--發燒了,自己用手摸也摸不出個大概,又是疲憊又是茫然的姜衫遊魂似的站在路邊等出租,準備開點葯回家休息一會兒。
大年夜裡,出租師傅也都回家吃團圓飯了,又是深夜,哪裡那麼容易等來車子,姜衫站了半天,除了空曠的街面上的路燈外,別說計程車了,連個活的生物都沒見一個。
「你是姜衫嗎?」
正發獃間,一個陌生帶笑的男聲突然從後面響了起來。
姜衫轉身,正看到一個穿著厚厚的軍裝大衣的男人站在背後,男人聲音笑呵呵的帶著善意,那帽檐卻壓的很低,寬大的領子遮住了半張臉,正悄無聲息的朝著姜衫走近。
遇到危險的次數多了,姜衫本能性的就帶了些警惕,邊快速的後退邊道:「你是誰?」
「我來給你提個醒兒。」男人聲音依舊笑呵呵的,那善意卻轉為了威脅,放在口袋裡的手緩緩的掏了出來,「以後安分著點兒,不然小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映著路燈,男人手中的反光一閃即逝,姜衫拔腿就跑!
男人冷笑著追上來,姜衫正是身體虛弱的時候,又剛跳完一場耗力極大的舞蹈,這會兒身上沒什麼力氣,沒兩步就被男人從後面拽住了衣領。
「你是誰的人!」
姜衫低喘著,聲音干啞的瞪著她,餘光卻不住的外四周看,除了空曠還是空曠,誰能想到會有人在軍營外就敢這麼猖狂。
男人笑道:「自然是想要收拾你的人,給你帶句話而已,你跑什麼。」
說著慢條斯理的用刀尖抵住了姜衫的腰側,惡狠狠的把姜衫一扯,欲圖把她扯過身來。
「我說的話你老老實實的記住,否則的話…」
「唔!」
結果話沒說完,身子虛軟的姜衫被男人的動作扯的動作一傾!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刀尖整個從姜衫的腰間插了進去!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姜衫的男人驚的手一抖!溫熱的鮮血轉瞬間就從姜衫腰間蜂擁著流了出來!
男人嚇壞了,這裡是軍營的外圍,誰瘋了才會敢在這裡鬧事!本就只是打著給姜衫一個小警告讓她安分點的心思,誰會想到竟然能出這樣的差錯!嚇破了膽的男人低呼一聲,飛快的把刀扒了出來,姜衫又是一聲悶哼,鮮血轉瞬間散滿了雪地,男人看都不敢再看軟倒在地的姜衫,拿著兇器飛快的跑遠了!
身體劇烈的疼痛反倒讓姜衫的神智清醒了片刻,力氣飛快的從身體里流失,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卻連伸手拿出手裡的動作都做不到了。
路燈還在亘久未變的在頭頂閃爍,一股強烈的疲憊驟然從心底最深處猝不及防的涌了出來。
周圍空無一人,大股的鮮血不停的從腰側湧出來,強烈的失重感一波波襲來,姜衫恍惚的看著漸漸恍惚的路燈。
她突然感到一陣刻骨的累來,她真的好累啊,從重生到現在,累的幾乎要找不到原本的自己了。
爸爸…你的小姜衫,似乎又軟弱了一次,她真的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突然間,真的好想你啊。
她也是個人,堅強的再久,她也是個人,她也會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