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刺客2
韓子簫面帶詫異,「刺客是攝政王派的?」
范有誠笑了笑,道:「韓大人可是攝政王的枕邊人,竟毫不知情?」
「此事,微臣毫不知情。」昨日是褚慕卿的生辰,他並沒察覺褚慕卿有甚不妥,韓子簫拱手道:「微臣失職,請皇上降罪。」
「這不怪你,你身兼御史中丞一職,不能兩頭兼顧。再則,攝政王本就狡猾,要抓住他的把柄,也不容易。」
韓子簫疑惑道:「那皇上是如何知道昨日的刺客時攝政王派的?」
「昨夜刺客被拿下,朕命人嚴刑逼供才問了出來。」
韓子簫皺起眉心,難道刺客真的是褚慕卿派的?可是昨日是他生辰,他怎會選在這個時點?且與他相處這段時日,並不覺著他會做出這種事。
「韓大人該不會是不信罷?」范有誠在一旁道。
韓子簫回過神,對范有誠笑了笑,「皇上的話,下官怎會不信。」轉而望向褚慕卿問:「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這一次,攝政王好不容易有把柄落在朕的手裡,朕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韓子簫道:「皇上是打算捉拿攝政王?」
褚瑞宏微微眯起眼,「不止要捉拿,還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名正言順地處置他。」
韓子簫問:「要是攝政王不承認,那該如何是好?」
「這個不必擔心,朕早有計謀。」
韓子簫道:「什麼計謀?」
「在朝堂上,趁著文武百官都在,朕會提出此事,並讓刺客上殿指證。要是文武百官還有疑慮,你便以攝政王妃的身份出來指證,那文武百官必定無話可說。」
「這……」韓子簫茫然,要他來指證攝政王,那攝政王必定百口莫辯,畢竟他是攝政王妃,是攝政王最親近的人。
范有誠見韓子簫有所猶豫,便道:「韓大人該不會是在攝政王府做王妃做久了,捨不得攝政王妃這個頭銜。」
韓子簫瞥了范有誠一眼,「國舅爺想多了,下官向來只效忠皇上一人,皇上要下官做的事,下官萬死不辭。」
褚瑞宏抬手搭上韓子簫的肩膀,「你放心,朕不會讓你送死,待除了攝政王的勢力,朕便會恢復你的自由身。」
「謝皇上。」
「此事你還需保密,萬不可走漏了風聲。」
「微臣明白。」
韓子簫乘著轎子回府,在轎子上一直回想著方才的事。回到府上,並未見到褚慕卿的影子,韓子簫去了書房,心不在焉地翻著公文,總是忍不住去想褚瑞宏交代給他的事。
傍晚,韓子簫站在迴廊上看著院子里的那一株梅花。褚慕卿披著狐裘從外頭回來,闖入了韓子簫的視線。
褚慕卿看到他,「這麼冷的天,你站在外頭做什麼?」
韓子簫笑了笑,「在書房裡坐了大半天,悶了,出來透透氣。」
褚慕卿上下打量著他,「衣裳也不多穿點。」
「不冷。」韓子簫道。
褚慕卿牽起他的手,摸了摸才知道多涼,「手都涼成這樣了還說不冷。」
韓子簫看了看被他握在手心的手,碰了他的手才知道自己的手是冷的。
韓子簫抬眼望著他,想問昨夜闖進宮的刺客是不是他安排的,但話到了嘴邊,便變成了,「王爺用膳了么?」
「不曾。」褚慕卿答。
宋伯過來道:「王爺、王妃,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褚慕卿與韓子簫去膳房用膳,韓子簫吃飯時心事重重,勉勉強強吃下一碗飯後就沒再吃。晚間,丫鬟送來一碗燕窩粥,說是王爺吩咐的。
韓子簫看著那碗燕窩粥入神,過了會,端起來,幾口解決個乾淨。
天才剛亮,漫天的晨霧還浮在皇宮頂上,金鑾殿前候著上百位官員,緊閉的門一打開,百官井然有序地進殿,分列兩邊。
身穿龍袍,頭戴紫金冠的褚瑞宏從側登上玉階,端坐龍椅。
百官齊聲行禮道:「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免禮。」
「謝皇上。」
行禮過後,開始議論政事。文官最首的褚慕卿一言不發,靜聽著幾位官員爭論。待政事議論之後,才開始切入正題,褚瑞宏道:「今日還有一事,朕要在朝堂上議。」
褚瑞宏道:「前日深夜,一名刺客佯裝成太監,潛入宮中意欲刺殺朕,朕發現及時逃過一劫。刺客已經拿下,經拷問,刺客已供出幕後主使。」
百官面面相覷,私下展開一片議論。薛太師開口道:「皇上,不知幕後主使是誰?」
褚瑞宏的視線故意掃過褚慕卿,「太師不必著急,待會便會知道。」
褚瑞宏看著殿門,正色道:「將刺客帶上殿來!」
身旁手持拂塵的太監提著嗓門拉長聲音對門外喊:「將刺客帶上殿來!」
不一會兒,一名穿著棉布囚服髮髻凌亂的男子被兩名侍衛押著上了殿,強壓著跪在地上。
褚瑞宏盯著刺客,道:「昨日你對朕說出了幕後主使,今日你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再說一遍。」
跪在地上的男子顫抖的手指著褚慕卿道:「是,是攝政王!」
群臣做驚訝狀,目光齊齊投向了文官最前面的褚慕卿。褚慕卿不動聲色,彷彿置身事外。
褚瑞宏臉上嚴肅,「也就是說,是攝政王讓你來刺殺朕的?」
跪在地上的男子道:「是。」
褚瑞宏的目光落在褚慕卿身上,「攝政王,你可還有話要說?」
褚慕卿神色淡然,「皇上,臣並未指使任何人刺殺皇上,請皇上明察。」
「你若是沒有,那刺客為何口口聲聲說是你,而不是別人?」
「刺客指證臣為幕後主使,但也只是憑他一言之詞,並無其他證據。」
大理寺左少卿林和旭出列道:「皇上,臣以為,攝政王說得有理,刺客僅憑一言之詞指證,有栽贓嫁禍的嫌疑。」
褚瑞宏勾起唇角,道:「林大人說得對,僅憑刺客的一言之詞確實有栽贓嫁禍的嫌疑。但朕相信,一定還有人可以作證。」
范有誠出列,接著褚瑞宏的話,道:「在這朝堂之上,有一人與攝政王極為親近,臣想,若是他能作證,那也就無栽贓嫁禍之說了。」
百官齊齊看向韓子簫,韓子簫看了褚慕卿一眼,出列,對褚瑞宏拱了拱手,道:「皇上,微臣可以作證。」
褚瑞宏勾起一抹笑,「韓大人有話大可直說。」
韓子簫頓了頓,「作證之前,微臣想要問一問,微臣與攝政王有夫妻之名,不知這證詞可否有效。」
「當然有效。」褚瑞宏道。
韓子簫挺直腰背,莊重道:「今日我韓子簫所說全部屬實,如有隱瞞包庇,天打雷劈。」
褚慕卿闔了闔眼,臉上的情緒複雜。
韓子簫的視線落在褚慕卿身上,他厲色道:「攝政王仗著在朝中位高權重拉攏官員張揚撥扈,甚至連皇上都不看在眼裡。」
底下文武百官相互議論,褚慕卿避開韓子簫的視線,從容的臉上有了一絲疲憊。褚瑞宏和范有誠臉上攜著笑,似乎在等著一場好戲。
韓子簫正色的臉上逐漸浮起一抹笑,朗聲道:「方才是微臣還未入攝政王府前的看法,但入了攝政王府,微臣與攝政王同在一個屋檐,才看清攝政王的真面目。攝政王為人忠義,上輔佐君主,下體恤百姓,以江山社稷為己任,為朝廷盡心儘力,從無半句怨言。手握重權,但卻對朝廷對皇上從未起過二心!」
龍椅上的褚瑞宏臉色變了。
韓子簫拱了拱手,「皇上,攝政王忠心耿耿,對皇上對朝廷絕不會起二心,還請皇上明察,莫要憑藉刺客的一面之詞,錯怪了一名忠臣。」
褚瑞宏牙關緊咬,怒瞪著韓子簫,「此事,朕自然會查清楚,但攝政王的嫌疑並未排除,朕暫且先將他收押大牢!」
「皇上,臣還有話要說。」褚慕卿道。
「說。」
褚慕卿袖著手,「得知皇宮闖入刺客后,臣加派人手在京城內外搜查陵王的下落,總算有所收穫。」
褚瑞宏一怔,褚慕卿雖並未指明刺客是陵王派來的,但話語間的意思已經明顯。
薛太師大喜,「難道王爺已經查到叛賊陵王的下落?」
褚慕卿對著殿門口道:「將陵王帶上殿來!」
文武百官齊齊看向殿門口,兩名侍衛押著被五花大綁的陵王上來,褚瑞宏瞳孔收縮,沒想到褚慕卿竟這麼快找到了陵王。
褚慕卿輕飄飄看了一眼陵王,「皇上若是想知道幕後主使,大可直接問陵王。」
陵王被廢了武功,如今落為階下囚,氣勢遠不如當初。
褚瑞宏望向陵王,還沒開口。陵王獰笑著,聲音低啞道:「皇上,要刺殺你的就是攝政王,是他,是他派了人刺殺皇上,想要名正言順登上皇位!是他!」
褚慕卿勾起唇角,「本王自昨日尋到陵王的蹤跡,從未說過皇上被行刺之事,敢問陵王又是如何知曉刺客之事?」
陵王語塞,漲著臉怒瞪褚慕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