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
一進公司，夏舟就看見了不想看見的兩個人。
林君辰和林君雅兄妹倆。看神色應該是來道歉的，但是夏舟作為一個逼格很高的總編，是完全不屑去理會他們的，她接觸這一行這麼久，代筆是圈內公開的秘密，但自己算是從來沒有遇見過。
和采江簽約的作家在合約上都清清楚楚的寫清楚了條款，乙方不得對甲方有任何欺騙性的行為，否則若是因乙方的行為對甲方造成了利益或精神損害，那麼甲方有權提起訴訟。
君辰月並沒有和采江有任何的合同束縛，所以代筆這一醜聞出來以後，需要善後的是他所簽約的網站，而不是他們。
他們之所以找上門了，無非是夏舟同意用雜誌採訪來幫他們兄妹二人洗白。
江扇冗此時正請他們去主編辦公室坐一坐，看見夏舟來了急忙就走向了她，口中詢問道：「師姐，這件事要不要你來處理？」
夏舟搖搖頭：「你來處理就行了，最好是把他挖過來。」
江扇冗點點頭，帶著兄妹倆就進去了。
官網已經向讀者們解釋了因為種種原因要推遲刊物發行的時間，第一期的增刊也不能如期的實行，夏舟頭疼的扶了扶眉間，覺得最近就沒有遇見過好事。她叫方純給自己泡一杯咖啡，去辦公室打算在第三期的短篇全部出來之前，要不要調查一下這些作者的黑歷史。
本以為第一次會取的空前的順利，沒想到還是因為種種原因栽了一個跟頭。
現在就只能祈禱那件抄襲案的審判趕緊出來，夏舟看了看離辦公桌不遠的書架上擺放著的那些雜誌，采江歷年來旗下的所有刊物幾乎都在上面，其中不光有文學刊物，也有八卦雜誌，前幾年韓流來襲，他們也跟風做了一本韓流雜誌，夏舟的眼光放得很遠，雖然現在韓流已經不如前幾年那樣風光無限，但很明顯已經過了那個巔峰時期。
她看了看最忌賣的很火的少年志，封面是最近在國內火的一塌糊塗的少年組合，夏舟嘴角微微抽搐。
文學的時代終於要過去了，群眾們比起那些文字，更喜歡從直觀的畫面中了解他們想要知道的東西，采江從當初的純文學到現在的媒體刊物、文學刊物、動漫刊物全面發展，不得不說這是時代的選擇，他們無可奈何。
「看來我們的重點不能一味的放在文學作品上了。」夏舟自言自語道。
方純這時端了一杯咖啡進來，她叫方純從書柜上拿了幾本雜誌過來。
「老大，你不是不看這些的嗎？」方純有些疑惑。
夏舟指了指少年志上面的那幾個稚嫩青春的少年：「他們長得帥嗎？比吳彥祖還帥？」
方純對於老大問出這種問題顯然有些吃驚：「額，老大你問這個幹嗎？」
「比起他們的臉，讀者其實更喜歡的是他們的年輕。」夏舟總結道，「年輕，活力，青春，少年時期正是一個人人生中最寶貴的時刻，他們或許算不上很帥，但渾身上下的氣質卻很乾凈，這應該就是為什麼他們會大量吸粉的原因吧。」
方純很是贊同她的意見：「市場更新換代的太快，或許聽上去有些不公平，但不得不說，他們生對了時代。年輕，就是他們最大的資本。」
夏舟又看過幾本現在賣的很不錯的雜誌，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或許我們也應該把目光放的更加長遠一點了。」
「留住本質的，打破陳舊的。采江的根本性質不能改，但也不能再墨守成規下去了。」
就是俗，他們也要俗的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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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他們同意了。」江扇冗一進門就報告了這個好消息，「我們雇水軍來幫他們洗白，君辰月不會和網站那邊解約，但是他以後的實體書出版以及影視化改編的中間程序，都要由我們來負責。」
「既然洗白，當然要洗的徹底一點。君辰月既然用男性的身份給自己賺粉絲了，那麼他就必須一直是男人。」
反正現在怎麼說都是錯，索性就乾脆死不承認，夏舟笑著抿了一口咖啡：「那邊又沒有直接證據，只要我們說他們兄妹倆是住在一起的，難免會令人誤解可能是妹妹寫，然後用哥哥的身份發出來。孰真孰假除了我們自己，還會有誰知道？」
江扇冗點點頭，但是還是有一些擔心：「那網站那邊會不會不同意？」
「有錢賺幹嘛不賺？君辰月是他們的金字招牌，君辰月的那些小說說白了只是用另外一個人的身份發了出去，又不是真的找人代筆，那個作家和君辰月，他們要幫誰，這不是一目了然嗎？」夏舟轉而又問道，「那些小說，全都是林君雅寫的？」
「恩，當時她簽約的時候，純屬就是想要用男性的身份加點關注度，所以就一直是用他哥哥的身份寫的。和出版社那邊也是他哥哥負責交涉的，要不是楊師兄最先發現不對勁，估計我們也不會知道。」
夏舟想怪不得當時催稿的時候兄妹倆都要進一個房間寫文，夏舟撇撇嘴巴：「林君雅估計是當時早就寫好了稿子，只不過當時被官司纏著，他哥來不及幫她交稿罷了。」
「有楊師兄在，那邊又給不出確鑿的證據證明君辰月代筆，一批水軍洋洋洒洒踏過，也就沒幾個記得了。」江扇冗得意洋洋的搖著尾巴說道。
「你最近多關注一下各大高校的明星人物，《瞬煙》的封面和插圖我覺得還是不能一直用立繪，可是適當的改成漫畫或者是真實人物。」夏舟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一定要找年輕的，好看的，有一定關注度的。」
「換成真實人物會不會少了代入感？」
「先做一期看看，在網上發起個投票，問問網友的意見。」夏舟思索良久，手指點在了擺在桌面上的雜誌封面上，「先靠這些人打響一下知名度，讀者若是不喜歡用真實人物做插圖，我們就只在封面或者扉頁用。」
江扇冗看了看這些雜誌，提出了一個最實在的問題：「這樣很容易招黑。毀譽參半的事，是不是有點冒險了？」
「現在做什麼不用曝光？網路渠道越來越多，就連新聞聯播放到了結尾還要主持人說一句關注微博微信，若是我們不在這一塊做足了功夫，遲早會變成其他言情刊物一樣，喜歡的人期期追，不喜歡的人一笑而過。」夏舟站了起來，身子微微一傾，「而且文章的風格也要多樣化，不能全都是歡喜冤家，虐戀情深，古代、現代、民國、未來、末世，風格不限，題材也不限，你去調查一下現在流行的題材和敏感的都有哪些？寫個報告給我。」
「好。」
江扇冗出去之後，夏舟開始糾結今天晚上要怎麼面對她媽和楊之濟。
雖然說現在是她有求於楊之濟，但她到底是高傲不可一世的那種人，在楊之濟面前伏低做小未免有些勉強自己了。夏舟甚至有些自私的想，現在既然楊之濟要幫她，無論他和那個顏蕊是不是在同居，他現在也必須把自己的新歡放在一邊，去應付她媽。
「我只是為了我媽而已。」她自言自語道。
這個季節，夜晚來的特別的遲，轉眼已經是七點，但是天空還是很亮。夕陽的餘光透過透明的落地窗玻璃打在了她的身上，讓夏舟的周圍染上了一圈光暈。她伸了一個懶腰，想了想還是決定給楊之濟打個電話。
電話撥過去之後，她還未等那邊有任何動靜就提前開口把要說的話通通說了：「你的行李打包好了嗎？晚上跟我一起回家吧。」
結果那邊頓了良久，一個溫婉的聲音問她：「請問你是？」
夏舟愣住了，平時楊之濟的手機總是隨身帶在身上的，偶爾會有助理幫他接電話，但她記得助理的聲音，眼下她所聽見的這個充滿了女人味的聲音，卻是從來未聽過的。
「你沒看備註嗎？」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語氣就是好不起來。
那邊倒是回答的很快：「額，沒有備註，只是一串數字啊。」
夏舟呆了很久，嘲諷的勾起了嘴角，呵，他就這麼不想和自己扯上關係，把自己的電話號都刪掉了。
他帶走了自己的所有的東西離開了那個家，換掉了她給他下的所有歌曲，現在，就連兩個人唯一能夠聯繫的手機號都刪掉了。
看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刪掉自己的微信，以後要打聽他過的怎麼樣，還得去問別人。
夏舟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毫不顧忌的直接開口：「我是他前妻，請問你是誰？」
那邊很久沒有說話，夏舟覺得她肯定是被自己嚇到了，忍下了還要繼續咄咄逼人的話語，語氣平靜道：「麻煩你告訴他，晚上我親自去事務所接他。」
說完想都沒想就掛掉了電話，將手機一把丟在了桌子上，堅硬的金屬外殼和辦公桌碰撞發出了一陣刺耳的響聲，她這才徹底冷靜下來。
楊之濟，你果然是海闊天空，各自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