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炮灰
夏舟本來覺得，只要能堅持到她媽回老家，那麼自己就可以從這樣不清不楚的生活中脫離出來了。
她也說不清自己和楊之濟到底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相處方式，好像和結婚那會差不多，但是缺少了平時的那種親昵感，他們每天晚上躺在一張床上，不會有任何的逾矩行為，夏舟這次總算是體會到了，那些離了婚的為什麼從此相忘於江湖。
之前不知道做過多少少兒不宜行為的離婚夫妻，現在躺在一張床上，按照世俗說法是不能有任何性行為發生，夏舟只要一想起楊之濟現在睡在自己身邊，但是她卻親吻過他的唇，他的肌膚，他最敏感的地方，她熟悉他身體的每一寸，曾經無數個夜晚里水乳交融的曖昧畫面，現在都變成了她的噩夢。
夏舟覺得自己可以在手機里下大悲咒，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聽一聽。
這天，夏舟還是睡的很不好，頂著黑眼圈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一塊一塊的嚼著饅頭。
秦女士看夏舟一副要死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她打趣問道：「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生孩子？」
這句話讓逢場作戲的兩個人頓了頓，楊之濟一口粥卡在了喉嚨處，有些不適的咳了咳，他抽了一張面巾紙擦了擦嘴，隨後笑著說道：「我們還不急著要。」
秦女士當然捨不得說女婿什麼，但還是提醒道：「別人在你們這個年紀孩子都三四歲了，雖然你們結婚才一年，但是現在完全有條件生了啊。如果你們是擔心因為工作而忽略了孩子，我這邊可以照顧，我相信親家母那邊也會樂意的。」
楊之濟和夏舟現在的狀況，生孩子確實是天時地利人和，他們有穩定的高收入，兩家人也有一定的經濟實力，外婆和奶奶這邊又找得出時間來照顧，實在不行還可以請保姆，但唯一的不利條件就是：他們已經離婚了。
夏舟不知道該怎麼搪塞過去，楊之濟依舊是打著太極：「這事還是要順其自然，我們急也沒用。」
秦女士點點頭：「確實，你們要加把勁啊。」
對於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性行為的夏舟女士來說，這句話簡直就是莫大的諷刺。
吃完早餐，夏舟和楊之濟各自去自家車庫取車準備去上班。
抄襲案的審判結果在三天前已經出來了，以君辰月為代表的作家團果然勝訴，雖然審判結果只是經濟賠償且數目也並不是很多，但這件案子的關鍵之處是審判結果對社會的影響，激起群眾們的版權意識，並不是獲得了多少的賠償金。
「聽過你最近又接了一個案子？」夏舟隨便找了一個話題問他，「聽說是和娛樂圈掛鉤的，你不是從來不插手這個圈子的嗎？」
楊之濟用遙控器解開了車子的鎖，口中隨意回道：「事務所不能只是接刑事官司，我們需要曝光率。」
夏舟淡淡一笑：「再清廉的律師沾上了權利和名聲，也是會打破原則的啊。」
「彼此彼此。」楊之濟毫不客氣的回擊，「總比睜眼說瞎話和趁火打劫要好。」
夏舟知道他在暗諷什麼，楊之濟就是有這個本事，暗諷的程度堪稱一絕，你聽懂了會生氣，沒聽懂就是智商上的碾壓，夏舟覺得不必要逞口舌之快，也就沒再同他爭辯：「錢，才是我們生存的基本。」
各個行業的精英，他們或許擁有常人所渴望的學識和經歷，但是人總歸都是感官動物，沒有人不是為金錢而努努力生活著的。
「你媽到底什麼時候回家？」
夏舟坐進了駕駛座里，她也不清楚她媽還要住多久：「不知道。」
楊之濟淡淡一笑，發動了車子先她一步開出了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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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月》前不久才舉辦了開機儀式，燒了香拜了佛，這只是開拍的第三天。
采江是贊助商和運營商之一，*oss許總忙著和自己的老婆出去玩，探班的工作就落到了夏舟身上。
因為工作關係，夏舟對這個圈子也不是特別陌生，現在男女主角在拍一場打戲，兩個人都是專業的演員，經過一定的武術培訓，為了更加逼真，都沒有用替身。兩個演員吊著威亞在天上打來打去的，連夏舟看了都有點心慌。
這部電視劇被作為明年開年煦陽傳媒的主打作品，自然一切都是要最高水準，光看著演員陣容，就足以把粉絲們嚇死了。
從男女主角到配角，竟然全都是一線。
特別是女主角溫縈，這是她生產後的復出作品，雙料影后視后的頭銜，以及本身復出之作帶起來的話題，就足以給這部電視劇帶來最好的宣傳效果。夏舟看著一個剛剛生完孩子的女人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不禁有些為她捏把汗。
「登徒子，誰是你未婚妻？！」被環在男人胸前的女人羞紅著臉怒吼道，「是父皇喜歡你，又不是本宮喜歡你！你要嫁，姐嫁給我父皇好了！放開我！」
男人湊近在她的耳邊，微微一笑道：「公主傾城絕艷，令下官心馳神往，下官疼還來不及，又怎會看得上那滿臉皺紋的陛下呢？」
公主哭笑不得，嘴裡依舊吐不出好話：「登徒子，你膽敢辱罵我父皇！本宮要抄了你的家！」
「下官除卻那一職官銜和家門府邸，唯一親密之人就只有身為未婚妻的公主了。」他又眨眨眼睛說道，「公主肯同下官做一對亡命鴛鴦，下官這是三生有幸啊。」
夏舟在一旁看著，都覺得這男主角太流氓，太無恥了。
劇務站在她旁邊，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現在的女孩子就喜歡這個腔調。」
夏舟腦補了楊之濟對她耍流氓說出無恥之話的場景，覺得實在是太可怕了，他要是能露出那樣邪魅又流氓的表情，天上都要下紅雨了。
「不光是女人，男人也喜歡這樣的調調。長得好看，各方面都不錯，只肯在你面前耍流氓，對別人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電視劇一出來粉絲們又多了一個劇中男神了。」劇務笑眯眯的說道。
劇務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此時也是沉浸在這粉紅色的場景里無法自拔，夏舟抽了抽嘴角。
「外人面前裝得了逼，在你面前耍得了流氓。」林君雅不知怎麼的站在她們後面，幽幽的說道。
夏舟嚇了一大跳：「你什麼時候站在我後面的，你哥哥呢？」
「誰知道。」林君雅聳聳肩，嬌小的身子在夏舟面前一點優勢都不佔，但夏舟覺得，林君雅好像對自己有敵意。
她敏銳的發現，這股敵意，似乎是因為楊之濟。
這丫頭不是還在追楊之濟吧，她不知道楊之濟有新歡了嗎？
夏舟覺得有必要刻意提醒一下她：「我前夫楊之濟先生，可是有主了。」
林君雅瞥了她一眼：「你說你？切。」說完還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是他的學妹。」下意識的覺得那個名字有些噁心，她不想說出口。
林君雅不屑的笑了，一副她在說笑話的表情：「哈？你說顏蕊那女人？就她也能泡上楊之濟？」
這態度著實有些讓夏舟感到迷惑，她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於是就旁敲側擊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楊之濟對我還能有點好態度，對顏蕊，那就沒什麼好臉色。」林君雅的表情里充滿了諷刺，「顏蕊那女人，讀研究生的時候就喜歡用那種楚楚可憐的表情哄教授，教授都有免疫了，何況是她追了那麼久的楊之濟？」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夏舟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用，需要充點值，這樣狗血的事情居然還能被她撞上，她覺得一定要找個作家寫個短篇出來，發在《瞬煙》上一定很受歡迎。
讀者不就喜歡這幾角幾角戀的戲碼。
「死乞白賴說自己被家裡趕出來了，誰信呢，她爸媽都恨不得給她摘星星摘月亮了。」林君雅說著說著就來勁了，也懶得管眼前八卦之魂已經熊熊燃燒起來的這個女人，是她追的那個男人的前妻，是比顏蕊更加危險的存在。
夏舟點頭，繼續問道：「然後呢？」
林君雅一副你白痴的眼神看著她：「還能怎樣？楊之濟被逼的在外面找房子了唄，不過好像最近他又換了住的地方？」
夏舟瞭然的點頭，隨後就忍不住笑了。
林君雅覺得自己無法和這位前妻小姐溝通下去了，她決定找別的人吐槽顏蕊。
哎，自己終究還是做女主角的命啊，別的女人碰上了她只能淪為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