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很聰明也很陰險

第一百三十四章 很聰明也很陰險

「咚……咚,咚!」

遙遙的隱約三更天的打更聲飄進這方的內屋之中。

有風自半闔的雕花紋案紫紗窗而入,捲動起一室的暖意,也讓原本只是縈繞在簡秋周身的酒香洋洋洒洒遊盪在滿屋之中。

簡秋幾不可見地皺起了眉,清泠的眼眸之中,那一抹詫異的神色已經消散,朝身後退了一步,拉離了和諸葛鈺的距離。

這諸葛鈺的莫名來訪,不說透著種種重重的古怪,加之又是飲了酒,她可不想與不能保持十分理智的人有著過於相近的接觸。

透窗而入的銀華月色籠罩在男子俊美邪魅的面容之上,一半明媚,一半晦暗,剪影之下的諸葛鈺,眼底的硃砂痣顯得整個人帶著幾分朦朧的蠱惑之感,此刻那雙眼尾微微上挑的眼微微眯起,或許是因為酒意,讓諸葛鈺身上又添上了幾分慵懶,竟是少了往日的冷漠,顯得有點平易近人的錯覺。

看著這樣的一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簡秋只覺得眼角更是狠狠地跳動了一下,她並沒有忘記這眼前雖然沉默沒有再開口的少年,在方才不久之前可是說了什麼話。

莫名的沉默維持了片刻,諸葛鈺低低的嗓音帶著幾分喑啞的聲音再次想起:「怎麼能辜負良辰美景呢?」

第二次說出同樣的話,卻是帶了幾分詢問的興味,簡秋抿了抿唇,終究開口:「你是怎麼進來的?」

簡秋的問話沒有得到對方的回來,卻是換來了對方深深的打量和目光明顯帶著的審視。

「呵呵,有意思。」諸葛帶著低笑的聲音響起,在下一刻卻是越發挑高了眉梢,上下打量了簡秋一眼,頗帶幾分興緻道:「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尤其是個奇怪的閨閣中人。」

並不是回答自己的提問,簡秋眉眼之間帶著幾分冷凝,對於諸葛鈺的話,她當然懂,換作往常的閨閣女子,此刻莫名的闖進了一個男子,不消說這個男子是王爺,都是會在第一時間驚慌呼喚,可惜,她的本心來說,早已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閨閣女子了。

相反,在知道有外人的情形下,她更是不能大聲呼叫,這隻會讓她的名聲一朝蒙塵,更有甚者,會讓自己今後的計劃全盤打亂,前世的險惡還有嫁給諸葛晏之後的坎坷謀權的那幾年,她早已懂得在危機的時候下意識的做出最理性的選擇。

正如現在,她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諸葛鈺,在等他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麼。

沒有得到簡秋的接話,諸葛鈺慢慢地斂起嘴角的淡笑,反倒是轉了身,不再看簡秋,只是走到了隨意地走到了窗前,微微抬眼望向了窗外,一手揚起,卻是手裡正握著白玉酒壺。

簡秋目光尾隨著諸葛鈺看去,就看見諸葛鈺舉高了酒壺,竟是對著那圓月似乎是遙遙舉杯一般,轉而將酒壺徑直送到了嘴邊,仰首就是飲下。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諸葛鈺的聲音微微拔高,一手索性就是倚在了窗欞之上,撐著下巴,竟是半弓著身子,目光定定的望向窗外,話語之中帶著幾分古怪的感覺:「燈月交輝,遊人如織,今夜的上元節之行很有意思,是不是?」

簡秋詫異於諸葛鈺突然不再壓低的聲音,面色有了一絲的變化,猶豫了片刻,終歸是抬步走到了窗邊,朝著窗外環視一眼,只見往日里守著點秋院院門的小廝仍舊還在,只是此刻並沒有因為諸葛鈺的聲音而有所反應,低垂著腦袋,半倚在院門的柵欄之上。

昏過去了?

簡秋腦子裡頓時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你不是問我怎麼來的么,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偷偷來的。」諸葛鈺再次舉起酒壺,又是飲了一口,轉而側臉朝著簡秋看了過去。

月光的影映之下,眼前的少女有著皎潔的側顏,優美的弧線。

然而這樣的側顏只是在諸葛鈺的眼眸之中停留了一瞬,下一刻諸葛鈺的眼眸之中映射而入的是一張白皙如玉的少女面容,同樣的,那一雙清泠的眼眸之中,帶了幾分陰沉。

不知道為什麼,諸葛鈺明明知道眼前的少女是生氣了,然而卻是十分不合時宜地又是低低笑了起來:「難得見到終日你那面具般的面容之上還有這樣的真性情,不過我不得不說一句,此刻不是應當慶幸至少我不是被人設計而來,並不會對你構成威脅么?」

不會構成威脅?簡秋真想大笑一聲,這半夜三更來她的房間,擾人清夢不說,已然給她帶來了無形的危害,世間總有不透風的牆,今日的事只要宣揚出去,她還能說的清道的明么。

不過,這都不是最為主要的,簡秋現在只覺得諸葛鈺這話都透著蹊蹺:「既然鈺王殿下有通天的本事能隻身一人又是制住了我一院守門的小廝,還能瞞過了我守夜的丫鬟,那麼我想問殿下一句,當初在賭坊弄巷之事莫不是我青天白日做了夢?」

諸葛鈺的面色因為簡秋的話有了一瞬間的變幻,嘴上的笑容頓時凝固,竟然顯得有些尷尬,目光竟然閃躲著避開了簡秋,只是再次望向窗外:「智者千慮或有一失,若不是我吃錯了東西……」

話說到這,諸葛鈺突然就停住了,轉而又是瞪了簡秋一眼,眼裡帶了警告:「此事不許再提了,今日來,我也並無別的意思。」

簡秋看著諸葛鈺今夜反覆無常的態度,頓時默了,說來,如今的諸葛鈺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縱然見過許多的事,並不代表他沒有少年之人該有的情緒,只是往常的時候,在眼前總是掩藏的極好,今日是借著酒來發泄什麼么?

想到這,簡秋覺得越發的無法理解,就算是如此,好!憑什麼跑到她這兒來撒酒瘋了?

「好。」簡秋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之中盡量帶著緩和:「正如殿下所說的,我當初眼見的不為實,殿下一直都是深藏不露,那麼,殿下如今來也來了,是不是該離開了?」

「離開?」諸葛鈺的聲音裡帶了幾分詫異,轉而搖了搖頭:「還不是時候,我來自然是有事的。」

「何事?」

「要緊事。」

「什麼要緊事?」

「自然是與你有關的要緊事。」

簡秋只覺得自己的耐心在被消耗殆盡。

似乎是感覺到了簡秋的越發不耐,諸葛鈺倏然站直了身,將手裡的白玉酒壺湊到唇邊,舉飲之後,便是將酒壺擱置在了窗欞的邊上,唇畔的笑容越發加深,眉眼之間帶著都是淡淡淡的灑意:「我要你還我一個恩情。」

恩情?簡秋微微驚愕,目光直直看向諸葛鈺,卻是從那漆黑如黑曜石般眼眸之中,沒有絲毫的酒意朦朧,有的卻是認真和定然,簡秋知道諸葛鈺不是在說笑。

「這便是殿下說的要緊事?」簡秋皺眉,心中卻是來回想了個遍,慢慢地沉了下去。

「對。」諸葛鈺捋了捋衣擺,眼眸微垂,再次四目相對時,眼中晃過一抹深邃:「今日的救命之恩,可不是區區一個行禮道謝就可以糊弄過去的,古語有云,救人性命的恩情,往往應當是以身相許的……」

說到這,諸葛鈺半眯了眼,只是看著簡秋,可惜終究沒有從簡秋的眼裡看出一絲一毫的慌亂,始終是那麼一雙清泠的眼底掛著的冷靜,心裡不由腹誹,真是一個深沉的人,半點不懂風花雪月。

諸葛鈺是聰明人,簡秋從來沒有懷疑過,同樣的,她也並不是愚昧之人,此刻的諸葛鈺是一絲半點都不想和丞相府的人有瓜葛,所以在方才驟然見到出現在自己屋中的諸葛鈺時,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莫不是簡於磊動了什麼手腳還是諸葛晏要弄些什麼花招。

只是這又是完全說不通的,如今也只能暫且信了諸葛鈺所言,是他自己前來,只有所謂的以身相許,不過是又一次百無聊賴的玩笑話。

「既然如此,殿下便說說看,只要是我能做到,且願意做的,這個恩情我不會不認。」

諸葛鈺低低一笑,下一刻俊美的面容之上卻是笑容全無,又是往日的那般冷漠之中帶著疏離的神色:「放心,不會是你做不到的事,至於願不願意去做……」

話語有了停頓,諸葛鈺已經轉了身,朝著隔開內外倆屋的帘布走去,之後的后顯得有些拉遠,然而在寂靜的內屋之中,簡秋卻是聽清了:「到時候願不願意就由不得你了,畢竟今日的事,這算是我手中的一個籌碼,用還是不用,端看以後了。」

帘布的輕輕晃動,帶了些微的聲響,簡秋的臉上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諸葛鈺的話半點都沒有錯。

又是一個難纏的人!

簡秋看著一點一點堂而皇之消失在點秋院的院門外的修長身影,眼裡劃過一抹深色,還有懷疑,不管如何,今夜的事,還有諸葛鈺太古怪,隱隱的,她總覺得什麼地方有著不對勁。

「殿下,方才屬下按著您所說,在點秋院發現了明王殿下所有鳳尾琴還有軒世子的白玉簫。」

諸葛鈺手裡的袍袖猛地一甩,卻是冷冷哼了一聲,轉而放下轎簾,沉聲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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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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