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87_87501陸離茫然地回到房間，收拾好自己后，便坐在床邊發獃。
眼前卻不斷浮現出許諾滿臉眼淚的模樣。
到底是為什麼會哭呢？莫非真是因為自己說的話？可是平日里自己也說她，也沒見她哭啊！況且，說她那也是因為自己擔心她，若是自己先前沒趕到，小丫頭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呢，自己也不過是要讓她長個教訓而已。
又或者是因為，自己語氣比較重？陸離仔細回想了一下，感覺剛才確實比較氣急。這樣想來，莫不是平時自己對她太溫柔了，所以語氣稍重一點，小丫頭就受不了了？
陸離暗自糾結了好一陣，卻始終沒有一個答案，反而弄得自己心煩氣躁。尤其他一直想到許諾先前雖努力剋制表情，眼淚卻不斷從紅眼眶中湧出的模樣，更是覺得心頭莫名暴躁，千年修為都壓不下去。
女人怎麼這麼麻煩，動不動就哭！男人就不這樣，狐狸也不這樣！
陸離狠狠地吁了一口氣，將自己摔在隔壁書房沙發上，板著臉開始看劇本。
然而沒過多久，他便霍然起了身，開始在房間里煩躁地踱步。
在屋裡轉了半天，陸離忽然拿起手機，準備給自家經紀人打電話。
然而在按下秦唐電話號碼的前一刻，他的手卻定住了。話說秦糖糖這傢伙，自己都老被女人甩，找他問女孩子哭了要怎麼辦，似乎也太不靠譜了點。
而且！陸離陰沉著臉想，這傢伙對他的小助理心思可不單純，要讓他知道小助理現在在哭，豈不是給了他機會跑過來？看小助理對他似乎也有那麼一點不簡單的心思，到時候兩個人湊在一起，豈不是正有了生根發芽的機會？說不定兩人還會偷偷湊在一起，說自己的壞話！
陸離果斷放棄了找秦唐諮詢的方法，想了想，他打開手機瀏覽器，找了一個諮詢論壇，將自己的問題提了出來。
「女孩子哭了，挺傷心的那種，該怎麼辦？」
網友們倒是很熱心，紛紛為陸離出招獻策。不少網友還細心列出了針對媽媽、媳婦、女兒等不同女性的不同方法。
可惜小助理上面三種女性都不是，陸離嘆氣，不過還是認認真真閱讀了網友的每一條建議，最後，他總結出一條大家都比較推薦的方法——哄。
女孩子哭了，主要要哄，拿她喜歡聽的話哄，拿她喜歡的東西哄。
喜歡的話……按說許諾既然喜歡自己，自己隨便說什麼她都該是喜歡聽的，不過現在情況有點特殊，自己的話她未必能聽得進去。
那便只能採用第二條了，話說，小丫頭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呢？
片刻后，陸離唇角勾了勾，有了答案。
許諾知道自己剛才有點丟人，不過她實在控制不住。
白天被陸離訓斥，她心情一直就不大好。先前被陸離折騰著與他對戲，也讓她甚感無力。後面遇上老人被撞這事，她則是悲憤交加，因而才追了上去。她也知道有危險，所以她的想法也不過是想記住肇事車的車牌號，順便給提供肇事者逃亡路線協助儘快抓到罪犯而已，而並非像陸離所言那樣故意逞能。後來被陸離狠狠一通訓斥，她雖然心裡委屈，但也還能忍住。只是在醫院得知老人熬不過今晚，她卻終於忍不住了。老人於她確實是陌生人，但方才還慈愛與她言語的人轉眼間便遭此橫禍，實在讓人悲傷，更何況老人本就身世凄慘，上天如此殘忍，更是讓人忍不住難過。
記得從前看到年紀大的人，她總是特別主動地讓座，同伴誇她善良，她當時便說：「其實我不是善良，也不是為了什麼道德，我不過是希望，等以後我的爸媽老了，也有人能給他們讓座而已。」
人皆有親，她不是愛管閑事，也不是道德標兵，她只是做了她想做的事而已。
許諾抽噎了一下，擦了擦眼淚。
她自然沒有想哭，只是重重負面情緒壓下來，再加陸離又那般說她，她才沒有控制住。丟人是一面，更重要的，她那樣跟陸離頂嘴，按陸離那般脾性，只怕會特別不高興吧。
自己這助理，也不知還能不能繼續當下去……
許諾苦笑了一下，站起身來正準備去洗澡，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點聲響。
許諾頓了頓，過去拉開了門。
門外，雪白的小狐狸蹲在地上，靜靜抬頭望著她。
「阿九？」許諾吸了吸鼻子，露出一點欣喜，「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小狐狸盯著她紅腫的眼睛和擦拭眼角的動作，圓溜溜的大眼睛里有著掩飾不住的焦躁情緒：怎麼還在哭呢？
許諾將小狐狸抱起來，關上門。
小狐狸乖乖地趴在她懷中，很是溫順，同時心裡想：你最喜歡的東西來了，總該不哭了吧？
許諾輕輕愛撫了它一陣，將她放在了床上，然後轉身在衣櫥找洗澡后要穿的衣服。只是要找的那一件始終沒翻著，她便索性將一大堆衣服都抱出來放在了床上，好在慢慢翻找之下，終於找著了。然而要將衣服送回衣櫥的時候，她卻不禁有些黯然起來。
小狐狸看她停下動作，神情也不大好，主動來到她身邊，抬起小爪子，碰了碰她。
許諾輕輕捏住它的小爪子，輕嘆道：「其實這些衣服也不必放回去了，還不如收進包里，反正也要走了，唉……」
小狐狸本還伸著小爪子任她捏，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本來就大的眼睛驀然瞪得更大。要走？
小狐狸有點茫然地伸出兩隻小爪子，抱住了許諾的手指。
許諾心中忽然有點酸楚，撫摸著小傢伙的腦袋，黯然道：「我要是走了，阿九會想我嗎？」
小狐狸堅定地抱緊她的手指，沒有撤開小爪子。
許諾心頭生出了一點暖意，兩手分別捏著小傢伙的兩隻小前爪，看著對方清澈的眼睛道：「不過不管怎樣，姐姐一定會想你的阿九，真是要走，姐姐最捨不得的就是你了。」
小狐狸有點著急又有點疑惑，有點欣喜又有點氣悶，心頭著實滋味紛繁。
許諾卻湊過來，輕輕在小狐狸的鼻尖上親了一下。
小狐狸的眼睛瞪得圓溜溜，一時有點呆住。
許諾卻已經將它抱在胸前，歪著頭，臉在它雪白溫暖的皮毛上蹭了蹭。
「寶貝兒，姐姐將你偷走，你說好不好？」
明明留下來就有小狐狸可以任抱任捏還有任……親，幹嗎還非要走啊？小狐狸有些焦躁。
許諾自然看不懂它的心思，抱著它撫摸了一會兒，便將它放下：「乖，姐姐先去洗澡。」
說完便直接脫下了衣服。
小狐狸呆了呆，猶豫了一下，然後慢吞吞撇開了頭。
許諾洗完澡出來，忽然發現自己先前堆在床上那一堆衣服都不見了。
「咦？」許諾有點驚異，想了想，拉開衣櫥，才發現衣服已經乖乖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許諾將目光投向小狐狸：「阿九，是你放的？」
小狐狸用兩隻小爪子抱住自己毛茸茸的尾巴玩，裝作跟自己沒關係。
許諾卻想象著小傢伙吭哧吭哧將衣服一件件拖回衣櫥的情景，又覺好玩又覺溫暖。先前她還覺得小傢伙是智障，如今看來，其實小傢伙挺有靈性的。
許諾抱起小狐狸躺下來，然後將小傢伙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跟自己面對面。
小狐狸趴在許諾的胸上，身子底下軟綿綿，略有些不自在，但卻乖巧地一動沒動。
許諾撫摸著它的背，感嘆道：「要是我也有阿寧的本事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跟你說話了。」頓了一頓，苦笑，「我都忘了，你不會發聲。」
自己廢了一晚上功夫也沒讓她多說兩句話，結果這人竟主動要和小狐狸說話。小狐狸男神略氣悶，伸爪子撥了撥許諾睡衣上的蝴蝶結。
許諾低聲道：「阿九，姐姐很難過。」
小狐狸動作頓住，抬起目光看過去，心裡有點警惕：不會又要哭了吧？
好在許諾聲音雖然悲傷，但眼睛里卻沒有眼淚。小狐狸暗暗鬆了一口氣，歪著腦袋瞅了瞅許諾的黯然神情，慢吞吞地挪上前，拿毛茸茸的小腦袋在許諾臉頰上蹭了蹭。
唔，剛剛看她好像還挺喜歡自己的毛的，應該可以哄住吧。小狐狸想。
許諾順勢抱住了它，側過了身體。
小狐狸窩在許諾懷裡，小腦袋靠在許諾頸側，被許諾輕輕撫摸，略覺愜意。
許諾在她頭頂傷懷道：「生命太無常了，你說，老人家的兒子聽到這個消息，該如何承受呢？」明明是一個在如此艱難的困境下仍在努力生活的人，獲得的，偏偏是更大的不幸，命運有時候，真的太不公平。
許諾想起那個在細雨依稀的夜裡仍然守著小攤，只是為了想多賣出幾件東西多掙幾塊錢的佝僂老人，眼睛里又忍不住有些潮熱。
小狐狸抬起腦袋看向她，看見她眼中依稀的水光時，眼神有點沉鬱。
竟然又要哭？自己已經都被她抱著了，這下可要拿什麼哄？不過，聽這話里的意思，剛才哭，似乎並不是因為他罵她？
就說么，他明明是為了她好。
許諾苦笑了一下：「老大他自然是不會明白的。」
咦？小狐狸豎起了耳朵，這是終於開竅明白了么？
「他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哪裡會去體諒這些？」許諾嘀咕道，「他只會想他自己，從來都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這似乎不是什麼好話啊……小狐狸僵住，略受打擊。
許諾摸著小傢伙，憂傷道：「你說你跟著老大，會不會也學壞啊！」
什麼叫跟著我學壞啊？我哪裡不好了！小狐狸身體很僵硬，心情很悲憤，扭過頭，拿屁股對準了許諾。
許諾卻完全沒感受到它的情緒，反而伸手掀起了它的尾巴，一副要往下看的模樣。
小狐狸悚然一驚，立刻跳開了。
許諾失笑：「還是那麼害羞啊？」
這不是害不害羞的問題，你這根本就是！小狐狸警惕地瞪著她。
許諾將它撈過來：「好了，姐姐不看了。其實姐姐也不過是想確認一下，就怕你是公的。」
我本來就是公的！小狐狸很暴躁。
「你是母的就好。」許諾看著小傢伙，神情慈祥，「姐姐希望你能再生一窩小狐狸。」
誰是母的！還有誰要生一窩小狐狸啊！小狐狸鬱悶壞了，很想對許諾咆哮一通，但卻礙於形勢不能發泄，心頭著實暴躁難言，特別想咬許諾兩口出氣，但又做不到，於是恨恨地抱住了自己的尾巴啃起來。
許諾卻覺得小狐狸用小爪子抱著自己尾巴尖舔的模樣特別萌，柔聲道：「因為姐姐想要一隻跟你一樣可愛的小狐狸。」
小狐狸啃尾巴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又恨恨啃起來。明明有我就夠了，幹嗎還要一隻！
「不過這也是奢望了吧。」許諾黯然道，「老大是不會同意的，而且，我只怕也要走了。」
嗯，老大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小狐狸瞪著她，不過，幹嗎還在說走？不過就是說了你幾句而已，怎麼就這麼小氣！何況你自己還說捨不得小狐狸！
小狐狸心情越發煩躁了，差點沒把自己的尾巴尖咬禿。
許諾隨手撫摸著它，眼睛望著天花板，想到樓上的陸離，心情鬱郁。
無論如何，對不起她也說過了，她不會再去道歉，一切，順其自然吧。
夜已深。
本來閉著眼的小狐狸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身旁睡去的人。
眼睛還是紅腫的，而且睡夢中的表情好像也有些悲傷。
小狐狸有點不高興，悄然回復人形，伸出手，拉著許諾的嘴角輕輕扯了扯，擺出了一個唇角向上的表情。
睡夢中的許諾不適地微微動了動，卻並沒有醒過來。
陸離放開手，坐在她床邊，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越看越覺得那紅腫的眼睛礙眼。
為一個陌生人倒那麼在意，平時對老闆怎麼就沒有這麼上心！陸離瞪著她，想起先前的手感，忍不住在許諾臉上戳了兩下，因為手感好，又忍不住捏了捏。
然後他緩緩站起身來。
房門被悄然打開，又被悄然關上。
接到陸離電話的時候，秦唐還有點迷糊：「祖宗，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陸離道：「你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幾點又有什麼關係，趕緊給我過來，二院。」
秦唐聽他聲音有點不對，立刻坐起了身來：「醫院？你生病了？」
「沒有。你過來就是，別驚動別人。」陸離沒有多說，便掛了電話。
秦唐自然明白他這個不驚動別人是何意，於是立刻下了床，轉眼間已衣衫齊整，消失在房間內。
秦唐過來的時候，陸離正坐在醫院小花園的椅子上，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有些疲憊。
秦唐急步過去：「到底怎麼回事？是諾諾生病了？」仔細端詳了他一下，「我怎麼覺得好像是你生病了。」
「沒有。」陸離推開他湊近觀察的臉，「剛剛救了一個人，耗費了點修為。」
秦唐一愣，神情有些肅然：「救誰？」
陸離搖搖頭：「不認識。」
秦唐一臉不可思議，壓低了聲音低喝：「不認識你還耗費修為救他？」一把抓住陸離的手腕，而且這修為耗費得似乎還不少。
陸離懨懨道：「許小諾哭一個晚上了，我有什麼辦法？」說著簡單講了講晚上發生的事。
秦唐囧囧地盯著他，迅速抓住了事情的重點：「你把諾諾罵哭了，所以救人來哄她？」
「我沒有罵哭她！我就是給她講了幾句道理而已！」陸離沒好氣道，「是她自己心軟，為一個陌生人也能哭成那樣？」
那你還不是為一個陌生人耗費了這許多修為。秦唐在心裡默默吐槽，關切道：「你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就是有點累。」陸離低聲道。
「嗯，倒是難得看見你這麼虛弱，要不要我把你抱回去？」
「滾！「
秦唐笑得歡暢，但慢慢又收起笑容，問道：「你打算將這事告訴諾諾嗎？」
陸離斜眼看他：「怎麼告訴？」
秦唐噎了一下：「是沒法說，除非你告訴諾諾，你是一個狐狸精。」
陸離狠狠瞪了他一眼。
頓了頓，秦唐接著道：「到時候，只怕她會被嚇得哭得更厲害。」
陸離面無表情：「你不張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秦唐幽幽道：「半夜將人家叫過來，現在又來嫌棄人家，還能不能做好基友啦？」見陸離瞪過來，忙擺手道：「好了，說正事，你要我做什麼？」
陸離道：「你留在這裡，等傷者醒過來。」
秦唐道：「你救的，難不成還沒有把握？」
「我當然有把握。」陸離道，「不過傷者家境似乎不怎麼樣，後續未必付得起治療費，你留在這兒，一併解決了。」
秦唐上下端詳他：「我怎麼覺得我有點不認識你了。」
陸離淡淡道：「眼神不好，順便就在醫院治了。」
秦唐盯著他：「我怎麼覺得你全身上下都在閃閃發光。」見陸離看過來，補充道：「聖人的光輝。」
陸離道：「我平時慈善做得也不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耗費修為來救人，還有將後續想得這麼周到的，從前可沒有。」秦唐捏著下巴，「諾諾真是了不得。」
陸離哼了一聲：「與她無關。」
「嘖嘖，」秦唐顯然不相信，忽然湊過去，「我說，要是我哭了，你會不會也這麼來哄我？」
「會。」陸離似笑非笑：「我會讓你哭得更大聲。」
秦唐頓時一臉幽怨。
陸離道：「對了，等病人沒事了，你負責通知許小諾。」
秦唐道：「你幹嗎不親自說？」
陸離睨著他：「要我說還用你幹嗎？」
秦唐：「……」
陸離站起身：「我要回去了，你待在這兒吧，好好解決後面的事。」
秦唐也跟著站起來：「你的身體，真的不礙事？」
陸離瞥了他一眼：「要不打一架試試看？你一定贏不了。」
秦唐：「……」
回到房間，許諾仍在沉睡之中。
陸離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變回小狐狸，輕輕鑽進了她的懷裡。
翌日一早，只露了個腦袋在被外的小狐狸伸了個小小的懶腰，然後睜開了眼。
昨夜抱著它的人已經不見了。
小狐狸立刻起身，蹦下床四處尋找起來。
最終在廚房找著了正準備早餐的許諾。
小狐狸動作一緩，原本急迫的步子又回復了平日的高貴。
許諾回頭看見它，招呼道：「寶貝兒要吃什麼？」
小狐狸自然不會答它。我喜歡吃什麼你不是記得最清楚么？明明每天早上都給我做的。
許諾端著自己的早餐和特地給小狐狸準備的雞腿來到了餐廳。
得到雞腿的小狐狸很滿意，卻也有點疑惑：早餐似乎少做了一份吧？這屋中原該還有一個人的，從前的小助理明明每天都是特地為他準備好早餐的。
但今日的許諾似乎完全忘記了，只安靜地吃著自己的早餐，並不時抬頭看看小狐狸。等到一人一狐都吃完，便收拾了桌子餐具，然後回到了房間。
竟然真的沒有再準備早餐……小狐狸有點鬱悶。
而回到房間一看，許諾竟然拿出包在收拾東西。
這是真要走？小狐狸驚詫，怎麼哄了一晚上還不見好呢？
小狐狸心情很是暴躁。
許諾看見它仰著脖子看著自己，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嘆道：「阿九，這次姐姐不能帶你了。」
今天剛好沒什麼工作，況且樓上那位也未必願意見她，恰好她也有點不願面對，先前夏若寧曾打電話來約她見面，今日剛好是周末，她便決定去夏若寧家。若在從前，她自然是願意帶上小狐狸的，畢竟夏若寧也在電話里說過挺想念小雪兒，不過現在她與小狐狸的主人如此關係，自然不好再帶小狐狸出門。
許諾柔聲道：「你在家要乖乖的，知道嗎？」
小狐狸完全無法乖，心頭簡直是陰雲壓頂。
於是趁許諾去洗手間的時候，小狐狸偷偷鑽進了許諾的包里，還自己拉上了拉鏈。
許諾也沒發覺什麼異樣，出來沒見到小狐狸，只當小狐狸自己上樓去了，便也沒有多想。
猶豫了一下，許諾給陸離發了個簡訊，告知了自己的去向，然後便背著包出了門。
一路公交又地鐵，輾轉多時，許諾終於來到了夏若寧所住的小區。
只是沒走幾步她卻感覺包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遲疑了一下，她緩緩拉開了包的拉鏈。
小狐狸毛髮略有些凌亂，正蹲在包里仰起小腦袋默默地看著她。
「阿九？」許諾驚詫，忙將它從包里抱出來。
小狐狸乖乖趴在她的懷裡。
許諾很是意外：「寶貝兒，你是怎麼鑽進包里去的？」小狐狸的身子雖然不大，但要塞進她的包里顯然也不容易，更何況，她也沒怎麼覺得包變沉。
小狐狸自然不會答她，只默默靠在她的胸前。
許諾卻有點擔心這一路把它憋壞了，忙檢查了一遍，確認小傢伙沒問題，這才放下心來。
許諾抱著它，撫著它的背：「阿九也想跟姐姐出來玩么？」
出來玩？小狐狸動了動小耳朵，眼睛里的沉鬱去了些。也是，家裡還有不少她的東西，看起來也不像是辭職離開。
許諾想到無論陸離還是路天，平日工作忙，都沒有太多時間陪小傢伙，不禁有點心疼。怪不得會偷偷鑽進她的包里跟著她出來。
小狐狸將腦袋貼在許諾的胸口，默默聽著她的心跳。
許諾抱著它邊走邊道：「那今天就好好玩。」忽然想到上次過來時的大狗，笑道：「而且說不定還會遇見隔壁家的奧特曼哥哥。」
小狐狸微微一僵，誰要遇見那隻傻狗啊！
然而命運是奇妙的，便在許諾抱著小狐狸穿過小區花園時，不遠處正跟親愛的爸爸一起散步的奧特曼抬眼就看見了它。
「小美人兒！」奧特曼簡直興奮得無以言表。自上次一別，他與小美人兒已經數日不曾相見，心中著實思念至極，而愛情的花朵卻在這相隔兩地的痛苦相思中綻放得更熱烈了。
葉朗見自家狗狗忽然汪汪叫起來，並一個勁兒地掙著往旁邊去，讓自己都有點拉不住，不由很是詫異。抬眼一望，看見許諾抱著白色小狐狸走過的身影，怔了一下，然後明白過來。
「是若寧的朋友？」葉朗笑道，「她懷裡抱著的是那隻白色小狐狸吧？我記得若寧說過，你好像很喜歡它？」
「是的爸爸！那就是你的兒媳婦！我對它的愛就如同藍天那麼高深，大地那麼沉厚，我願意用我最愛吃的骨頭髮誓！」奧特曼深情道，「所以爸爸，你一定要祝福我們！」
葉朗自然聽不懂它「汪汪」的叫聲，但奧特曼一直拉著他往一個方向奔，他便明白了它的意思，笑道：「你想去若寧家？」
「嗯！因為我特別想我媽！」奧特曼努力奔跑，「爸爸你快點！」
葉朗拉了拉牽引繩，輕喝道：「奧特曼，慢點！」
奧特曼控訴道：「爸爸你太無情了！不過我的愛情無比堅定，是不會被你這個封建大家長拆散的！」
被定義為封建大家長的影帝完全沒感受到它的情緒，只以為它是在亢奮，否則他一定會後悔自己在家練台詞和研究影視作品時讓大狗待在了自己身邊。
被奧特曼拉著來到夏若寧家門口，葉朗低頭看著自家炯炯盯著大門的大狗，忽然笑道：「奧特曼，也許人家小狐狸根本就不記得你了。」
「這不可能！我這麼英俊，小美人兒一定也對我難以忘懷！」奧特曼十分堅定。
雖然聽不懂大狗的話，但葉朗也能看出自家兒子激動的心情，微笑著搖了搖頭，按響了夏若寧家的門鈴。
片刻後門便打開了，夏若寧迎了出來：「安先生？」眼睛里有小小的欣喜。
葉朗的真名叫做安以恆，是安氏的二公子，自先前葉朗告訴她后，她便改了口。
安以恆笑道：「若寧，你家是來客人了嗎？」
「是啊，」夏若寧有點詫異，隨即點頭，「我的好朋友許諾，上次你還見過的。」
「那隻白色小狐狸也來了吧？」安以恆道，「剛剛在外面奧特曼看見了，就奔著要過來。」
夏若寧低頭看向面前的大狗。奧特曼高聲道：「媽，我可把我爸給你帶來了！你要好好勸說他接受我的愛情，不然我是不會讓你嫁給我爸的！」說著使勁一掙，便從兩人身邊奔進了門內。
夏若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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