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有位公子帶走了歸寒邪(一更)
「沒工夫。」歸寒邪眼皮子也不抬,大步往外走。
「怎麼,沒膽喝。」帝炫天激他。
歸寒邪腳步頓住,飛快地轉過頭,冷笑道:「皇帝,你也就這麼點伎倆?」
「你是真沒膽喝。」帝炫天走過來,冷靜地說道。
「你放屁!」歸寒邪一下就火了,袖子一揮,震得身邊細枝亂顫,碎雪亂飛溲。
自打換血以來,歸寒邪的功力彷彿又精進了幾層,帝炫天猜測,現在他可能已經贏不了歸寒邪了。
此人若墮為魔道,世間哪有人能與他為敵?
「請。」帝炫天搶先一步,往小院外走恧。
歸寒邪冷笑一聲,跟了過來,「帝炫天,別以為我一直會讓著你。若不是看在小鳳凰的份上,我早殺了你了。」
帝炫天眉頭揚了揚,笑而不答。
他一向比歸寒邪沉穩,加上欠了歸寒邪的債,所以更能容忍他的挑釁。
申晉跑過去,背起了阿寶公主,快步往外跑。
帝炫天是從崢嶸郡主的酒宴那裡過來的,單獨在溫泉園的沉香閣里擺了一桌酒,請歸寒邪喝上幾杯。
歸寒邪大大咧咧地坐下,耳朵微側,很快就確定了這屋裡只有他和帝炫天兩個人。
「你怎麼找到那兒的?」他伸著酒杯,讓帝炫天倒酒。
「沐雨看到那個小紫姑娘被人拉進了小巷子,以為又是想欺負她的人,所以跟過去看了看,聽到了她們的話,一路跟了過去。你又是怎麼到那裡的?」帝炫天給他滿滿地倒了一碗,平靜地問道。
「我跟著那個老東西,跟丟了。」歸寒邪端起酒碗,吸了吸鼻子,嫌惡地說道:「這也叫好酒嗎?」
「這是小御兒親手釀的藏雪酒,前年賣給了一個過路商人,那人一直沒捨得喝,贈給了林將軍。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我的手中。」帝炫天笑笑,挽袖端碗,一飲而盡。
歸寒邪面子上掛不住,冷哼道:「誰知道是不是冒充的,小鳳凰的酒比這個香,一定是你蠢,被人給矇騙了。」
「也許吧。」帝炫天點點頭,抬眸看他,「以後你還要四海為家?」
「怎麼著?你想怎麼樣?讓我給你賣命去?」歸寒邪一抹嘴唇,烏瞳眯了眯。烈酒給他過白的臉色添了几絲紅意,額角那團紅印更深了一些。
「我的廟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帝炫天淡淡一笑,沉聲道:「不過,珂離滄說你如今更適合長年呆在寒地,以避免……」
「帝炫天,我不需要你假腥腥地來關心我,若你只是說這些,那就算了。」歸寒邪沉著臉,猛地站了起來。
帝炫天放下杯子,小聲說:「她晚點到,你急什麼。」
歸寒邪拉長的臉稍微放鬆了點,哼了一聲,繼續往外走,「誰愛見她。」
「她等下急巴巴地趕來了,若見你走了,她要發火的。」帝炫天慢吞吞地說道。
歸寒邪邁到門邊的腳微頓了一下,還是直接沖了出去。
帝炫天撫撫了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想和歸寒邪緩和一下關係,看樣子得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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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寒邪一路疾行,突然間聞到了御凰雪身上獨有的香味。他心跳突然加快,匆匆往路邊一閃身,躲到了牆后。
「主子,就是這後面了。」藏心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他緊緊地靠在牆上,心裡一陣酸苦。以前還能看看她,現在連看也看不到了,活活忍受相思痛!
「快點走,他脾氣急,說不定又跑了。」
御凰雪甜美的聲音如願以償地鑽進他的耳中,他轉過頭,眼中只有漆黑。
「小鳳凰。」他喃喃地低喚了一聲。
香味隨著風一起遠走了。
他有點後悔,為什麼要賭氣跑出來呢?忍忍就過去了,現在難受的還不是只有他自己?
一隻手突然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肩上,他心裡一陣狂喜,猛地轉過了頭。但他很快就拉下了臉,這隻手不屬於御凰雪,是陌生人的手,身上也是一股冰涼的、陌生的氣味。
「公子怎麼在這裡站著?」這是男子低弱的聲音。
「誰?」他擰了擰眉,這聲音實在很陌生。
「朋友。」
男子的手指微微用力,歸寒邪心猛地一沉,卻已經沒辦法出手了。男子的指尖上有尖刺,他整個人都開始麻木,隨即陷進了冰涼的沉重感中。
他方才整個人,整副心思都跟著御凰雪跑了,身後出現了高手,他居然沒有察覺!
「真是浪費了你一身本領,一張好臉,你應該和我在一起啊。」男子彎下腰,注視著他的臉,慢吞吞地說道。
「公子,你捉到他了。」殺手王從暗巷裡出來,興奮得鬍鬚亂翹。
歸寒邪很清理,他能聽清殺手王的聲音,聞到他身上令他作嘔的味道。但是,他卻不能控制自己的四肢。
「對啊,這才是我想的人,你看他多美。」男子笑了,把斗篷戴好,低聲說:「把他交給薄慕傾,記著,不許折磨他,我要他。還有,你催著薄慕傾早點動手,別讓帝炫天贏了。」
「知道了。」殺手王抓住了歸寒邪的腰帶,拎著他就走。
「叔父。」男子看著他走向巷子盡頭,突然出聲喚道。
「還有什麼事?」殺手王轉過頭,低聲問道。
男子沉默了會兒,笑了,「沒事,就是突然很高興。」
「好了,我去了。」男子點頭,大步往前走去。
男子一直靜立在巷子盡頭的暗影之中,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他的頭上,肩上,把他變成了一個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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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凰雪敗興而歸,進了酒宴廳,瞟了一眼還在大喝的崢嶸郡主他們,把斗篷往藏心身上一丟,悶悶地說道:「你應該點他的穴,給他下蒙汗藥,把他捆起來……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又走了啊!他性子那麼犟,這麼冷的天,他不會一個人鑽山裡去吧?」
「應該就在你的附近。」帝炫天突然感覺肩膀一陣酥麻,緊接著這麻痹的感覺開始往手掌蔓延。
「怎麼回事?這手指怎麼又麻木了。」他動了動手指,不解地說道。
「那你快坐下。」御凰雪扶住他,擔憂地說道:「趕緊讓彩鈺給你瞧瞧。」
帝炫天抬頭看,只見彩鈺扛不住,已經快被崢嶸郡主給灌死了。
崢嶸郡主的酒量實在可怕,這廳里的男人已經有一大半被她給喝趴下了,而她還神彩飛揚,酒興正濃。
「這位郡主,真是女中豪傑,能文能武!」御凰雪小聲說道。
「皇上和皇后回來了,正等你們呢,我要給你們獻一支舞!」崢嶸郡主見二人回來了,十分高興,拍著手,站上了一面高支著的小鼓上面。
她的隨從趕緊遞上了兩隻小鼓槌,只見她把兩隻小鼓槌互擊一下,就在那兩個巴掌大小的鼓上跳了起來。
她踮著腳尖,飛快地旋轉著,紅色的裙擺散開,像一朵艷麗的格桑花。兩條長長的辮子,裡面織著的錦珠互相碰響,清脆悅耳。
「郡主的舞真是熱情奔\放。」御凰雪大聲說道。
帝炫天勉強點了點頭,這種麻痹感越來越嚴重了,現在連他的腳尖都覺得很麻,動一下,就覺得萬蟻鑽心。
「你怎麼了?」御凰雪終於發現他有些不對勁。
帝炫天剛要說手麻的事,這種感覺突然一掃而空,就像剛剛只是他的一場錯覺。
「怎麼回事。」他抓了抓拳頭,不解地看著恢復正常的手指。
「彩鈺喝成那樣,我看也沒辦法替你看了。」御凰雪有些沮喪地說道。
「可能是今日還沒喝葯的緣故吧。」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皇上,崔公子押的糧草到了。」申晉快步進來,興奮地說道。
「崔丹來了。」帝炫天唇角一揚,站了起來,「走,我們看看去。有了這批糧草,我們明日就能繼續往前打。」
「喂,我還沒有跳完呢。」崢嶸郡主從鼓上跳了下來,大聲說道。
「郡主跳得很好。」御凰雪抿唇一笑,拉著她往外走,「不過,我們先去看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