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我也過過好日子的
87_87894李松原走前就在家裡頭住著,只是這次回來換了新嫂嫂,不免有些拘束,少不了推辭一番道:「深謝嫂嫂。」
那婦人見李二推辭趕忙問道:「莫不是別處有嬸嬸?請來同住,一家人和和美美才好。」
「李二並不曾娶親。」李二心下微微猶豫,有轉頭瞥見門口嗑瓜子的李長歌,想到她托個少年郎少的給的書信,不知道家裡有何急事。
那婦人明明看見李二的舉動卻佯裝不知,趕忙接著問道:「叔叔青春多少?」
「虛度二十八歲。」
婦人道:「原叔叔倒長奴三歲。叔叔從哪裡來?」
這婦人此時一邊問一邊細細的打量李二,那一雙眼就像是鉤子一樣黏在了李二身上,看著他一身官服,恨不能撕開官服瞧瞧他衣裳里的膀子,只怕胳膊都有別人-大腿那樣粗,想著想著不由得往下看,心裡竟然將這李二品咂千白遍,想著從前沾過的男子都如同爛泥一般,唯有李二真真男人也,不由得霞染雙腮,春/心蕩漾。
李二一直不曾抬頭,自然不知道潘金蓮將他在心裡品咂的事兒,只老老實實回答道:「前頭幾年外混著,后在滄州住了一年多,只想著哥哥在陽谷縣舊居,不知道到了這裡。原在路上遇見一個叫徐自如的後生,給我了一封信,才往這太陽縣來尋哥哥。」
那婦人一聽是李長歌送的信兒便喊了一聲道:「前事如何你說與你二叔聽聽便是。」
潘金蓮本來是惱李長歌的,可是又想到若是無李長歌送信,她這也不能得了這份好姻緣,這樣的堂堂正正的男人到底是難尋的,可心了暖他,不能因為小賤婦壞了大事。
「一言難盡,二叔傷人逃難去了,爹爹他常日被人欺辱,加之縣衙不時派人聒噪問話。爹爹無法才到了這裡。」李長歌嘴笨,不敢細說,只將原委大略講了一遍,至於娘親的事兒回頭再與二叔細說,眼前要緊的便是自己的婚事。
「若你哥哥似叔叔這般雄壯,誰敢道個不字?」那婦人伶牙俐齒,容不得李長歌多說便又插了話。
「家兄不似李二撒潑。」
「哎呦,叔叔如何顛倒說,常言道:人無剛強,安身不長。」那婦人忙捧著李二的話頭說,那一雙桃花眼嫵媚風流,只把李二的樣子都看到心裡去了,恨不得將李二連骨帶皮一起揉搓一頓才解心頭之癢。
「家兄不惹禍,免得嫂嫂憂心。」
兩人你一眼我一句,斷然沒有李長歌再插嘴的份,正說著之間李大郎買了肉蔬果餅歸家,放在灶房,喊道:「大嫂你且個下來。」
「看你曉事的,叔叔在此無人陪侍,卻叫我撇下下去。」
「嫂嫂請便!」李二見此忙躬身請讓。
「大郎,你去請王乾娘來安排?」這婦人死活不願意離了李二身邊,只怕腳一抬,眼見的漢子就飛了,只把這事兒推脫的一乾二淨。
「我去吧!」李長歌不喜「王乾娘」王婆的為人,平日只愛拉皮條,毫無廉恥,相交起來比那卓大娘還可惡幾分,讓那婆子到了家還不夠晦氣的。
李長歌一接話那婦人有些訕訕的對著李二說道:「你這侄女倒是孝順的很!」
「迎兒自小就乖巧。」李二見李長歌瘦小的背影不由的濃眉一豎,想到她信中言語切切,盼自己歸來,只如今她卻隻字不提是個甚情況?
李長歌心裡最敬重二叔,若是為二叔做頓飯她自然心甘情願,一想到二叔便不由的露出幾分笑容了。
想到年幼之時二叔總是帶她上雲長山,摘各種各樣的野果子,抱著她坐在高高的枝杈上問她:「迎兒,將來長大了要找個甚樣的夫君?」
那個時候她想都不想直接就說道:「找個跟二叔一樣的。」
二叔就哈哈大笑,摸摸她鬆軟的頭髮,用他的衣裳把野果子一擦放到她嘴裡然後說道:「好志氣!」
「二叔,我想學醫。」
「想學就學,二叔掙錢供你學。」二叔是豪邁的回答。
爹爹揍她的時候,二叔便會站出來一把把她藏在身後道:「小妮子是嬌客,那裡經的起打,哥你打我吧!」
那種時候爹爹就會氣急敗壞的將柳條隨便抽打幾下二叔,然後往地上一扔說道:「護著吧!護的她無法無天。」
想著想著眼淚便下來了,她也是過過好日子的,那樣的日子便是在夢裡都會笑,只是那樣的日子一去不復了。
若是二叔一直不出事,那該多好!
「迎兒,怎地哭起來了?」李二到底不放心,尋了個借口便溜到廚上來問迎兒一聲。
李長歌一見李二不由的丟下柴火一把抱住二叔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便哭邊說:「二叔,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不哭,二叔這不是回來了。有甚事就跟二叔說」
二叔的腰好粗,他的肩膀堅實有力,他站在那裡就像是一棵大樹,只要他在,便能給她遮風擋雨。
還好,二叔回來了。
李長歌擦乾眼淚道:「二叔,我不想嫁給又老又丑的張大戶,二叔你可要給我做主。爹爹最疼二叔,只要二叔說,爹爹一定聽。」
「你放心!」李二拍拍李長歌的背朗聲說道。
彼時那潘金蓮在樓上問李大郎道:「叔叔待迎兒如何?」
李大郎說道:「這妮子怪的很,自小就和二郎親近。原先在家裡頭,二郎護這丫頭可是護得緊。」
潘金蓮一聽,心裡思忖一便有千萬個主意心中過了,衡量再三便覺得那張大戶是個膿包,不值得依靠,索性賣個好於李二,如了李長歌的意。
正想著只見李二從樓下和李長歌一起端著飯菜走了上來,只是面色卻有些不善。
那婦人趕忙迎上去結果嗔怪道:「怎好勞動叔叔做這事兒,都是奴家的不是。」
三人列坐,李長歌擺完菜便退到了門外,通常她是不敢逗留的,只是今日少不得停了腳步,站在門外正在猶豫。
「迎兒過來坐!」李二直性子,見迎兒便要離去心中不悅,心中覺得定然是平日苛待這孩子,不然如何瘦的風吹即倒的樣子?
那婦人慣會看人臉色,此時她心屬李二,便刻意討好,慌忙起身拉著李長歌落座道:「挨著你二叔坐,今日又沒有外客,我也出來給你二叔接風洗塵,你還扭捏甚。」
李長歌看了一眼這婦人,真是伶牙俐齒,一句話兒就把自己洗的跟白蓮花似的,好似平常她也不在桌上坐著吃飯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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