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我要報仇雪恨
87_87894張大戶像搖頭,可是動不了,他費勁的說道:「不……」
李長歌半信半疑,當日二叔認準了要殺西門慶,便是覺得那廝定然才是殺死爹爹,陷害她們的罪魁禍首。
可是張大戶否決了……
「懷裡……」張大戶還在熬著,熬著最後那一口氣,便是有銀子,這銀子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那淫婦。
在他臨死前,面前只剩下一個李長歌,他心裡嘆,天意如此。
當日他和那婦人一起算計,雖然未成,他到底還是待李長歌不同的。
今日交代在她面前也算是償債了。
李長歌不解其意,懷裡,他懷裡會有什麼東西么?
張大話見李長歌游移不定便又說了一遍:「懷裡……報仇……」
報仇……
李長歌知道張大戶要自己替他報仇。
可是她苦笑一番,看看這牢中的碗口天,他方才也說了,一石三鳥,她如何脫身?
「懷裡……報仇……」張大戶急了,他知道自己撐不下去了,李長歌再不快,他的話便說不完了,熬著一口氣便要了卻身後事。
雖然他素日猥/瑣好色,但總該不會在生死關頭還戲弄自己。
她見他如此,便將手伸過牢房的鐵欄,探入張大戶懷裡,她摸到了一沓子紙。
難道是那淫婦下毒的證據?
如果是證據,或許還有翻案的可能。
畢竟現在尚在春季,便是重刑犯也要秋後處斬,如果有了證據可以要娘親去東平府告狀申冤……
李長歌心中莫名激動,手都跟著顫抖起來了。
只是拿過來了一看卻是一疊銀票!
是銀票,這老傢伙居然放這麼多銀票在身上!
張大戶見李長歌拿到銀票是驚訝,便嘴角抽搐扭曲的笑了笑,總算沒有所託非人。
「收好……報仇……」
「便是有銀子,我也出不了太陽縣的大牢……」李長歌看到張大戶,他將死了,一切怨恨也該消散了,只是自己還能活著看到牢外面的天么?
更何況她現在一個死囚,讓人知道她身上藏著銀子,便又是一個懷璧其罪了。
「去……」
「去……」
……一個去字說了許多遍,張大戶卻說不完整,他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輕,開始往上飄,他的眼皮越來越沉。
「去哪裡?」李長歌急了,這也許是她,不,是他們唯一的生路了。
「求……西門……」張大戶用儘力氣便眼皮一耷拉,頭低了下去,終於飄起來了。
求西門慶!
李長歌懂了,猛然站起身來!
張大戶要她去求西門慶!
「報仇!」那張大戶猛然抬起頭來,澀澀的目光直勾勾的定著李長歌,似乎只留著一口氣,等著她的承諾。
「你放心!」李長歌又蹲下來,就算不為你報仇,我也要為我自己,為死去的爹,為二叔,自如哥報仇!
「你放心!」三個字一出口,張大戶的目光一下便散了,頭栽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他死了!
他真的就這樣死在了她面前,變成了名副其實的一團爛泥。
李長歌軟在當地,他死了,她與這個老員外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了。
她將銀子小心翼翼的揣到懷裡貼身處。
要報仇,有用得到銀子的地方。
要兌現承諾,要報仇!
她喊來了皂隸!
那些人見張大戶死了,一臉冷漠,只派人通知單了縣太爺,破席子一卷便將屍體拖了出去,不知道拖到哪裡去了。
扒在欄杆上,送這個張大戶最後一程.
他活著的時候鮮花著錦,榮華富貴,醉生夢死,真的死了,卻也只黑漆漆的獄道和一張破席子。
只有活著才有翻盤的可能,死了一切都完結了。
她不知道為何一起去過堂熬刑,卻只有她和張大戶被帶到了這牢房裡,二叔和徐自如……
一石三鳥……不……一石四鳥!
也許原來是一石三鳥,但自打二叔獅子樓打死李外傳以後就是一時四鳥!
西門慶想要二叔死,李達天想要他們全死。
李達天才是最想要吞併張大戶的人,他剛剛讓二叔往東京送了銀子,打點述職升遷用,此時正是府中空虛,手中無銀的主。
手心無銀,心中便慌。
百姓他早已經抽筋扒皮一遍,便要一次做樁大買賣!
李長歌被自己的推測嚇了一大跳!
若是如此,知縣今日過堂的陰毒便可以解釋了。
李長歌慢慢退回牆角,蜷縮在發霉的麥草堆上,噴嚏連天。
那一盆冷水,澆的她透心涼。
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歌……你醒醒,你快醒醒……你二叔快不行了!你要是也去了,娘也不活了……」說著劉四娘便嗚嗚的哭起來了,她一身素色的衣裳比平日的濃妝艷抹看起來顯得平和和憔悴。
劉四娘伸長了手也夠不到蜷縮在角落裡的李長歌,只顧著哭泣。
李長歌迷迷糊糊從睡夢裡醒來,只覺得的頭重腳輕,渾身發冷。
見了劉四娘,便爬到邊上道:「娘如何進來的?」
她想透了一切,便知道那獄卒現在大抵不會念著李都頭的面子對李長歌有所顧忌了,劉四娘能進來,便是有蹊蹺。
那劉四娘伸手進去一把攔住李長歌道:「歌,娘就你一個,要……怎能不來見你……」
李長歌只覺得頭髮暈,勉強抬起頭來看著劉四娘,只見她首飾全無,一身粗布素色衣衫,便知道她變賣了所有,砸銀子進來的。
那劉四娘一摸李長歌不由的驚道:「我的冤家啊!如何燒成這般了!」
說著這婦人又嚶嚶哭泣了,道:「你二叔半死不活,再不請大夫看看,抹好的棒傷葯只怕也不好了,你又這般……老天爺啊,真叫李家斷子絕孫……」
斷子絕孫四個字傳到李長歌耳中,只覺得五內俱焚。
她強忍著淚道:「娘,不會的……」
「怎地不會,我苦命的閨女呀,怎地就這樣沒時運……都是娘不好,當日便是死也不該應了你爹……你要是死了,娘也不活了……」劉四娘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委屈,看看自己的如花似玉的閨女如今在這死牢里,只怕那縣令一宣判,她便要被拉到菜市口人頭落地……
「二叔他……」李長歌不忍問下去,李松身體壯實是不錯,卻耐不住那縣令先打后拶,拶了又打板子,便是金剛鐵骨也要脫上幾層皮。
世人都是見風使舵,趨利避害的,二叔落到如此,那些獄卒還不定要如何作踐他,想到作踐,李長歌便哭了。
那是二叔,生來就不受人氣的,便是喝醉了也能三拳兩腳打死老虎,他自來堂堂正正,是光明磊落的漢子,如今卻要被一干小人陷害至死……
二叔的命,自如哥的命,自己的命,娘的命便是這樣輕賤么……
「娘,你有法子見到西門慶的……」李長歌終究還是走了張大戶指的唯一的生路,千千萬萬條路,只有這一條是生路。
生門只向一人開,她想起當日西門慶的話「總有一日叫你來求我的……」
便是賣了自己又如何,只要救了二叔,救了自如哥。
留著殘軀,只為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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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解釋一個問題:
為毛潘金蓮一會說「我」,一會說「民婦」,一說說「奴」,一會說「奴家」,一會說「老娘」?
打個比方,女漢子稱自己叫「我」,北方潑辣女漢子自稱「老娘」,溫柔的小家碧玉自稱「奴」,那種什麼什麼矯情撒嬌的自稱「奴家」。
「奴家」完全等同於現在「人家」的用法。
科普到這裡,人家好不好意思哦……
你們懂了么?
說話,寫這本書,我可是學會了很多新鮮的罵人話……
要是再不留言,評論區死水一般,我感覺沒有人看,估計寫著寫著就太監了……
西門慶:你居然敢威脅讀者?
我威脅了又如何?我就是這麼藝高人膽大,就是這麼無恥無下限,你個小慶慶再唧唧歪歪,小心我叫你太監!
西門慶:我閉嘴,您老最大!
……
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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