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做個洒掃又如何

008 做個洒掃又如何

87_87894「你起來吧!」

長歌心中萬念俱灰,一面哭的肝腸寸斷,一面將《大醫精誠》全篇大聲背誦出來。

卻不料一抬頭,掌門人已經盡在身邊,高大挺拔的他伸出一隻手是要自己扶著起來。

喜極而泣,李長歌掙扎著抓住那寬闊有力的手掌。

掌門人的手掌暖而大,握住了這手便心中安定踏實,她慢慢站了起來,仍舊戰戰兢兢的低著頭。

「入東山醫派做醫家弟子怕是不行,此例一開猶如洪水泄閘。」

心中剛剛升騰起來的希望瞬間又被掐滅的乾乾淨淨,世間不公,世人偏見,她怨的了誰?

時風好小腳,她生的天足,到了十五歲也不曾有人來提親,左鄰右舍暗中的嘲笑她吃的多。

若不是和徐自如青梅竹馬,只怕她在流言蜚語中活的更加凄慘,成了人人恥笑爛在家裡的老姑娘。

不過是個天足,沒有纏腳折骨,便要被萬人恥笑嫌棄。

如今叫一個小娘子,無權無勢,入東山醫派,眾人如何能容得下?

「但我的書房缺個洒掃的使女,卻不知道你是願意不願意?」掌門人看了一眼李長歌,他目光如炬,神情依舊冷漠。

「甚?」李長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做個使女是委屈了些。」

「不委屈,不委屈!

長歌願一生一世在掌門人的書房做個洒掃。

多謝師祖開恩!多謝師祖開恩!」李長歌咬住嘴唇,淚珠兒從眼角滑下下去,她恭恭敬敬的施禮,若是他叫跪,她便要跪下磕三個響頭。

「既叫了師祖,便該磕上三個頭。」掌門人立在當地,聲音渾厚純正,微有喜悅之意。

磕頭?

李長歌記得師祖說,求是求不來的,是以不叫她磕頭。

此時為何?

忽的她眉開眼笑,回退兩步,一絲不苟的對著掌門人叩了三個頭。

「師祖在上,東山醫派洒掃李長歌拜上!」

「行了,知你還有未了之事,待你事了了,每日卯時到書院做洒掃便是了。」說完掌門人揚長而去。

這次她沒有追,只是目送掌門人行小道,轉入山林,等了良久,才見那偉岸的身影跳入門派山道,入了山門。

日斜入山,青山梳林,淡煙暮靄中山門前高大的石柱子上「東山醫派」四個大字印如心中,這山是李長歌的山,這派是李長歌的派。

春風十里,萬千富貴,不及東山醫派一個書房洒掃。

「哎呦呦,我的小乖肉,可是見著我祖父了?」

李長歌轉身,見側門之內,月洞窗的藤蔓之下立著一個風姿俊秀的郎君可不正是西門慶!

他身長面秀,一身藏藍色的長衫,似笑非笑,立的歪歪斜斜,斜肩兜腿,一看便知道藏了一肚子壞水兒的人。

「大官人如何來了?」李長歌回過神,從山門的四個大字收回目光來。

「那大石頭有甚好看,眼珠子都鑽進去了。好好的日子不過,卻要做甚洒掃咧!生的下賤命。」西門慶立直了身子,抖抖衣裳的塵土,幾步出了側門,到了李長歌面前。

「求仁得仁。」李長歌此時說話到比尋常客套了許多,他再無賴,再討厭,再沒有正行,到底救了二叔,救了自如哥,她不是那等忘恩負義的人,做不了那捻酸拿喬的樣兒。

「早知道這般,當日何必啰嗦那些功夫,只許了你入東山醫派,小乖肉早就隨了爺心意了咧!」那西門慶上前來一把抓了李長歌的手,手上一用力,將她裹在懷裡,笑嘻嘻的說道。

李長歌將頭一偏,只留給那廝一個側臉,聲音木木的道:「我要回紫石街一趟。」

「你這病方才好,何必著急?

哎呦呦,好好白凈凈的額頭,如何流了血?

叫我心疼咧!

乖肉兒,往後可不可這樣作踐自己咧,叫我知道要好好疼你的。」說著話兒,那廝便伸手將李長歌額頭上的血抹了抹,在她臉側啄了一口。

「大官人!」李長歌不耐煩,偏又躲不開,身子一扭,不由的嗔怪道。

「乖肉兒,岳父大人我已經叫人買了上好的的棺材收斂了擱在你家裡,想著今日是頭七,你身子也大好了,正該叫你回去守著。

誰知道你又磕壞了頭,我捨不得咧!」西門慶一邊摟緊了李長歌,一邊在她耳邊說道。

「只要能入醫派,就是磕爛了頭,也甘願。如今只是擦破了皮,不礙事的。」李長歌推了一把西門慶,誰料那廝摟的更緊了。

「推我作甚,早晚是爺的人,你怕甚?」

「大官人可是還惦記著我後娘潘金蓮?」李長歌忽然轉過頭來,目如寒譚,聲如春哨。

「何惦記她,有了小乖肉,天仙也不稀罕咧!」

那西門慶神色微微有變,只是片刻又笑的似癩皮狗一般,厚顏無恥的往臉前湊。

「我是在室女,爹去了,紫石街的房子當歸我。

大官人若多疼我一些,便尋個人隨我回去,找了保甲,立了字據。

我好安心在家給我爹守靈,等過了七七,自如大官人的意,從紫石街將我抬入府中。

大官人也說,早晚是大官人的人,何必這般猴急咧!」

「自然,這是自然」西門慶豈會將紫石街那樣的破宅子放到眼裡?口中連忙稱是,但手卻是丟不開的,摟著李長歌的小腰兒,越看越是喜歡。

「我素來知道大官人家宅子大,只是我養病這一處,離後山最近,我每日去醫派做洒掃也便利些,大官人若真疼我,便叫我日後住了這院子。

一來如了自己的意,二來也算是替大官人在師祖面前盡孝。

大官人若是來,奴定然洗手作羹湯,恭候大駕;大官人若是不來,奴侍奉師祖,讀書寫字,不忘大官人恩惠。」說完李長歌從西門慶懷裡抽出身子來,恭恭敬敬行了禮。

那西門慶一時愣住了,良久才說:「我的乖乖肉,素日眾人只道你是個木葫蘆,誰想你竟然說這一套套的,叫我驚的不行。

原乖肉兒也有這樣伶俐的時候,還是個知理的。

真是我心肝肝,這院子偏僻,原是我姑姑在世的時候住的,平日家裡人不愛來。你既然喜歡,與你住便是了。

我這便叫了來安與你尋了保甲去立字據,收了房契,來日好與你做陪嫁。」

西門慶說完一把扶起李長歌在她臉上啄了一口,又裹著她的腰兒不鬆手,正是新鮮著,越看越歡喜。

「我乖乖肉,你只管帶了來安回去打點,我凡是有空便去看你。

這裡有些碎銀子,你且拿起使,有不夠的只管叫來安回來找我取。」那西門慶從懷裡掏出一個繡花的錢袋子,摟過來李長歌將銀子放到她手裡,滿眼的柔情蜜意。

「多謝大官人,奴這便去了。」李長歌低聲道。

帶著來安一道去了紫石街,出來西門府沒有多遠,李長歌便叫來安去尋保甲。

自己只身前往紫石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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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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