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將錯就錯
87_87894李長歌給昀哥使了眼色。
那昀哥之前便得了李長歌的吩咐,便帶著這些潑皮無賴們躡手躡腳的往院子里溜。
大和尚縮頭縮腦的巴在窗口向里看,擠眉弄眼,形容猥瑣。
那擂鼓的和尚猛然驚覺了昀哥一行人,待要呼喊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昀哥帶著潑皮門一哄而上,破門而入。
屋衫滿地,床幔半遮半敞,屋子裡瀰漫著旖旎的腥味,那潘金蓮與西門慶戰至正酣,不料有人踹門而入,那西門慶猛然躍起,下意識便往床下滾。
那潘金蓮大叫一聲,滾起被單尖著嗓子嚷嚷道:「哪裡來的潑皮!」
「通姦者,打死勿論!」那昀哥依照李長歌的吩咐,招呼眾人。
根據本朝的律法,如遇通姦者,當場打死是沒有罪的,是以昀哥先拋出這句話。
李大郎剛死不久,還未下葬,
有了這句話,這些拿了銀子的潑皮無賴便毫無顧忌了。
彼時那潘金蓮卻怕了,通姦當場打死勿論。若不能當場打死,到了衙門裡頭,那可是要受仗刑的。
更叫人膽寒心驚的是,不僅僅是受刑,是要受恥辱刑,扒光了衣裳,赤條條的被人打。
潘金蓮心氣高,如何能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想到此處,見幾個潑皮只顧著圍抓西門慶,那潘金蓮顧不得西門慶便胡亂穿了衣裳便往門口跑。
昀哥敞開早就預備下的大黑布口袋幾個火急火燎的先將床下的西門慶套進去,昀哥也不叫眾人看,綁了口袋口往地上一推叫到:「給我狠狠的打!」
「誰敢打爺爺我!」那西門慶素日里何等囂張,方才一時驚的要往床下藏,誰知道被人裝進口袋又回過神來,便拿出平日的威風了厲喝道。
「打的就是你這個沒有廉恥的偷吃賊!」那昀哥一聽袋子里的人開口了,便心急,不顧眾人自己先上了拳腳。
幾個潑皮一看,便一圍而上拳打腳踢一個被裝到口袋裡的人,自然是不用留情面的。
「我是……」
「啊……啊……」
「住手……我是……」
屋子裡傳出殺豬般的嚎叫聲,叫那些報恩寺的和尚嚇的都滾到靈台里去念經了。
那潘金蓮剛裹了衣服走到門口卻見李長歌立在正當道:「娘要去何處?」
潘金蓮可是能屈能伸的乖張人,一見李長歌撲通一聲跪下去道:「歌,娘不想死!娘錯了,娘求了你了,放過娘!房子不要咧!娘攢的銀子都給你!」
「我爹才去了,娘不在堂里守著,卻如今又勾搭漢子來。果然就這樣急不成?可不知道娘如今又是勾搭了那個漢子?」李長歌笑著,笑容裡帶著輕蔑。
那潘金蓮忽然回過神來,猛地從站起身來沖回到屋子內沖著幾個潑皮惡狠狠的說道:「喝了黃湯的好狗才,連西門慶大官人也敢打,不要你們狗命咧!」
那些潑皮只是拿了銀子出來捉姦的,忽然的一聽打了西門慶便立刻慌了神。
「誰說是大官人?大官人在家裡備著準備娶李家小娘子過門!這婦人不過是想唬人咧!狠狠的打!」昀哥說著就繼續朝著布口袋胡亂踢了一通。
潑皮們一聽便也跟著又踹了一通。
「天殺的狗才,若是弄死了大官人看你們又幾條狗命!」這婦人知道,只要牢牢的抓住西門慶才有活路,披頭散髮的拉扯著潑皮。
李長歌見院里了聚滿了左鄰右舍的人,勾著頭看熱鬧,便知道時機成熟了,再打下西門慶死了,她也活不了。
那左鄰右舍都知道西門慶與潘金蓮的事兒,聽那婦人這般說心裡不由的咒罵了幾遍。
有些膽子大的婦人嘰嘰喳喳說道:「還不過頭七,這就耐不住偷漢子咧!」
「報官咧!」
「李大郎死的怨……」
……
「有勞各位好漢替長歌主持公道,我娘既然說與她廝混的是大官人,咱們且打開口袋看看。也叫我爹好生看看……」說著便應哭起來了。
這哭聲既為自己,也為爹。
自己就要嫁給這個與後娘通姦,又流連本司三院的賴皮貨,是造化弄人,還是自己貪生怕死?
自己的爹膽小怕事,上一次捉姦不但沒有奈何姦夫淫婦如何,自己卻被西門慶踹了窩心腳,后吃了那婦人的砒霜肝腸斷裂而死了。
爹爹李大郎含冤而死,且永世不能翻案了。
那些還在西門慶身上的拳腳全當是替死去的窩囊的爹爹打了,但願他泉下有知,能安心了。
那昀哥一見李長歌哭,不由的也想起自己卧床不起的藥罐子爹,便一邊解開袋子一邊使袖子抹了一下子眼角。
待那布袋子打開,見袋子里的人已經被打暈過去了,鼻青臉腫,口角流血,光溜溜的一絲不掛,腫的像是個豬頭。
有人驚駭道:「果真是大官人,真真是敗壞家風!」
「快叫大官人的小廝來!」
「這可如何是好?」
……
遇到西門慶這樣的勢大之人,便是圍觀人的也慌了神,不知道該是說公道話,還是該趁機溜須拍馬。
那昀哥一見西門慶沒有穿衣裳,忙就將人蓋住,滿眼焦急的看著李長歌。
卻見李長歌早已經背過身去,面對著院子里的眾人。
忽然從人群里竄出來一個小廝,急的滿頭大汗道:「爹,我爹咋了?」
「不知道是官人與後娘廝混,我尋了昀哥抓姦,誤傷了大官人!還請安哥兒主持個公道!」李長歌盈盈拜了一拜,淚光盈盈,楚楚可憐。
那來安不敢動李長歌,對大聲先吼道:「誰打的!」
潑皮們忙跪了一地道:「不知道是大官人!來爺爺饒命!」
「滾去給爺爺請個大夫來!」
那來安忙將眾人轟出屋子,自己進去服侍西門慶穿衣裳。
「我是西門慶!」西門慶慢慢的睜開眼睛,終於報出自己大名了,一見身邊的來安道:「救爹!」
西門慶長這麼大,從來被像這次一般被人這樣痛揍,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好像要散架了,兩條大長腿此刻已經痛的失去了直覺,不知道是不是傷了骨頭。
被捂在口袋的那一刻,真的以為要死了就是切切實實的痛,最接近死亡。
想到死,他怕的要命,他後悔了。
「爹,都是小的錯咧!那潑皮回頭等爹好了再收拾。」來安將西門慶拉扯的到床上,見他渾身是傷,心裡焦躁不安,知道回到家大娘子定然是繞不過自己的。
西門慶眼角滑落了一滴淚,蒼天呀!我西門慶跟李家犯忌諱么?
自從跟李家沾上關係之後,就一天安生日子也沒有過過,從前的逍遙自在全沒有了!
被人踢了鳥,被李二嚇的掉了茅坑,如今又被人當作奸/夫暴打……
雖然不得不承認確實是跟人通/奸了,但是他又不是第一次,而且次次錢也花的到位,從沒有對女人吝嗇過錢,為啥碰到李家的人就這麼倒霉!
這都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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