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向燁信蹲在樹上,思索著要怎麼不動聲色地將孫安南給救出來,卻看那聖女嬉笑了幾聲從懷裡摸出個白瓷瓶來。
「這是要做什麼?」
正在向燁信這麼想的時候聖女就從白瓷瓶里倒出了一顆藥丸,在向燁信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藥丸塞進了孫安南的嘴裡,聖女將孫安南的下巴一抬,那藥丸就被孫安南吞了下去。
「嘻嘻,這樣下來你就會變成我的了。」聖女捂著小嘴竊笑著,邊提著那白瓷瓶晃悠,正當他想把瓷瓶里的另一顆藥丸給服下的時候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聖女,王上找您呢。」梳著俏皮髮髻的侍女急促地喘息著,明顯是快步跑了過來。
「老頭子找我做什麼?」聖女不滿地嘀咕了一聲,不舍地看了看床上還昏迷著的孫安南,最後還是跺了跺腳跟著侍女走開了。
向燁信心裡念叨著好機會,一邊翻進了聖女的房間,隨後將窗戶也給關上了。
這裡很明顯是少女的房間,空氣里都帶著一股子好聞的幽香,邊上的花瓶里還插了一支帶著露水的花朵。
雖然從來沒進過女子閨房的向燁信有些好奇,不過他也明白現在可不是欣賞這個的時候,然後就走過去坐在了床邊伸手推了推孫安南。
「喂,安南,醒醒。」向燁信沒有大聲地喊他,怕被外邊巡邏的侍衛發現,那樣事情就麻煩起來了。
由於動作輕聲音小的,中了迷藥的孫安南自然是沒有醒來。
向燁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著,隨後乾脆地扇了孫安南兩耳光,他力道可是不小,孫安南的臉在下一刻就紅了起來,而他本人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這裡是哪?」孫安南眨了眨眼睛,眼前還有些模糊,他撐著床鋪坐了起來,隨後又皺著眉頭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有點痛?」
「你可算是醒了。」看見孫安南醒來,向燁信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在這?」孫安南疑惑地看著他,感覺心裡亂糟糟的,有太多的疑問堵在心口,「大早上的也不得安寧。」
「大少爺你可是睡得舒坦了,我可是找了你許久的。」向燁信說起來還有些憤憤不平,他睡了那麼一會兒可還沒有睡醒的,孫安南可真會給他找事情做。
「發生了什麼?」孫安南捂著臉,兩眼茫然,那樣子還有點小萌。
「你被苗疆聖女給看上了,我找了許久才找到這裡,對了,那苗疆聖女可真夠兇悍的,你昏迷的時候我就見她打了你。」向燁信半真半假地說著,畢竟這個要解釋起來也麻煩。
「……」孫安南還想再詢問卻被向燁信打斷了。
「你身體可是有什麼異樣?我方才還看見那聖女給你餵了什麼藥丸。」向燁信的視線在孫安南身上掃了幾圈,孫安南感覺就像是自己扒光了站在他面前那樣的尷尬。
「藥丸?」孫安南閉著眼睛感覺了一下,內力也還能使用,「似乎沒有什麼大礙吧。」
「那是最好不過了。」向燁信想起聖女給孫安南喂葯時候說的那些話,覺得有幾分詭異。
「如果你沒有什麼大礙我們就離開吧,這個苗疆城也是危機四伏啊。」向燁信調笑了他一句,「安南你也真是夠可以的,連出門都沒有就能夠被一個苗疆聖女給看上。」
「我又不樂意。」孫安南嘀咕了一聲,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拉住了向燁信的衣角,「走罷,這地方不宜久留。」
「嗯。」向燁信應了一聲,剛要走就看見實木桌子上放著一個白瓷瓶,正是聖女拿出來的那一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裡面應該是還有一個藥丸。
向燁信停下得太突然,孫安南沒有防備就撞到了他的後背,硬實的肌肉讓他差點沒把鼻子給撞塌。
「……」孫安南鼻子一酸,眼淚就滾了出來,他忙捂著鼻子蹲下了身子。
「怎麼了?」被撞了的向燁信沒有半點自覺。
「沒什麼……」孫安南捂著鼻子,聲音有些怪怪的,向燁信也沒有追問,拿起那瓷瓶把玩著,想了一會兒又將那藥丸倒在了手心。
藥丸呈現很普通的褐色,聞著有股奇異的香氣,又帶著草藥的苦澀,看起來與尋常治療風寒的藥丸沒什麼不同。
「這是什麼?」孫安南捂著鼻子悶悶地問他。
「這就是我說的那聖女餵給你的葯,這瓶子里似乎是只有兩顆。」
「看著沒什麼不同的。」孫安南疑惑地看著那藥丸。
「那不一定啊,這兒可是苗疆,說不準就是什麼劇毒的,像是三日亡、斷腸草什麼的。」向燁信一臉嚴肅地嚇唬他。其實他也是懂得一些藥理的,雖然不清楚這個藥丸的具體功效,不過也能知道不是什麼劇毒的玩意兒。
「……」孫安南默了,隨後故作鎮靜的說著,「我才不會怕這些個東西。」
嘴上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打定主意回去就要找李醫師給看看。
「是么。」向燁信看他身體都僵硬了,笑了笑沒有拆穿,將藥瓶放在懷裡準備拿回去再研究,「走罷。」
向燁信的手指還沒有碰到門框就聽外邊傳來了女子的嘀咕聲。
「回來得這麼快。」向燁信念了一句,將孫安南扯了過來抱在懷裡,準備那聖女進來的時候就跳窗跑出去。
聖女被城主給叫了去,說的也是一些無聊的事情,因為還記掛著屋裡的孫安南,聖女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城主也是看出她提不起興趣,便大手一揮將人給放了回來,畢竟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老頭子沒提我擅自出城的事情啊,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打算。」聖女小聲嘀咕著,覺得城主絕對是不安好心,準備留著這個小辮子到關鍵時候再來威脅他。
心裡記掛著孫安南,聖女心情愉快地哼著小曲推開了房門,隨後邊上的窗戶被撞開,向燁信帶著孫安南速度地飛出,由於速度過快,聖女還沒有看清楚他們的模樣,就只是看見兩道黑影飛了出去。
等到進門看見床上空無一人,繩子掉了一地,桌子上放著的白瓷瓶還不見了,聖女心頭一跳,捂著胸口就喊,「抓賊啊!!」
守護聖女的侍衛雖然是少,卻也不乏高手,特別是這聖女的住處還是在城中的重點地位,於是聖女這一嗓子之後侍衛出動了,連邊上城主的侍衛也給驚動了。向燁信就算是武功高強,自詡為能在江湖上排上前十,不過在帶著孫安南這麼一個拖累的情況下也是抵不過這麼多的侍衛,於是他果斷地停下投降了。
「沒出息!」孫安南躲在他身後,揪著他的衣角,還低低地嘀咕了一聲。
「別鬧。」向燁信瞥了他一眼,「這不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嘛,若是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在這城裡進出個幾個來回也不會被人發現。」
孫安南可悲地發現他說的都是事實,自己在這個情況下還真就只能是個拖累。
「再說了,我和這苗疆也沒什麼大的仇,他們不會難為我,若是實在不放我走我就將你交給他們的聖女,這不是那聖女中意你得很。」向燁信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
孫安南表示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一定要往向燁信臉上打上幾拳才甘心。
「哈,你倒是個明白人,本聖女就不追究你了,只要把你後面那人留下你就可以回去了。」不知道何時趕來的聖女聽見了向燁信的話,當時就嬉笑著推開那些里三層外三層的侍衛靠了過來。
「哦?」向燁信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比自己矮上許多的女子,一身白衣,還遮著臉,露出的眸子水靈靈的,透著一股子調皮勁,十三四歲的樣子,像足了宋瑩小時候。
孫安南默默地在身後拽緊了他的衣服,看著聖女,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來。
向燁信徑直把聖女當做小孩子看待,有心逗她,「那我說不呢?」
聖女的眼中立刻露出著急的神情,「不行!你方才說了的要把他留下來!」
「……那是我在說笑。」向燁信面不改色。
「大人真可惡!」聖女咬牙切齒地說著,蹙起了秀氣的眉頭瞪圓了眼睛。
「安南可比我小不了多少,你還是個小孩子就要找大人成親么?」
「那不同,我就要讓他做我夫君!」聖女鼓著腮幫子。
「……」孫安南默了,被這種小孩子看上是幸還是不幸?
向燁信一本正經地逗著聖女,聖女急得直轉圈,最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你欺負人!」聖女揉著眼睛,指著向燁信,控訴地盯著他。
向燁信和孫安南皆是淡定看,孫安南起先還以為向燁信會因為對方是女子而留情一下的,沒想到卻這麼不給人面子。
「我說,你不是說要尊重女子嗎?」孫安南扯著他的衣服,湊在他耳邊小聲問。
「那不同,我說的是十六歲以上的才是女子,這聖女頂多就算個小花朵。」孫安南湊在他耳邊說話,熱氣都噴在他脖頸上,有些癢,向燁信動了動腦袋。
「小花朵……」孫安南默念一句,心裡說向燁信這都是什麼詞兒,聽起來怎麼這麼不和諧的。
「那,那你將我的藥瓶還給我。」聖女假哭了半響看沒人搭理,最後一伸手無賴道,「若是你乖乖將藥瓶還給我,我就不追究了,人你也可以帶走!」
聖女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明顯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這麼好心?小朋友你真是個好人。」向燁信假意地誇獎著。
偏偏某聖女還沒聽出來,挺起了小胸脯一幅驕傲的模樣,「那是自然的,本聖女可講道理了!」
向燁信從懷裡摸出那個白瓷瓶來拋弄著,聖女就跟小動物那般眼睛緊緊地盯著瓷瓶,「你是要這個東西吧?」
「對對對,你快給我。」聖女小雞啄米式地一個勁點頭。
向燁信慢悠悠地將瓷瓶里的藥丸給倒了出來,隨後將藥瓶拋給了聖女,「諾,還給你了,放我們走吧。」
聖女一愣,隨後撲過來就搶,「你無賴,快還給我!」
向燁信作勢將藥丸放在自己嘴邊要吞下去,「別過來啊,過來我就吃下去了。」
某聖女呆愣住,卻停不下來,撲過去撞到了向燁信,向燁信本來就是沒有把藥丸拿穩,被聖女這麼一撞,藥丸掉進了嘴裡,隨著咕咚一聲,聖女哇的一聲真哭了起來,邊上圍觀的侍衛都呆了,也有人立刻反應過來去通知了城主。
半響后,向燁信帶著孫安南坐在了城主的偏廳,邊上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聖女,向燁信有些擔心她一口氣沒上來就這麼哭暈了過去。
「城主大人,我是夜庄老四向燁信,今日闖入絕非惡意,只是因為聖女用這麼特殊的方法邀請了我的好友孫安南,這才出此下策。」向燁信搶先開口,將自己同孫安南的身份都給挑明了。
而且這件事情上本來就是聖女不在理,這個城主只要是還有點智商就知道怎麼做的,他一個苗疆也不會想要同時得罪夜庄和孫家的人吧。
向燁信是這麼想的,孫安南坐在他身邊沒有說話,只是不時抬頭看他一眼,他也不知道孫安南是在看些什麼。
「咳咳。」城主是個中年人,面上就是一個被酒肉□□掏空身子的肥胖人,他咳嗽了兩人,看了聖女幾眼,也沒有說話。
城主這人看起來雖然是那種無害的人,不過向燁信也是知道身為城主若是沒有點什麼本事是不可能坐穩這個位置的,這城主也絕對不是面上這般的簡單。
「這個,聖女她還年幼,不懂事,這次冒犯了孫公子,我待她替你道歉了,還請孫公子不要同小孩子計較。」
城主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孫安南就算是再任性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發作。
他點了點頭表示不介意,隨後又皺著眉頭詢問,「不過,你這聖女似乎是給我餵了某種藥丸,城主可否替我問問是什麼葯……而且我的,朋友也不小心吃下去了,這藥丸對人可是有什麼危害嗎?」
「這,藥丸?」城主疑惑地看著聖女,暗示聖女趕緊地解釋一下。
聖女抽噎著瞪了向燁信一眼,斷斷續續地說著,「嗚……是長生蠱,我……我原本是打算我和我夫君吃的……」
聽見長生蠱這三個字,城主臉上的表情立刻是變得有些詭異起來,看著他倆的視線也變得有些怪異,「向公子,你說,你也吃下去了?」
「嗯,方才一不小心就吞下去了,沒什麼問題吧?」向燁信疑惑地看著他,這個葯他感覺得出沒什麼毒性,也就不清楚城主這個表情是為了什麼。
「這不是葯,是一種蠱蟲……」城主捉摸著措辭給他們解釋起來,最後還是放棄了,「倒是沒有什麼毒性,功能嘛……咳咳,向公子你可以回了夜庄去問問你師傅,向老前輩應當是知道的。」
「嗯。」向燁信點點頭,古怪地看著他,總覺得這城主說的話暗含深意似的。
「若是沒有什麼事,你們便可以回去了,這聖女,我自然是會好生教導她。」城主拍了拍邊上聖女的肩膀,拽住她的潔白手腕免得聖女追上去。
「不行!我就要孫公子做我夫君!」聖女梨花帶雨地哭著,不舍地看著孫安南,那小眼神讓向燁信都差點心動了。
「那我們便先告辭了。」向燁信帶著孫安南出了門,這次不用趕時間,兩人也就跟著城主安排地侍女慢慢走著。
向燁信撞了撞孫安南的肩膀,調笑著,「我說,這可是聖女啊,不心動?你看人這麼喜歡你。」
「你要你上。」孫安南瞥了他一眼,偏過頭假裝看風景不再搭理他。
「我可是無福消受苗疆的女子。」向燁信聳了聳肩,表示還是自家的小師妹好啊。
兩人在苗疆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也沒什麼需要逛街買紀念品啥的,於是便回了陶玉朗的宅院取了背囊、牽上棗子,晃悠著出了城門就策馬奔騰起來。
被關了許多天的棗子明顯是閑得煩了,出去一連飛馳了兩個時辰才放慢了速度,然後隔一會兒又開始飛馳起來。託了棗子的福,這次回去的路程比來時少了兩日,當看見邊城的大門時候向燁信感嘆一句還是自家好啊。
孫安南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可悲地發現自己心裡也浮現出了同樣的想法。
棗子依舊是在邊城附近去晃悠了,向燁信託守城的男子看著些便帶著孫安南進了城回了夜庄去,路上依舊是被掛了一身的蔬菜水果,好在這次有孫安南在,向燁信的形象倒也是沒有上次糟糕。
剛開始看見城裡的平民這麼熱情的時候孫安南還有些吃驚,看向燁信被掛了一身水果蔬菜就開始有些想笑,最後他自己也掛了一身的時候就徹底地黑了臉笑不出來。
「喲,送菜的小哥,快送去廚房吧。」向燁信將滿身的蔬菜水果卸下來塞到了孫安南手裡,指了個方向示意他自己玩去,自己可還是要有正事做。
「……」孫安南默了,在心裡默念一句要忍耐,轉身搖搖晃晃地走了,準備去完廚房就去找那李醫師,看看這個長生蠱是什麼鬼的。
向燁信先是在庭院里找了找小師妹和小麒麟,沒找到也沒有驚訝,估計是小師妹又帶著小麒麟出去玩了,只希望自己出去這麼久小麒麟的牙齒不要給吃壞了就好。
一邊這麼想著,向燁信就去了師傅的院子里。這個時間太陽正好,放在秋天很是暖和,估計師傅現在就應該是在院子里曬太陽的。
憑著這些年對師傅的了解,向燁信一邊也沒猜錯,師傅正躺在躺椅上打瞌睡。
「醒醒啊老頭子。」向燁信走過去喊了一聲,沒太大聲音,他知道師傅不可能不知道他回來了,好歹是夜庄的首領啊。
「老四回來了啊,東西帶回來了?」師傅眼睛也沒睜開,太陽曬得他懶洋洋的,渾身的骨頭都快化了的那樣舒坦。
「我出馬能有辦不成的事情嘛。」向燁信自誇了一句,從懷裡摸出那白玉盒子遞給他,「老頭子你要這珠子做什麼?」
向燁信回來的途中沒少看這個東西,看久了看多了也沒感覺這珠子有什麼奇特的地方,甚至是邊城小攤上做的東西都要比這個精緻漂亮許多。
「這個可不是普通的珠子,這裡邊養著一種蠱,現在還是蟲卵的狀態,需要某種特殊的血液才能將它孵化出來。」師傅捏著那珠子,給向燁信解釋著。
「又是蠱?」向燁信經由師傅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了苗疆城主說的話,「對了,師傅你知道一種叫做長生蠱的蠱蟲嗎?」
「長生蠱啊,在苗疆那邊倒是挺常見的,苗女一般都有用這個的習慣。」師傅慢悠悠地說著。
「那有什麼用?」向燁信還沒察覺到什麼不對。
「這是苗女用來控制他夫君的,也沒什麼大的用途,增加一點情趣罷了。」師傅還是用慢悠悠地語調說著,向燁信卻突然感覺不妙了起來,「苗疆的女子多是強悍,從小便將長生蠱的子母蠱養在身邊,自己服下母蠱,再給她夫君服下子蠱就可以一定地控制他……或許也稱不上是控制,總之是能影響到她夫君的想法罷。」
向燁信默默地呆愣了一陣,他現在或許是應該慶幸一下自己服下的是母蠱了。
「那,師傅你知道長生蠱怎麼解除嗎?」向燁信感覺和一個男子服下長生蠱也是頗為怪異,現在迫不及待地就想要解除掉。
「解決的方法倒是沒有,苗疆的女子都是在她夫君同意的情況下才會這麼做……」師傅突然看向了向燁信,臉上的笑有些耐人尋味,「怎麼了?突然問起這些事情?老四你該不會是被苗女給看上然後強迫地下了長生蠱吧?」
「被強迫的是孫安南……」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自己服下了母蠱也是事實,向燁信感覺有些怪異,抽了抽嘴角,向燁信實在是說不出理由了。
「那個孫公子?被誰給看上了?你不會是就把他留在苗疆了吧?」師傅開口就是幾個問題拋了出來。
「我又不是蠢,怎麼可能把他留在苗疆。」向燁信感覺師傅也是腦洞大開,一點不像是正經的老人家。
「嘖嘖,我看著你也是不差啊,怎麼就沒有女子會這麼喜歡你呢?你看那孫公子,又是公主又是苗女的,得是多有賣場。」師傅開口就打擊他。
「……」向燁信頓了頓,表示,「我只要小師妹就夠了,其他女子我還看不上啊。」
「你還不知道啊?」師傅楞了一下,隨後措詞半響,「你方才回來沒有看見宋瑩那丫頭?」
「沒啊,小師妹又帶著我兒子玩去了吧。」向燁信理所當然地把小麒麟叫做兒子,感覺說起來也是有點驕傲的,說不準小師妹就會因為小麒麟的原因跟著自己了。
「還兒子呢……連媳婦都沒一個的。」師傅卻是十分不贊同他的說法,「我就實話和你說吧,瑩丫頭她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遇到了一個外來的公子哥,然後她整個人的魂兒就被那公子哥給勾走了,現在還整日地跟著那公子哥呢。」
向燁信呆了一會兒隨後笑了,「師傅你逗我吧,上次我回來你也是這麼說的。」
雖然沒有這麼具體,師傅編故事的能力又升級了……心裡這麼想著,向燁信突然卻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我逗你作甚,要是不信你就自己去城裡打聽打聽,我騙你總不可能還串通了整個邊城的人。」師傅笑著說道,似乎極其期待看見向燁信變臉的樣子。
經過師傅這麼一提醒,向燁信才突然發覺今天回來的時候邊城平民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向燁信深呼吸好幾口氣才忍住了提劍砍人的慾望,覺得師傅雖然是經常以逗自己來看自己變臉作為樂趣,不過這麼具體地編造故事師傅還是第一次,說不準就是真的啊。
「那外來的公子哥是誰?」向燁信好不容易才平心靜氣問出了這一句話。
「是從一個小縣城來的商人,家裡有些錢,在朝廷也是有些後台的,說是御用的茶葉就是他們家裡進貢的。」師傅不緊不慢地說著,對於沒看見向燁信奮起砍人有點失望,「姓周,單名一個雅字,聽起來倒像是個書生。」
「周家的啊……」向燁信經常出門做事,倒也是聽說過周家,專做一些茶葉的生意,「他怎麼到邊城來了?準備在邊城開分店?」
「大抵是有這種打算的吧。」
「他經過我同意的嗎就想在邊城來做生意!」向燁信拍案而起。
「……」師傅白了他一眼,「別人家做事需要經過你同意嗎?我夜庄就只是掛個名號在這,你還真當自己是土皇帝了,誰人做事都需要經過你同意了?」
師傅覺得向燁信說這話有些好笑,倒是有些符合他的年紀了。
「不成,他想娶我小師妹就得先經過我的同意。」向燁信擰著眉頭思索了好一陣,隨後提著佩劍就衝出了大門。
出了夜庄,向燁信逮住幾個平民詢問後知道了小師妹現在是在哪裡,當即又馬不停蹄地跑了過去,路上路過催香樓的時候還被王姨逮著糾纏了一番,當然是很純潔的那種糾纏,向燁信許諾過幾日去催香樓才被王姨給放開了。
聊天時還聽王姨說起那秋玉被她給打發走了,讓向燁信不要再介意,然後向燁信的反應就是……
「秋玉?那是誰?」向燁信表示自己絕對不是可以在假裝,而是根本不記得這個叫做秋玉的了,畢竟也就是個炮灰,每個都記得他豈不是腦袋都不夠用的。
王姨嘴角勾著的笑僵了一下,「四少爺你忘性可真大,我倒是真挺榮幸被您給記住了。」
「哈哈哈王姨說笑了……」
之後自然是互相恭維一番,向燁信說起自己有事先走了,王姨就乾脆地放人。
邊城的風景其實也不錯,依山傍水,東邊處有個大湖,湖中建了一個亭子,夏季的時候荷花開得滿滿的,那場景倒是不錯,特別是在日出的時候,美得跟仙境似的。
不過現在是深秋了,湖面上僅有幾朵晚開的荷花東倒西歪地斜著,大多都接了蓮蓬,沉甸甸地垂著。湖邊有柳樹,在深秋葉子也落得差不多了,看起來倒是還有幾分凄涼的美感,若換做是孫安南在這裡說不準還能吟上一首詩詞來。
向燁信看著在湖中小船上遊玩的小師妹一行人,手掌拍在湖心亭的石桌上,那石桌就不堪重負地碎成了幾塊。向燁信表示自己有拔刀砍人的衝動。
「……周哥哥,來年夏天你再來這邊城,那時候湖畔的柳樹垂著,湖中的荷花開滿,風景別提多好看了。」小師妹坐在周雅面前,小臉微紅,還奮力給周雅推薦著什麼季節來這才最合適。
向燁信沉默地捏緊了刀柄,開始思索自己就這麼過去削飛那個周雅的腦袋,那麼小師妹下半輩子還會不會搭理自己?或者是會搭理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大……向燁信想了許多次都感覺會是零,於是他安靜地坐下等著小師妹他們靠岸。
「父親。」身後突然傳來了小麒麟的聲音,隨後向燁信就感覺自己的大腿被抱住了。
「小麒麟啊,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向燁信收斂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和殺氣,轉身笑著將小麒麟抱起來甩了幾下,直逗得小麒麟笑著蜷縮起身子窩在他懷裡。
「宋瑩姐姐要和那個哥哥單獨玩,然後就讓小麒麟自己一個人在這兒等著他們了。」小麒麟湊過去抱著向燁信的脖子,親昵地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給向燁信蹭了一臉的口水,「父親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是怎麼知道我們是在這裡的?」
「剛才才回來,現在就迫不及待地來找我兒子了啊,父親可是很想念你的。」向燁信也沒去擦臉,任由小麒麟抱著自己的脖頸和自己親熱,「而且想要找你可是很容易,這邊城哪個不認識我兒子的,我兒子這麼可愛這麼懂事,邊城的平民都喜歡你呢。」
小麒麟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笑都眉眼彎彎。向燁信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包子臉,感覺還是自己兒子可愛啊,是連小師妹都比不上的那種可愛。
「父親去苗疆有給我帶好吃的回來嗎?」小麒麟砸吧著嘴,一幅饞樣,可愛到了極點。
「自然是有的,父親怎麼可能忘記呢。」向燁信揉了揉他的腦袋,「都放在你的房間了,待會回去就能看見。」
小麒麟因為身份特殊在夜庄是有自己單獨的院子的,向燁信也選了幾個信得過的人單獨照顧他,於是因為這個原因小麒麟的身份倒是沒有暴露,就算是他剛才說的一個人,現在身邊也有幾個侍衛在暗處保護著他。
「父親最好了!」小麒麟捧著向燁信的臉又親了好一陣。
這邊向燁信抱著小麒麟說話親熱的時候,那邊小師妹也游耍完帶著人過來了。
「四師兄?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啊。」當宋瑩看見他的時候還捂著小嘴驚訝了一下,隨後就笑眯眯地湊了過來,「師傅你有給我帶好吃的嗎?」
那模樣根本就是和小麒麟方才一模一樣的,小麒麟也是察覺到了,兩隻小手捂住嘴就咯咯地偷笑起來。
「有。」向燁信面對小師妹又是一副軟乎乎地笑容,「忘記誰也不能忘記你啊,我把東西交給你的侍女了,回去就能看見……那麼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向燁信是打定主意要乾脆地無視掉那個姓周的。
「別啊四師兄,我還有事呢!」宋瑩忙擺了擺手,紅著臉看了看周雅,隨後挪了過去,「四師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周雅周公子,是位商人。」
「你好,想必你就是那夜庄四少爺向燁信吧?久仰大名。」周雅倒是挺客氣地要同向燁信結識。
向燁信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我自然是知道周公子你是誰,不過我夜庄現在有事,怕是不能讓小師妹久久陪著你,走吧,宋瑩,隨我回去。」
說到最後向燁信也懶得笑了。
宋瑩身子一顫,每次四師兄這麼嚴肅地喊她名字就不會有好事發生,這是怎麼了?剛才看見四師兄不是還好好的嘛。
「四師兄,師傅他有什麼事情要說嗎?」宋瑩不解地問著,又為難地看了看周雅。
「嗯,回去再說。」向燁信於是就果斷地無視了那個周雅,面對情敵還需要什麼好臉色的?
不過那個周雅倒是面上不怎麼在意的樣子,看宋瑩看向他也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這邊不重要,讓她隨著向燁信回去就是了。
看著周雅這番作態,向燁信默默地黑了臉,抱著小麒麟就沉默地走開了。
身後宋瑩站著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和周雅匆匆地道了聲抱歉就追著向燁信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