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那些往事已如煙
元宵佳節大街上煙花璀璨爆竹聲聲.林宅內卻是冷冷清清.玉潔沒有了下落.冰清知道親生母親的遭遇后便也對林父林母疏遠了.曹銘軒更是說到做到.為了討債動用關係將林家醫館逼到了絕境.林家除了那處宅子已經一無所有了.
林父林母靜靜地坐在曾經其樂融融的客廳內.在天空中美麗的煙花映照下顯得蒼老了許多.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過去的林父第一次為當初自己犯的錯誤而追悔.
「榮兒.對不起.」林父突然拉住了林母的手.「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錦娘.當年我和你成親當晚.我不應該喝的爛醉將錦娘認作你毀了錦娘的清白.更不應該事後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還要挾錦娘不許說出去.
可是我卻沒想到你和錦娘竟然同時有了孩子.當時我又驚又喜.我害怕被你發現后你會離開我.可是又貪心不足地對錦娘和她的孩子放不下.后來還是被你發現了.我怕你對她不利就把她藏了起來.
錦娘臨盆.我偷偷請了接生婆.可沒想到錦娘難產.我選擇了保孩子.最後竟恨心地將還沒斷氣的錦娘一人扔下抱走了孩子.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你也生了.但是讓我痛心地是我們的兒子一生下來的斷氣了.我為了不讓你難過.所以將榮娘的一個孩子抱了回來告訴你是我們生的女兒.再后來我又找機會將另一個孩子也抱了回來.請求你可以接受她.
這麼多年來你從未懷疑過她們姐妹.我欣慰的同時也會心疼玉兒.可是我還是在乎你的感受.而且不管怎麼樣你對冰兒是毫無保留地愛.也算是沒有完全對不起錦娘了.所以一直就忍著由著你.就連你背著我把玉兒趕走.我都沒說你什麼.」
林父推心置腹的話說的林母眼淚汪汪.她曾經對妹妹都是恨.也沒有覺得自己做錯過什麼.可是林父的話似乎也感染了她.她的心也開始有了愧疚.
「阿德.當年我知道你和妹妹的事情后.我是氣不過.所以也做了許多傷害錦娘的事情.其實不光在家裡我曾打罵過錦娘.后來你把她藏起來.我暗中跟著你也早就知道了她的住處.在那裡我也找過她很多次.
我偷偷派人跟著她趁她不注意時差點把她推進了河裡.還差點放火燒了那裡.后來我再去找她時她竟然說她都知道這一切是我做的.並且還要挾我會告訴你.讓你看清楚我的真面目.讓你離開我.
我怕她說的是真的.害怕你會離開我.所以我后來就再也沒找過她.你把她的孩子抱回來告訴我她死了.我當時真的是一陣痛快.心想著將來一定讓她的女兒替她贖罪.所以我對玉兒想盡辦法的折磨.讓她受盡了委屈.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太在乎你.我是被愛沖昏了頭腦.我知道我對不起玉兒.對不起妹妹.可我真的是一時糊塗啊.」
林父突然發現自己和林母過了大半輩子.盡然不知道她那麼愛他.他真的是愧對林母.如果當初他早點看清楚.早點和林母能這樣推心置腹地談一談.或許就不會有后來的事情了.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林父緊緊地抱住了林母.為她擦掉眼淚長嘆了一口氣說：「我們都對不起錦娘.她從來沒對我說過你對她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卻一直都在勸我好好待你.用心去和你相處.可是我就是鬼迷心竅想同時霸佔你們兩個.還連哄騙帶要挾地讓她等我給她名分.或許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奪走了我們的孩子.還派人救下了錦娘.現在只願錦娘在天之靈可以原諒我們.也可以保佑玉兒沒事.」
林母眼淚還在不停的留著.她在林父懷裡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嗯.」
曹銘軒不知不覺來到了林宅外.他彷彿又看到了玉潔孤獨地身影靠在門強看著煙花……
那年的此刻.曹銘軒因為見義勇為得罪了一群街頭混混.一路追著他來到了林宅外.他被追得已精疲力盡之時.看到了玉潔站在門口.落寞地看著天空中的煙花.那張臉不正是他之前在孤兒院看到的她嘛.
曹銘軒突然有了拜託那幫人的主意.他停下轉彎的腳步.大步跨到了玉潔身邊.玉潔正要開口之時他聽到了後面的人已經追來.便趁著玉潔不注意將外衣往地上一扔把她抱進了懷裡.
玉潔驚恐萬分.奮力掙扎.然而追來的人已經到了門口.玉潔想趁機呼喊救命.曹銘記顧不得那麼多.便一口吻到了玉潔的嘴上.那一刻他的腦子裡變得一片空白.只能感覺到她嘴上的溫度.一時間他全身都麻了.竟然開始不捨得放開.
可是他卻感覺到了她的害怕.待聲音遠了.曹銘軒忙將玉潔放開.連忙向玉潔道歉.玉潔被他嚇壞了.躲閃著抱著身體驚恐地看著他.為了證明他不是壞人.他拿起衣服向她鞠了一躬就離開了她家門口.
走下台階的曹銘軒忍不住回頭又看了看玉潔.並記下了她家宅院的名字.
可是離開的他在檢查身上的東西時竟發現母親給他的荷包不見了.他便回想著應該是剛才扔衣服時掉了.說不定就掉在林宅門口了.當時曹銘軒竟是意外的開心.這或許是母親在為他們牽線吧.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返回了林宅.
只是他在站在林宅外時已是深夜.他索性就等在了門外.哪知這一夜是那麼寒冷.他竟被凍病了.迷糊中他彷彿見到了母親.聽到了母親的安慰.可是一覺醒來已經在玉潔床上了.玉潔為他熬藥煮粥悉心地照顧著他.讓他對她的感情迅速增長著.可是玉潔卻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不知道她為何不開心.卻想讓她開心.可是他和玉潔都是不會開玩笑的人.
第二天早上.他聽著玉潔回來了.便睜開了眼睛動了動身體想坐起來.卻力不從心一下子又躺了回去.玉潔忙放下手中的葯碗.過來扶住他慢慢的坐了起來.
他微弱的咳嗽了幾聲喘著氣說：「謝謝你又救我一次.」加上元宵節那一次這的確是又一次.
玉潔卻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用詞.沒有說話勉強地對他笑了一下.臉上就再沒有了表情.
看到玉潔憂傷無神地眼神.他終是忍不住小心問道：「你.沒事吧.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嗎.」
玉潔沒有回答他的話.對他又擠出一絲微笑說：「我去給你熱葯.」
曹銘軒知道她一定有不開心的事.卻是不想說出來.他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心疼.
很快玉潔將葯又端了回來,輕輕吹了兩口把葯放到床邊說：「趁熱快喝吧.」
他端起葯碗邊吹著葯.仍不由偷偷看著玉兒.眼前這個女子善良、美麗.羞澀.憂鬱.雖穿著簡單但清新脫俗.不禁對玉潔更加心動.
玉潔看到床上的人遲遲不往嘴裡喂葯.便催促說：「你快點喝吧.不然我還要再熱一次了.」
他這才回過神尷尬地對玉兒笑笑.一口喝了下去.
他將碗遞給玉潔.玉潔伸手去接過他卻看著她出了神忘了鬆手.最後更是情不自禁一手握住了玉潔的手.她的眼神里頓時充滿了害怕.像只受驚的小羊圈縮著身體.驚恐地盯著他用力抽著手.
他知道自己走神了.心裡很是羞愧.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索性和她開個玩笑.於是便故作挑逗之色眼角眯起.嘴角一挑壞壞一笑：「看你長的水靈.在這裡窩著真是可惜了這張漂亮的臉蛋.不如跟爺回去伺候爺得了.」
玉潔頓時不知所措.搖著頭拚命的將手往回拽.她越拽他就抓的越緊.玉潔的聲音開始顫抖了起來：「你.你想做什麼.」
他一裝到底抿嘴笑笑一手撐著慢慢坐了起來.玉潔使盡全力一下子將手抽了回來.下意識地大步往後退著.卻不料碰到了梳裝桌桌角.整個人失去重心倒向炭爐.見此情形他想都沒想沖了過去.用手將炭爐一把推開.轉身半跪將快要摔倒的玉潔接在了手臂上.
玉潔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幕嚇壞了,掙扎著一把將他推開.豈料他未來得及穿鞋的腳一下踩到了打碎的碗片上.他手上的火辣還沒來的及反應頓時覺得腳上又翻起了無比的劇痛.
玉潔頓時驚呆愣在那裡傻了眼.看著他握著腳咬牙坐在了地上.鮮血從手心不停流出.慢慢地蹲下聲音發顫：「你.你怎麼樣了.
而曹銘軒卻是在擔心著她.忍者痛搖了搖頭說：「沒.沒事.你呢.沒受傷吧.」
玉潔放下了戒心咬著嘴唇慢慢來到曹銘記身邊小心翼翼的抬起他受傷的腳.看著他被碗片快要刺穿的腳顫抖著聲音愧疚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
不想讓她覺得愧疚.因為有錯在先的是他.
「我真的沒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剛才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沒想到害你差點受傷.」他搖搖頭笑著安慰玉兒.
他柔情地沖玉潔一笑.玉潔的臉頓時赤紅.低下頭手忙腳亂地將他腳旁的碎碗片往一邊拿著.看著靦腆害羞的玉兒此刻小心翼翼扶著自己腳.小小年紀卻已和三十多歲婦女的手一樣粗糙.關節上甚至有微微通紅的凍瘡.讓他忍不住又想起妹妹小時候雙手通紅的樣子.
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腳上的傷口.情不自禁去撫摸玉潔的頭髮.但卻被陣陣刺痛打斷.原來剛才推開炭爐時手也被燙傷了.曹銘軒被火辣辣地疼刺得忍不住啊了一聲.玉潔抬頭看到他燙的發紅的右手竟流出了眼淚.撐起曹銘軒被燙傷的手滿眼內疚地看著他.
「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你卻為了我……」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為他而哭.那種感覺無以言表.是開心中帶著幸福.讓他可以忘了疼痛全身都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