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四面壓力心絕望(二)

第七章 四面壓力心絕望(二)

中午十二點曹銘軒按時接到了兩位長輩,直接開車去了團圓樓二樓包間,安排好兩位長輩后打電話通知了家裡。

接到電話小翠馬上到玉潔房中通知玉潔,整個上午都忐忑不安的玉潔現在又開始緊張起來,她害怕在長輩面不善於說謊的自己會「原形畢露」。

小翠似看出了玉潔的慌神,用她招牌的側歪頭加爽真的笑容看著玉潔問:「少夫人,你是不是因為要見長輩而緊張呀,其實有大少在沒關係的,實在不行小翠也陪您一起去好不好?」

這小丫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小翠,我知道你是想多看幾眼銘墨,不過你還是不要去了,我們在那裡吃飯,你一個人站那裡犯花痴,我覺得不太好。」玉潔雖然在開玩笑,但也由衷不想讓小翠挨餓。

被玉潔看穿的小翠臉瞬間通紅:「少夫人你說什麼呢?既然不用我陪那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她害羞地轉身就跑。

玉潔想著與曹銘墨一起去的,沒想到曹銘墨早拿著酒迫不及待地一個人去了團圓樓,可是她初來乍到,對這蘇城除了陌生再沒有其他感覺,剛剛又拒絕了小翠相陪,福叔也不在,這下好了只能自己問路而去了。

只是玉潔沒想到明明銘墨是知道自己也要去的,為什麼不等自己,但想到上午的尷尬,或許是怕自己再問起他不願意回答的問題吧!

曹銘墨來到團圓樓,一見到看到是二叔便激動地跑過去將酒放下,像小孩子一樣抱住二叔哽咽起:「二叔,銘墨好想你,這麼多年你和二嬸去哪裡了?」

二叔見到已長大成人的曹銘墨更是激動,扶起曹銘墨含淚心疼地看著他說:「銘墨都這麼大了,二叔都快認不出了。」二嬸也說:「是啊,上次見銘墨時還是個六歲的孩子,現在都玉樹臨風了。」

「是啊,九年前我因生意上得罪了人,不得已只得離開這裡去了上海,後來我知道大哥出事後多次寫信給大嫂,可是卻一直都沒有收到回信,直到上個月我看到報紙上銘軒救助孤兒的事迹,才知道你們來了蘇城,我想各種辦法聯繫到銘軒后就立刻訂了來蘇城的票。」二叔接著說,「唉,我沒想到你們會來蘇城,這些年你們過的可好,你們母親身體怎麼樣,還有你妹妹呢?」

說到這裡,曹銘軒下意識地緊握了一下拳頭,他看到曹銘墨用怨恨的眼光看著自己,這是他最害怕面對的事情,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無可奈何,他拿起酒杯一口氣倒進了嘴裡。

見曹銘軒閉口不提,曹銘墨再度開始哽咽。九年前曹銘墨兄妹三個人和母親來蘇城投奔二叔,可來了才知道二叔一家早已不在蘇城,舉目無親的母子四人落為乞丐,後來母親離世,兄妹分離,這麼多年銘墨一個人受了很多委屈,見到了二叔,他自然將所受委屈一傾盡訴。

「二叔,我娘和我妹妹她們,她們都不在了。」

二叔一聽手猛地抖了一下,揪著心看著銘墨顫抖著聲音不願相信聽到的:「不,不在了?」二嬸聽了也驚訝流淚:「銘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

這時曹銘墨突然站起來憤怒地指著曹銘軒說:「都拜我這好大哥所賜。」

而曹銘軒沒有解釋的意思,又拿起一杯酒猛的倒進了嘴裡,他知道現在解釋也是沒用的,或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過分。

二叔二嬸都很驚訝:「銘墨,你說清楚。」

曹銘墨也端起酒杯猛喝一口,狠狠地將酒杯摔在地上:「當年,爹去世後娘帶著我們三個去投奔舅舅,可沒想到還沒見到舅舅,我們就被舅媽趕了出來。後來我們又去找三叔,可三叔卻說我娘是曹家的禍害,我爹都是因為我娘才……」

提到舅舅,舅媽,還有三叔,銘墨的眼神滿是厭惡悲憤。

銘墨說著有些哽咽,平復片刻接著又說:「我們沒有辦法,無奈我們只能來這裡找您,可是沒想到您全家已經搬走。」

二叔聽到這裡又自責又難過地說:「是我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大哥。」

銘墨抹了抹淚接著說:「後來娘走投無路,只得在碼頭邊的破篷子里棲身乞討。可沒想到有一天我和娘出去討飯時,我哥他就為了十塊大洋把妹妹送了人。」他咬著牙再次痛恨地盯著曹銘軒,「我娘聽了以後當場就暈了過去,之後便是一病不起。幾天後更讓我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丟下病重的娘和我不聲不響一走了之,後來我才知道他認了個有錢的乾爹。」

曹銘墨說的這些就像一根根鋼針扎進曹銘軒的身體,他一口一口灌著酒試圖麻醉身體,可似乎就連酒都不同情自己,就連心口都開始痛起來。

曹銘墨憋在心裡終於有人可以傾訴,對曹銘軒滿是怨恨,自然不在意曹銘軒的感受,他慢慢走到曹銘軒背後,刻意加重了語氣似乎在提醒曹銘軒母親是被他氣死的:「不久后我娘她就走了,只留下我一個人每天以淚洗面,若不是有好心人這麼多年一直照顧,說不定我也過不到現在。而他,今天的榮華富貴是用我娘的命換來的。」

聽銘墨說完二叔紅著眼看著曹銘軒,顫抖著聲音問曹銘軒:「銘軒,銘墨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狠心把你妹妹送人,棄弟弟和母親於不顧?」

「他何止狠心,簡直就是禽獸不如,將恩人之子趕出家門,更對其羞辱折磨,這都是他乾的好事!」曹銘墨火上澆油。

曹銘軒沒有反駁,就像沒有聽到一樣還在喝著酒,二叔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站起來狠狠地將一個巴掌打在了曹銘軒臉上,兩眼冒火對曹銘軒大罵起來:「畜牲,你盡然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我們曹家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子。

此時曹銘軒的心已痛到無法跳動,胃也如火燒一般灼痛,他左手緊緊揪著腹部的衣服,手心中算是冷汗。

二叔也氣得臉都白了,雙手托在桌上低著頭哽咽起來:「大哥,當年這逆子出生時不會吃不會喝,相士就說他將來是我們曹家的禍害,叫你們任他生滅,可你們硬是狠不下心來四處求醫還是把他救了回來。現在真的應了那相士的話,這個禍害害得你家破人亡,我又沒能及時出手相助,是我對不起你呀!」

說完二叔拉起曹銘墨滿臉愧疚心疼地說:「銘墨,二叔對不起你和你娘,更對不起曹家列祖列宗,你跟二叔走吧,二叔會好好彌補對你的虧欠。」

曹銘墨終於等到了心中真正的親人,自然點頭答應,然後看著曹銘軒將自己臉上的眼淚擦乾,最後頭都不回隨二叔而去。

曹銘軒乾脆舉起酒罈往嘴裡倒酒,本是一頓團圓飯,卻吃出這麼多不可原諒。原來自己真的是一個禍害,爹娘去世,弟妹吃苦這些都是因為自己。他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想到新婚妻子的躲閃,弟弟的怨恨,義兄的落魄,妹妹更是沒有消息,自己給身邊的人帶來的都只有痛,或許沒有自己他們就不會再痛苦,更或許一開始自己就不應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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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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