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關進柴房
「你會想不到嗎?」說完,薩孤緹曜便是閉上了眼睛,已經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想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會敗在一個女人的手裡,虧他對她還是那麼的深情、那麼的專一!「謝小桃,在我們蒼鶩流傳著這樣一個說法,一個人若是在死前發下詛咒,那麼被詛咒的那個人一輩子都會生活在水生火熱當中。現在,我就要詛咒你的孩子,她將會一輩子都承受與親人分別之苦!」
這還是一個蒼鶩的王說出來的話嗎?居然會對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發出這樣狠毒的詛咒!
謝小桃的臉色有些蒼白,卻是在苦苦強撐,「哼,如果詛咒可以應驗的話,只怕這個世上就沒有那麼多為了尋仇而失去自我的人了。」曾經,她就是其中之一,只不過是比那些人稍稍幸運了一些而已。
薩孤緹曜只當謝小桃這是在尋求自我安慰,閉著眼,不再多說半個字。
漸漸的,他的意識就開始模糊……
漸漸的,便是什麼都聽不見了……
待謝小桃終於按捺不住,想要詢問清楚時,才發現對方已經沒有了氣息。
阿蕪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是師父先一步下手,將她換出來的。謝小桃不斷對自己說著同樣的話,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馬上就飛到蒼鶩去找凈空師太問個明白,問出來阿蕪到底被放在了哪裡?那是她的親生骨肉,一定可以一眼看出來是或不是的。
謝小桃緊緊咬住了下嘴唇,決定去蒼鶩走上一遭。雖然有些難受,但也清楚長途漫漫,以女兒之身出行實在是太過招搖,便是決定回軍營,看看有沒有可以穿的衣服。
半個時辰后,謝小桃成功返回到了軍營中,從帳篷里搜出來一身男裝和一些銀兩,當她打算換上男裝的時候,不想從衣服裡面竟然是掉出了一個東西。
她彎腰,拾起,適才發現原來是一張人皮面具,登時歡喜不已。有了這一張人皮面具,行走起來會更為容易!
……
「搜搜看,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就在謝小桃換好衣服,打算走出營帳之際,卻是聽見外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一陣厚重的腳步聲。
謝小桃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趕忙躲閃到了柜子裡面,只盼望那些人不會進來。
「你,進去搜這間!」
「是。」
很快,謝小桃便是聽見了有人進來的腳步聲了,接著是一陣翻找。
聽著那乒乒乓乓的聲響,躲藏在衣櫃里的謝小桃只覺得緊張無比,感覺心臟都已經堵到喉嚨口了。不行,這樣下去,一定會被找到的,一定要想想別的辦法。
然而,現實並沒有給謝小桃思考的時間,擋在她面前的那兩扇櫃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啊……」謝小桃低吟出聲,深深吸了一口氣,清亮的眼眸中寫滿了驚恐的神色。她只希望對方能在看見自己這樣的害怕以後可以大發善心放過她。
「這裡居然還有人!走!出去。」那名士兵呵斥著,強行將謝小桃拽了出來,拽到了營帳外面。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只是太餓了,想要討些東西吃。」謝小桃故意沙啞著聲音說,與之前清亮的聲音聽上去是如此的不同。
「這裡還有一個活口!」拽著謝小桃的那名士兵並沒有理睬她的苦苦哀求,向著前面騎在馬上的男人彙報道。
那騎在馬上的男人緩緩轉過了身子,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審視著謝小桃,「這是什麼人?」
謝小桃認識他,能擁有那如神仙一般面容的男人,除了儲沂軒還能有誰?她能一眼認出對方,偏偏對方已經無法認出自己了。雖然現在的她已經易了容,可身材體型並沒有變,為何會認不出來?
看來他的心果然已經不在我身上了!謝小桃默默地想著,心底不覺泛起了淡淡的酸澀。她落寞地垂下了頭,算了,不要想了,為了一個變了心的男人傷心難過幹什麼?
「屬下不知,方才一直藏在柜子里。」那名士兵回答著,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他說他是來找東西吃的。」
儲沂軒看著已經改變了面容的謝小桃,沉吟了片刻,「找東西吃?居然找到了軍營?先押回去。」
押回去?謝小桃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要打算把她關起來嗎?不,她不可以被關起來,她還要去找蒼鶩找凈空師太,是萬萬不可能被抓走的!
「不,不要!」謝小桃把心一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我只是太餓了,求求你,放過我好嗎!?」只要能儘快回去,要她做什麼都願意!
熟料,坐在馬背上的儲沂軒卻是不為所動,調轉馬頭,向著前面行了起來。
「走吧。」那名士兵冷冰冰地說,完全不見有一絲的同情活憐憫。
「求求你,放我走吧。」謝小桃可憐巴巴地求著,卻是無法改變什麼。她就這樣被押到了柴房,和眾多被充了奴籍的人關在了一起。因為還是在狩獵場地的緣故,他們暫時也只能被關在這裡了。
皎潔的月光透過破敗的窗棱灑了進來,在地上留下了一排斑駁的光影。謝小桃蜷著膝蓋在坐在角落裡。難道我要和他們一樣成為奴隸嗎?
問的時候,她的腦海里便是浮現出當日在蒼鶩搶珠時的情景。那些奴隸對自由是如此的渴望,正是因為那股強烈的渴望,才使得他們會那麼賣力的去爭搶一個小小的彩珠,哪怕是會頭破血流,哪怕是會遍體鱗傷!卻是完全不知就是這樣的渴望,才使得他們成為了貴族們玩樂消遣的對象。
想著想著,謝小桃不禁閉上了雙眼,沒有人知道她此時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她這輩子算計過很多人,也被人算計過無數次,卻是如何也想象不到終有一天居然還會被自己深深愛過的男人送入囹圄當中。
這是命運的輪迴嗎?叫她體會過親情、友情、愛情之後再次回到原點,在宿命中掙扎?
不,不行,我一定要逃出去!兩世為人的經歷,已經叫謝小桃學會了向命運說不,自然不會輕易低頭,哪怕是只有一丁點的可能,她也絕對不會放棄。
……
伴隨著一夜隆隆的呼嚕聲,嶄新的一天悄然而至。
凝視著天邊那一顆漸漸明亮的太陽,謝小桃不覺眯起了眼睛,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呢?
或許是因為剛剛解決掉薩孤緹曜那邊的事情,所以整一天都沒有人顧得上他們這些被關在柴房裡的可憐人。
只是偶爾有奴隸在哭鬧的時候,負責看守的侍衛會隔著門,對著他們大吼大叫,除此之外,甚至連一個送飯的都沒有。
一天下來,謝小桃已經是飢腸轆轆。不行,這樣下去真的不行,總應該想辦法離開!
她是如此的渴望逃離出去,可惜人單力薄,又是如何能抵抗那身體強壯的士兵呢?
正值苦惱之際,卻是聽見外面傳來了士兵諂媚的聲音:「蘇子姑娘怎麼跑過來了?」
「公主房中缺個幫忙的,我來這裡挑人。」那個叫蘇子的女人回答道,聲音聽上去並不動聽,可也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挑人?不如把我挑過去吧!」看門的士兵笑得恬不知恥地說。
「美得你!」聽得出來,那個叫蘇子的女人很是不悅。
聽聞此言,那名士兵也只好打消了這不切實際的念頭,打開了門上的鐵鏈。
須臾,一個身著融夏服飾的女子便是走了進來,才一進來,便是有奴隸向著她跑了過去,紛紛伸出了那又臟又黑的手。
「挑我走吧,挑我走吧。」
「把我帶走吧。」
……
一聲接著一聲,此起彼伏的,著實是把藏在最深處的謝小桃嚇了一跳。她本不是窮苦人家出生,縱然受了不少苦難與折磨,可也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的。
「吵什麼吵!拿開你們的臟手!小心碰壞了蘇子姑娘的衣服!」見狀,那名士兵便是抬起腳,照著那一個沖在最前面的奴隸狠狠踹了過去。一腳便將來人踹翻。
此舉一出,那些還想要靠近蘇子的奴隸便是縮回了手,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們。
蘇子皺起了眉頭,目光依次從那些人的身上掠過,卻是沒有要挑選的打算。很快,她發現躲藏在角落裡的謝小桃。
而此時,謝小桃正抱著膝蓋,蜷縮著,小心翼翼地觀察。察覺到蘇子也在看著自己的時候,立刻換上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她沒有說話,就只是那麼可憐巴巴地望著對方。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眼神叫蘇子生出了幾分同情,她抬起手,指向了謝小桃,「你,站起來。」
謝小桃微微一怔,沒有想到蘇子竟然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愣著做什麼!說你呢,快點站起來!」不待蘇子重複第二遍,那名士兵就忍不住開口對謝小桃吼了起來。
這一聲吼,著實是把謝小桃嚇得不輕。她仍維持方才的神情,錯愕地站起了身子,定定地看著那個叫蘇子的女人,片刻之後,便是垂下了頭。
蘇子猶豫了片刻,「就他了!」
「蘇子姑娘,這人生得如此瘦小,只怕……」那名士兵卻是覺得不太妥當。
「不過是收拾一些東西而已!他這樣的,足夠了!」蘇子作出解釋。其實,她是覺得像謝小桃這般瘦瘦小小的,應該是沒有勇氣逃跑的,就算真的動了逃跑的念頭,她隨便動動小手指,就能把其就地正法了。挑選這樣的人放到她家主子身邊應該會十分安全。
聽見對方這樣說了,那名士兵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撥開那群奴隸,從角落裡將謝小桃拽了出來,動作粗蠻無比,「算你運氣好,得到了蘇子姑娘的賞識,走吧。」
謝小桃的手腕被拽得生疼,卻也只能忍著,向著蘇子的方向靠近。
看著那瘦瘦小小的背影,那個士兵不由得直搖頭,生得這般瘦小,能幹什麼呢?想著,腦海里忽然蹦出來一個邪惡的念頭。
他抬起腳,照著謝小桃瘦弱的小身板狠狠踹去,一下子就把謝小桃踹倒在地。
蘇子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了已經笑得前仰後合的士兵,「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就是覺得好玩而已。蘇子姑娘,你看他是如此的瘦弱不堪,真的不考慮換其他人嗎?」那名士兵仍是不放棄地建議道。
「換成你嗎?」蘇子不悅地挑起眉頭,「你要成為奴隸,我一定會挑選你的。」
奴隸可是最為低賤的賤民,是所有人所不齒的,哪裡有人會傻到自己去當奴隸的?那名士兵也是不願意。
聽見蘇子這樣說了,便也只得乖乖閉上了嘴巴。
謝小桃默默從地上爬了起來,忍著痛,努力要自己走得平穩,走得和平時沒有兩樣。
她就這樣默不作聲地跟著蘇子走出了柴房,擺脫了與那些奴隸關押在一起的命運。
走了一陣子,蘇子才察覺到謝小桃已經有些跟不上自己的步伐了,便是停下來,看著她歪歪扭扭的向自己靠近,「那一下被摔得很痛?」
謝小桃立刻垂下了頭,沒有做聲。
「既然痛了,為何不叫出來?」蘇子又問。她見過不少的奴隸,卻是沒有見到像謝小桃這樣悶聲不吭的。在融夏,可是沒有人會善待奴隸的,他們挨打比吃飯還要來得稀鬆平常,若是不叫出聲,多半是會被打死的。
過了良久,謝小桃才意識到總是這樣不說話,怕是不行的,於是開了口,怯懦地說「我……不敢……」
「抬起頭來說話。」蘇子命令著。
謝小桃不敢不從,乖乖的將頭抬了起來,露出了那一雙寫滿了驚恐與慌張的小眼睛,雖然眼睛變小了,卻是擋不住裡面的神采。
到底是個女人,在看見謝小桃那寫滿來了無助與害怕的小臉以後,蘇子便是被感染了,「好了,咱們繼續走吧。」
很快,謝小桃就被安排進了公主的帳篷中,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她實在是太過弱小的緣故,蘇子也只是安排她去做一些簡單的活計。直到臨近傍晚時,才問道:「你會寫字嗎?」
謝小桃隱瞞地搖了搖頭。既然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連飯都已經吃不起了,又怎麼可能懂得看書寫字?
「那今天就由你來服侍公主吧。記住,眼睛別亂瞄。」蘇子交代道,又是告訴謝小桃該如何挑燈芯,才不會影響公主看書的心情。
謝小桃將這些話一一記下,心裡卻是在想:也不知道她要我照顧的是哪位公主。
然而,這樣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謝小桃便是知曉了答案。她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要她照顧的公主竟然會是托婭!
直到夕陽完全落下,在外面忙碌了一天的托婭公主才回到了自己的帳篷,才一走進,便是看見了已經易了容的謝小桃,「這人是?」
「是負責照顧公主的奴隸。」蘇子解釋。昨天那個負責挑燈芯的人忽然生了病,否則這樣的事情也不會便宜到謝小桃的頭上。
「手腳利索嗎?」托婭公主又問。
「奴婢今天觀察了一天,倒是一個勤快的。」蘇子回答,「方才奴婢也教過他怎麼挑燈芯了。」
「好了就這樣吧,我有些餓了,去準備些吃的東西。」托婭公主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的疲憊,好像是被什麼事情纏得有些苦惱。
如今融夏的新單于不過才剛剛登基,想必局勢還很是混亂,身為一國公主的她自然是難以逃脫,特別是那位新單于諾科桑還是由她找回來的。
謝小桃默默地垂著頭,候在一旁,心中謹記蘇子的告誡——眼睛不可以亂瞄!
托婭公主靜靜地觀察了好一陣子,適才放下心來,走到書案前,翻動起一本書來。
很快,蘇子就便是端著做好的肉粥走了進來,冒著白色熱氣的白粥散發出一股誘人的味道,勾得已經有兩天沒有吃過東西的謝小桃很是難受,彷彿肚子里有無數條蟲子在竄動、在掙扎。
「咕嚕嚕——」
不多時,謝小桃的肚子便是不爭氣地發出了一陣低鳴,聲音不大,卻是飄入了托婭公主的耳朵里。
托婭公主側頭,看了她一眼,臉上多了幾分輕笑,「幫我把粥盛了。」這是在對謝小桃說的。
謝小桃不敢不聽,拿起瓷勺,開始幫托婭公主盛起粥來。隨著她的動作,便是有更多的香氣冒了出來。
不要看,不要想,忍忍就好了,以前不是也餓過肚子嗎?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就低下自己高傲的頭!謝小桃暗暗告誡著自己,實在不想在這個女人的面前丟了顏面。她已經失去了最愛的夫君,就不要連最後的顏面都失去了。
盛好以後,謝小桃將粥碗舉到了托婭公主的面前,奈何對方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接過去。
謝小桃不知道這是何意,可也不敢收回手,就這樣舉著粥碗站在原地。很快,胳膊就開始出現了酸麻的感覺。她還是不敢動彈,甚至連一句怨恨的話都不敢說,直到蘇子從外面再次走了進來。
才一走進帳篷,蘇子便是看見了舉著粥碗的謝小桃,她疑惑著將頭轉向了正在看書的托婭公主,滿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公主是等著你試粥呢。」
不管是大越,還是融夏,只要是王室貴族入口的東西,都必須經過別人的親自嘗試,確定沒有毒了,才會送到那些貴胄的面前。方才,謝小桃也是餓昏了頭,竟然把這最為重要的環節給忘記了。
她只得訕訕的向蘇子道了謝,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吃了下去。不吃還好,只是吃了這樣一小口,更是叫她覺得難以忍受,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會被餓沒了。
見著謝小桃喝下去沒有什麼事,托婭公主適才放下了手中的書卷,看著桌面上的粥碗卻是沒有了半點食慾,「涼了,不吃也罷。」
呃……是因為我的疏忽就不吃了嗎?謝小桃疑惑地想著,卻是忘記了以前的自己也有這樣任性的時候,面對著美味佳肴,也常常會有索然無味的時候。
幸虧那個時候,她並不曾苛責過下人,不給他們飯吃,否則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就在謝小桃胡思亂想之際,卻是聽見身邊的托婭公主再次開了口,「你吃吧。」
謝小桃顯得有些受寵若驚,沒有想到托婭公主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可是,她要吃嗎?對方可是搶走她夫君的女人啊,她要當著對方的面,把粥吃了嗎?
「不是餓得肚子叫了嗎?」見著謝小桃遲遲沒有動手,托婭公主有些困惑地問。
謝小桃搖頭,「我……不敢……」
「這有什麼不敢的。」托婭公主笑了,笑得是那樣的溫和,就在她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是見著一個男人邁步走了進來。
謝小桃也是注意到了有人進來,便是抬起頭,看了過去,昏黃的燈火下,那一襲玄色衣衫顯得格外刺眼,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眸。如今,儲沂軒已經是托婭公主的男人了,理應是要來這裡安寢的。
想著自己曾經那麼喜歡的男人,如今已經是別人的夫君,謝小桃那一顆受了傷的心再次痛了起來。她落寞地垂下了頭,只希望能夠遮住自己的哀傷。
「屋子裡怎麼多了一個人?」儲沂軒問,和托婭公主進來時是同樣的反應。
「他是來挑燈芯的。」托婭公主開口解釋,「有點膽小。」
儲沂軒淡淡應了一聲,便是沒有了多餘的話。
「你要是覺得不喜歡,就叫他出去。」托婭公主又道。
儲沂軒適才多看了一眼謝小桃,「留著吧。」
「餓不餓?我去給你準備一些東西。」托婭公主又道,說話間,已經將儲沂軒身上的披風解開了,她看向謝小桃,把給儲沂軒鋪床的事情交給了那個瘦弱的女子,接著便是走了出去。
什麼?要我給他鋪床?謝小桃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居然會落到她的頭上。方才看著他們恩愛,她的心已經夠痛了。如今還要為他們鋪床,為他們準備相擁而眠的地方,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儘管如此,謝小桃卻還得向著床榻那邊走去,取了被褥,小心翼翼地鋪著。手指拂過的地方就好像有千萬根銀針直直插入她的指腹、她的心扉。
老天爺,你為何要這樣戲耍我呢?為何就不可以叫我像普通人一樣好好生活?想著,謝小桃的鼻尖便是泛起了好一陣酸脹,越來越濃,酸得她連眼眶都開始變得濕潤起來。
突然,身後多了一雙手,緊緊將她從背後環住,接著耳畔便是傳來了一個溫柔的男聲,「小桃,我想你想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