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公主,你聽我說!

第一百零五章 公主,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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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裡能是鬧

攝政王這條龍雖還未乘風化雨,可說話也是一言九鼎。

他說末璃是菩薩轉世,那就是准準的事。

「我好端端當人,怎麼要去當神?吃飽了撐著?」

自然不是吃飽了撐著攝政王做事從來就是有的放矢,沒那閑工夫開玩笑作弄人。

把小皇帝攔腰抱起,他一屁股坐在羅漢床上,跟善財童子抱著大鯉魚似得把這大寶貝摟在懷裡。

末璃挨在他大腿上,屁股底下墊著這兩條結結實實的大腿,**,熱烘烘,臉上就有些不自在。

她人小,又矮,平時看他不是踮腳就是仰頭。唯有在他懷裡,方可對面平視。

然而對方氣勢逼人,雙目咄咄,又總叫她沒法安心和他面對面。

就看了一會,已經臉熱耳紅,羞答答的低下頭去。

這模樣叫展萬鈞心裡軟不溜丟,渾身的勁都沒法使出去。

要使出去了,光用兩眼睛就能把她活活看死

壓著心頭的火,忍著渾身的勁,他綳著筋骨,手臂看似放鬆,實則緊繃,鬆鬆將她環抱。

「我還沒吃,陛下怎麼就賴我撐著?三年一到,您是拍拍屁股就能走,可我怎麼辦?我上哪兒給他們找個皇帝去?」

末璃心想找什麼呀,你自個上不就得了。轉念一想,對啊。她是說走就走,一走了之。可這天下人定然要問,好端端的,怎麼皇帝就沒了?

是死是活,總得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吧。

可這跟她當菩薩有什麼關係?

她一時愣住。

展萬鈞也不說,就深深看著。

小皇帝低著頭自顧自思量,很快就想通了癥結。

好么,還是以史為鑒啊

前有長生子,後頭再來一個菩薩轉世,也是理所當然

上位者被神化,自古有之。都說天子是真龍降世,天命所授,這也是一種神化。有時候神化之上還有神化,神化也不過是統治階級的一種手段罷了。

神化一個人,一般有兩個作用,恰好相反。

一種是為了顯,一種是為了隱。

顯自然是把平凡的人神格化,從而昭告天下,人盡皆知。

隱這是無限拔高,高得跳出世俗,不在五行,人人敬而遠之。

不管是當年的太宗皇帝對長生子,還是今日的攝政王對她,神化都不是為了顯,而是為了隱。

當年長生子已經是國師,神力通天,差一點點不對已經是功高震主。封無可封,只好封神。封了神,便是跳出世俗,徹底遠離尋常老百姓。

都說要紮根群眾,脫離群眾就是死路一條。長生子成了高高在上的神,群眾夠不著她,她也不可屈尊降世。

一年兩年,兩年三年,時間一長,就成了觀里的塑像,紙上的畫影,嘴裡的神仙,成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

自然也就無用,無憂,無妨了。

所以你看,太陽底下就沒新鮮事。攝政王也不過是老瓶裝新酒罷了。

她噢了一聲,點點頭。

「你是想讓我出家修行,遠離世俗。等我成了菩薩,自然就不必留在這塵世繼續當皇帝,你對天下人也好有個交代行,沒問題。政權的過渡,能平平安安不流血,總是好的。」

一派通情達理,老氣橫秋之態。

她如此可人可愛,卻叫展萬鈞心裡無端生出埋怨。

她樣樣都懂,樁樁明理,絲毫不怨,可見真是鐵了心要走。

攝政王生氣了,就也不許別人好過,冷哼一聲,又道。

「不獨為了這個。」

誒?還有別的?

「你要用他,我不攔你。可我要做的,你也不能攔我。長生觀盤踞鎏玥一百多年,已是風光至極。也該風水輪流轉了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也不能不讓我換人。」

哦哦哦她頓時瞪眼。差點都忘了這茬

「唉,只可惜我不能長留,無法為君效力」她嘆口氣,不甚誠懇。

祁進再不好,可也扶持著末家王朝平平安安一百多年。這個國師他是當之無愧若不是遇見了她,犯起神經病,長生子指不定還能繼續當一百年好國師。

展萬鈞選她成神,她卻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這便宜話他是一點也不想聽,好在也從沒指望他,何況他也沒打算給自己再請一位「國師大人」。尊佛只是為了抑道,他可沒興趣再培養出一個能和朝廷抗爭的宗教勢力。

頂好佛道兩家自我消磨,各自不成氣候,那才好呢。

「不指望你你還不如澄凈有用他上了摺子,要重修祗垣寺的彌勒像。你說,你當這彌勒佛可好?」

「打住」末璃差點跳起來,伸手掩住他的嘴。

「別在背後埋汰菩薩你可收斂點吧」

張嘴要她小手一口,展萬鈞是一點也不以為然。

「我看陛下這勁頭倒是必能成佛。看來是與佛有緣,與道無緣」

是是是誰讓她上了他的賊船,只好與道無緣咯。這時候了,還埋汰祁進。

小皇帝嘆氣這老醋缸,就是個不敬鬼神,不懼天理的「大膽逆賊」。

造佛像還只是個提議,等到真造好又不知是什麼時候。這遠著的事,末璃就丟在腦後。

眼跟前緊接而來的便是她的大婚,雖只是娶一個妃,可到底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緊張是在所難免的

這緊張也緊張的不是滋味結婚是大事,可身為新郎官,她真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人生第一場婚事,竟然是和女人,說出去都沒人信,而且沒人性

人家穿越都能撈到各色美男,轟轟烈烈愛一場,歡歡喜喜結個婚,再往後就高高興興生個娃。

她倒好,是水深火熱愛一場,虛fèng假huáng結個婚,至於生娃……啊哈哈哈哈,別提了又是一場傷心事

畢竟不是娶皇后,不需動用國禮。這婚禮婚宴,都只在後宮裡辦。

紅幔花燈,禮炮喜宴,自清心殿到永寧宮,俱是一派熱熱鬧鬧,喜氣洋洋之相。

皇帝的龍床只有皇後娘娘在大婚之日才能名正言順的去躺,其他妃嬪,就是窮盡一輩子也沒資格躺一回。所以大禮之後,小皇帝是屈尊到永寧宮去陪德妃過夜。

這過夜對末璃來說等同於上大刑坐在永寧宮正殿豐泰殿的屏風前,屁股底下的軟墊如同藏著一千根針,根根都扎在她的肉里,叫人坐立難安。

雖然攝政王已經為她出頭,一肩攬下所有責難,以「為傷亡將士祈福陛下當帶髮修行七七四十九天」為由,強行令她戒色,躲過這一劫。

可她心裡對公主的愧意,卻是怎麼也排解不了。

公主何辜當日她為了脫身,為了達成自己「救萬民於水火」的虛榮,就把一個女孩子的終身給誤了。

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也是女人,自然明白結婚嫁人對一個女人的重要。

尤其還是古代的女人,一生的幸福全系在這一生一次的婚姻之上。

若是嫁了別人,公主尚且還能和離,還能改嫁。可偏偏是嫁給了她?不僅要守活寡,而且這一守,只怕就是一輩子。

這太害人了當初她就不該答應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不行再晚也比不做強。她得想想辦法,給公主找個出路。

末璃沉著臉低著眉,自顧自想著法子給公主找出路。

伺候的宮人太監看她一臉愁色,心裡都是咯噔一下,一個個屏息凝神,不敢出聲。就連走路做事,也是輕手輕腳,生怕惹出是非。

大禮之時,鼓樂齊鳴,禮炮轟轟,禮官唱禮,吉婦祈福,你來我往,倒也熱鬧。可等把兩人送進這永寧宮,屏風裡頭和外頭俱是坐著一動不動,一言不發,頓時就冷了場。

耶律公主乃是孤身入朝,別說親戚就連個在家使喚的奴婢也沒帶。她一來就是主子,又是個嚴謹穩重的做派。身邊伺候的人也都極有規矩,不敢嬉鬧。

小皇帝在宮裡也是孤家寡人,兄弟都讓攝政王殺絕了,姐妹唯一剩下的一個也讓她自個滅了,後宮老太妃似得似,活著的也不敢鬧騰。外頭親戚便是有樂意湊趣的,攝政王那張拉長的黑臉擺著,誰敢上來找死?

好這一場婚禮,不管是男方的親戚還是女方的親戚,全都一個沒有。

沒人鬧,大禮一完,可不就是小兩口對臉。結果這兩還一里一外,干坐。

真叫旁邊伺候的人,尷尬死

偏偏又是這樣尊貴的身份,無人能上前說句話勸一勸。

怎麼勸?別看這裡一里一外就坐著小兩口。這中間看不見的,可指不定還夾著多少人,多少事。

整整兩個國家呢,你說煩人不煩人

這一坐就坐到了天黑晚飯倒是沒錯過,攝政王到點就打發人過來提醒,生怕小皇帝不知輕重,自己把自己餓著。

末璃自己吃了自然也不能忘了公主,按理她該和她一起吃,可她又不敢。

一直坐到上燈時分,屁股都坐麻了。這才痛定思痛,起身往裡走。

屏風後面是一道六角門,過了門往右,便是公主的寢室。

豐泰殿外頭瞧著就不大,中間明堂,右邊書房,左邊寢室。寢室又隔成裡外兩間,到最里擺著架子床的地方,就只是窄窄長長的一條。

寬度也就擺下一張床的寬,一頭擺著架子床,一頭擺著羅漢床,當中是張小圓桌,靠牆擺著條案。

她一進屋就看到案上擺著的綉屏,繡的是麒麟送子,臉上不由訕訕的。

一扭頭就看見公主端正筆直的坐在床邊,低著頭,沉甸甸的fèng冠還套在頭上,二十四道長長的珍珠流蘇將臉龐遮住。

地上鋪著紅氈,腳踩在上面軟軟的,一點聲響也沒有。

可自打小皇帝的身影在屋子裡出現,耶律公主就心有靈犀。

對方在外間干坐到現在,她是知道的。但心裡不怨,反而替她心疼。

雖然陛下瞧著還是個孩子樣,可再怎麼說也是十五歲的人了,這個年紀到哪兒都已經是大人。況且這還是陛下納妃成親的大喜之日,象徵著她正式成人。

可偏偏……

她不由捏緊了手裡的帕子,長長的指甲穿透柔軟的絲綢,一頭就扎進手心裡,刺痛。

陛下再小,在弱,也是個男人。一個男人大喜的日子,卻叫他不得男歡女愛,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為傷亡將士祈福,這樣的借口,又何嘗不是再打她這個大齊公主的臉。

鎏玥的將士為何傷亡?還不是跟她大齊打仗打的。

攝政王這一手,真是……欺人太甚了

末璃當然完全沒想到公主已經想岔了

她斯斯艾艾的上前,磨磨蹭蹭走到床邊。

公主年紀比她大,身形也比她大。如今穿著禮服,帶著fèng冠,整個人足足比她大了一圈多。越發瞧著對方是個十足的大人,而她還是個孩子樣。

然而此刻,這個大人卻在不住顫抖。

公主是在害怕嗎?

是該怕的說嫁就嫁了,從此背井離鄉,一個人在異國求生存,怎麼能不怕?

又是皇宮這種地方,到處都是坑人吃人的妖怪。

想到此處,她便坐下來,伸手按在公主的手上。

公主頓了一頓,隨即反手握住她的手。

公主的手熱熱的,手心略有些潮濕。

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撩開捶在公主面前的流蘇,輕輕掛在fèng冠上。

十八歲的大好年華,粉面桃腮,星眸紅唇。因塗了粉,更顯得白皙滑膩。公主的眉粗粗的,越發襯得雙目有神。

她也不似鎏玥的女子那般羞怯嬌弱,撩開了蒙面的珠紗,就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她的「良人」。

末璃被看得有些心虛,不由低下頭。

「陛下」公主捏緊她的手,喚她。

末璃抬頭。

「公主」

公主抿嘴一笑,這一回是真羞怯了,紅著臉低下頭。

要命了小皇帝在心中哀嚎。

這誤會,大發了

被公主潮熱的手捏著,她的指尖越發冰涼。

不行這種事越是躲越是傷她不能做「渣男」,欺騙公主的感情,耽誤公主的青春。

有些事,該說請還是得說清。

深吸一口氣,她咽了咽口水。

「公主,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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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didag鑽石1,鮮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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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請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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