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外的高人

他面前的這個女人完全是常見的OfficeLady打份，她穿著深藍色的套裙，厚褲襪絲毫沒有遮擋小腿柔美的曲線，她儘管穿著平根皮鞋，但個子看起來和1米7多點的老小不相上下的。她的頭髮被挽在腦後，秀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後面月牙兒一樣的眼睛帶出了善意的微笑。老小離她很近，能很清楚地分辨出眼前這個女人並沒有紋眉線，她那尾梢稍向翹的眉毛似乎天生就應該這樣，不過在發起火來應該會很嚇人。臉上只是淡妝略微地修飾了一下，塗著淺色唇膏的嘴唇在微笑的時候會露出兩顆很可愛的小虎牙出來。

令他不敢相信的是，這個看起來最多比她大兩三歲的女人，竟然用長輩的口氣叫他「孩子」。

「阿姨。」羅斌將老小扯到一邊，說：「你怎麼來了。」

蒙盟禮貌地叫了一聲，「李阿姨好。」

「原來是小盟啊，我們有半年沒見了吧，謝謝你一直對斌斌的照顧。這次來得有些急，沒來得及帶禮物，下次一定補上。」

「謝謝李阿姨。」

「這是你的新室友嗎？以前怎麼沒見過？」

蒙盟連忙介紹說：「他叫呂霄鴻，雙口呂，雲霄的霄，鴻鵠之志的鴻。以前是我們隔壁寢室的，今年夏天一起被分到這家醫院實習的。」

「我叫你小鴻好嗎？看你臉紅的樣子真可愛。剛才沒關係的，經你這麼一叫，我都好像回到了大學時光呢。第一次見面總得給你點兒見面禮吧。」她摸了摸套裙的衣兜，為難地拿出了一隻簽字用的彎頭鋼筆說：「現在身上只有這個了，先留著做個紀**吧。」

老小說了聲「謝謝」，然後不好意思地接過了禮物，臉上的漲紅倒消下去了不少。

「難道不請我進去嗎？外面可真冷。」她跺著腳上的平跟皮鞋說。

三個堵在門口的男孩連忙閃開身子，並在李曉琳進門后關上了門，老小手快地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

「怎麼也不加件衣服就出來了？」羅斌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卻看著別處。

「出來得有些急了，這不，還好把衣服洗出來了。」她說著提出了一個手提袋，「本來想去乾洗店的，但老闆說什麼也不幹，說乾洗的錢足夠買這樣的衣服好幾套了。最後沒辦法還是回去自己洗的。你看是不是讓我幫你買兩套衣服，你馬上就要走上社會了。」

「不用你管我。還是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解決了吧，幾年前都說要結婚呢。」羅斌嘴硬地說。

李小琳把手提袋放在了羅斌床上，迴避了這個話題，她拿著床上的盒子，說：「這條領帶是你女朋友幫你買的吧，眼光很不錯啊，只是你得重新買件好點的衣裳才配得上它。」說著打開盒子，拿出領帶，在羅斌脖子上比了比。

「你買的我可不會穿的。」

李小琳有些怪自己多嘴了，她可是看著羅斌長大的，對他死倔的性格瞭若指掌。如果把衣服直接當作聖誕禮物或新年禮物送給他，他說不定還會接受，但現在把話說死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時候門外又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老小向蒙盟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他再也不會去了。蒙盟作了一個鬼臉才過去了，把老小氣得半死。

沒想到這次敲門的又是一個美女，但這個美女把開門的蒙盟直接無視掉了，徑對坐在裡面的李小琳說：「李總，你跟庄總約好的……」

「你先在車裡等我吧。」李小琳打斷了她的話，「庄總又不是外人，呆會兒我會向他解釋的。」李小琳的話雖然輕柔，但說出來就不允許有絲毫的置疑。

「知道了。」那個美女輕輕拉上門，走廊里就響起了高跟鞋敲地的「哆哆」聲並漸漸消失了。

「她是誰啊？」這個女人羅斌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

「陶菲菲，今年夏天才招進來的MBA，暫時任我的助理，人雖然有點兒傲，但那是和能力成正比的。」李小琳很欣賞地說。末了，她說：「算了，我還是過去吧，不在這裡礙眼了，你們繼續玩兒吧。」

兩個小男生看羅斌沒有絲毫要挽留客人的意思，於是站起來說：「阿姨再見。」

「再見。斌斌就勞煩你們照顧了。」

「我們會的。」蒙盟說。

等李小琳走後，老小才來得及問羅斌，「她跟你是什麼關係啊？」

「她……」羅斌猶豫了一會兒，才說：「算是我養母吧。」

「呃，對不起啊。」

「沒事，這種事情我以前都司空見慣了。大概等她真的結婚成家了，才會有所改善吧。」

「咱們以後就別提這事兒啦。」蒙盟搶先拿走了羅斌床上的領帶說：「等我面試的時候，說什麼都要讓我用用這條領帶，看這面料作工，至少得上千吧。」

「這條你可別再給我弄壞了，這個可是別人送的。」

「你說這話良心可就大大地壞了，上次要不是你和小流氓起衝突，那條領帶能被拉壞嗎？」

「這次真的不是阿姨送的，我怕她到時候非要過來看看我戴這條領帶的樣子。」

「哦——是小蘿莉送的吧，哈哈……」蒙盟剛笑到一半忽然卡住，說：「不對啊，我看到李阿姨剛拿起盒子的時候就好像知道裡面是條領帶了。」

「真的嗎？」羅斌拿起了那個禮品盒，左看右看，仍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只好把這個疑問壓在心裡。

《地下城》的公測時間是北京時間2079年1月1日早上8點整，在元旦假期的第一天里，羅斌在蒙盟和老小的脅持下，在遊戲開服的第一時間裡，三人迅速戴好頭盔進入了遊戲。按原先計劃好的建好人物，然後馬上又退了出來。寢室正中的桌子上擺著一張中央平原地區的遊戲地圖，三個人分別在上面標出了自已出生的村莊在地圖上的位置。

「該死的，簡直太完美了。」蒙盟把三人出生的地點用直線連了起來，剛好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而重心的位置，就是人類的主城——威嚴之城。

「人物每死亡一次掉一級，並減少1點體質，重新升級后這點體質才會恢復。只有在人物的等級掉到1/10以下，或體質減到0時，人物才會徹底死亡，並被系統刪除掉個人資料，這時才有重新建立人物和隨機選擇出生地點的機會。」

羅斌奇怪地問老小說：「你背這個幹什麼？」

蒙盟揭曉了答案，「徹底死亡一次所花的時間太長了，我們也沒有必要花大量時間自殺以搏取最後能出生在同一個村莊的渺茫機會，村莊實在太多了。至少在我們湊夠傳送到同一個村莊的錢之前，得各自為戰了。」

羅斌說：「傳送只能在有土地接壤的村子之間進行，是按傳送物品或人物的重量來計費的，每200磅10個金幣，要湊夠這麼一筆巨款，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老小提出建議說：「實在湊不齊這筆錢的話，我們可以在6級掌握了新專長后組一隊人徒步趕到主城匯合，反正前幾級升級很快的。」

「也好。」蒙盟點頭說：「那我們先進去看看各自的村莊里有沒有暴風遊戲公會的玩家，大家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三個人準備重新進入遊戲前，蒙盟問羅斌說：「你在遊戲中叫了哪個名字？我加你好友。」

「羅賓，鴻雁來賓的賓。」

老小插進話來，「你把自己的容貌怎麼調整的，醜化了呢，還是美化了？」

「調整容貌？有這個設置？」

老小叫了一聲「暈」，然後說：「你不會在調好屬性、技能和專長之後，就一直點確定吧。」

「有什麼問題？你們不是說讓我放快速度嗎？」

蒙盟說：「那你就是沒有改變容貌了，要不你花點兒時間自殺一次重建人物吧，如果在遊戲中惹到別人，被他們以你的面貌找到你的話，你就慘了。」

羅斌無所謂地甩甩手說：「這個遊戲我只玩兒幾天，怎麼可能會惹到什麼人呢？安啦，我們現在可是一個治安良好的法制社會。」

蒙盟和老小互相聳聳肩，於是三個人各自進入遊戲。

蒙盟和老小原本以為羅斌這個菜鳥很快就會因為找不到隊伍組，無法正常練級，因而要求自殺，以重新配點和選擇新的技能專長。也不是他們小看羅斌，實在是羅斌的人物走的路線有些太另類了。不過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至到元月3日，也就是假期的最後一天，羅斌遊戲中的人物也活得非常滋潤，更令蒙盟和老小這兩個自稱為「骨灰級玩家」的遊戲老手感到不可接受的是，羅斌竟然比他們兩個更先升到4級，得到了1點可自由分配的屬性點數，使他的敏捷達到了19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