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精打細算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冬日裡白天便特別短一些,黑雲一層壓著一層,看著這天怕是得下雨了,不由得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沉重幾分。
自那日事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翟氏也一直留在景王府,眼看就要近年關了,府上事情也多了起來,成奕瑤這幾日便是在賬本堆內過得了,揉著眉角輕輕合了眼。
卻感覺一雙手輕輕握了她的柔荑,而後鬆開接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一下一下地划著圈,成奕瑤嘴角揚起一抹笑,這雙手她是再怎麼都不會認錯了的,不過她也確實是累了,也沒攔著只閉著眼睛,半晌才睜開眼執著他的手轉身笑道:「可餓了?」
「還成,左右也無甚急事,看著這天怕是要下雨了便早些回了,免得一會兒沾了一身的濕氣!」司徒宥扶著妻子起身才往膳廳而去,「我已經吩咐她們擺膳了!」
隨著司徒往外而去,成奕瑤沉吟片刻開口道:「再有幾日便是三十了,也不知月那怎麼樣了,母親那......」
本就近年關了翟氏現在還留在景王府也於理不合,但是如今司徒月那番情況莫說是翟氏就是成奕瑤也是不放心的,就私心來說這個時候她並不想去請翟氏回來,但是這事卻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只能看看司徒宥他們是什麼意思。
「此事你不用擔心,這幾日便能有個結果了!」司徒宥眉頭輕蹙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炛哥兒是醒了卻變得痴痴獃呆。
也不知道是該傷心,還是該慶幸,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人還活著,若是炛哥兒就這麼走了,司徒宥不知道月會怎麼樣,如今的司徒月對丈夫已然是死心了,一個心都不在她身上的男人還能指望他什麼?
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兒子身上,若是兒子也沒了,她怕是也完了,上天對她真的很是不公,事已至此再想別的也已經無用,不過至少現在炛哥兒人還在,其它事情只能等過了這陣子再另做打算了。
景王府!
司徒宥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司徒家的女兒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景王府——
「王爺,這是讓我們息事寧人嗎?」司徒玄康冷眼看著眼前這對父子,他們真當他司徒玄康如今是任人宰割的了。
景王輕嘆一聲:「親家也莫要生氣,炛哥兒是本王的嫡長孫,如今這樣本王也很是心疼,但是孩子是無辜的!」語氣輕緩卻沒有一絲回還的餘地。
「哼!」司徒玄康冷笑一聲,「你們也知道炛哥兒只是個孩子?」
「無論做大人的怎樣孩子都是無辜的,真是作孽啊!」景王心中暗嘆一聲,他也知道自己理虧,如今司徒玄康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也著實讓他不知如何開口,司徒玄康明知道他說的「孩子」是蘭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嫡長孫已近廢了,他也是被兒子說動了再怎麼說如今肚子里那個是他唯一的孫子了。
「炛哥兒還那麼小,他受的罪說什麼也不能白受了!」司徒玄康並不打算再繼續和這對父子糾纏,這件事完全沒有什麼可以討論的必要。
眼見司徒玄康已經面露不愉,景王便知道司徒家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不過是個妾卻給他惹下這等麻煩,景王心中亦恨得咬牙切齒,自己豁出去這張老臉保住小的還好說,為了那個賤人實在沒有必要,遂道:「罪魁禍首自然要以命償的!」
「父王!」一邊的景王世子不禁喚了一聲,雖說蘭姨娘這次做的的確過分了,但是她還是很得他的心,再說她如今還懷著自己的孩子。
其實女人的心思再怎麼歹毒他都能接受,只要她心裡以自己為中心,將自己當成他的天便可以,看看後宮那些女人又有幾個是純善的,真的善良之人都已經成了一抔黃土。
除了最初的震驚和氣惱,他其實已經不怪蘭姨娘了,從小看著景王府上上下下一群兄弟姐妹,有幾個能真的入了景王的眼,就算是他和軒轅呈估作為嫡子其實景王也不見得有過多的關注,若是自己不爭氣就不要妄想在父親心中佔有太大的分量,他是世子又素來是父王的左膀右臂才能得了父王的眼,看看軒轅呈估就知道嫡子這個身份在景王眼中什麼都不是,景王府不差養這樣一個閑人,但是卻也不會給你太多的關注。
更何況炛哥兒才不足三歲,又自小不與自己親近,要說有多少感情還真不見得,小孩子夭折的就算是在王府也是常見的事,自己有多少沒見過面就夭折的兄弟姐妹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但是如今他需要有一個健康的兒子,雖說氣惱蘭姨娘所為,炛哥兒若是沒什麼大礙就罷了,如今炛哥兒傻了,這個孩子卻是不能有失的。.
原本有心保住蘭姨娘,但是看到景王的臉色,景王世子就知道這事是不可能了,司徒府最大的讓步可能就是去母留子了,心中輕嘆一聲便也不再多言。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司徒玄康心中冷笑,當初自己到底是眼睛瞎成什麼樣,才能覺得這個薄情寡義見異思遷的男人是個有情義值得女兒託付的?
景王見司徒玄康沒有再說話,也鬆了口氣:「到時候孩子還是留在世子妃身邊,也算是對她的一點補償吧!」
「多謝王爺好意了,如今炛哥兒這副樣子,月兒也沒這個精力再照顧一個孩子!」司徒玄康知道景王府不會再做出讓步了,但是想讓自己女兒照顧仇人之子,抬高那孩子的身份,景王府也就不用再做夢了,他們父子精打細算,自己也不是傻子,「既然如此下官便告辭了!」
實在不想再和這兩個人多說什麼,司徒玄康話畢便直接轉身離去。「父王!」
「你給我閉嘴,自己女人都管不住你還想有什麼作為,這次的事情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你自己看著辦!」說完也拂袖而去。
景王世子垂首而立,直到景王的腳步遠去才舉步往外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