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山中怨氣升
回來了，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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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面前，腳步凌亂，族長帶著身邊的壯丁跑了上來：「關起來！」
族長一聲厲喝，壯丁再次抓住茶花的手臂，想強行拖走渾身顫抖滿臉蒼白的她，我依然拉著茶花的手臂，一點，一點，笑了出來：「活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揚起臉控制不住內心的狂喜，「很好！活祭！哈哈哈——」
周圍的人瞬間靜了下來，獃滯地，甚至帶一絲畏懼地看著我，拖拽茶花的壯丁也像是被我嚇到嚇得連連後退，跌坐在面露驚恐的族長身前。
我放開茶花的手臂緩緩起身，邪笑無法抑制地從唇嘴角溢出，一旁的鳳麟變得緊張起來，大步到我面前，緊緊扣住我的肩膀，大喝：「師傅！」他緊張擔憂的目光像是怕我屠村！
我收起笑容拂去他的手臂瞥他一眼：「我沒事。」他將信將疑地站在我身旁，不離我半分。我橫眉看向巫婆：「國師什麼時候來？！」
他們在我陰冷的目光中已經開始發抖：「明明明天。」
「所所所所以我們要給茶花驅鬼。」巫婆哆嗦地牙齒打顫。
我掃視台下村民，他們無不目露害怕後退一步，我瞥眸看向茶花：「很好，你很聰明，知道裝鬼上身，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失魂落魄的茶花在我的話中緩緩回神，獃獃滯滯地仰臉看著我。
我陰沉地俯看台下村民：「你們聽著！現在你們要怕的不是什麼朝廷的國師！山中的山神！而是我！」朗朗的聲音回蕩在山間，震得大地也開始震顫。
「轟隆隆！」大地真的震顫起來，立時尖叫聲起，村民四處逃散。
「啊————山神發怒了——」
慌亂的村民們匆匆原地跪下，巫婆更是尖叫大喊：「山神息怒——不不不是我的錯，是她！是她——」巫婆一邊叩拜，一邊顫抖地指向我。
「哼。」我冷冷一笑，忽的，山風之中飄來一絲濃重的怨氣，透著血腥的味道卻讓我體內的元丹火熱轉動起來，它在回應那縷怨氣，它感受到了怨氣的所在！
我抬眸看去，只見在那震動之後，原本遠山乾淨的空氣中卻忽然升起了絲絲縷縷的怨氣！那怨氣如同從裂縫中鑽出，裊裊而起。笑容勾起，我眯起了眼睛，努力按捺心底的躁動與驚喜。
鳳麟也看到遠山忽然出現的黑氣，驚訝疑惑：「師傅，怎麼回事？剛才明明沒有的。」
我邪邪地笑起，我深深一吸：「吸——哼哼哼哼，地動山搖根本不是什麼山神！」
「是那黑氣？」鳳麟目露深思，眸光精銳「難道山中有惡靈！」
我緊緊盯視那冒出的黑氣：「不，是好吃的，是好吃的！哈哈哈——是好吃的——哈哈哈——」我的狂笑讓跪在台上的巫婆傻了眼，驚恐地指向我：「你你你，你根本不是神仙，你是妖！你是妖！」
「是又怎樣？！」我拂袖而吼，男女不辨的混聲讓所有人更是嚇得癱軟在了原地，黑氣繚繞全身，我的眼睛化作比黑暗更加可怕的黑色，「你們要是再煩我，我把你們全吃了！」
「師傅！」鳳麟立刻站到我身前，雙臂撐開，大聲厲喝，緊緊看我，「不準傷害凡人！」
我收回魔力，雙眸恢復常色，揚笑看他，雙手環胸轉身仰臉：「哼，我不過嚇唬嚇唬他們，誰讓他們要活祭？不願交出自己的親人，就殘害別的無辜嗎？為何不一開始不懷疑這祭祀到底對不對？哪有山神會吃人的？！」
驚出冷汗的村民們在我輕鄙的話中慘白了臉，紛紛揚起臉獃獃看我。
「你，你怎麼知道……」一個村民顫顫地指向我。
我冷看台下所有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因為茶花是孤女，就把她獻給國師祭祀！只為保住自己的女兒！你們可知道你們獻出的少女的冤魂就在那山中！」我甩手指向那座高山，村民們驚恐地隨我看去，嚇得屏住了呼吸，安靜瞬間覆蓋了整個山村。
我冷笑低語：「剛才的震動根本不是山神發怒……而是……那些被你們獻給國師活祭的少女的怨靈在吶喊，在呼救……你們聽見了嗎？她們就要破山而出了……就因為那裡有無數冤魂，所以那什麼狗屁國師才需要用處子之血來施展邪陣鎮壓，哼哼哼哼，我告訴你們，邪陣能撐多久！早晚那些怨氣會衝破封印推山而下，淹沒全村！」
「啊——————」女孩兒的尖叫如同怨靈的嘶喊劃破了詭異的安靜，把處於驚恐中的村民又嚇了一跳，紛紛看向被我嚇到的女孩兒。
茶花「撲通」一聲跪在我的面前：「求姐姐結束這一切！求姐姐救救我們村子！求姐姐別再讓姐妹們成為祭品慘死！」她「怦」一聲重重向我磕頭，「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了！」
村民在她一下又一下的叩拜中慚愧低臉，偷偷抹淚，嗚嗚的抽泣聲在少女們之間蔓延。
「對不起……茶花……」
「對不起……」
鳳麟於心不忍地扶住茶花：「茶花姑娘，起來吧，交給我們。」
我冷冷掃視那些羞愧的村民：「一念生惡，茶花……」我轉眸看向茶花，「他們，真的值得你救嗎？別忘了，是他們把你現出來的。」
茶花咬唇含淚看向四周：「茶花也恨他們，但是，茶花知道……他們……別無選擇……」
「真的別無選擇嗎？哼。」我冷笑，「不是別無選擇，而是人性本惡，你選擇原諒，是你善，但他們，未必會感恩，一旦我們不能阻止國師，他們還是會把你作為祭品的。現在，你還是覺得他們值得被救嗎？」
茶花哀痛地閉上雙眸，睫毛顫抖著，淚水從她眼角滑落，她咬唇點了點頭，然後捂臉哭泣。她的淚水不是因為恨，而是心傷，是被曾經朝夕相對的人們陷害的心傷。
但是……
她還是選擇了原諒……
「師傅！」鳳麟忽然叫了我一聲，我看向他，他的臉上是修仙弟子的魏然正氣，「無論人心善惡，始終是條生靈，我們要給他們從善的機會。」
鳳麟憂切的目光像是在勸說我，他始終擔心我會失控傷人。我倒是很想知道，若我真是傷人了，他又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