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第一次心痛

在中三人這段時間在電視綜藝頻道的出場率可比以前多多了，雖然遠不及那些正在上升發展期的小鮮肉新人們。不溫不火的每兩個月參加一兩次電視綜藝，為動畫片配音，參加晚間電台做dj。沒有過分高調的曝光率，也不會長久的消失而損失人氣，這樣時不時的能夠在公眾面前出現幾次，粉絲們都感激的謝天謝地。

但是人總是有不滿足的地方，從超強的曝光，到幾年內上不了一次節目，再到偶爾能夠在節目上見到愛豆，本以為自己已經滿足了的粉絲們又發現，她們不僅想要看到愛豆在綜藝上出席接受採訪，更想要看他們像參加柳熙烈的節目那樣唱歌。

但是事實告訴他們這是不可能的。

這麼長時間裡，就算哥仨參加了三大電視台的綜藝節目，卻也沒有從哪個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口中傳出消息。等到下次jyj出新專輯的時候，到底能不能夠出現在打歌榜上，能不能現在三大電視台的打歌節目上，都還是未卜之數。

元家確實有股份在sbs，元漫也的確在sbs有一席之地，但是電視台並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sbs之所以能夠鼎立如此長久，台長沒有一定的能力，那是不可能的。

排除一切反對的意見，硬是要求jyj加入到名單裡面，這麼有害無利的事情，上頭的掌權人自然是能裝蒜就裝蒜，能耍賴就耍賴。元漫平時也是經常能夠掉進老狐狸準備的陷阱里，所以她也就不自討苦吃了。不過雖然無法把三人塞到名單裡面去，那就讓電視台主動邀請。

而她桌上的兩份信，其中一個自然是來自於sbs電視台，邀請jyj參加sbs的年末歌謠大祭。

在往年的歌謠大戰里，本年出道的藝人會根據出道時間的長短和人氣來安排出廠順序，越是有地位有人氣的歌手或者組合，位置越後面，出場時間和鏡頭也比新人們多上不少。曾經東方神起也是作為各大電視劇年末歌謠大賞的壓軸團隊，但是空缺了兩三年後，重新上台，卻已經是另外一幅模樣了。

不太狹窄的舞台上只站著兩個主角和幾個伴舞，不僅覺得環境空蕩蕩的，連心裡也空空的，好像是缺了什麼似的。

這次jyj被sbs邀請了，即使只是開場的表演嘉賓之一，但作為已經和類似舞台隔絕了好幾年的他們來說，這也是不可多得的機會，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

將三人喊道辦公室里告知了這個消息后，他們的表情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明朗，倒是把元漫弄得有些奇怪。

「能重新登上這種舞台，你們不開心嗎？」她問。

三人對視了下，最後由與元漫關係最親密的在中開口。

「開心，但是更多的是複雜。」在中凝視著元漫，表情複雜的說著。

那彷彿摻雜著苦澀、期望、疲憊、忐忑等許多情緒的眼神讓元漫怔了一下。

是不是她想的太理所當然了？以為是他們喜歡的，然而卻並不是呢？

好像，她確實也沒有認真的問過在中，是不是願意。

元漫忽然間覺得心底慌張了起來。她忐忑著，若是問了在中，但是他給的答覆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那她現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只是白費功夫、都是多此一舉？

金在中注意到元漫的表情不對勁，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情緒掩埋了，上前一步關心到：「怎麼了？這次的邀請我們沒有不願意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如果我們出去了，那..他們應該也會去的，到時候安排座位，以及待機室，會不會有工作人員弄巧成拙，那些聞風而動的媒體又會不會亂八卦。我們清凈低調了這麼久，不想因為這次的大賞而弄得心情都糟糕了。」

他說是在乎自己的心情，但其實也是把元漫的情緒考慮到裡面了。雖然元漫看起來好像很大條，心又遲鈍又堅韌，但在他的事情上，她總是特別的敏感，在他思考前思考，在他行動前行動，總是考慮的很周全。他有時候真的很恐慌，要是突然間沒有了她，他是不是可就要變成個廢人了。

「我以為你們不願意參加。」元漫笑著擺擺手，似乎要把腦中的猶豫也給揮散掉，「既然都沒意見的，那今天就開始考慮下年末要表演的節目吧？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上這麼大型的舞台，會遇到很多的藝人前輩和後輩們，你們現在的身份那麼尷尬，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才是。」

看著元漫有些凝重的表情，有天溫柔的笑了下，摸了摸鼻尖：「我們是什麼樣的你還不知道嗎？肯定會盡全力表現的。」他轉移視線，看了在中一眼，便伸手搭在俊秀肩膀上：「我和俊秀先出去了，在中哥你和漫姐有什麼話先說吧。」

說著，也不等元漫說出挽留的話，就拖著俊秀出來。被拉扯著的俊秀直接用手肘頂了下有天的肚子：「你要掐死我嗎，重死了，最近又長肥了吧。」

有天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肥』這個字，立馬將俊秀勒的更緊了，嬉鬧著：「說什麼呢！我這明明就是豐潤，不對，是圓潤，這看起來才有福氣知道嗎。」

「福氣？福氣什麼啊？」俊秀鄙視地看了有天一眼，極盡嘲笑道，「你這明明是圓頭娃娃，哈哈哈看看你的大腦門——」

「金俊秀！」

門外的笑聲那麼響亮，即使隔著門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在中和元漫的臉上都下意識的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金在中注意到元漫的表情柔和起來，沒有了方才的凝重和怔忪后，這才走過去，坐到桌上，拉著她的手掌看著她：「怎麼了，感覺你好像有心事。」

元漫深陷進軟椅中，任由著在中揉著她的手指，收緊了手指，指尖輕輕在他手心裡畫圈圈，思緒有些飄散，又似乎全心注意在他身上：「不是心事，是真的有事。」

她抿了抿嘴，別過頭不肯去看在中的表情，心裡多少有些害怕他露出反對的意思。

她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建立在金在中覺得幸福的前提下，可是她似乎已經習慣了自作主張，從不去開口問，他是不是真的就願意接受她所安排的。她推著他們去參加《柳熙烈的寫生簿》，讓熬夜趕著錄製電台的定期節目，讓他們在狂風凜冽的天氣下進行商演......

是的，這麼做，確實讓他們沒有之前那樣『默默無名』，只是，她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她仗著自以為是的『心有靈犀』將在中本人的意見給摒棄掉，萬事只考慮到自己，只想著自己是否覺得這樣沒問題，這樣才會開心，這樣才是正確的。

如果不是今天發現在中的情緒露出的那麼明顯，她可能到現在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吧。

「對不起。」

有天和俊秀的笑聲越來越遠，辦公室里漸漸像是落下帷幕般變得寂靜，微微的兩道呼吸聲交錯著，直到元漫露出一聲低落的道歉，終於打破了著冰凝般的氣氛。

金在中微微一愣，捏緊了元漫的手，上身稍傾向於她，空著的另一隻手放在她的發頂上，將幾縷凌亂的劉海捋整齊：「好端端的，怎麼道歉了，難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他眨了眨眼睛，語氣和表情一如既往的溫柔。

曾經有人說過，看到金在中笑，就像是看到冰山融化一樣。

特別是當他幾近施展身上的溫柔時。

他有著獨一無二的魅力，看著他溫柔的笑，會忍不住跟著牽動嘴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不約而同的展露笑顏了。

元漫回過神，將又一次不小心陷入他溫柔中的思緒抽回來。她失落的低下頭，腦袋輕輕靠在金在中的膝蓋上，後腦勺朝著他的肚子，看向布滿了相冊的牆壁。

「在中吶，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她輕聲問。

「嗯？沒有呢，我覺得漫漫你這是自信的表現啊。」在中理所當然的說，他低下頭，看著元漫的側臉，手指輕拂她臉上的細絨，像是找到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來回的撫弄著。

「我下決定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通知你；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就做出決斷；總是以為自己想要的就是你想要的，我太自私了。」元漫說出這些話，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面對自己最深處的不堪，那明明是無法否認的現實，卻因為自尊而不敢去面對的真實自己。

金在中輕輕的摸了摸元漫的頭髮，順著髮絲整理：「這不是正常的嗎？你也是為我好。」

「可這是仗著『為你好』的名義做出的自私行為啊！」

「漫漫。」金在中喊著元漫的名字，感覺她的情緒穩定下來后，繼續道：「你現在能夠意識到這些，那我覺得，當初那些纏繞著你讓你困惑的病以及好了。」

「嗯？」不知道為什麼在中會突然說起這個，元漫坐直了身體，看向他：「什麼意思。」

「你會考慮別人的感受了，不再是猜測，或者是自我的代入，而是完完全全的在詢問的別人的意見，並尊重，這已經是最大的不同了。」金在中認真的說。

他是真的感覺元漫在慢慢變化中，以前的她可以說是自傲又過於理智的一個人，聰明的大腦像是精密的計算機一樣，能夠處理許多不帶感情的事情，但是每次遇到會牽扯到感情上的事情時，便會做得不好不壞。明明站在個人的立場會覺得很受傷，但是從旁觀者的角度卻覺得可以原諒。她每次都選擇了原諒，那種不偏不倚的結果。

讓他憋屈，又覺得，這樣才是她。

現在卻不一樣了，她會把自己的第一感官，或者是他的第一想法給加入其中，不再是說一不二，完全聽不進別人的看法。在他看來，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在中露出笑容，雙手牽起元漫的手，放在嘴邊，輕輕落下一吻，笑道：「說吧，你到底想問什麼？」

元漫只覺得一道柔軟貼在自己的手背上，心臟的存在感忽然明顯了起來，她有些緊張的避開在中的視線，但又像是被線拉住了一樣轉了回去。愣了一會兒才到：「也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在中你有沒有想過神起合體的事情。」

那麼難的一句問話，就這麼輕飄飄的說了出來。元漫還沒有吐出一口氣，便覺得手上的力道一松，她抬頭看去，在中臉上的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下來，漆黑的眼睛像是黑洞一樣吸引著她。

「沒有。」

他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