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黃皮大王歸來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姐妹兩個初次見面,還沒有熟絡起來,這就已經分崩離析,道不同不相為謀,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趕緊跑出去,找到花濺春,問她是怎麼回事。
花濺春只淡淡的說,沒事,不用你管。
到底因為什麼,花濺春不肯說,在我看來,無非是花未影想拉花濺春一塊到種學大旺麾下做事,而花濺春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不肯去。我想,花未影不至於要將花濺春當餌料用,畢竟是一根之血脈。
如果因為我們集體的約定而惹惱了這位堂姐,實在是有些不值得。
因此我勸道,花濺春,你大可不必為了咱們的約定,就惹得你堂姐這樣子,你可以和你堂姐一起去種雪王那裡嘛,沒必要因為我們連親情也不要了。
花濺春苦苦一笑說,你想多了,我沒有因為之前的約定而惹惱我的堂姐,不相干,你也不用問了,過去了。
說罷,花濺春一手提著玉頸美人瓶,一手拿著小鐵鍬,來到袁三指小屋後面的小樹林里,找了一顆最粗壯的樹,然後在樹下,挖了一個小坑,將玉頸美人瓶半埋在地下,這就算是她的帳篷了。那瓶子里有她很多最基本的生活用品,至於裡面什麼樣,我也不知道。
既然花濺春不想說出原委,我也不好追問,免得和她在一起時間長了,胡挽夢又要過來搗亂,花濺春肯定會更加生氣,加之剛剛遭遇了姊妹言談不歡,興許能哭出來,所以我和玄真幫著扎帳篷去了。
我在玄真的幫助下,偷偷和胡挽夢約法三章,主要意思就是,胡挽夢、花濺春和我,在斑鳩山水庫期間,不要當眾表現出曖昧關係,等回去以後再說。胡挽夢表示,只要我不對花濺春表示出太明顯的舉動,她就不發標,也不會來找我,如果表現的很親昵,就由不得她了,我當即表示同意。
我們紮好帳篷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好在袁三指做了一大鍋魚,鍋邊上是玉米面貼餅子,十來個人,也有蹲著的,也有站著的,也有在小樹林的,總算把午飯吃完。
吃完飯後我們聚在一起商量,飯店怎麼開法。老鼠王一指那口大鍋說道,咱們就賣貼餅子鐵鍋燉魚,再就是賣點時鮮菜蔬,其他的一概不賣。
玄真有些不以為然,說道,這是為啥?最起碼豬頭肉還是要賣賣的吧,鹵煮火燒也不錯啊,無豬不成席,還有燉土雞,多上講的東西,怎麼只讓賣魚呢?
老鼠王正色道,妖王們還沒來,他們的大部隊也沒到,你知道他們化為人形前是什麼?以我為例,你覺得紅燒老鼠我會吃嗎?你做的肉類菜品多了,萬一哪個妖王是野豬化就,你端一碗鹵煮火燒上來,當場還不得……你想想。
玄真也覺得后脊背發涼,還真是這麼回事。以我們人的思路,是不會考慮那個的,還是老鼠王考慮的多,想必為妖這麼多年,肯定遇到過這種情況。開門請客,請的是南山蛇妖和北郡蠍子精,到時候招待客人的時候上個蛇蠍燉盅,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做魚就沒有風險,來的這些妖王都是旱鴨子,水路也來不了這裡,總不會有妖王是鯰魚成精,那就能直接下水盜寶了,絕不跟岸上的人啰嗦,估計從水裡一上來瞬間就能成為其他妖王的追殺對象。也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所以做魚是安全的,主打菜品就這麼定下了。而且食材垂手可得,成本還低。
李小贊乾脆說道,別商量了,既然老王有開飯店經驗,全權安排就是了。
於是老鼠王安排如下,袁三指、種不扁負責燉魚,燒骨劉和死人張負責殺魚收拾等雜活。花濺春、周鴻晚負責蔬菜類炒制,百足孟、鷂子趙、玄真、李小贊和我負責傳菜、刷盤子、洗碗、打水、劈柴、倒泔水、擦桌子掃地等一切力氣活,老鼠王自己當掌柜的,其餘人全部在前面當服務生。
安排完畢后,大家並無異議,只有花濺春,彷彿若有所思,根本就沒有在聽,她要是做蔬菜,萬一斑鳩山這幫大妖們吃上興緻來,把她抓了去給自己做飯,也是件麻煩事。但也僅僅是顧慮,不一定就發生這樣的事件,畢竟這些大妖都是些吃過見過的主兒。
老鼠王安排完畢,女士們休息,男士們開始搭一個很大的帳篷,百足孟開車去買桌椅板凳,以及全部用品。
到黃昏時分,大帳篷搭完,裡面擺了三十張桌子。因為按照老鼠王的估計,一十三路妖王,要是全部來齊,不低於一百五十個人,三十張桌子剛剛好。老鼠王還讓我放心,只要是咱們飯店開張,他們一個不拉,肯定都在飯店裡吃。
袁三指家的廁所很小,我們又修建了一個簡易廁所,直到月上樹梢才忙活完,袁三指從老鼠王那拿到了一筆買魚的款項,見他出手大方,極是殷勤。
吃過晚飯,花濺春用青鹽漱口,就若無旁人的鑽進了自己的瓶子,不再出來。玄真好奇的在瓶子周邊仔細觀瞧,想窺探一下瓶子里的秘密,被李小贊拉了一把說,兄弟之妻不可欺。
玄真道,不還沒結婚呢。
我們閑扯了幾句,由於日間太累,也就各回帳篷休息了,秋來天氣,夜涼如水,不過晚上蓋上被,還是挺舒服的。
翌日,開灶生火,祭了灶王爺,放了兩串大地紅五千響,算是開張了。由於第一天開張,試運行,所以菜品免費。
西山坡那三四十個大妖,聞聽此事,果如老鼠王所料,紛紛進店坐下,想來這麼多天憋屈在斑鳩山,他們在整日以壓縮乾糧和鹹菜度日,即便偶爾從袁三指這裡買魚,也是缺鍋少盆短調料,哪有我們做出來那麼富有煙火氣息。甭說免費,即便比別處都貴,這班人也得先嘗嘗鮮。
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伺候這幫人。老鼠王見西山坡人差不多到齊了,宣布酒水免費,這一眾大妖們,更是歡喜非常,本來不想喝酒的,也被熱鬧氣氛感染,忍不住要整兩口。但這些妖都修為很深,再醉也不可能現出原形。
我忙完手頭的活,就在帘子後面默默的觀察,這些人分成四路。萬里沙領著八個人,坐在西面角落裡。花未影沒有來,但昨天同花未影站在一起的一個大妖在場,也就是種雪王的人,他們有十二個之多。另外一幫目前以一個戴眼鏡的老者為首,聽他們說話,稱呼他為羊二爺,他們有十個人。還有一幫以一個叫『血洗甲』的大妖為首,他們有九個人。
而黃皮大王他們一夥,顯然還不如這班人級別高,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想必是一路在找尋殷同舟,還未回來,至於屬不屬於在座的這四支隊伍,我尚且不得而知,也許他們受雇於另外的妖王。還不好定論。
這四個隊伍,彼此之間的態度是,見面挺客氣,但絕不深交,各玩各的。以備日後,水落寶出,大家撕破臉可以毫無顧忌的打起來。
我借著往裡送酒的當口,聽見血洗甲在給自己人說,大家喝個差不多就行,可別都高了,明天金背大王可就要到了,咱們在這裡一點進展沒有,別再給金背王留下一個整日喝酒誤事的印象。
眾人都點點頭,我順手就將啤酒放下了。
到下午兩點多鐘,人都走散了,我們收拾了一個下午,突然幹些體力活,還真有些不適應。由於蔬菜根本就沒來得及採買,花濺春和周鴻晚壓根就沒開灶,出來幫我們的忙。我就見花濺春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問她話,她仍是什麼也不說。只顧著擦桌子倒垃圾。
晚上,我把中午聽來的金背大王明天來的事,給大夥一說,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相視茫然。看來這金背大王誰也沒聽說過。
到了第二天,我還在睡覺,花濺春拉開我帳篷的拉鏈,對我說,快起來,黃皮大王他們回來了。
我拿表一看,才五點鐘。原來花濺春醒得最早,她四點種就起來在水庫邊溜達了,和那些退休的老人作息時間一致。早睡早起,還有些睡不著。
我朦朦朧朧的跟著花濺春出來一看,水庫邊的小路上,果然見到黃皮大王、無涯還有種屍道人迤邐走來,其中無涯和種屍道人用擔架抬著殷同舟,殷同舟被捆的和一個粽子一樣,顫顫悠悠,慢慢走來。
我和花濺春站在袁三指家門前,露水早已打濕了衣服,花濺春身上的紗裙緊緊的貼在肌膚之上,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光看這個我已經神魂顛倒。
正在迷醉之時,黃皮大王一行人從我們前面經過,與此同時,血洗甲帶著幾個人迎了過來。黃皮大王看見血洗甲,一打照面的當口,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黃牌大王撲通一下就給血洗甲跪下了,根本就沒顧得上看我和花濺春一眼,只聽他口裡說道,洗甲將軍,黃皮無能,今日才縛的殷同舟來,還望……
種屍道人和無涯抬著殷同舟,不好見禮,可能殷同舟身上有傷,還不能就地放下。
血洗甲冷冷的說道,算了算了,找回來就好,今天金背大王要來,你們收拾一下,準備隨我迎接。
黃皮大王、種屍道人還有無涯皆唯唯諾諾。只見血洗甲從腰間囊中掏出三粒妖丹來,熠熠發光。三人一見,喜從天降,黃皮大王悉數接了過來。妖道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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