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過夜
87_87989許沉光就站在她身後,昏暗的樓道燈里,他高鼻薄唇,目光深邃沉若流光,烏黑的身影投到牆上,有不言而喻的壓迫感騰然而來。
喬夏不由自主後退一步,神情斂住了往日的嬉皮笑臉,浮起幾分肅然與戒備,許沉光留意到她的變化,將手中鑰匙緩晃了晃,打破這僵持的局面,「我來送鑰匙。」
喬夏讓出門口的位置,面無表情往門鎖一指,示意他開鎖。
門咔擦打開,喬夏按亮了燈,在柜子里找手電筒。
許沉光一直站在她身邊,靜默著看她噼里啪啦翻箱倒櫃,見她找了許久都沒找到,許沉光走上前,似要幫她一起找。
彼此的距離登時拉近許多,喬夏瞟他一眼,後退數步,將距離再次拉開。
許沉光眉目間浮起些許焦躁,道:「你究竟要躲我到什麼地步?」
喬夏沉默片刻,眸中有複雜的情愫閃過,隨後她又掛上了笑,恢復到了平日里那個散漫而無賴的模樣,她微啟紅唇,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吐出兩個字眼像是含著嘲諷的笑——「妹夫。」
那兩個字眼原是再尋常不過的稱呼,許沉光的表情卻僵硬了一下,喬夏注意到他的反應,笑得更加明媚,緩緩說道:「請您站在那,不要離我太近!我們還是保持一定距離比較好,免得大家又說我——」她拖長了嗓音,像是隨口的玩笑,又像是隱忍的痛楚,更似久忍不發的傷口:「勾引你。」
許沉光的眸光像被冰水撲滅的烏碳,瞬時一黯。
……
車子只是小毛病,很快便被修好了。
回去的路上,副駕駛上的喬夏說:「老好人,為了表達我的謝意,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文修用一個嚴肅的眼神制止了她。
她那鬼哭神嚎亂改歌詞的功底太可怕,遠比酒駕更可怕,文修怕自己會因車禍英年早逝。
吃了閉門羹的喬夏又說:「那我講故事給你聽?」不等文修回答,她開口問:「你知道白富美與女diao絲的區別嗎?」
見文修不理她,她自顧自說:「白富美的微博內容一般是:「早安晴好的一天、」「今天和朋友去吃法國料理、」「愛馬仕手袋買到啦」……」
文修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而喬夏已大笑出來,「女diao絲的微博內容就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卧槽,尼瑪肚子笑痛了」、「2333333333,嚇尿了」、「媽的今天又把錢花光了,捉急」……」
她笑得花枝亂顫,而文修額上的青筋又開始跳了,他只能出聲制止她:「安靜點,如果你不想我半路就把你趕下車。」
喬夏斂住了笑,嘟囔道:「幹嘛要安靜,姐心情不好,講笑話都不行嗎?」
文修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就當沒聽見她的話。
安靜下來的喬夏無聊的左顧右盼,沒一會她向後看去,似乎發現了什麼,眸光一緊。
過了一會,她打開車窗,再次向後探去,陰暗的夜間小道有強光閃到她的臉上,似乎是車燈,她漂亮的纖眉皺了皺——這是她很少有的表情。一旁文修瞧見她的異常,也將頭往後飛快瞟了一眼,卻見後頭有輛車尾隨著在。喬夏彷彿怕他起疑,打著哈哈轉移他的注意力:「別看了,那只是過路的車而已。」
文修便沒再多想,專心駕車,又過了十來分鐘,喬夏問:「你家還有多遠?」
雖然不明白她這麼問的原因,但文修還是告訴了她,「還有五分鐘的車距。」
「老好人……」喬夏突然仰起頭,滿臉堆笑,軟糯糯拖長了話音,冷不丁蹦出一句,「今晚我去你家好不好?」
文修握著方向盤的手差點滑了,「你還有沒有點廉恥心!」
喬夏眨巴著杏眼,無辜而懵懂,「上廁所還要廉恥心嗎?」說著她一手捂住了肚子,五官縮成一團,嘴裡哼哼唧唧,「不行啊,救命啊老好人你快點,我快憋不住了,我肚子好痛,哎呀呀呀,肯定是剛才喝了熱湯又吃了冰激凌的緣故,哎呀痛痛痛,要死要死要死真的要死了……」
文修:「……」
……
在喬夏指天指地信誓旦旦的保證只是就近借個廁所的情況下,文修不情不願的讓她進了門。
等這女流︶氓進了門后,文修悲催的發現,特么的他又被騙了。
女流︶氓一改在外面捂著肚子要死要活的急切模樣,翹腿往沙發上一坐,慢悠悠笑道:「房子不錯呀。」又道:「咦,老好人,家裡來客人了,你不倒杯茶嗎?」
文修:「……」剛才是誰說自己內急,急的都要出痔瘡了?敢情都是騙人的!
他無語地朝門一指,「你給我出去。」
女流︶氓笑眯眯搖頭,是耍賴的模樣,大眼睛一眨一眨,雅白的燈光下就見睫毛輕盈撲扇如蝶,「我就不,我偏要呆這。」又露出諂媚而討好的笑,「你別趕我嘛,我可以幫你打掃衛生作為回報。」
「不需要。」文修不耐的提高聲音,「你快點走!」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好商量啊。」女流︶氓無恥的在茶几上翻來覆去,找了杯咖啡喝,一副在這賴定了的態度,然後丟下一句押韻的話,「反正我說不走就不走,騙人的是小花狗。」
文修氣得快步走過去,將她推搡出門,就在他即將抓住她背心將她拖走的那刻,女流︶氓猛地轉身,文修猝不及防手一滑,哧溜一下,一股彈力撲面而來——嗷!!!!世界上最難招架的事情發生了!!
他!抓!到!了!女!流!氓!的!胸!
文修的掌心中握出了一團高聳如丘壑的柔軟,那部位含著年輕軀殼特有的蓬勃與飽滿,隔著並不厚實的衣料,清晰地感受到它的酥軟以及彈勁……嗷,這觸感實在太強烈太奔放太*,二十九年以來,嚴格遵循著沒結婚就不能跟女人太親近的原則,一貫守身如玉、潔身自好、禁慾禁求、臉皮薄的老實人文修先生頓時耳根紅了個透。
而那邊,女流︶氓已然變了臉,嘴一癟,水波蕩漾的杏目里又是憤慨,又是委屈,「你你你竟然……竟然摸我!」
她的嗓門扯的大大的,唯恐左鄰右舍聽不見,文修趕緊去捂她的嘴,「你別喊!」匆忙下他想攔住她,脫口而出的是個高音,發現自己掌心貼著她嬌嫩的唇,他迅速又撤離。
喬夏連喊帶哭:「准你摸就不准我喊了……我跟你好商好量的,可你居然這麼對我,嗚嗚……你有種摸,就有種認啊……」
文修最怕女人哭,「我無意的!你別喊,我不摸了,這大晚上的影響不好……」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這回換了個中音。
喬夏用更大的聲嚷出來,「幹嘛,你摸完就想賴嗎……」她往外衝去,「你剛才不是要趕我走嗎?好,我這就走,我這就去告訴街坊鄰居,你是怎麼非禮我的,嗚嗚……你的五指惡狠狠罩在我的胸上,眼中淫光迸射如餓狼,口中喘息如水牛……左三圈……右三圈……像揉饅頭做拉麵一樣,不停的搓,揉,擠,捏,彈,掐,頂,戳,按……」
文修差點給跪了……他明明剛碰上就鬆開了好不好……
而喬夏還在喊:「你這斯文敗類,人家才二十多點,還沒談過男朋友,美好的人生才剛剛開了個頭,就被你這麼染指了!嗚嗚……你別過來,你是不是還想摸啊……」她緊緊捂著胸,表情像是被小日本糟蹋過的花姑娘,悲憤而無助,「嗚嗚,太過分了,我要告訴街坊們,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她這張嘴什麼都敢說,要是出門那還得了!文修急忙堵在她面前,「你別去,我錯了還不成嗎?您想呆多久就呆多久,行了吧?」不敢再惹怒她,於是這次是個低音。
得到他應允的那一霎,尋死覓活的女流︶氓像被使了定身術一般,驟然安靜下來,一秒鐘后,她擺上了盈盈的笑臉,「早這麼說不就沒事了么。」然後施施然往沙發上一躺,方才義憤填膺的神情已尋不見,她翹起二郎腿腿,腳趾上的粉色指甲油在魚嘴鞋裡如花瓣般若隱若現,「老好人,我餓了,我想吃宵夜。」
這變臉實在太快,文修:「……」
早就該知道她是在做戲威脅他!
女流︶氓見他臉色難看起來,自顧拿了茶几上的一小袋麵包拆了吃,腮幫子一鼓一鼓,「老好人,你答應了不趕我走的,你想食言啊?有句話說的好,說話不算數,就會變成個胖子!」
文修:「……」
什麼變成胖子,那叫食言而肥好嗎!
見文修不答話,女流︶氓說:「反正你要是趕我出去,我就把今晚你的暴行寫成對聯貼在小區門口。上聯寫,摸胸摸臉一次不夠,下聯,好色好淫文修院長,橫聯——還要再摸。」
文修:「……」只能一跺腳去了卧室,「你愛怎樣就怎樣!」
文修走後,女流︶氓從沙發起身,面上已不見當初的嘻哈散漫,她來到窗檯旁,撥開了窗帘,輕輕探頭往下看,然後一聲冷笑,「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順著高高的樓層往下看,底樓路燈幽光一片,光影正中立著一個挺拔的身影。
——許沉光。
喬夏拿出手機撥了電話,似是怕文修聽到,她將聲音壓的極低,「小佳嗎?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幫我照顧一下丁丁。」
那端傳出一個女聲,「什麼事不能回來?丁丁還一個勁吵著要媽媽呢!」
喬夏有些無奈,「我想回去啊,可許沉光跟著我呢,我要是回你那去,丁丁就暴露了,所以我暫時在老好人家裡躲躲。」
「許沉光跟著你幹嘛,當年你被趕出家門時也沒見他替你說過半句話,這五年你獨自帶著孩子在外流浪也沒見他幫過一下!」那端似乎十分氣惱,過了一會轉為憂愁,「丁丁的事你打算一直瞞下去嗎?孩子越長越大,紙包不住火的。」
喬夏靜默片刻,道:「走一步算一步,到時候再說吧。」
「那你在那裡注意安全啊。」
「安啦安啦,老好人是個好人。」喬夏想了想,抿唇一笑,「剛才我死皮賴臉的有點過分,嗯,我決定明早上給他做早餐,算是賠禮。」
「什麼?」那邊的聲音聽起來驚悚極了,「做早餐?我的天哪,求求你放過他吧!你上次在我家幹了什麼事造成什麼後果你還記得嗎?」
喬夏道:「那是沒有經驗,這一次一定不會有問題!好啦好啦,就這樣,晚安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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