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拜師
「死鴨子嘴硬,這段時間朝夕相處,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我挑了挑眉說。
湖都低下頭嘆了口氣說:「不說我了,你怎麼樣?這裡荒郊野外的你來幹什麼?」
「找人,微笑不見了。」我沮喪的說。
「莫微笑?她來這裡幹什麼?」湖都有些奇怪的問。
「反正是一言難盡。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雙眼無神的看著前面,湖都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和商擎蒼有關吧,不然你也不會是這個表情了。」
「什麼意思?」我現在什麼表情?我有些茫然,湖都笑了笑:「就好像我看著楚君墨時那種無可奈何,又愛又恨的表情。」
「嘿,你終於承認你是喜歡楚君墨的了?」
「喜歡那又怎麼樣?師父把我嫁給他,他就跑了。」湖都眼神微微一黯。然後說:「女人並不是只有男人,只有愛情。我現在只想把除魔衛道做好,殺盡一切妖魔,成為最強陰陽師。」
「是啊,你好厲害,可是除魔衛道是很危險的,這次去邪龍墓就是一個例子,九死一生啊。」
「人總是要死的,出生就註定了死亡,但是人還是要拚命生活。」湖都說著抬眼看著遠處,眼神微微帶著一點傷感,我看得出,她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孩。
「好了,我們回去吧。」我嘆了口氣,本來我已經想好,如果他們不給我看莫微笑,我就自殘。現在唯一能威脅到商擎蒼的就是我的命,我這條命是唯一的籌碼,但是現在遇到了湖都,我被她的那種堅定改變了,我不能軟弱下去,外婆和媽媽,甚至莫微笑都告訴我。不要修行,但是我的身體內是天生的根骨,為了躲開五弊三缺,我始終繞過去了,沒有踏出那一步,這是我的懦弱和自私,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修行到哪一個地步,但是至少不用再那麼被動。
「你不是要找莫微笑嗎?」湖都歪著頭問。
「你說得沒錯,她被商擎蒼帶走了。」我沮喪的說:「我不知道怎麼找到商擎蒼。」
「她有生命危險嗎?」湖都冷靜的問。
「應該沒有吧。」商擎蒼既然答應我保護她,也許帶走她也是為了保護。
「既然沒有,就不用那麼執著,我從以前就一直覺得你太過執著了,對什麼事情都是那麼執著。那樣會很累,生死本是命中注定,你可以儘力去挽回,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湖都,我想修行,你看我的天賦行不行?」我看著她堅定的說。
「五弊三缺你很清楚的,一旦進入這個領域,你就必然要失掉很重要的事情。」湖都淡淡的說。
「我知道,就算那樣又怎樣?我現在早就是孤家寡人,實不相瞞前幾天我還跳過樓,所以五弊三缺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了。」
「是嗎?你的底子很好,現在靈氣十足,要是好好修行可以達到我們都可能到不了的極致境地,但是你可得想好了。」一旦開始修行,我可能失去愛人的資格,但是這樣正是我想舍掉的,商擎蒼也好,顧洛也好,我都不想要,特別在我控制不了自己愛上商擎蒼的這個時候,我寧願是愛缺失。
「恩,想好了,我拜你為師。」我堅定的點點頭,湖都卻說:「我可沒那個本事教你,我最多幫你找個良師。」
「那也行啊,你師父嗎?」我期待的問。
「不是,他老人家早就不再收徒弟了,而且他也不會教你,走吧,要拜師的話,我倒是知道一個比師父更加厲害的人。」湖都說著轉身就走,我只得跟著,比她十分更厲害的人,難道是顧洛?
「是顧洛嗎?」要是的話,我就不去,他不可能收我。
「切,他本來很強大,但是做的事情太不怎麼樣了,我現在一點都不覺得他厲害。」湖都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我也能理解,她的確是可以不屑的,因為我心中對顧洛也是不屑的,他那種自私的行為為了一個女人所做的事讓我十分的看不起。
「那會是誰?」我好奇的問,湖都卻沒再說話,帶著我打車來到一個我很熟悉的地方,F大,自從上次來過遇到圖書館事件后,我就沒有再來這裡。
「你該不是找的墨宸吧?」這裡隱藏著的高人唯獨是那個吹笛人了。
「你認識他?」湖都有些詫異的問。
「熟人了,他也出手幫過我幾次。」我微微一笑。
「那就好了,這樣他應該不會拒絕,本來我還擔心他根本不會收你。」
「你怎麼認識他的?」
「其實在我們修道人中有三個傳說一樣的人物,一個是我師父,一個是顧洛,一個是墨宸,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人,也許是上古時候就存在的也不好說,這三個人彼此之間是認識的,談不上什麼交情,但是都有點關係,所以我們作為後輩認識也就認識他們了。」
「原來是這樣,湖都那你有多大了?」墨宸看上去是比我小的大學生模樣,而其實卻是個千年老怪物了,那麼湖都呢?
湖都低下頭說:「我是師父撿到的,但是戰亂年年,師父避亂路上撿到了我,我現在應該有九十歲了吧。」
我暈,九十歲,我嘆了口氣說:「五弊三缺不是有命缺的嗎?」
「我不是命缺,我也不知道我缺的是時候,但是命缺這種的只會對有仙根的人,就像莫微笑那種的才會是命缺,輕易都不會是命缺的,有時候活著卻比死更困難。」
「那麼楚君墨就比你還大了?」畢竟是師兄嘛。
「差不多吧,那時候師父一共救了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師兄,師兄比我大十歲左右。」
「楚君墨是一個百多歲的老頭子了。」我覺得三觀都顛覆了,雖然我知道身邊這些都是老不死的,但是湖都,楚君墨,我一直覺得是正常人。
「是啊,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頭子。」湖都抿著唇,這時候我們已經來到F大的一個宿舍區,看門的老頭瞄了我們一眼說:「這裡是男生宿舍,女生就別進去了。」
「我們來找人的。」湖都淡淡的說。
「找誰?」老頭不耐煩的拿出本子:「找人也只能登記了,我上去給你找。」來節估亡。
「找我的,老吳頭。」從後面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個人,正是墨宸,他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根本看不出是個幾千歲的老怪物。
「是找墨少的啊,進進進。」那個老頭一下子就變了臉,站起來笑眯眯的說。
「墨宸。」我喊了一聲,然而湖都卻是非常恭敬的彎腰行禮:「晚輩見過前輩。」
「呵呵,別弄那套,隨便點,就跟著葉姐叫我墨宸就好。」他擺擺手,湖都不說話了,我們跟著墨宸來到他的宿舍,沒想到還是單間,看得出,這個樓里的人都很尊敬他。
「給他們解決了幾個事兒,就這樣了。」墨宸淡淡的笑著:「本以為戰亂少了,災難少了,死的人少了,鬼怪害人的事兒就少了,沒想到根本不是那麼會事兒。」
「人心比原來髒了。」湖都輕淺的說。
「是啊,人心比原來髒了。」墨宸嘆了口氣:「坐吧,你帶著她來找我是有事兒吧。」
「她想修行,我覺得以她的根骨怕是只有前輩才能教導得了。」湖都說著看向我。
「哈,可笑,你們葉家也算是名門,你作為葉家唯一的傳人卻來找我拜師?」
「葉家到外婆之後就沒落了。」我低下頭說:「而且,我們葉家現在已經沒有人了。」
「你外婆知道會從陰間爬上來捏死我的。」他笑眯眯的說。
「你一支鬼笛統御百鬼,外婆沒那個能力。」誰不知道他的鬼笛有多厲害。
「你知道我和雲落的關係,你覺得雲落能力如何?」
「她只有理論並沒有實際能力。」我皺著眉說,墨宸是雲落的師父,他這個意思就是不想收我了?
「你願意像她那樣嗎?」墨宸眯著眼問。
「我想要真正驅鬼的能力。」
「你問問湖都,她會驅鬼用了多少年?」
湖都一愣隨即說:「三十年。」
「你有那麼長的命嗎?」墨宸笑眯眯的說:「三十年,別說商擎蒼等不及,你那時候也五十多了吧,作為半路出家的,你無法像湖都他們那樣容顏不老,這樣你還學么?」
「我等不了那麼久了,我只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我嘆了口氣,關於那場婚禮,墨宸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你現在想入道是不是太晚了?」
「呵,是啊。」我黯然的一笑,好不容易起來的希望又破滅了。
「你也別這樣,除魔衛道我教不了你,但是自保我還是可以幫你速成,而且你的天資是非常高的,甚至沒有修行你就能打開天眼,而且有非常強大的靈感力。」
「你的意思是什麼?」我實在搞不懂他到底要不要收我了,現在。
「我不會收你為徒,但是我可以給你自保的東西,這個鏡子當初顧洛帶走的那個血腥瑪麗你還記得嗎?」
說著他拿出一面鏡子,鏡子里一晃而過一個血淋淋的女人臉,我甚至不敢伸手去接。
「血腥瑪麗?顧洛沒有滅了她嗎?」
「那麼好的東西怎麼能滅掉?他送給我了,算是還了一個人情,我就把她封印到這個鏡子裡面,血腥瑪麗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厲鬼,你如果帶著她,普通的鬼是不敢靠近你的。」
「圖書館那個等級的呢?」
「那種已經成型多年的鬼,湖都去了也是白搭,你是不是修道人根本沒什麼區別,但是帶著鏡子的話,至少他不太敢來惹你,兩人應該算是勢均力敵吧。」
「可是她是安全的嗎?」
「五弊三缺你都不怕了,還怕一個女鬼?」墨宸眯著眼笑問。
「要是再放她出來,禍害的就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很多人吧?」這個是不一樣的。
墨宸微微一曬:「所有事情都有風險,要不要看你了。」
「那麼她在什麼情況下會出來呢?」
「不知道,這個封印是我下的,在正常情況下,我不解開封印她就出不來,這個是正常情況,至於會不會有例外,我就不不清楚了。」
「要或者不要,這個得你自己選擇。」墨宸將鏡子放到桌上,那個女巫曾經給我帶來噩夢一般的恐怖經歷,但是現在我也只能去拿,破釜沉舟一把了吧。
「謝謝你。」
「呵,我知道你會冒險的,葉雙,你骨子裡其實是很倔強的。」
「我只是不想任人擺布罷了。」
「去吧,你的路遠遠不止你以為的那樣短,而且,商擎蒼沉睡了,我告訴你,他為什麼要復活,如果不舉行儀式復活的話,他清醒的時候遠遠少於沉睡的時候,這不只是一個能力的問題,他的身體死亡太久,靈魂並不是那麼容易操控的,所以他必須復活,這一點你改變不了他,你只能想辦法在他復活之後改變他不要滅世。」
「他的復活是借著我的生命,他復活了,我就必定要死去。」我苦笑著,怎麼去改變復活以後的他?
「顧洛不是一直在努力么?他是捨不得你死的。」墨宸忽然說出一句讓我愕然的話,接著他擺擺手說:「不說這些了,我想告訴你,商擎蒼沉睡了,而且這一次他為了能一直清醒著到復活那天,會沉睡很久,那個地下室,你們可以進去。」
「地下室?我們葉家小樓里的?」
「不錯,你想要的真相全部都在那裡面,但是鬼嬰一關你們就過不去,進不進你可以選擇。」
「這個鏡子能不能剋制鬼嬰?」我若有所思的問。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個鬼嬰是你外婆養的,但是真正的主人卻是商擎蒼,鬼嬰的能力和主人的能力是有關係的,所以它很強大。」
「你告訴我這個肯定有解決的辦法,我覺得你不該是會讓我去送死的那種人。」
墨宸微微一笑:「血腥瑪麗也是可以養的,如果她的主人是顧洛,那麼她的能力就可以和鬼嬰勢均力敵,你懂我的意思嗎?」
「是你不行嗎?」
「我養不了鬼,因為我是鬼王。」
「鬼王?你不是人?」湖都驚呼,墨宸看了她一眼:「雲起上人的弟子嗎?你師父也不是人,他也養不了鬼。」
「商擎蒼是人嗎?」我反問。
「不是,所以他借你外婆的手養鬼。」
「那麼你借我的手養血腥瑪麗不行嗎?」
「你什麼都不懂,怎麼養?你外婆在那時候可是數一數二的驅魔人,如果借你的手養,就算我是真正的主人,她也不可能比鬼嬰強大,只有直接由顧洛來養,才可以勢均力敵。」
「呵,他怎麼可能出手?」我苦笑,墨宸說:「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你一個小女人,溫柔一點,別老是那麼強硬,試著求求他。」
「我沒求過嗎?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不要,我不進地下室了,或者我自己下去,生死由命。」
「真是個倔女孩,要下去也行,你就去吧,不想你死的人自然會救你,不過少不得放出些妖魔鬼怪害人,那個西水村基本已經毀掉了,沒幾個活人了。」
「商擎蒼最終還是騙了我對不對?西水村其實也是全部都毀了,那些都是行屍,只是像人一樣的行屍對不對?」
「對,所以了,你要不要去也看你。」
「我跟你去。」湖都忽然說,我搖頭:「不行,太危險了。」
「那個邪龍,還有那個芊芊,我始終耿耿於懷,在邪龍墓里的還有一個棺材是誰,要知道邪龍墓最養屍,龍脈越強壯,裡面的屍體就越長久,這個邪龍本來並不是大邪龍,卻有人養大了它,這樣芊芊的屍體才可以千年不腐,而且復活后她擁有了很強大的力量,布了困字局養肥邪龍的那個人必定不是為了芊芊那種毫無價值的女人,他應該是為了她旁邊那個棺材里的人,我覺得那個人很不簡單。」
「你們想不想再下去一次?」墨宸淺笑著問。
「那裡不是塌了嗎?」
「湖都剛才也說了,邪龍脈養了那麼久,不是一朝一夕能毀掉的,邪龍雖然被商擎蒼打傷了,又被顧洛挖了內腹,但是邪氣還在,目前正在養傷,要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裡面可不比地下室安全,兩個地方去了都是九死一生。」
「我想再去看看另一口棺材里到底是什麼人。」湖都說,墨宸則挑了挑眉:「要是放出一個比商擎蒼還厲害的絕世大魔頭,你可是千古罪人。」
「我們帶走了芊芊,墓也塌了他卻沒有動靜不是嗎?」我問,看上去他似乎是沒多大本事的。
「商擎蒼和顧洛聯手先封印了他,才帶你們下的墓,兩個人一正一邪的封印才能鉗制住他,我本人是不贊成你們下去,他要是出來了,那就真的是永無寧日了。」
「商擎蒼不是也還在找機會復活的嗎?」
「商擎蒼是被人困在墓中,用各種風水陣法削弱他的能力,所以他被放出來后一度是法力全失慢慢恢復的,而這個可不一樣,他是自願與芊芊一起沉睡,但是卻被人用邪龍墓養著,能力一日千里,一旦放出來,生靈塗炭不說,再沒有人能鉗制住他,所以當初顧洛復活芊芊我才要阻止,芊芊在的話,那人是不會離開的,但是芊芊一旦離開,那人就會開始躁動起來了。」
「芊芊那種綠茶到底哪裡好了?」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那麼多男人,那麼多厲害的男人都愛著她,就好像充滿了主角光環的女主角一樣。
「呵,一個狐媚的女人和一個賢良淑德的女人,男人往往會偏向狐媚的女人,更何況那個芊芊手段高桿,玩弄男人於股掌毫不費力,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又有幾個是好的?」
「哼,連顧洛那樣清心寡欲的人都被迷惑了,男人也不就是著得行。」湖都冷冷的說。
「你們到底要去哪一邊?」
「湖都,那個邪龍墓太邪性了,我曾經問過商擎蒼,芊芊身邊那口棺材里是誰,他回答我說是邪龍,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去碰那個惡魔比較好。」現在已經有一個惡魔威脅著了,不要再放出一個來,那天下真的就打亂了。
「那就去地下室,挖挖商擎蒼的老底也好。」
「恩,我也是取向地下室,但是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呵,我一個修道的不去,你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下去,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都去吧,雲起上人的弟子怎麼也得有點真本事,我看你根骨也不錯,加上血腥瑪麗,對付一個嬰屍應該沒問題,不過下去后遇到的那些,就得看運氣了。」
墨宸說著,我就想起在小樓住那一晚,千軍萬馬的嘶鳴,尖叫,那地下室里好像有一隻軍隊的鬼魂一般,讓人覺得生畏。
「湖都你別下去了,真的,太危險。」我什麼下場我無所謂,反正也早就沒打算要那條命了,但是湖都不一樣,楚君墨是愛她的,只是礙於某些原因不能接受她,而且她不應該為了這個事兒而失去生命。
「別啰嗦了,走吧,謝謝前輩指教。」湖都拿起桌上的鏡子遞給我:「不去地下室我就去邪龍墓。」
「唉,何必呢。」我嘆了口氣結果鏡子裝好。
「死什麼的只要有意義我覺得值,再說我已經活了快一百歲了,也賺夠了。」
墨宸笑眯眯的說:「兩位一路保重。」
離開F大湖都說:「我要去準備一些東西,能活著就不要死,所以我會努力讓我們兩個人都活著出來,三天後我開車來接你。」
「開車?」她一副大學生的模樣,會開車?
「並不是師兄有錢,我也有,只是我不喜歡用那些驅鬼得來的報酬罷了。」
「哦,那好,我正愁呢,西水村和市裡幾乎是完全斷了聯繫的了,班車什麼的也停了。」
「三天後,我來你家接你。」說完湖都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