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自己挖的坑……(二十)
想要讓陸浩承認他自己是不如魔獸的,笑破天當然得有另外的理由——她必須要有另外的理由!
事實上,陸浩根本就不覺得笑破天剛才說的話「很有道理」——在那些話里,他只看到了無數的槽點!他甚至覺得,就連她想到的那些「可能被他用來反駁她的話」都是可吐槽的對象!
「老闆……如果我要反駁你的話,我絕對是不會找那麼不入流的切入點的……」
儘管笑破天已經宣稱她另有理由了,儘管陸浩自己也知道,她說她還有理由那麼就一定有擁有足夠的說服力的理由,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自己吐槽的慾望:「先聲明我並不是在反駁你啊……不過,如果我真的要反駁你的話,我肯定會從那個槽點滿滿的『魔晶』說起!」
用了一大堆的話去鋪墊背景,然後又用了一大堆話去烘托氣氛——好不容易將這些做好、笑破天正準備將「真相」和盤托出呢,陸浩就又一次不識趣地打斷了她。
一種「精心營造的氛圍慘遭破壞」的挫折感讓被打斷了節奏的笑破天感到有些惱怒又有些懊喪,然後,就在她在心裡衡量該怎麼處置陸浩的時候,她聽到了他口中的「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對此,她表示很感興趣:「哦?你會怎麼從『魔晶』這個切入點入手呢?」
笑破天對陸浩的話感興趣
——這是陸浩最想看到的反應。
他之所以故意在這個時候打斷她,故意用一種充滿了吐槽之力的語氣拋出自己的「意見」,還不就是為了看到這樣的反應!
所以。在聽到笑破天那頗為好奇的問題之後,他不僅沒有驚慌。反而有些躍躍欲試:「吶,我先申明啊——不管我是不是說錯了。你都別罵人啊!」
在長時間養成的「在她的面前小心謹慎」的習慣的支配下,他先單方面地給自己上了一個保險,然後,在還沒有等到承保方的「簽字」的情況下,他自顧自地說開了:「首先,關於『魔晶是次級位面的秩序在魔獸體內留下的烙印的物質具現』這一點,我並沒有任何的異議……」
「甚至,我還必須要感謝你——在這之前,即使是遊歷了好些個魔法位面。我也依然沒有弄清楚魔晶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明明是誕生於魔獸的體內,本應該像是其他的生物器官一樣具有有機性質的東西,卻有著和魔法寶石一樣的晶體結構和無機性質——當初我剛接觸到魔晶的時候,我就開始問自己:為什麼魔晶會如此特殊?」
「它特殊得就好像是被植入魔獸體內的『造物』——如果不是無數的實驗證明了魔晶確實是在魔獸的體內『自然誕生』的話,我甚至都要懷疑,魔晶是不是被『人為』地植入到魔獸的體內的了!」
「別笑啊,老闆……說真的,我還真的懷疑過,懷疑魔獸並不是自然演變誕生的……」
「我懷疑。魔獸可能是被一些『魔法生化狂魔』製造出來的『魔法生化試驗獸』!」
「真的別笑啊,老闆!我這樣懷疑也是有我的道理的好不好!」
「你知道的,很多魔法文明裡都有『古老的、失落的魔法帝國』的傳說。在那些傳說里,遠古時代的魔法師都有著驚天動地的力量。並且熱衷於做各種稀奇古怪的實驗……」
「那個時候的我是真的相信,如果這些傳說里的魔法師都是真實的話,他們肯定有實力也有動力去製造出『特殊的野獸』——我甚至連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的根本原因都為他們找到了:為了探尋魔法的真諦!」
「這不是很正常么?」
「魔法師們能夠施放魔法。但是卻一直沒有弄清楚魔法的本質;他們肯定也很奇怪,為什麼這個世界只有我們才能掌握這種神奇的力量?」
「他們還有在動物的身上做實驗的傳統。有的甚至還具有非常豐富的動物改造經驗——這樣的魔法師誕生出『我要改造出一隻能夠釋放魔法的特殊野獸』這樣的想法根本就很正常吧!」
「然後,順著這個思路。我甚至腦補出了後面的劇情:『魔法生化實驗』引起了幾乎所有魔法師的興趣,然後各種各樣的『人造魔獸』在實驗室里被製造了出來;這些魔法師不斷地改進實驗,並且最終利用魔法的力量讓魔晶和魔獸合為一體;魔晶就此變成了類似於『魔獸體內的特殊器官』一樣的存在,並且融入了魔獸的血脈中,讓魔獸成為了另外的一種物種……」
「或許是因為元素潮汐和元素暴動、或許是因為天災人禍、或許是因為人才凋零——反正,那些曾經輝煌的魔法帝國慢慢地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中……」
「而那些能夠依靠繁衍來傳承力量、能夠通過進化來改變自身的力量甚至是生命形式的魔獸卻在逃離了實驗室、逃離的魔法師的束縛后繁衍壯大起來……」
「然後,等到那些曾經的歷史都被後人遺忘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知道,魔獸只不過是一種『人造物』了……」
「看吧,我當時就是這麼腦補的……」
「雖然說還有些……呃,牽強的味道,但是,它至少是合情合理的不是?」
「當然,這樣的猜想也不是能解決所有的疑問——譬如說那個經典的『切割與魔法』的問題。」
「所有的魔法師都知道,未經切割的魔法寶石只能當做單純的魔力源——如果你只是想從魔法寶石中汲取元素的話,魔法寶石的形狀、大小都不會影響使用;但是,如果你想將讓魔法寶石成為觸發某些魔法的『序列器』的話,你就必須要仔細規劃和切割魔法寶石。讓魔法寶石的割線和各種底座上的魔法陣上的『通道』一一對應起來;在製造某些特殊的序列器的時候,魔法師們還必須在魔法寶石上銘刻下複雜的銘文!」
「在我去過的魔法位面。《魔法寶石的切割工藝》幾乎都是所有魔法師的必修課;對某些偏重於製作和掌握魔法工具的魔法師來說,這門課程的重要性甚至能夠堪比《魔法塑形》和《魔法伎倆》這樣的基礎課程!」
「與之相對的是。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哪一個魔法師去研究《魔晶的切割工藝》這樣的課題!」
「事實上,有非常多的魔法師甚至還認為,魔晶是無法自然切割的——幾乎所有的魔法師都知道,魔晶是非常穩定也是非常不穩定的;一部分膽子不小的魔法師知道,當施加在魔晶上的外力超過某個臨界點時,魔晶就會變成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只有很少的魔法師才知道,就算是你成功地將魔晶切割開、或者是在魔晶下刻下了銘文,你也休想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被切割、被銘刻的魔晶將會變成連對應的魔法寶石都不如的『廢晶』——一個曾經在一顆稀有的龍晶面前留下了悔恨的淚的老魔法師用他的痛苦證明了這個事實。然後,這個心理陰暗地老傢伙刻意地隱瞞了這個事實,並且成功地製造出了更多的傷心人。」
「當然,這些並不怎麼為人所知的內幕並不是沒有人去學習如何切割魔晶的根本原因……」
「魔法師們對魔晶的切割工藝不感興趣,更多的是因為他們用不著這麼做——與魔法寶石不同,魔法師們在利用魔晶的時候,基本上只需要簡單地將魔晶鑲嵌到魔法陣中就行了。」
「不用刻意地調整魔晶的位置,不用刻意地讓魔晶的棱邊和魔法陣中的『通道』一一對應,甚至不用去關心魔晶的形狀和大小——利用魔晶就是這麼簡單。所以才有魔法師在戰鬥的時候臨時更換魔杖上鑲嵌的魔晶這樣的事發生!」
「而這也就是那個著名的『切割與魔法』問題……」
「當初我提交這個問題,就是在我腦補出那些『人造魔獸的歷史』之後——那個時候我注意到了這樣的一個問題:如果說第一批魔獸真的是被魔法師製造出來的,那麼,那些被移植到那些野獸的身體里、造成了野獸的異變的結晶是不是就是魔法寶石?」
「如果魔晶的前身就是魔法寶石的話。又是什麼導致魔晶幾乎變化成了另外一種晶體?是那些遠古魔法師的魔法力量?還是魔獸本身?」
「如果是那些遠古魔法師的魔法力量,那麼是不是就可以說明,遠古魔法師掌握著一種已經失傳了的魔法工藝?」
「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掌握了更先進的、利用魔法寶石的工藝,為什麼從來都沒有人從那個時代流傳下來的魔法物品中找到相應的證據?」
「那麼。是不是因為魔獸本身才導致魔法寶石發生異變?」
「在想到這裡的時候,我覺得這應該是最有可能的——曾經的**實驗證明。從**中取出魔晶會導致魔獸立即死亡……」
「我覺得這個實驗可以從側面證明,魔晶在演化過程中已經演變成了類似於人類的心臟這樣的重要器官——我認為,魔晶和魔獸在彼此的演化的過程中,應該都發揮了相互刺激、相互影響的作用!」
「可是,這裡又有了一個新的問題:當魔法師將魔法寶石移植到那些還不是魔獸的野獸身體里的時候,野獸還只是野獸;如果在這個過程中,並沒有其他的因素髮揮作用的話,那麼這樣的實驗應該是可重複的;可是,為什麼沒有人能再一次成功地製造出『魔獸』?」
「我看到過太多的『魔法傀儡』或者『魔法畸獸』——它們中有的非常像是魔獸、甚至就連能力上也和真正的魔獸相差無幾,但是它們都無法成為『真正的魔獸』——它們無法繁衍出能夠傳承它們能力的後代、甚至無法繁衍後代;它們無法進化,只能以魔法師賦予它們的形態和力量活著;它們體內的『偽魔晶』甚至可以隨時被取出來、被替換……」
「它們最多只能算是高級一些的工具,其本質就和魔杖一樣!」
「問題實在是太多,所以就連我都忍不住懷疑自己當初的猜測——或許,魔晶的前身並不是魔法寶石,而是另外一些我們並不知道的東西?」
「對我而言,這個新的猜測更加不靠譜,因為我覺得,根本找不到一點兒線索和證據的猜測完全就等於胡說——與其相信當初的魔法師其實是移植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還不如相信,魔獸這種東西是生命自然演化的奇迹呢!」
「我真的要感謝你,感謝你告訴我魔獸和魔晶的『真相』——現在我至少知道,在很大程度上,魔晶都可以算是自然演化的造物了;我至少不用去琢磨那些曾經困擾我的問題了,所以,我必須要感謝你……」
「可是,感謝歸感謝,質疑我還是要質疑的!」
「你剛才告訴我,因為魔獸並沒有智慧,所以它們會依靠本能去感受元素背後的規則;你還告訴我,這樣的本能雖然不能讓它們理解規則,但是卻可以讓它們在規則的力量的滲透下形成規則的烙印;最後,你還告訴我,這些烙印到最後就會發展成魔晶……」
「之後,你再告訴我,『刺激魔晶釋放魔法』就是一種在力量層次上比『魔法師利用精神力驅動元素釋放魔法』更高明的手段……」
「其實吧,聽到這裡的時候我就有些忍不住了——我是真的覺得你的邏輯在這裡有一點點的問題!」
「呃,別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看我嘛——我們不是說好了和平友好討論的嗎?」
「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就是再這麼看我我也要說完啊……」
「老闆,你的眼神侵略性真的好強啊,看得我的小心肝兒碰碰亂跳——我可能有些惱火了哦!」
「靠!你還真瞅啊!不過,你就是再瞅又怎麼地?」
「嘿,我還就是要質疑你了!」
「我還就是要告訴你,我不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