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13:大結局(二)

113.113:大結局(二)

關於腎不好,伊念說了,讓他補腎養腎,白天吃素的,晚上一個人睡一間房,連素的都沒有。

伊念去試婚紗,婚紗是陸先生定製的,沒有奢華,但是是獨一無二的襤。

陸先生欣賞著,讓伊念站在原地很久。

穿著高跟鞋,就這麼站著不是一般的累,陸先生蹙眉,「不是讓你穿平底鞋么?」

婚紗很長,不穿高跟鞋根本就撐不起,「知道了,我去換鞋,你趕緊去換一身衣服。」

換了鞋子,手機來電,上面的號碼,讓她眼底瞳孔收縮了一下。

脫下婚紗,換了身衣服,按著電話里陸老爺交待的地點,和時間內趕到咖啡廳。她為什麼會來呢?她本來就不想見陸老爺,只是她知道,她不想來,他會有辦法出現在她的面前,躲不掉。

「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么?」

安靜的餐廳了,像是被包了場一樣,就只有店裡的服務人員。

伊念看著他,「讓我離開陸先生?鱟」

她是七分確定的,不然她還真找不到能勞煩陸老爺千里迢迢的從京城趕來這一趟。

「你當陸太太是不夠格的,當初答應了禹舟,讓他和你結婚,你那時還是伊家的大小姐,名聲上還能說得過去,現在,你身上連這一點可取都沒有了。看你這樣子,我曾經以為你很乖巧,沒想到你竟然設計害品梅,讓我和禹舟關係鬧僵,你的心機可見一斑。我不能容忍你這樣的女人進去陸家。」

伊念沒有惱怒,異常的平靜,「你告訴我誰沒有心機?害死了我爺爺,我讓她受一點懲罰,我有錯么?就算我設計了,她付出了什麼代價?」設計品梅夫人的時候,她差點搭上了小命。

「不說心機,你的身份也配不上禹舟。」他聲如洪鐘。

伊念臉上仍舊淡然,「我不覺得我配不上他,您又不是他的什麼人,陸先生的父母都沒說我什麼,你不過只是同姓遠房的親戚罷了,不應該過問這些吧。」

「你若和我對著來,怕你承受不起,你想失去周一么?」陸老爺捏著手裡的茶杯。

提到周一,是讓伊念微微顫了一下。可是他是周一的爺爺,他再不喜歡她,也不會對周一做出什麼吧?

「我不想失去周一,所以絕對不會離開。您畢竟是我先生的父親,是我還對你存有敬畏,才來赴的約。」

伊念毫不畏懼的對上路老爺的視線,溫婉一笑。

她的話外音,他聽得懂,她想告訴他,她此刻來見他,還是懷著敬畏的。

真是個難纏的丫頭,陸老爺斂了眸色,余怒未消,還帶著些許狠戾,「那你就不離開,看著他們是怎麼離開你的,到時候你想走,可就不像現在,有人給你一大筆錢把什麼都安排好了,這麼舒服了。」

伊念垂眸,把一直打開錄音功能的手機拿出來,「若是我丈夫和我的孩子出了事,當然還有包括我,這份錄音,就會送到警察局去。」頓了頓,「您是能隻手遮天,但現在網路這麼發達,您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隻手遮天。」

「你!」陸老爺拍案而起。

小丫頭騙子,和他叫氣板來了。

伊念起身,「你們陸家人不要做的太過分,我爺爺可還在天上看著呢!」

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不是都說人越老越怕死么?不是說人越老越怕鬼么?

伊念將手機放在包里,沒有誰是沒有心機的,只是看用不用罷了,她在陸家人面前,吃的苦頭太多,她又不是那種能隨便讓人捏的軟柿子。

還在婚紗攝影樓的陸禹舟真的快要瘋了,絲毫沒有往昔的形象,滿大街的跑著找人。

伊念站在離陸先生數米處,眼角揚起,笑得眯成細縫。

陸先生轉身剎那,疾步上前,攥著她的手腕,那力道快要把她的骨頭給捏碎了。

他眼底的慌張,讓她不忍心責備。

「你去哪了?」

好好的拍照,卻突然人沒了,她上次就是在醫院裡消失的,是慣犯,他心裡有餘悸。

伊念看著陸禹舟,「沒去哪,就在對面的咖啡廳,有熟人約我出來見一面。」

她話音剛落,他臉上驀地浮上青氣,「那個熟人,是不是老宅的?」

「嗯,就是那個姓陸的老頭。」她拿出手機,「不用問我們談了什麼,我都錄下來了,你聽聽,聽完了,趕緊表示一下。」

他鉗制她手腕的大掌,從看到她拿手機出來,就輕了力道。

他從焦急到生氣,心就沒放下過,反倒是她,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想掐死兔子,可又捨不得。

陸先生盯著她的臉,眼底還是一副等待誇讚的模樣,他收回視線,將手機先沒收,「以為現在報備就沒事了么?為什麼出來不和我說一聲?我不希望你見陸家的任何一個人,你能乖乖聽話么?」

「怎麼能不見陸家人

,你姓陸,我兒子也姓陸。京城老宅的陸家,你和他們就是撇了關係,還是會找上來。陸家家大業大,那老頭女人孩子又很多,明爭暗鬥的厲害,又沒有什麼做生意的本事,他可是心心念念的等著你回去,幫他養女人養孩子養孫子呢!」她冷哼哼。

陸老爺打的是好算盤,對誰又不偏愛,好像他誰都不愛,古代薄情的皇帝有寵愛的妃嬪,絕對沒有寵愛的皇子。

見他臉上還是籠罩著濃郁的戾氣,她輕聲說著,「是我不好,沒有提前和你說一聲,可是我說了,你能讓我去見他么?你若讓我見他,就不會那天晚上來找我們,你卻不告訴我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也有話和他說,所以才去見他的。」

話是說的差不多了,今天的回答都還說的過去。她爺爺死了,誰都沒有受到懲罰,陸家人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受到良心的譴責。他們眼裡似乎別人的命都不是命一樣。

她不想活的累,能和陸先生還有周一生活在一起,她已經滿足了。

「他今天下午三點的機票,以為他準備走了,大意了。不會有下次,剛才和他見面,有沒有受委屈?」他放低了聲音,大掌攔著她的腰肢。

伊念揚著臉,看著擁著她的這個男人,定神。

伸手抱著他的腰,趴在他懷裡,「是受委屈了,可是他年紀大了,不禁我氣,所以我也沒敢太氣他,怕他因為生氣中風了。」

老人很容易因為生氣中風的。

她的聲音很輕,濃濃的鼻音,好像撒嬌一樣。兔子還沒有像此刻乖過。就這麼靠在他懷裡,就覺得心踏實了。

轉身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才開始落下。兔子惹他生氣,他想掐死兔子,可終究是捨不得。就希望兔子能一直這麼乖,別總崩塌。

「兔子,你看我年齡大了,也經不起折騰了,以後不要總做讓我擔心的事,好么?」

陸先生這麼說,她是一愣。

「陸先生,男人四十一枝花,你這花還沒開艷呢,哪裡老了?」頓了頓,忽地想起來了,做恍然大悟狀,「是不是真的腎不好,有心無力了,所以覺得自己老了?」

也不大可能,腎不好也不是一個星期的事呀,上個星期腎還挺好的,縱慾過度出問題了?還是洗涼水澡次數太多了,傷身了?

陸禹舟眼角抽動,兔子很多時候還是很聰明的,有時候就不怎麼聰明了。「你怎麼這麼笨?」

「陸先生,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嫌我笨,嫌我笨怎麼不去重新找一個?」她嗔了他一眼。

剛才還被暖著肺管子了,現在,又被破壞了氣氛。

她沒覺得她哪裡笨。

「不找了,將就著過,孩子都這麼大了,我也沒有那心思。」陸先生按住張牙舞爪正準備發飆的伊念,「你看看,你總這麼精力旺盛,公糧養你都不夠,哪還有精力想著重新找一個。」

有沒有發現,陸先生正經起來,就算站在面前,他周圍的空氣都帶著壓迫感,如果他流︶氓起來,說的話,絕對是節操碎了一地,被風吹走的那樣。

「老不正經的。」她用老夫老妻的口吻回了一句。

剛才面對陸老爺她還覺得自己表現還行,面對陸先生,她覺得她能維持住形象,就不錯了。

陸禹舟將她往懷裡圈了圈,俯身,低頭在她耳畔,薄唇若有若無的擦拭著她的耳際,灼熱的氣息,噴洒進她的頸子上。聲音低沉,嘴角微勾,「怎麼不說操了?」

「陸先生,我想和你走溫情路線。」她凌亂中說了這麼一句。

一直都是粗暴路線,美好的回憶也沒有幾樣,她對陸先生心動的一刻,是陸先生背著她的爺爺,對待她的爺爺像是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這是她覺得最溫情的一件事了。

陸禹舟看著伊念,「可以,你有沒有想和我一起做……」

他話音剛落,她忍不住了,推開他,和他保持距離,「你滿腦子都是精蟲,說了一大堆***的話,你又不做,你不嫌折騰,我嫌。我覺得你腎不好,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我是想說,你有沒有想和我一起做的事情?」

「……」

這次是她想多了。

伊念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有幾對小情侶牽著手,「我曾經有想過,要是冬天,下著雪,頂著小小的風雪你能陪我去超市一起買菜,你拎著菜,我把手放在你的口袋裡取暖。」

她想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彼此依偎。

懷著周一的時候下了好幾場雪,她住在歷儂家,一個人去逛超市的時候,就經常會想到,如果陸先生能陪她一起去買菜就好了。

畫面很清晰的浮現在他的眼前,他擁著伊念,「現在還沒下雪,你還有別的想要和我一起做的事?」

伊念搖了搖頭,沒想過了,現在他陪在她身邊,還有周一。

伊念忽的想起來她之前有買過親子裝,都過了三年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穿,對了,放

在哪裡,她都不記得了。

「回家,周一應該想你了。」他牽著她的手,十指緊扣。

伊念抬頭看著他,「陸先生,我想要一套親子裝,結婚的前一天能不能挪出點時間,陪我和周一去買一套親子裝?」

「嗯,衣服什麼時候都可以買。」他想說,沒有必要擠時間在婚禮前一天出去買。

和陸先生回家后,她陪著周一一會,再找陸先生的時候,就找不到陸先生人了。伊念找了半天的手機,才想起來,手機被陸先生拿去了。

用家裡的固定電話,熟稔的播出陸先生的手機號,沒人接聽。

門打開,陸先生走到玄關處,拿著還在震動的手機,劃了紅色按鍵掛斷電話,「打電話有事?」

「沒,沒看到你人,以為你去上班了,所以想打電話確認一下。」

「快到飯點了,我們去超市買菜。」

伊念狐疑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家裡菜都是早上小欣買好的,冰箱里有菜。」她不用做飯,但每天都呆在家帶孩子,知道的很清楚。

陸先生硬拉著伊念,她的力氣,跟他的力氣懸殊的不是一點點。他一隻手就能把她拖走,「晚上我想吃西餐,冰箱里沒有牛排。」

嗯,是沒牛排,所以伊念也不反抗了,就跟著他去了。

突然要吃牛排,想吃牛排就現去買,也夠折騰的,這個點,可是下班的高峰期,不要步行十分鐘的路程,千萬別堵車能堵三十分鐘。

的確是堵車了,陸先生棄車不顧,牽著她下車步行。

天空中飄下白色的雪花,伊念攤開手掌,接住雪花,不敢相信,仰頭驚訝的看著,「陸先生,下雪了,竟然下雪了!」

「剛立夏,怎麼會下雪呢?」伊念狐疑,呢喃。

陸先生看著她,眼底柔和,「把手放我口袋裡。」

「不用吧,又不冷。」

嘴上說著不用,但看著路邊忙碌的行人,只顧注意到下雪了,沒人看著他們,她便伸出手放在他的口袋裡,「陸先生,你難道不覺得神奇么?我今天剛和你說過,我想要下雪天,和你一起逛超市,手放在你的口袋裡。」

「如果婚禮上也能下雪就好了。」

陸先生看著兔子高興的崩塌,他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可以。」

「什麼?」她顧著高興了,沒怎麼聽清楚他的話。

漫天的雪花,空氣中瀰漫著幸福的味道,落在地上的雪花一直未融化,再想到她今天和他提過她想要看雪的,所以這場雪是某人認為的,她知道,只是他是怎麼做到的,她不知道。

雙手放在他的口袋裡,依偎在他的懷裡,頭頂上傳來,低沉的聲音,「I『llloveyouforever。」

「陸先生,我想聽中文版的。」她眯眼笑著。

「我們回去***。」陸禹舟曖昧的在她的耳邊低語。

中文版翻譯是這麼?「陸先生,能不破壞氣氛么?」

「不是愛就要證明么?證明就得做,付諸行動。」

「……」

*****

結婚,給人的映象是兩種顏色,白色和紅色。伊念和陸禹舟結婚婚禮的地方選的是露天的場地,來賓不多,都是關係比較近的。

記得和陸先生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她從車上下來,一眼看去來賓席全是人,都把她嚇得腿都有一點軟了,就覺得有壓力,擔心出岔子。

這次,她可沒那心思想什麼出岔子,整個人就像是泡在蜜罐里一樣,昨天陸先生幫她捏腳哄她睡覺,現在在家裡,晚上,就是她說了算。

陸雪漫牽著像個洋娃娃乖巧安靜的小女孩進來,她眨巴眼睛看著伊念許久,就一直盯著,不說話。

「我女兒平時不怎麼見生人,她多看人兩眼,就代表她對那人有好感。」陸雪漫牽著璃珠到邊上的沙發上坐下。

陸雪漫還是像以前一樣,每一句話都能聽得出來,她是擺高姿態,就算不是刻意而為之,也總有一種想要疏遠,不靠近她的感覺。

可是,她不應該是這樣的。

伊念臉上露出淡淡淺笑,「你今天能來,真的是讓我很意外。我想讓你女兒當我的小花童,以為你不會答應,所以就沒開口說。」頓了頓視線移到小女孩身上,「她和周一誰大?」

「周一大幾個月。」

「我是最近才知道你有個這麼大的女兒,挺驚訝的。她叫什麼名字?」伊念隨口問道,臉上露出很自然的笑容。

長長的白色的婚紗逶迤在地上,小女孩走過來,把她身上的裙子提起來。「別弄髒了。」

伊念對著她露出親切的淺笑,「謝謝。」

陸雪漫別開臉,「她叫璃珠。」

璃珠,聽上去好聽,就是玻璃珠子,看上去好看,但是易碎,也不像鑽石那般珍貴。璃珠之所以叫璃珠,是陸雪漫在提醒她自己,

也不像讓璃珠真的如玻璃珠子般易碎廉價。

「名字挺好聽的,我們周一的名字,我第一次聽到還以為他爸爸姓周。」伊念隨口扯著話,讓氣氛更加自然融合。

璃珠看著伊念,「外奶奶,你能讓麻麻帶璃珠來找拔拔,你能告訴璃珠,璃珠的拔拔在哪么?」

陸雪漫迎上伊念不解的眸子,說道:「他一定會來參加你的婚禮,璃珠要見他。我是來參加四叔四嬸的婚禮,不是找他的。」

後面那句,是她對伊念的解釋。

陸雪漫沒必要和她解釋,她來的目的到底是為了參加婚禮,還是為了見鍾景深。

「你做什麼選擇都好,別讓璃珠太難過,以後經常帶璃珠去我家找周一玩。」

今天的伊念對陸雪漫特別的友好。或許是憐憫同情,都是同為母親,她現在對陸雪漫多一些別的看法。

璃珠捧著伊念的裙擺,「真的么?璃珠可以找周一叔叔玩了!」高興過後,臉上又露出失落,「可是璃珠的身體不好,每天都要呆醫院裡,不能隨便出來的。」

很安靜的璃珠,一下說出這麼多的話,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開心。

陸雪漫眼底浮現濃濃的涼意,心疼的將璃珠抱在懷裡。

「你不能出來,外奶奶帶周一去醫院看你。」伊念柔聲安慰道。

陸雪漫是選擇了放手,可是現在是璃珠要爸爸。有很多女人為了孩子都是可以犧牲自己的幸福。

不可一世的陸雪漫,陸家大小姐,那個睥睨男人,控制一切的陸雪漫,現在好像也不過只是個可憐的母親而已。

可是歷儂,也很可憐,等了八年了,現在終於等到鍾景深了。

伊念看著陸雪漫,「你會為了璃珠和鍾景深在一起么?」

「不會。」

她的回答,語氣很篤定。

伊念感覺她無形中做了小人,她還是更偏心一點歷儂。

婚禮快開始了,陸雪漫看到了鍾景深和歷儂的身影,抱著璃珠走過去。

鍾景深看著陸雪漫,眸色變了變,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不是說了,以後最好不要再見面了么?」

「我四叔和四嬸婚禮,我收到喜帖了。」

她有喜帖,而鍾景深不可能有,他是跟著歷儂一起來的,所以,才覺得這話不該問。

璃珠怯懦的看著鍾景深,聲音低低的,「拔拔,你是不是,不喜歡看到璃珠?」

大人生氣了,細微的表情都會傷害到孩子的心靈。

陸雪漫將孩子遞給歷儂,「麻煩你幫我看一下孩子,我有話要和他說。」

歷儂遲疑,但還是抱著璃珠離開,讓他們單獨聊聊。

「你是不是還沒有放棄,想讓我做璃珠的爸爸?」鍾景深先開口問道。

陸雪漫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那笑意凄涼,「我是下\賤么?讓條狗當我女兒的父親,明知道,你從來都不把璃珠當親生的,又怎麼會讓你做璃珠的父親?璃珠蹙一下眉,就像挖我心一樣,我捨不得。」

她向來就是這樣高傲。表面上是她強勢傷了別人,可是她才是最疼的那麼?如果高傲放下就等於卑微,如果改變那就不再是她,她不會卑微,不會讓別人有可憐她,瞧不起她的機會。

「陸雪漫!」他咆哮的喊出她的名字,「你永遠都是這樣!你每說一次這樣的話,就會讓我對你的愧疚和感恩少了一些!」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願意離開她。

心在滴血沒人知道。

「我不說這樣的話,你就會知道感恩了么?我不要你感恩,我只要你有一點人性,有點憐憫之心,稍稍對我的璃珠態度好一點,你做到了么?就算你不認璃珠,可她身體里畢竟有你一半的血。你想讓我少點高傲,趴在你面前求你么?滿足你大男人所謂的面子和虛榮心?」

沒等鍾景深說話,陸雪漫深吸了一口氣,『噗通』雙膝下跪,「今天算我求你,給璃珠一點父愛。」

「你……」他詫異的盯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高傲如她,生來就是京城陸家的大小姐,眾星捧月的存在,對誰都是不屑一顧,如今卻硬生生的跪在他面前。

「請你可憐一下我,守著璃珠出生后,每天面對著璃珠生病,醫生給我發過無數次臨危通知單,無數次讓我在搶救單上簽字,無數個夜裡,我照顧發燒的璃珠不能合眼,無數次,璃珠哭著喊我,告訴我她痛,我卻無能為力。」無力無助的感覺她嘗夠了,就算嘗過無數次無助彷徨,並沒有覺得麻木,沒一次都會像是金屬鉤子勾著心臟,呼吸都像火灼一般。

璃珠是因為她的自私才出生到這世上,她不是要璃珠來到這世上受苦的,她想把她的一切都給璃珠,讓璃珠可以幸福快樂。

鍾景深臉色難看,緊繃著一根弦,「當初讓你不要做試管嬰兒。」

「不做試管嬰兒,那你讓我怎麼辦?給了你一個腎,醫生告訴我,我失去

了做母親的資格。如果不是你出現,我這輩子就沒打算要男人,我只想要個孩子。可是我不能生孩子了,你也背棄我,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孤獨終老?」她嘴裡滲著涼意,眼睛里全是冷笑。

她生在京城陸家,看著她的爺爺,爸爸叔叔伯伯們有無數個女人,每個女人都只能在家裡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她想要一個痴情的男人,不要會找無數個女人,冷落她的男人,只是,找的是痴情的男人,只是這份情不痴在她的身上。

從小到大,她就沒想過能靠男人,所以才會是叱吒商場。

這個問題,讓鍾景深沒有辦法回答,他欠了陸雪漫的,是一條命,他想還,可是他還不起。

「我跟你回去,你替我給歷儂一筆錢,算是補償虧欠。」他的稜角間分明帶著一絲頹廢,身上穿得衣服也就是普通的衣服,不過這件已經是他最好的衣服了,他和歷儂在一起,日子過的真的很辛苦。

聽言,她嘴角笑意加大,濃濃的諷刺,起身,「跟我回去?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幾個女人為你要死要活的,他愛換哪一個,還得看你心情好不好,看看誰匍匐在你的腳下。」

明顯的,鍾景深臉上一震,「我只是可憐璃珠沒有父親,而且是你求我的。」

陸雪漫撥開扶著她的鐘景深,眉梢上帶著輕蔑,「這麼博愛,分去給別人,我是不需要的。我滿足了你的虛榮心,麻煩請你照顧璃珠三個小時。」

她若是男兒,定然沒人能這般傷她。這輩子,她母親都要埋怨,她為什麼不是個男兒,她此刻也有些埋怨了,她為什麼不是個男的?

「好。」他壓抑,悶聲應道。眼底看著她的傲慢逞強,卻驀地覺得心疼。明明是同一張臉,還是那個她,卻不知道哪裡變了。或許是他從沒有看清過她眼底的情緒,從不在意她的感受。

她不放心的又說了一句,「若你讓璃珠哭了,我會讓你知道一直流浪狗應該過什麼樣的生活。」

遠處迎面走過來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五官清秀斯文,身上卻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走到陸雪漫面前,「雪漫,就讓你不要養小白臉了,是不是他花你的錢養女人了?」

「抱歉,宋大公子,我現在沒有閑心陪你一起說這些。」

她轉身之際,卻被宋城的手擒住了她的手腕,「既然滿身是傷了,為什麼不選擇到我這來?」

「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她臉上沒有多餘情緒。

鍾景深臉上有些尷尬,「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和宋公子在一起。可是,雪漫,你這脾氣得改一改,除了我能受得了你,別的男人都對你是敬而遠之。」

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什麼脾氣,不用鍾景深好心提醒。

宋城臉上微微淺笑,「本公子就是喜歡脾氣大的。希望能以後把雪漫的脾氣養的更大些,讓別的男人都敬而遠之,她就只會是我的了。」

繞著舌音,那腔調不輕不重的,好像就是在調笑說著玩的。

「雪漫,跟你說過了,不到我身邊來,也要找個好的,至少身份地位上也能說得過去的,你看看你不介意他的身份,救了他的命,給了他榮華富貴,他還嫌棄你背棄你。這種男人,就是忘恩負義。」

陸雪漫被宋城說得有些心煩,便邁步走開。

宋城與她認識多年,都是京城的,同一個圈子,認識自然是不稀奇。宋城經常會打趣開玩笑的說要娶她,讓她收手回家當賢妻良母。

而她從來沒當過真。

一別經年,再見,他似乎一點沒變。

在房間準備好了的伊念在等束朵把周一帶來。去了一趟衛生間竟然要了這麼長的時間,伊念著急打了電話給束朵。

電話那端束朵著急的聲音夾雜著哭腔,「伊念,我找不到周一了……」

「你說什麼?什麼不到周一了?」

「進衛生間的時候,周一不讓我跟著,我就去了不遠處的桌子上端了被飲料喝,結果回去衛生間找人的時候,找不到人了。」

等束朵解釋完,伊念掛斷電話,手拎著婚紗,一步奔跑,視線四處尋視著周一。

在人群中談天說地的安幀,看到伊念跑出來,神色慌張的樣子,便上前,拉著伊念的手,「你是不是後悔了要逃婚?來,我帶你走。」

這個節骨眼了,什麼跟什麼!她都著急成這樣了,她甩開安幀的手,眼角餘光看到陸禹舟,跑上前,「陸先生,周一不見了。」

周一不見了,或許是貪玩亂跑,一時找不到而已。

「你不要著急,我們再找找。」陸先生放低聲音安撫伊念。

束朵走過來,低著頭,「我已經找了很長時間了,都沒有找到周一,我們要不要打電話報警?」

「沒到24小時是不會立案的。念念,你家那小鬼是個鬼機靈,走丟不了的,一定是貪玩,忘了時間,沒回來。你想想第一次你見到那小鬼的時候,他不是也一個人

走丟了么?那還是遊樂園,現在一定是在我們附近,你看這麼多的人,過會就能找到了。」安幀笑著揶揄道。

他說的這麼一大堆的話,確實是說服了她。讓她找到理由說服自己,可是心裡還是擔心。

周一這麼懂事的孩子,自己走丟的事情還沒出現過。

婚禮早被大家遺忘,新郎新娘不是因為有感情矛盾糾葛,這婚禮卻也沒舉辦成。

陸禹舟匆匆交待了一聲,「你先回去休息一會,我去找周一。」

被留下站在原地的伊念,她這麼焦急,怎麼可能回去休息呢?她剛邁開步子卻被安幀拉住,「念念,你要去哪?」

「我去找我兒子!」

「念念,我陪你一起。」

一路上,安幀心裡有話,也拐彎抹角的說了出來,「念念,你不覺得結兩次婚都和一個男人,有點浪費了么?你曾經能選擇離婚,就說明你和他結婚後很不幸福。這次你要不要再想想,考慮清楚一點?」

「我從沒有後悔和陸先生結婚,否則不會選擇復婚。安幀我希望你不要有誤會,能祝我和陸先生幸福。你若還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等找到了周一,我們再慢慢說。」她停住腳步,面對面,看著他。

安幀笑了笑,「嗯。你不要著急找那小鬼,說不定他一會就跑出來。」

「嗯。」但願。不知道周一到底是去哪了,周一那麼小,束朵發現他不見到現在只有半個小時,她應該也不會走的多遠。

安幀轉身,視線定格。「他不是那個撞死伊爺爺的肇事者么?」

伊念循著他的視線,看到遠處雪姨正和一個男的,似乎在爭吵,只是距離太遠,聽不清楚。「他們竟然認識……」

安幀拉著伊念上前,在數米的距離,他們爭執談話的內容,像是晴天霹靂,讓她定格住。

「薛姨,你可別逼急了我,過河拆橋,誰不會?我這好不容易出來,找你兌現三年前那筆款子,你推三阻四的,還躲著我。這點錢可不是你白給我的,是我應得的。為了幫你做事,我可是坐了三年的牢!」

「我錢都給過你了,你不要貪心不足。缺錢花,也不能這麼出來訛人吧?」

伊念走過來,薛姨看清伊念的臉,目光閃爍,心虛的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頓了頓收好了情緒,問道:「你聽到什麼了?」

半響,伊念溫吞吞的回了一句,「你們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薛姨如釋重負,臉上露出淡淡淺笑,「周一不見了,剛才他有看到周一,我生氣他怎麼不把周一攔住。」

她嘴裡的他,是站在她面前的,撞死伊國的殺人兇手!

「是么?在哪裡看到的?什麼時候看到的?周一是穿著什麼顏色的衣服?你怎麼會認識周一?確定沒有看錯么?」伊念脫口而出,臉上滿是焦急。

被她問話的那個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薛姨見伊念心思都撲在找周一身上,以為伊念真的沒聽到她剛才說的話,原本提起的心,現在是穩穩的落下了。

---題外話---謝謝菇涼們訂閱,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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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婚動人,老公太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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