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設定四

?設定四歡迎來到「角色扮演」

【已連接量子終端，開始讀取信息。】

【經檢測，您是第一次連接「角色扮演」，請您閱讀遊戲協議。】

單子魏的眼前立刻浮現了「角色扮演」的遊戲協議，相較其他遊戲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條款，「角色扮演」的遊戲協議只有一句話，簡單得可怕：

【任何用戶因進入「角色扮演」而引發的任何事件，包含但不限於：精神疾病、*損傷甚至死亡，本遊戲概不承擔責任。】

沒有任何限制，也就是說聯邦內無論男女老少，只要持有遊戲裝置並且同意那極不負責的協議，都能進入「角色扮演」的遊戲世界。單子魏盯著「死亡」兩個字，雖然沒聽說有人玩「角色扮演」出過什麼事，但這一則免責聲明未免有點嚇人。

單子魏深吸一口氣，事已至此，就算這遊戲再怎麼不靠譜，他也只能上了。

「同意。」

【您已同意，將在5秒后綁定您的遊戲裝置——5,4,3,2,1，綁定成功，您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瞬時進入「角色扮演」，連接時間不超過12小時。遊戲準備就緒，開始進行神經鏈接……鏈接已完成。】

優美的系統提示音在單子魏耳邊響起，單子魏眼前一黑，整個世界瞬間暗了又明。

【歡迎來到「角色扮演」。】

單子魏微微睜大眼睛，仰望著上方的巨大時鐘。明明前一刻他還躺在自家的床上，下一刻他就已經坐在一金邊紅墊的王座上了。

簡直就像是穿越一樣。

——這就是全息網游嗎？

單子魏舉起爪子，摸了一把臉頰肉。

那柔軟的觸感、指尖抵在皮膚上摩擦的壓力感，統統都真實得讓單子魏心頭滴血。

知道如何殺死一隻花痴病嗎？很簡單，把他丟進人群里就可以了。

全息網游里也許沒有人群，但絕逼會有怪群，當一個花痴病被一群怪物淹沒時……

單子魏表示，那畫面太美他不敢想。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好，抗不起還躲不起嗎，他完全可以邊跑邊打怪，走風箏流路線。然而冷漠無情無理取鬧的現實給了單子魏最後一擊：他是個mt——單子魏不但不能躲避怪物的攻擊，還要主動湊上去讓怪物打打打。

……花痴病很嬌弱的，請好好**惜他！qq

為了讓世界**惜所剩無幾的花痴病，單子魏在進入遊戲前曾與趙慶通訊過，詢問是否可以修改合約——比如說讓他當個遠程輸出什麼的——然後慘遭拒絕。

無法聯繫到葉夜的單子魏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去付那高不可攀的違約金，要麼就老老實實當他的mt。

面對現實的惡意，某隻花痴病在沉默中爆發了：不就是mt嗎，不就是全息網游嗎，他就不信了遊戲製作組真的會讓他在遊戲中耍流氓！

於是單子魏心一橫戴上耳機直接進入遊戲——他的性格一向如此，越是被逼迫，越會向壓迫的方向反彈。

簡單來說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單子魏從王座上起立，開始打量四周。他所處的房間形如巨大的鳥籠，黑白相間的格子地板以王座為圓心向四處展開，圓弧形的黑牆鑲嵌著高大的落地窗，穹頂覆蓋著羅馬時刻的時鐘盤面，整個空間充滿了強烈的歐式幻想風。

當單子魏的目光落在時鐘上的那一刻，停在「xii」上的秒針發出古老的「吱呀」聲，緩緩開始轉動。

一卷羊皮紙懸浮在單子魏的面前。

【《邀請函》

致親**的，可**的，敬**的你：

還差一點。

再稍微等一等。

在我達到你的期望之前，為了讓最**的你不無聊，我們來對弈吧。

如果你贏了，我給予你強大的力量。

如果你輸了，請你永遠留下來陪我。

同意嗎？同意吧、同意吧、同意吧！

快在契約書上籤下你的名字——這是只為你準備的遊戲。】

讀完邀請函的最後一個字時，所有文字都消失不見，羊皮紙上呈現出新的內容。

【《契約書》

和？？？一起玩「角色扮演」。

契約者：__________】

這是讓他輸入遊戲名嗎？

單子魏瞅了一眼突然出現在手中的鵝毛筆，邊簽名邊想：這遊戲的代入感做得真不錯，剛剛那一瞬間他竟然感到說不出的毛骨悚然，現在的氛圍簡直就像出賣靈魂和惡魔簽訂契約一樣。

單子魏下意識地想要簽上他一直以來的網名「ghost」，但在寫下「g」的那一瞬間愣住了。

——ghost？

——就是沒有形體的幽靈啦、讓人憎惡的鬼怪啦，我在現實中活得就像是只ghost……咦，突然發現也很適合你，不如以後就叫你「小鬼（ghost）」吧！我是現實中的鬼怪，你就是——

單子魏的手開始發抖，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至少他活在現在，活在兩百年後的今天。

於是單子魏想到了葉夜給他起的昵稱「扇子」——這是這個時代的人給他起的名字，同時也是他活在23世紀的證明。

已經寫下的「g」無法更改，單子魏直接在後面加上「扇子」。「g扇子」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單子魏自我安慰好歹避免了重名的情況。

簽完名后，系統似乎停頓了一瞬，大約在檢測單子魏的遊戲名是否合法。過了一陣子，契約書上溢出了鮮血，流下了一句話：

【你的快樂、悲傷、憤怒、恐懼都是我的。】

整行血字是手寫的筆跡，仿若可以窺見下筆之人那殘酷的溫柔。在那一句話后，羊皮紙自動收卷，瞬間燃燒成金色的粉末，旋轉著構成了人形——然後單子魏就看到了他在「角色扮演」遊戲世界中的虛擬形象。

「不得不說……現實中我也這麼帥就好了。」單子魏打量著自己的遊戲人物，感慨地說：「哪怕是犯花痴病了妹子的憎惡感也不會太高，畢竟這是個看臉的世界。」

單子魏對面的遊戲人物有著和他如出一轍的相貌，雖然一眼看去就知道它是單子魏，但細看了就會發現似是而非——現實中沒有人的臉和身體可以如此完全對稱並且無瑕疵，如同一個標準模型人工地加上了單子魏的外貌特點，比起真人來說更像是商場中擺放的精美模特。

為了防止有些人分不清現實和網游，造成嚴重的後果，聯邦規定了所有網游不能採用真人影像，哪怕以現在的技術可以完全再現現實，但遊戲中的人物就是那種似是而非的模擬模型，雖然模擬得很細緻，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假人。

系統語音再次提醒：【請您對遊戲人物的外貌、天賦、痛覺進行設定。】

單子魏的面前彈出了外貌設置界面，密密麻麻的數值選項看得他頭都大了。

【外貌設定：您可以對遊戲人物的毛髮、五官、體型進行調整，變化比例需小於40%。】

單子魏沒有耐心去修改那些所謂的眉毛粗細、嘴巴大小、手臂長短等等等，但什麼都不改又覺得浪費了這樣一次機會——要知道無論在哪個遊戲里，更變相貌的道具總是最燒錢的。

——老爺子，出去後去染個白髮吧。這把年紀就不要裝嫩了，老頭就應該有個老頭的樣兒。

單子魏不期然想起了院長離別時的話語，一種莫名的衝動讓他點開了「發色」選項，選擇了白色。一瞬間，單子魏的遊戲人物滿頭黑髮變成了雪白，看起來有些滄桑和說不出的沉澱。

「還挺適合的。」單子魏端詳了一陣，點下了確定鍵。「就這樣吧。」

外貌設置界面結束后，系統馬上刷出了下一個選項。

【天賦設定：在「角色扮演」中，一共有四種屬性：黑桃，紅心，梅花，方塊。每種屬性包含兩種天賦，當玩家使用天賦範圍的技能時，可得到相應的加成。

黑桃天賦：近戰、遠攻；

紅心天賦：治癒、輔助；

梅花天賦：詛咒、暗殺；

方塊天賦：防守、召喚。

經檢測，您的屬性為「黑桃-梅花」，請您在「近戰」、「遠攻」、「詛咒」、「暗殺」四個中選擇一個作為您的天賦。】

一顆黑桃和一顆梅花浮現在單子魏面前，下面排著四個天賦選項，等著他觸碰。

單子魏看著他的黑桃和梅花，傻眼了。

「等等，我不是方塊屬性就不能選防守』天賦嗎？！屬性到底是根據什麼來分的？」

系統沒有迴音，單子魏突然想起那天他在工作室里做的心理測試，好像結果就是黑桃梅花來著。

卧槽這不科學啊，為什麼玩個遊戲都要涉及到心理氣質，這玩意兒是天生的，不是說改就改的——好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很符合「天」賦，但玩個遊戲而已，要不要那麼較真！

不是單子魏不淡定，如果他是純玩家，他會很樂意見到現在這個局面——你看還有「遠攻」不用碰怪的選項呢——但他現在已經簽了合約，必須去當那該死的mt，甚至還可能會去打比賽。越是激烈的比賽中，越是一點差異就能決定勝敗，沒有「防守」天賦可選的單子魏在mt這條路上已經輸在起跑線了。

不能選擇「防守」，也沒法由著性子選擇「遠攻」——mt和遠攻相性相斥，就像mt與花痴病苦大仇深一樣——單子魏只能憤怒地在「近戰」上按爪。

大約感受到了單子魏——或許也包含了其他千千萬萬玩家同樣的怨念，系統十分人道地增添一個選項以平眾怒：

【您還可以決定第二個天賦，請問您是在黑桃屬性和梅花屬性中選擇天賦，還是在所有屬性中隨機天賦（註：有天賦重合的可能）？】

「隨機！」

在單子魏的大叫中，新生出的轉盤開始滴溜溜地轉動指針。指針劃過四個花se區八個選項，在單子魏「方塊防守方塊防守」的碎碎念中，最終停在了方塊的區域里。

……太好了，是方塊屬性呢。

單子魏盯著那明晃晃的「召喚」二字，流下兩行清淚。

我的心怎麼這麼痛……_(；3」∠)_

在單子魏思考是和遊戲開發者同歸於盡、同歸於盡還是同歸於盡的時候，系統不緊不慢地拋出下一個選項。

【痛覺設定：請您對在遊戲中的痛覺感受性進行設定，默認50%。本項將影響您在遊戲中的收益，每輪遊戲有一次修改機會。】

單子魏面前浮現了一個橫條，圓形的指標停在50%的位置，上面附有說明：和來大姨媽一樣痛，100%經驗收成。

……他怎麼知道來大姨媽是什麼樣的痛啦！！！

單子魏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他將指標挪到最左端的0，說明馬上變成了：痛是什麼可以吃嗎，0%經驗收成。

單子魏強迫自己無視第一句說明，認真思考其中的含義：無痛覺直接無經驗了……也對，這畢竟是鍛煉精神力的遊戲，要有刺激精神力才能得到增長，等級才會提高吧？

單子魏將指標拉到橫條的最右端：百分之百原味疼痛，經驗200%收成。

……雖然說明槽點很多但也指出了一個事實，如果是100%痛覺感受性的話，意味著在遊戲中被人砍了一刀，將會完全再現刀砍入*的疼痛。所以一般人都會選擇默認的50%，然而……

某隻花痴病流下兩條寬面淚，默默地確定了100%的痛覺。

不是他要走純爺們真漢子從不害怕疼痛路線，而是如果痛覺感受性降低的話，意味著別人攻擊他時，他感受的只有觸碰而非疼痛。因為被毆打而興奮，聽起來更紳士了怎麼破……

可憐的單子魏只能用那個雙倍經驗來安慰自己了。全息網游是通過遊戲頭盔或遊戲倉、將腦電波反射到系統中的一種網游形式，這就意味著每個人都只有屬於自己的遊戲人物，無法像鍵盤網游那樣建立多個遊戲人物，或交換遊戲人物代練。「角色扮演」已經運行兩個月了，現在才進入遊戲的單子魏必須加倍努力，儘快追上工作室其他人的進度。

設置完痛覺后，整個初始環節就完成了，和單子魏相**相殺半個小時的系統再次響起了機械化的語音：

【由於您是第一次進入「角色扮演」，接下來將進行新手教學關卡。本次新手教學以冒險模式為主，通關后您將獲得專屬玩具盒，祝您遊戲愉快。】

在系統落下尾音之時，單子魏看見他的遊戲人物忽地動了，幾乎是在頃刻之間來到他的面前。單子魏眼睜睜看著那張和他一樣又不一樣的臉貼了過來，近得下一秒就會吻上。

「……！！」